聽到如此狂妄的發言,羅蘭愣了一下,旋即啞然失笑。


    顯然,垣根帝督的情報出現了誤差。


    不,這麽說實在有失偏頗了。


    在學園都市中,理事雖然地位崇高,但往往戰力相當有限。


    畢竟他們既不是瘋狂到對自己下手的研究員,也不是要經曆重重篩選的能力者,拋開了權利與地位帶來的防護後,他們也是可以被威脅,利用的存在。


    而且,從全員傾巢而出,和特地尋找了擁有電流推動的人作為新成員來看,這家夥其實相當有頭腦吧?


    “現在,你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嗎?羅蘭先生,你如今能做的一切,就是聽從我的命令而已,這樣的話,你不僅能夠保留領導的地位,或許還能更進一步也說不定呢。”


    似乎是把羅蘭的沉默當成了動搖,垣根帝督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還帶著高高在上的表情,仿佛這是什麽難得的施舍一樣。


    “是嗎?不過,但比起更進一步的迴報,我更希望把它換成其他能討我歡心的東西呢。”


    羅蘭隨意的聳了聳肩。


    “比如漂亮的女孩子之類的,這樣我起碼還會猶豫一下。”


    “哦?”


    垣根帝督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獄彩海美,藍夢公司的領導原來是這麽簡單的人渣嗎?


    羅蘭如此配合的態度倒是讓他始料未及,不過,能夠和平解決無疑會省下很多功夫。


    “猶豫一下可不夠,說出你想要的東西吧,設備也好,人員也好,隻要是在這座學園都市存在的東西,我都可以幫你得到。”


    “那就再好不過了,”


    羅蘭摸了摸後腦勺,臉上也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事實上,也不用這麽麻煩,在當初看到學校的資料時,我就對你們已經擁有的一件東西產生了很大的興趣,隻要你們把它交給我,讓藍夢公司配合你們完全是小事一樁。”


    “那是什麽?”


    “一台活體未元物質生產機。”


    “……哈?”


    垣根帝督愣了一下。


    他望著微笑著的羅蘭,冷聲說道。


    “你明白,這句話代表著什麽意思嗎?”


    “當然了,與你不同,我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話語裏有著怎樣的意思。”


    像完全沒有察覺到垣根帝督充滿殺氣的眼神一樣,羅蘭露出了無所謂的笑容。


    “讓我吃點苦頭?”


    他的聲音輕柔又溫和,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給我認清自己的地位啊,下三濫。”


    房間裏的氣氛沉默而又壓抑,就連獄彩海美都下意識的離垣根帝督遠了一點。


    “你竟然敢……連亞雷斯塔的走狗們都不敢如此……”


    垣根帝督滿臉陰沉,氣的混身發抖,一副馬上就要忍不住動手的樣子。


    因為接觸過學園都市黑暗麵,他很清楚這所都市的所有人在某種意義上都是耗材。


    但同為耗材,掌管項目的研究員和作為小白鼠的能力者在地位上也是有不少差別的。


    身為排名第二的超能力者,在上層的眼中,他依然隻是一隻價值較高的小白鼠。


    對於這點,垣根帝督始終都耿耿於懷。


    明明他才是象征著新時代人類的超能力者,卻還是要受到那些除了權利之外,大部分都隻是無能普通人的上層監管。


    所以他才那麽迫切的想要找到與亞雷斯塔對話的機會,乃至將對方拉下馬。


    不然,在這套已經成形的體係中,他永遠都會處於這樣不上不下的地位。


    這家夥,絕對是在嘲笑自己!


    垣根帝督怒火中燒。


    隻是,明知自己被戲弄了,他也並沒有發作,而是握緊了拳頭。


    “還不是時候……隻要等控製了這家夥,強行把藍夢公司拖上戰車,我就會讓你明白,得罪我的下場!”


    雖然原本就打定主意要把對方當成用完之後就舍棄的工具,但反過來說,在利用之前,他也隻能被迫忍受這樣的羞辱。


    “喂。”


    垣根帝督冷哼了一聲,旁邊的獄彩海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真遺憾,羅蘭先生,本來我還很期待和您聊一聊的。”


    獄彩海美背著手,悠然的走向羅蘭,眼中也逐漸亮起了難以察覺的微光。


    “我的能力是心理定規,盡管不敢與您身邊那位最強的心理掌握相比,但在某些方麵,我也有不會輸給她的自信。”


    與食蜂操祈那可以說囊括了一切精神幹涉係操作的心理掌握不同,獄彩海美能做到的事相當單一。


    將人與人心靈的距離,也就是galgame中俗稱的好感度按照自己的心意進行調整。


    這就是她唯一能夠幹涉的東西。


    雖然遠沒有讀取記憶那些要來的好用,但也稱得上十分方便,因為比起控製神經涉及到信息素的方麵更多,一般的精神係防護對其效果也不佳。


    獄彩海美瞥了一眼還在地上手腕微動的布束砥信。


    下一刻,好像正在準備什麽反擊手段的她就僵在了原地,手也開始發抖。


    “明明知道我是敵人卻無法動手的感覺很糟糕吧,但也正是因為會被自己的情感利用和束縛,這才是人類啊。”


    少女露出嬌俏的笑容,感歎了一聲,看著麵前饒有興致的羅蘭。


    剛剛她和布束砥信的距離是15左右,這種程度大概是對方寧願犧牲生命也要保護自己的水準。


    但這種程度的調節是因為知道對方對禦阪妹妹這一角色抱有愧疚才能進行利用,對於羅蘭,還是謹慎一點吧。


    獄彩海美輕唿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還是掠過了一絲陰影,產生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盡管沒有在能力上翻過車,但少女也不敢把心中的不安僅僅當成錯覺。


    畢竟自己的能力隻是控製好感度,並不能改變敵人對於情況的認知。


    要是羅蘭是那種一旦發現她人違逆自己,就算是妻子和孩子也不放過的渣滓就糟糕了。


    調到比生死不渝的戀人還要更近一步的級別吧,這種媲美他自身的生命還重要的理想和目標應該就差不多了。


    看到羅蘭主動朝自己張開雙後,獄彩海美露出微笑。


    很好,成功了。


    自己現在應該就是他心中的女神了,接下來隻要……


    “嗚……怎麽迴事?”


    正朝著羅蘭走過去準備發問的獄彩海美突然感覺腦袋一悶。


    一個足下不穩,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


    不過,她還是踉蹌的走了幾步,及時的抓住了早就做好準備的羅蘭,通過靠在對方懷裏的方式,防止自己倒下去。


    可這種行為不但沒有讓她昏昏沉沉的腦袋得到緩解,反而更加劇烈了。


    不過,與平常發燒或者沒休息好時的痛苦不同。


    她此刻的痛苦更宛若烈日之下的旅人,看著近在咫尺的水潭,卻已經失去了移動身體的力氣時,那種因為無法得償所願的不甘與渴望。


    為什麽會這樣?


    少女心中一驚。


    她的纖手猛地攥緊自己胸口的衣領。


    白皙的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那初具規模的豐滿下,也響起了沉悶而不規律的鼓聲,那是因為強烈的感情變化而興奮起來的心髒。


    愕然間,獄彩海美摸了一下自己的俏臉,頓時感受到了上麵那異常的熱量。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


    在羅蘭那帶著笑意的瞳孔中,映出的是一位雙頰泛紅,眸光裏泛著漣漪的少女。


    這是和平日裏營業模式那種裝出來的親近完全不同,仿佛懷春少女般的羞澀。


    當獄彩海美意識到這一點後,她的心跳的頻率陡然間再次加快。


    從生理上來看,她顯然被欲望衝昏了頭腦。


    從精神上而論,她的頭腦中除了一片混亂,就隻剩下了一片羞澀,其中還夾雜著由衷的幸福。


    她甚至舍不得移開目光,死死的盯著羅蘭的臉,將對方的每一個痕跡和細節都印在腦海中。


    因為隻有這樣,那好似在燃燒一樣的身體才會感到滿足。


    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這都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事實上,羅蘭的樣貌和那種臨危不亂的性格的確也很對少女的胃口。


    但是……開什麽玩笑!


    獄彩海美十分清楚自己的性格,她是那種能理性的將利益與感情分開的人。


    或者說,感情在她需求的順位中,本來就很低,遠不如親情。


    就算她真的對羅蘭抱有好感,也不會在這種情況頭腦發熱,更不會這樣連身體都控製不了的異常反應。


    她甚至都失去了對使用能力調整好感度的力量。


    “該死……能力反噬了,中招的那個人變成我了……”


    獄彩海美的心中一片冰涼。


    她第一次體會到了自己能力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那是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在洶湧的情感麵前,光是保持著不要昏過去,就已經耗盡了她個人的理性。


    而且,這份意誌無時無刻都在承受消磨。


    獄彩海美已經感覺到,一隻無形的爪子已經抓住了她的精神,那種重若千鈞的疲憊已經讓她的視野開始朦朧。


    糟糕……堅持不下去了。


    希望垣根帝督,還要其他學校的同伴們,能夠及時發現自己的異常吧。


    下一秒,少女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她的視野,她的心靈,她靈魂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眼前的身影徹底填滿。


    “彩美?”


    看著乖巧的躺在自己懷裏,露出嫵媚笑容,眼中盡是桃心光芒的獄彩海美,羅蘭親昵的叫著對方的名字,嘴角難以抑製的露出了邪惡的表情。


    他一手攬著少女的溫軟的嬌軀,另一手則熟練的撫上那雪白的脖頸。


    “意外收獲呢。”


    羅蘭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沒想到在這種撕破臉的氣氛中,垣根帝督還能壓下怒火,選擇讓獄彩海美用精神上的能力來進行計劃。


    隻能說無知者無畏吧。


    不過老實說,一邊欣賞著垣根帝督冷著臉站在一旁等候結果,一無所知的樣子,一邊感受著少女美好的軀體這件事,讓羅蘭收獲了極大的樂趣。


    雖然還想更過分一點,但如果隻有女性也就罷了,現在的時機顯然不適合。


    加上他更喜歡在安靜的空間中獨享,所以羅蘭在戀戀不舍的觸及到裙擺的時候就停了下來,隻是解開了少女的領口,伸了進去。


    可麵對這種動作,可獄彩海美依然癡癡的望著他,甚至還配合的仰首,換了一個更方便的姿勢。


    這份順從,就好像狂信徒見到自己的神明一般。


    “總覺得……哪裏不對。”


    垣根帝督的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他很清楚獄彩海美的能力,學校能夠順利發展至今,對方是起了不少作用的。


    可……要讓羅蘭配合或者說出情報,需要用這樣的方式嗎?


    他有些困惑。


    盡管在平常,垣根帝督也知道獄彩海美經常用能力去賺外快,也就是陪具有煩惱的中年人談話之類的。


    但盡管聽上去很可疑,少女做的事情其實相當健康。


    隻是用能力構建進行心理諮詢,幫助那些失意的人緩解在人際關係上的自卑而已。


    可眼前的景象,怎麽看都是在搞黃色吧?


    ……應該說就算被當成援x也不奇怪。


    終於,等到羅蘭都將頭埋進少女雪白的脖頸中時,垣根帝督的耐心也被耗盡了。


    “還沒有搞定嗎?這種事情把他帶迴據點後,你要怎樣做我都無所謂,但要是現在分不清輕重,我可饒不了你。”


    他催促了一聲,臉上也越發陰沉了。


    然而,一向能洞察他心理,總是很識相的獄彩海美頭也沒迴,聽到他聲音抬起頭的,反而是有些不快的羅蘭。


    “真是的,我才剛提起興致,算了……”


    他咕噥了一聲,抬起頭,鬆開了手中的少女。


    “誒?”


    這個時候,垣根帝督才看到了獄彩海美蒼白的臉色和雙頰處不自然的紅潮。


    那雙泛著桃紅色光芒的瞳孔正一閃一閃,還有嘴邊的晶瑩……


    在這麽明顯的痕跡下,垣根帝督要是還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麽,他就真的是個蠢貨了。


    “你做了什麽?”


    他的臉色一片鐵青,聲音也多出了幾分難聽的嘶啞。


    “不要露出這麽可怕的表情,我不是在做你希望我做的事情嗎?”


    “我希望你做的?”


    “沒錯,”羅蘭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平常。


    帶著輕浮和滿不在乎的意味。


    可那兩排整潔的牙齒,卻讓正視著垣根帝督產生了好像是野獸獠牙般的錯覺。


    “我不是說了嗎?你雖然是個下三濫,但也並非沒有得到藍夢公司配合的機會。”


    “隻要你給出討我歡心的禮物就行,比如美麗的女孩之類的。”


    看著,指尖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中,冒出血來的垣根帝督,羅蘭清楚,對方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不過,這不妨礙他用更加輕蔑的態度羞辱對方。


    “現在,漂亮的女孩子我已經收到了,盡管隻是淺嚐,但也能感覺到是相當讓人滿意的極品了。”


    羅蘭這麽說著,一邊伸出手撫摸著獄彩海美的臉頰。


    感受到他的動作後,獄彩海美就像是乖巧的貓咪一樣,主動蹭了上來,一臉眷戀,似乎根本沒看見上司就在對麵一樣。


    “而且,當著你這種親手將同伴送出來,還在旁邊安靜守候的蠢貨麵這樣做,就更讓人興奮了,盡管最開始覺得這是一樁愚蠢的交易,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嗎……”


    羅蘭的嘴角微微咧開,露出猙獰的笑容。


    “那麽,剩下的那台活體未元物質生產機,你們是打算什麽時候交付?”


    “轟——!”


    垣根帝督的瞳孔中,爆射出陰鬱的兇光。


    “這種事,還是等你下地獄了之後,再來問吧!”


    他的手掌張開,背後六隻雪白的羽翼瞬間劃破天空,在漆黑的天幕撕開一條長長的裂口,伴隨著如利刃一般的颶風飛襲而來。


    霎那間,這整整一層的大樓都被瞬間衝垮,隻留下了一個焦黑而淒慘的大洞,以及在它周圍不斷簌簌滾落的水泥碎石。


    垣根帝督沒有留情,將原本的目標和同伴都放在了攻擊範圍之內。


    可是,當揚起的灰塵逐漸散去的時候,看著待在原地,完好無損的獄彩海美和布束砥信時,他還是驚愕的瞪大了眼眸。


    倏然意識到了什麽的他後退了一步,用羽翼將自己包裹。


    然後——


    在散發著光芒的羽翼中。


    在垣根帝督難以置信的眼光裏。


    一隻白皙的手輕易的刺穿了他引以為傲的防護,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臉。


    “真可惜,我是那種懶得迴家等消息的人


    ——所以,我還是自己來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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