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芬芳的喘息,從少女泛著光澤的朱唇中不斷的流出,鑽進羅蘭的鼻尖裏。


    神裂火織以好似戀人一樣的姿態勾著羅蘭的脖頸。


    為了穩定住身體,她白皙細膩的指尖也緊貼著羅蘭的皮膚,時不時就輕撫而過。


    但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無法從這幅景象中體會到半點甜蜜的味道。


    因為在神裂火織那因為情動而在露出的溫柔笑容麵前,任誰隻能體會到讓人發麻的寒意。


    “錚——”


    而隨著少女撩撥羅蘭脖頸的指尖的動作越發頻繁之後,那如同刀劍相交間冷冽的聲音也終於變的清晰起來。


    陡然間,遠超之前的冰冷氣氛逐漸浮出了水麵。


    以女聖人的體質,即使纖薄的指甲也能夠斬斷一般的鋼鐵。


    如果不是羅蘭身軀的強韌程度更勝一籌,恐怕這飽含怒意的親密接觸早就像斷頭台一樣,把周圍本就冰冷的氣氛轉換成更加血腥的景象了吧。


    差不多也到極限了吧……


    羅蘭撫摸著女孩的脊背,微笑著想道。


    雖然是好脾氣的女聖人,但神裂火織並不是傳統意義的無口角色,她表現出來的禦姐氣質更多隻是用來與外人接觸的鎧甲。


    實際上,她的內心相當敏感纖細,甚至可以說是保守。


    也正是因為純情到這種地步,少女此刻的憤怒才那麽的真實,誘人。


    羅蘭能夠從人類的欲望中獲取快樂。


    因此看見無罪的聖人主動朝著自己露出這樣的情緒,這種極度的反差感讓他的心頭也浮現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越來越期待神裂火織發出哀求時的情況了。


    但今天還是先到此為止吧,再繼續下去,恐怕神裂火織的羞恥心馬上就要突破天際,不顧一切的翻臉了。


    “唔……”


    神裂火織睜大了眼眸。


    在其他女孩子的注視之下說出如此羞恥的話語後,她就升起濃濃的悔意。


    但羅蘭沒有給她思考,也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


    她甚至已經預想到這一次也可能是上一次的重演了。


    因為茵蒂克絲的攻擊已經以媲美導彈一般的速度飛射而來了。


    剩下的時間就算對於能在百分之一秒內完成拔刀的她而言,也算不上充裕。


    讓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獲得能夠戰勝自動書記的智慧與經驗,怎麽看都是胡說八道。


    雖然剛才被羅蘭用‘你是文盲嗎?’的微妙眼神注視過,在近代西方魔法體係下成長的她也確實在魔道知識這方麵涉獵不深。


    但自己好歹也擔當過天草十字淒教的教皇,也不能算不學無術。


    越是深奧的智慧就越是難以掌握。


    如果是從魔道書的原典上摘錄也就罷了,那種程度,就像把大量的海水傾注到淡水之中。


    雖然會導致個體的容器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但隻要做好隔絕措施,以不絕的智慧之源慢慢淨化,還是能慢慢調整過來,獲得收獲的。


    但從其他人身上就會麻煩的許多。


    因為個體的不同,在認知與性格大相徑庭的情況下,被中轉了一道的智慧往往會帶上個人的風格。


    這種心靈上的壁壘會將智慧本身曲解,封鎖成一座冰山,以個人規模心海去消化,需要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她的唯閃就屬於此類。


    雖然是由教派前輩們傳授的,但她的同伴們根本沒達到使用這招的要求。


    就算羅蘭真的一絲不苟的傳授了原典,她也沒有掌握的時間了。


    在這點上,神裂火織有自信。


    然而,很快她就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存在,是無法用經驗與常識來衡量的。


    “誒……這?!”


    神裂火織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恍惚感。


    她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因為時間之河的流動,都仿佛在此刻放緩,甚至靜止了一般。


    周圍的畫麵就像在卡頓的影像中一幀一幀的片段,每進行一次景象的跳轉。


    精妙,強大,讓身為聖人的她都隻能啞然的智慧,如同暴風雨一樣擊打在她的心中。


    很快,神裂火織就反應了過來。


    那是羅蘭在踐行自己的承諾,將說好的智慧與經驗傳遞給她。


    隻是,讓女聖人沒想到的是,這個過程既不像直接研讀魔導書的原典,也並非需要慢慢消化的曆史結晶。


    這是一種超越了一切,完全無視了心靈上的壁壘的交流。


    仿佛被過濾了毒素,更加深入內心,深層次的心靈碰撞。


    明明思緒紛亂無比,數不過來的知識猶如白駒過隙,但那些尖銳的雨滴在觸碰到她的內心時,就被自然的掌握,消化。


    似乎她原本就學過這方麵的知識,今天才想起來一樣,毫無隔閡。


    如果有著這樣的智慧,要擊敗自動書記也不成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


    對方傳達的太多了。


    在神裂火織的眼界中,這些知識的思路是如此的新奇而深邃,好像根本沒在曆史上存在過一樣。


    但不可思議的是,它們又有著自成一套的體係。


    一個個去研習盡管會讓她實力大漲,但要想打敗自動書記,女聖人就必須去尋找那份最適合自己,千錘百煉的絕招。


    也就是說,她不能再滿足於這樣被動的探尋,而要主動出擊。


    神裂火織頓時感受到臉頰發燙,喘氣也變快了少許。


    毫無疑問,這才是那家夥的真實目的吧。


    可不管她在心中如何抱怨,此刻的少女也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反正已經做過一次了……


    一邊安慰著自己,神裂火織主動的輕咬了一下舌尖。


    “嗚嗚……”


    那種歡愉到極致的感受,迅速的湧入她的腦神經。


    好像所有的憂慮與煩惱都已經遠去的感覺,隻剩下了理解一切的滿足與快樂。


    明明這個過程應該是屈辱痛苦,不得已而為之的才對……


    可雖然如此抱怨著,但身體上的行動不會騙人。


    少女原本勾在羅蘭脖子上的雙手慢慢下移,如同刀鋒一樣銳利的指尖也降低了力度,變成了帶著愛憐的撫摸。


    等到羅蘭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鬆開手的時候,神裂火織身體還有些搖搖晃晃,帶著微醺醺的迷醉感。


    “怎麽樣,有所收獲嗎?”


    羅蘭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女聖人還因為沉浸於剛剛的快樂之中,未曾恢複過來的思考。


    “雖然隻總結了一招,但足夠了。”


    神裂火織深吸了一口氣,咬緊了嘴唇。


    雖然想做出之前的冷淡樣子,但一想到自己剛剛主動索取的表現,她的臉上就忍不住泛起紅暈。


    所幸,之前一直咄咄逼人的羅蘭此刻卻十分善解人意,並沒有揶揄女聖人的表現。


    他隻是淡定的點點頭,將舞台的位置讓給了神裂火織。


    “既然如此,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下一刻,帶著澎湃威壓的紅黑色的光槍與讓大氣陷入凝滯的刀光,豁然籠罩了全場。


    自動書記一開始的攻擊範圍就同時鎖定了神裂火織與羅蘭。


    這倒不是她看不慣這對在戰場上還肆意調情的狗男女,而是因為二人本質上都是同一體係的。


    隻不過是聖人是偶像理論的模仿,而羅蘭是神話裏的真貨而已。


    能對羅蘭起效的攻擊,對於聖人的威力隻會更大。


    秉承著以最高效率排除威脅的底層邏輯,自動書記背後已經張開了紅色的天使之翼。


    在試探羅蘭失敗的基礎上,她優先選擇了排除聖人的術式。


    “神啊,你為何要舍棄我?”


    在冰冷的吟唱中,對被扭曲的十字教文化術式用正統性進行降維打擊的魔法就被吟唱完畢。


    茵蒂克絲雙翼微振,明亮的光柱就從中放射而出,在空中縱橫交錯。


    它以穿越空間般無法躲避的極速,刺向了神裂火織。


    ——如果是之前,這一擊就能讓神裂火織狼狽的避開,隻能淪為被追擊的一方。


    天草十字淒教是那位型月中足以造成聖杯大戰世界線的ruler,天草時貞四郎在曆史上留下的功績。


    因為環境與文化的原因,在傳教的時候,這一教派進行了相當的本土化,甚至做出了以佛像來代替聖母像這樣令人啞口無言的行為。


    盡管在現代的發展中,它也作為分支迴歸了十字教。


    但曆史的源流仍然對它所傳承的術式造成了深遠的影響。


    十字教,佛教,還有本土的神道教的術式它們都有收納,主打的就是實用主義。


    唯閃這招就是其中的集大成者。


    總有一個宗教的術式能起效,正因如此,它才能在理論上甚至斬殺天使。


    但麵對茵蒂克絲這樣不正麵抵抗,專門針對你非正統的特性,從源頭上破解的特攻時,就顯得有些無力了。


    之前的神裂火織十分清楚這點,所以認為自己無法戰勝自動書記。


    但現在的話——


    神裂火織再度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被重鑄後的七天七刀。


    她似乎有點明白了。


    羅蘭那像是戲言一般,對於人劍合一這種境界的描述,並非虛言。


    在握住刀柄的時候,神裂火織就清晰的察覺到了自己手中這把令刀的長度,溫度,是否鋒銳,甚至是心情。


    這不是因為長久的使用而產生的熟悉感,更像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相性。


    或者說,靈魂上的共鳴。


    如果繼續下去,她或許真的可以像羅蘭一樣,把七天七刀變成自己身體一部分的延伸。


    但在臨門一腳前,她放棄了這個選擇。


    說到底,心誠於刀的劍士根本不是自己的風格。


    雖然戰鬥的表現形式還有聖人體質的加持導致她很容易被誤解為戰士。


    但從定義上來說,神裂火織其實是一個用刀的魔法師。


    唯閃也是一道標準的魔法,隻不過施法表現是拔刀斬而已。


    她真正精研的,也隻有拔刀斬而已。


    畢竟唯閃這招的本質就是拔刀斬,以極速的攻擊將術式自帶的破甲屬性發揮到極致,從而在敵人想出對策之前一擊必殺。


    既然如此,與其去追求什麽花裏胡哨的技巧,倒不如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既然術式會被破解,那麽在敵人的攻擊破解唯閃之前,先行把敵人擊中不就好了嗎?


    “——唯閃·絕世魔刀”


    神裂火織輕喝一聲。


    “錚——!”


    驟然間,浩瀚的威能頓時將大氣支配。


    無形無相的力量擠壓著空氣,壓迫著周圍的一切,將大氣壓縮成灰蒙蒙的氣浪。


    而在這能大氣都停頓的力量中,就連在月光下飛舞的塵埃都顯得纖毫畢現,而光芒本身,自然也無可避免的陷入了慢動作中。


    在神裂火織的視野中,紅黑色的光柱就這樣停在了自己麵前,宛若靜止了一般。


    在這片唯閃執掌的空間中,除了笑吟吟的羅蘭,唯一能活動的,也隻有正在她鞘中閃耀著的刀光。


    與那恢弘的如同審判一樣的巨大光柱比起來,才綻放開來的刀光實在過於纖細,過於渺小。


    但是,就在二者相遇的一瞬間


    ——紅黑色的光柱被從中直接斬斷。


    一瞬間,氣浪嘶吼著,唿嘯著,拔地而起,爆發開來。


    如同龍卷一樣,以排山倒海之勢逆襲而上,衝蕩向那仍然留在空中的人影,擊碎了茵蒂克絲背後的雙翼,讓少女直直墜落下來,連吟唱第二道術式的時間都沒有。


    “做得好。”


    羅蘭的臉上掛著絲絲笑意,徑直接住了跌落下來的茵蒂克絲。


    “你毫無疑問已經擊敗了自動書記,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這句有些莫名的話語讓神裂火織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羅蘭為什麽要強調自動書記這個名稱的原因。


    因為在純白的修女眼中血紅的光彩逐漸褪去之時,她那雙無神的眼眸卻並沒有就此迴歸正常。


    猛然間,新的光芒重新從少女的喉間亮起,閃爍起來。


    “這是怎麽迴事?”


    神裂火織發出了驚疑不定的聲音,有些沒明白現在的情況。


    “既然是這麽重要的靈裝,有遠程啟動的方式也並不奇怪吧。”


    對於這一展開,羅蘭毫不意外,淡然的將手放在了茵蒂克絲的喉嚨上。


    “這個名為項圈的術式,在限製了她生命的同時,也具備了遠程啟動的功能。”


    神裂火織凝神一望,看見茵蒂克絲的喉間果然浮現出了一抹好像鎖鏈的光芒。


    但還沒等她為之緊張,羅蘭寬慰的言語就傳了過來。


    “別擔心,這種程度的術式,對我來說很容易解除。”


    羅蘭不緊不慢的握住了那個虛幻的光芒,瞳孔中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


    “我之所以把它保留下來,隻是想對那家夥說個話而已。”


    “那家夥?”


    “掌握這個項圈的人,以及剛剛突然啟動自動書記的幕後黑手。”


    羅蘭輕笑了一聲,撫摸著茵蒂克絲軟綿綿的臉龐,與那雙如同鏡麵一樣的瞳孔對視著。


    “你不會以為,那個防衛係統會沒有緣由的啟動吧,她是在感知到我的氣息後,被主動開啟的。”


    “難得別人發出了這麽熱情的邀請,我要是一點迴應都不做,豈不是太失禮了嗎?”


    “作為賠禮,茵蒂克絲我就先收下了,但這種程度,可遠遠無法抵消你的冒犯,所以”


    在連唿吸都聽不到,寂靜無聲的場景中,唯有羅蘭的聲音依然是毫不動搖的冷肅。


    “——下一個就是你了,蘿拉·斯圖亞特。”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捏碎了手中的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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