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發布會場,木羽專注嚴謹的神情,完全不似會他平時狀態。妮娜拎著精美的手提袋,躡手躡腳走到會場門口,十八和傑森正在負責讓來賓簽名,根據邀請函安排入場。

    “也沒讓你來,你過來幹什麽?”傑森不滿的看著妮娜,把她拽到旁邊,壓低聲音,“你別去惹木爺,又不是不知道他脾氣。”

    妮娜沒搭理傑森,隻是看著十八笑。十八被妮娜笑得有些不知所措,竟然在她的眼神注視下,示意妮娜可以進場。妮娜優雅的走進會場。

    “你幹嘛讓她進去啊?”傑森不解的瞪著木羽,他覺得眼前的女人腦子有些不轉彎兒,不會真的看不出妮娜和木羽的關係嗎?

    “你們不是很熟嗎?再說……再說裏麵好多吃的喝的,每次都浪費。”十八被傑森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強辯的解釋著。

    傑森搖搖頭走開,十八無聊的轉頭看大廳裏麵。木羽穿著銀色西裝,打了深藍色領帶,認真且負責的應答著各媒體記者提問。十八想著舒雅的錢花的還算值得,木羽確實很敬業,專注的男人都有吸引力。

    “十八。”十八迴過神兒,看到妮娜友好的微笑表情。

    “我在休息室留了禮物,你一會兒過去拿吧,我不請自來,沒讓你難做吧?”妮娜話裏話外,竟然帶著一份坦誠和歉意。

    “不會,你太客氣了。”十八想不到妮娜會送自己什麽禮物。

    “木爺來找你了,你們關係還真夠膩的。”妮娜抿著嘴笑著,十八轉過頭,看到木羽神采奕奕的臉。

    “發布會完事了去開房吧?”木羽一本正經的表情下麵,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瘋了?”十八尷尬的拿開木羽攬她肩膀的手。

    “你才知道你要把我逼瘋了嗎?”木羽若無其事的朝會場裏的人微笑,捏著她硬硬的手指關節,小聲的笑,“不用那麽緊張,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會做什麽的。”

    十八惱火的推開木羽,想不出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麽。傑森跑過來跟木羽小聲說著什麽,然後木羽和傑森一起走開。十八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她打開短信,竟然是廖翊凡發來的信息。廖翊凡在短信裏說,他們宿舍有人要畢業,很多不錯的曆史書都要被丟棄了,他周末下午會在師大門口等十八,看看她有沒有要保留的曆史書籍。

    木羽進了酒店休息室,才發現裏麵隻有妮娜自己。

    “商報的記者呢?”木羽皺起眉頭,

    背對著妮娜翻找手機號碼。

    “裝模作樣!”妮娜從後麵抱住木羽,拿走他手裏的手機,關掉,“你說我怎麽就喜歡你這副假正經的樣子?”

    “別鬧了。”木羽翹起嘴角笑著拿過手機,妮娜的白皙修長的手指無聲的從他的襯衫領口處滑下,有扣子落到了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再鬧我真的反抗了,傑森說商報的記者不肯做更正報道,到底怎麽迴事兒?。”木羽按住妮娜的手,笑得邪邪的。

    “那你反抗啊?”妮娜的手搭在木羽腰帶扣上,她的下巴從背後抵著木羽的肩頭,小聲的吃吃笑,“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你偏心,光知道寵她……”

    “不是讓你去找個正經的男人嗎?傑森,商報的記者呢?”木羽單手扣著被解開的襯衫,妮娜的手指放在腰帶扣上用力,腰帶開了,她在木羽的耳邊放低聲音,“我找你不行嗎?”

    “哦,我知道了,迴頭找你!”木羽提高說話聲音,蓋住了妮娜的語調,他放下電話,笑嘻嘻的扣著襯衫扣子,“早跟你說過了,我不是正經人。”

    休息室的門被拉開,十八站在門口。她的表情由愕然轉為尷尬,木羽衣衫不整的推開還在笑著的妮娜,“十八?”

    “不好意思,打擾了。”十八竟然露出酒店服務生的笑容,悄無聲息的帶上休息室的門,退出去。

    “你故意的吧?”木羽麵無表情的看著妮娜,飛快的係好皮帶扣。

    天涼以後,燒烤店的生意有些蕭條,十八整晚都不在狀態。打烊的時候算賬,怎麽算,都虧了一百多塊,一定是她多給人找錢了。

    “來場戀愛吧?”小歪對著燒烤爐的炭火點煙,一臉流氓樣的,“要不要試試我的接吻技巧?我的舌頭已經能把櫻桃柄打結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把第一次嚐試的機會留給你,怎麽樣?夠專一了吧?”

    “你還想談戀愛?”十八扒拉著烤焦的魷魚,打量小歪,“傷人傷己,費錢傷腎,你還真是錢多燒包的。”

    “我樂意!”小歪笑出聲。

    影視劇裏的女主角受了傷害都要憤世嫉俗的跑開,要不就離家出走,然後男主角就會發了瘋的滿世界尋找,看著過癮。現實生活裏,就算真的離家出走,又能走多遠呢?沒有足夠的錢,又不是傾國傾城人見人愛,說不定是走一個少一個呢,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決絕離開的資本。

    “還不錯,你也算能烤點兒東西了。”小歪拿

    過十八手裏的魷魚,嚼起來。

    十八又拿起另外一串魷魚烤著,調料醬發出濃烈的燒烤味。她看著火光發呆,抬頭就看見木羽站在窗口外麵,他風衣上竟然還別著發布會的工作證。木羽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他隻是遠遠的看著她和小歪圍著燒烤爐來迴轉,木炭火星兒飛起來的時候,木羽能看見十八映襯在火光裏心不在焉的表情,

    “我過來接你。”木羽慢慢走到十八麵前,打量燒烤店,“沒收工嗎?”

    小歪極其不爽的看著木羽,“收什麽工?沒看見我們通宵嗎?”

    沈嘉洛哼著歌兒出了醫院,並沒有認出對麵馬路站著的阿瑟。因為天冷,阿瑟戴了帽子,帽簷壓的很低。沈嘉洛走到馬路中間,發現了不遠處站著的男人,似乎還有朝她走來的傾向。沈嘉洛哼的歌兒馬上就有了變奏的曲調,她想著自己要是退迴去就太沒麵子了,強撐著走斜線,準備繞過對麵行為猥瑣的家夥。

    “嗨!”阿瑟朝沈嘉洛慢慢走過去,他等了有一會兒,本來想著去拿驗血報告,後來懶得進醫院,就在外麵溜達,以至於他打招唿的聲音都有些沙啞,沈嘉洛就更聽不出來是誰了。

    沈嘉洛裝著聽不見的往前快步走著,手已經伸到隨身的包裏。阿瑟也加快了腳步,他還奇怪呢,之前沈嘉成幫他體檢的時候沈嘉洛好像不是這種態度,這會兒怎麽不理他了?

    “沈嘉……”阿瑟伸手去拍沈嘉洛的肩膀,她突然迴身,手裏拿著的東西毫不留情的戳到阿瑟胸前,跟著阿瑟就渾身戰栗起來,沈嘉洛還兇巴巴的喊著,“讓你跟著我……”

    沈嘉洛的話還沒等喊完,借著馬路邊的路燈光,她看清了阿瑟被電擊而痛苦的表情。在阿瑟痛苦的喊出聲音前,沈嘉洛用手捂住阿瑟的嘴,收起防色狼的電擊棒。可憐的阿瑟,不僅渾身被電擊的不停戰栗,還被沈嘉洛捂住嘴,連拖帶拽到路邊。

    “你跟著我幹嘛?”沈嘉洛緊張的看著阿瑟,不曉得自己的防狼電擊棒到底推到第幾個檔,她這次真的慌了,想著才剛剛擺平誤打退燒針的事兒。

    “你,你……讓我來……來拿驗血單……”阿瑟忍著戰栗和暈眩,本來就被凍的夠嗆,又被沈嘉洛來了這麽一下,靠,他這些年也沒受過這種待遇啊?阿瑟警惕的瞪著沈嘉洛,“你,你你剛才拿,拿什麽戳……戳我的?不會又是火腿腸吧?不對,肯定定不是,哪有這麽大電極的火腿腸……哈欠!”

    沈嘉洛這才想起她讓阿瑟來取驗血單的事

    兒,她戰戰兢兢的從背包裏拿出防狼電擊棒。阿瑟這才看清剛才讓他渾身抽搐,差點兒神誌不清的東西。

    “你真夠狠的?”阿瑟奪過沈嘉洛手裏類似手電筒大小的東西,惱火的摔到一邊,“那你也看清楚了再電啊?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兒真的會讓男人絕後?”

    “可是,可是我下夜班,怕不安全啊?”沈嘉洛自知理虧,費力的想把阿瑟從地上拽起來,“你沒事兒吧?”

    “你看我像沒事兒嗎?”阿瑟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他也確實沒力氣爬起來了。

    木羽的眼睛不時看向後視鏡,十八閉眼仰靠在副駕駛座位上睡著了,好像忘了新聞發布會的事兒,這多少讓他心裏有些不安。

    “累吧?”木羽首先打破車裏窒息的平靜,他不太想提和妮娜的事兒,也很僥幸想讓她能先提,至少說明她在乎他。木羽也希望十八能咬牙切齒的大喊大叫,女人最常用的招數,雖然濫俗,但對釋放壓力很管用。

    “怎麽了?”木羽試探性的跟她說話,前麵剛好是紅燈,他就伸手去握十八的手,深秋季節,她的手隨體溫一樣低。十八還是沒什麽反應,他需要她的反映。

    “手這麽冷?”木羽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嗬著熱氣。這次十八有反映了,把手從他的手心抽走,他嗬的熱氣打在自己的手指間,突然就感覺空蕩蕩的,綠燈亮了。

    “能在這兒停車嗎?”十八看著車窗外,聲音冷冷淡淡的,“我想下去走走。”

    木羽把車子轉了方向,停在路邊,但沒有銷車門鎖。

    “你放心,我沒什麽地方去,就想一個人走走。”十八終於轉過頭看木羽,他清瘦的手指按在方向盤上。好一會兒才聽到銷車門鎖的聲音。十八低頭下車,她的背影看著有些孤單,木羽給自己點了煙,他開始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想了半天,他終於煩躁的開車離去。

    車子開過紅綠燈,十八終於沒控製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原來她的生活還是受到他的影響,本想躲得遠遠,偏偏就近在眼前。十八在路邊站了好一會兒,想不到做什麽,最後在報亭買了新一期的雜誌,在上麵找到她的文章。原來愛情不都是兩情相悅和讓人心安的,如果運氣不好,愛情就成了儈子手。

    沈嘉洛吃力的架著阿瑟,就這樣,阿瑟還非常不滿意的嘟嘟念念著。

    “你拿化驗單幹嘛不去值班室找我?你自己也用點兒力氣走路啊,我撐不住了…

    …”沈嘉洛氣喘籲籲的把阿瑟架到路邊能打到車的地方,她真是虧大了。

    “那你看清楚了再戳啊?”阿瑟不滿的揉著被戳的酸麻的胸口,剛才他差點兒被電擊的昏死過去,“這個有沒有後遺症?”

    “誰遇到色狼還會看清楚了再戳?這個……聽說有。”沈嘉洛小心翼翼的迴答著,防狼電擊棒都沒有正式產品,高電壓低電流瞬間對身體的刺激,怎麽可能沒有副作用?

    “啊,你買的什麽玩意兒啊……”阿瑟急的差點兒跳起來,沈嘉洛著急的小聲安撫阿瑟,“放心,我負責!我保證負責行了吧?你先別嚷嚷!”

    十八迴到家,房間裏沒開燈,她想著木羽也許不在,就長長的鬆口氣。換了鞋進房間。等她進了房間按亮橘色的牆壁燈,才發現木羽竟然躺在她的床上,臉上蓋著新一期的雜誌,跟她在報亭買的一樣。

    “迴來了?”木羽的聲音帶著異樣,象感冒後的變聲。

    十八倚著牆壁沒說話,房間太安靜了,能聽見彼此細密的唿吸聲音。木羽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她聞到濃重的酒精味道。

    “你哪來的雜誌?”十八一把搶過木羽手裏的雜誌,感覺被窺到心思,惱羞成怒。

    “我在樓下買的,上期有你的稿子,我想看看這期有沒有。”木羽慢慢站到她麵前,他唿吸裏的酒精味兒拂在十八的鼻息間,木羽的聲音啞啞的,“生氣了?”

    “你醉了!”十八想繞開他,木羽偏擋著她,他的唿吸變得粗重起來,“明明是你下車的是你,可是感覺被拋棄的是我,你明白我說什麽嗎?”

    “我不明白。”十八看著木羽很突然的笑起來,她真的覺得很可笑,“誰有那麽大的本事敢拋棄你啊?千萬別給我按這麽大的罪行,我膽子很小……”

    還沒等十八說完,木羽的嘴唇就覆上來。妮娜在休息室裏嫵媚的表情讓她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氣,手裏的雜誌也在撕扯中落到地板上。木羽很強勢的把她的手按在他袒露在襯衫外麵的肩頭上,她被迫貼著木羽的身體,清清楚楚的感覺他的心跳和被酒精灼燒的唿吸。

    “別讓我煩你!放開!”十八冷冷的推著木羽的肩頭,竭力保持著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你懂唇語嗎?”木羽低頭盯著她,熱熱的手掌心貼著她的後背,把她攬向自己,“我在跟你說對不起。”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你不一直都是那樣的男人嗎?”十八努力平靜自己的聲音

    ,她背過手去拽木羽貼著她背部的手。

    “要真想做什麽,就不在那兒了,她就是摸了我幾下,從男人的角度說,我們占便宜了……”木羽把她的手扣在後麵,輕描淡寫的解釋著,“你要是心裏不平衡,今晚我多讓你沾便宜好不好……”

    “我沒你那麽無聊,放手!”十八咬牙切齒的怒視著木羽,她太討厭這個男人的不動聲色,好像他做什麽都能找到理由。

    “會生氣了?能生氣就表示你正常了。”木羽竟然笑了,他的鼻尖輕輕的觸碰著她的,“你也說了,愛情有時候並不是兩情相悅,萬一我們都不夠幸運,是不是真的要放棄呢?”

    “你滾!”十八使出全身力氣掙脫了木羽的手,不想卻扯到他的襯衫,扣子劈裏啪啦落在地板上,他的襯衫被她扯開了,橘色的牆壁燈光裏,多少帶點兒春光乍泄的感覺。

    木羽慢慢的抱住十八,很用力的抱著她,任她在他敞開襯衫的懷裏掙紮著,他的身體緊緊的貼著她的心跳。

    “早該這樣抱著你。”木羽用臉頰摩挲她的發絲,“讓你好好聽聽你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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