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透過留有縫隙的窗簾,夏日清晨的的微風就從這些縫隙中穿過來,十八睜開眼的一瞬間,先聽到客廳傳來隱隱約約的吵鬧聲,好像是阿瑟,好像還有木羽。

    “阿瑟怎麽來了?”十八茫然的在床上坐起,滿床淩亂不堪的衣衫,身邊血跡斑斑的白色襯衫,刺眼的映襯著窗簾後的陽光。

    “別告訴我,你們昨天晚上……”阿瑟一隻腳踩著茶幾,俯身盯著沙發上懶散的木羽,阿瑟後半段沒說出口的話想從木羽的表情裏找到答案。

    “我讓你過來,就是要告訴你,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木羽彈著煙灰打斷阿瑟,看著身上穿的黑色襯衫,襯衫是她的。

    阿瑟順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慢慢站起身:“你什麽意思?”

    “喝了酒,該發生的就都發生了,你也是男人,應該知道發生什麽。”木羽盯著阿瑟手裏的煙灰缸,“我讓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我沒想一走了之……”

    房門拉開,十八衣冠不整的出現在門口,看到拿著煙灰缸殺氣騰騰的阿瑟,還有穿著自己襯衫的木羽。

    “你怎麽來了?”十八茫然的看看阿瑟,又看看敞開襯衫的木羽,皺起眉:“你幹嘛穿我襯衫?”

    木羽站起身,抖抖襯衫,笑:“你忘了?我的襯衫昨晚被你壓在身底下了……”

    “你……”十八想起滿床淩亂的衣衫。

    阿瑟在手裏轉著玻璃煙灰缸,看向十八:“他昨晚有沒有強迫你?”

    “昨晚,昨晚發生什麽了嗎?”她的腦袋嗡的炸開了,無意識的漆黑,看看自己,又看看木羽,再迴頭看看房間裏床上淩亂不堪的衣衫。

    木羽顯然對十八的反映非常不滿意,皺起眉頭。

    “他有沒有強迫你?”阿瑟手裏的煙灰缸轉個不停。

    木羽慢條斯理的扣著襯衫扣子,眼睛看向十八:“昨天晚上我過來看你,你喝了很多酒,後來你抱著我把我當別人了,再後來我們就……”

    “你胡說!”十八恨恨的打斷木羽,“根本沒這樣的事兒?”

    木羽的表情懶洋洋的,“我把阿瑟叫來,就是想告訴他,我們發生了什麽……”

    “落井下石,你明知道她喝了酒!”阿瑟衝向木羽,手裏的煙灰缸輪了過去。

    然後是煙灰缸在水泥地上碎裂的聲音,木羽捂著頭的手指縫隙間,慢慢的滲出血跡,順著手臂,流到黑色襯衫的袖

    口裏麵,然後透過襯衫袖口處,滴嗒到水泥地上,淡淡的暈開,象盛夏的花蕾。

    阿瑟看看身邊發呆的十八,轉頭看木羽冷笑:“這事兒沒完。”

    “我跟你想的一樣,沒想讓這事兒完了。”木羽用抹了滴答到臉頰上的血跡,神色淡然的看著十八:“等我迴來。”

    十八頹然坐到沙發上,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白日夢,一場沒有任何感覺的白日夢。

    “昨天晚上……”阿瑟點了支煙,踢開腳下的煙灰缸碎片,“你們到底有沒有……”

    十八頭大的看著阿瑟:“我真的什麽都記不住了。”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阿瑟盯著十八。

    十八搖搖頭:“不知道。”

    “舒雅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米樂把點8的中南海摜到辦公桌上,對著發呆的十八,憤憤然的數落著舒雅,“點3的中南海是特供煙,有錢還買不到呢?上次不是買不到點8的才能她買的點0嗎?好心沒好報……”

    十八煩躁的翻著桌子上的文件,努力在記憶中迴想著昨天晚上的片段。先是吃了很多巧克力?又喝了很多啤酒?後來呢?後來……

    前台電話響,米樂象個兔子似的衝了出去。

    “十八,這幾個超市促銷員的夏季補貼全部取消。”舒非推開十八辦公室門的第一句話剛說完,舒非身後跟著的劉阿姨帶著兩個促銷員就不幹了。

    劉阿姨開始朝舒非嚷:“經理,您這是什麽意思?敢情您坐在這大空調房裏不冷不熱的,我們在超市裏腿都站細了……”

    舒非看都不看劉大姐冷笑:“我沒看見你腿細,光看見你腰粗了,咱家的貨在超市裏擺在哪兒你都不知道,你幹什麽去了?公司花錢請你理貨促銷,不是讓你帶人去超市遛彎兒,我聽人家小張說,上周六您還帶著你們家旺旺去超市轉圈,這狗腿都遛細了您這兒腿也細不了……”

    劉阿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口氣軟下來:“我都這麽大歲數了,你就照顧點兒……”

    “把單子做了,從這個月開始。”舒非麵無表情的把促銷員管理單遞給十八。

    劉阿姨盯著十八手裏的單子,口氣更軟:“經理,別價,您看我這歲數,跟您媽媽也差不多了,尊老愛幼不是美德嗎?您能對您媽媽這樣嗎?”

    “公司花錢請的是促銷員,不是請媽。”舒非冷冷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劉阿姨

    的眼神溫度慢慢上升到惡毒,眼睜睜看著十八做手裏的單子,憋了好一會兒,露出笑臉:“十八啊,從下個月開始吧,這個月沒剩幾天了,你做單子從下個月開始,舒非也不知道……”

    “阿姨,你也知道舒非的脾氣。”十八也努力憋出笑臉。

    劉阿姨來了耐性,坐到十八身邊,盯著單子:“小小年紀幹嘛跟舒非學,一點兒不通情理?你姥姥多大了?”

    “我十四歲時外婆不在了。”十八開始蓋行政審核章。

    “那你奶奶呢?”劉阿姨拽著十八的手,不讓行政審核章蓋下去。

    十八還是把章蓋了下去:“我二十歲奶奶過世了。”

    劉阿姨恨恨的瞪著單子上的行政審核章,沒好氣的看著十八:“小小年紀心腸就那麽狠,難怪你外婆奶奶都不在了,活該沒人疼你!!”

    十八猛的抬頭看著劉阿姨,劉阿姨故作鎮靜,一副我跟你媽媽年齡差不多你能把我怎麽著的樣子。

    十八抓著手裏的行政審核章,劈裏啪啦的往劉阿姨的促銷員單子蓋了一通,一直蓋到單子上沒有地方再蓋章了,辦公桌上的電話也響了起來。劉阿姨嘴動了幾下,沒敢再吭聲,轉身出去。

    十八忍著怒火抓起電話,卻聽到米樂的笑聲,米樂說:“十八,前台有人找你。”

    十八怎麽都沒想到來找自己的竟然是木羽,他額頭被阿瑟用煙灰缸砸過的地方貼了創可貼,襯衫換了件深藍色的格子襯衫。木羽的表情若無其事,好像忘了昨天晚上,還有早上發生的事情。

    “我手機忘在你家了,把鑰匙給我下。”木羽站到她麵前,因為靠的太近,十八本能往後退了兩步。

    “你手機怎麽可能在我家裏?”十八有些惱火。

    又不想認賬?木羽皺了眉頭:“你沒這麽健忘吧?我昨晚明明在你家過夜的……”

    “啊,你們……”米樂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驚訝的打量著木羽和十八。

    十八的表情尷尬起來,從口袋裏抓起鑰匙狠狠砸向木羽:“拿完手機把鑰匙還到前台!”

    木羽掂掂手裏的鑰匙,看著十八憤怒離去的背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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