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她向我嫵媚一笑,笑得房頂上的那盞日光燈立刻失去了光彩。

    所謂迴眸一笑百媚生,說得大概就是這個了。

    盡管她笑得如此燦爛,但是,我還是很理智地告訴自己說,她對你笑,並不是因為她對你有意思,而是因為你擔負著幫她傳遞信息的使命,對你表達感謝而已。

    而此刻,我在她的眼裏,大概僅僅是一隻信鴿而已。

    我說,你真的要一個人迴去?

    那姑娘說,也許不,也許是。

    我說,有點兒深奧。

    那姑娘笑著解釋道,假如的朋友夠意思,還在酒吧裏等著,就是兩個人迴去,反之,那就我一個了。

    132。

    有時候,我就覺得,女人可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因為她們在生活中總是會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問一些奇怪的問題,說一些奇怪的話,想一些奇怪的心事,產生一些奇怪的念頭,就像這個深夜來訪的姑娘。

    她既想讓我給帶個口信,卻又不想告訴我姓名,約會的地方。

    假如你要問我為什麽女人都這麽奇怪,那我隻能對你說,靠,我又不是女人,哪知道?

    133。

    第二天中午,當我醒來,從被窩裏麵鑽出腦袋,高聲朗誦“大夢誰先覺,平生誰自知”的時候,發現老幺已經迴來。

    此刻,他正站在窗前,遙望著不不遠處的那些湖麵,就像是我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個樣子。

    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湖麵上漂浮著許多鐵皮鴨子形狀的遊船,而此刻,湖麵上已經結了好厚的一層冰。

    老幺說,你整天都發什麽神經呀,大清早地就哇哇亂叫,什麽毛病?

    我說,我在諸葛孔明。

    老幺說,學得一點兒都不像。

    我說,怎麽不像?

    老喲啊說,人家是臥龍,你像隻臥蟲,人家住的那是草廬,籠罩著神聖的光環,可是你的臥室卻根本就是豬圈,到處彌漫著臭味兒。

    我說,可是,昨天晚上我卻在這都是臭味兒的豬圈裏做了一次傾心的長談。

    老幺冷笑著說道,跟你進行傾心長談的恐怕是隻母豬吧?

    我說,可是,這隻母豬卻不是在來找我的。

    老幺說,那是找誰的?

    我說,母豬當然是在好公豬的,難道找母狗呀?

    老幺說,隻是不知道這隻公豬是誰?

    我說,你猜猜看。

    老幺說,我猜不出來。

    我說,那是使勁猜猜。

    老幺說,不用猜了,發怔這隻公豬不會是我的。

    我說,唉,還真是你。

    老幺嚇了一跳,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大叫道,我?

    我點了點頭,對。

    老幺說,誰來找我的?

    134。

    當我把那個姑娘的話傳達到的時候,我發現老幺那張一向冷漠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少有的激動之色。

    那應該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真正意義上的激動,麵色紅赤,唿吸緊促,像是剛剛吃下去一副效果顯著的春藥。

    我笑著說,人家姑娘隻是想約你見個麵,又不是跟你上床,你有必要激動成這樣嗎?

    後來,仔細想想,其實我這話是毫無根據的。

    你看那姑娘在言語之間總是躲躲閃閃的,迴避一些重要的話題,而又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約會的地點。

    所以十分可疑哦,說不定還真是要約老幺出去上床呢。

    至於這個,我想我得仔細調查一番才對,看看她究竟要搞什麽飛機,約個會至於這麽神神叨叨的嗎,弄得跟特務接頭似的,又不是搞同性戀。

    聽到我的話,我本以為一向喜怒無常的老幺又要跟我假裝正經,板起麵孔教訓我一頓的。

    可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老幺竟然沒有表現出任何要生氣的樣子,甚至連要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摸了摸我的頭發,嗬嗬地笑著說道,你真的好可愛哦。

    靠,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可愛個屁呀。

    被他摸著的情形,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人玩弄於股掌的寵物狗。

    我說,去你大爺的,你才可愛呢。

    老幺沒有反擊,隻是嗬嗬地笑著,望著窗外那些明朗的冬天。

    他仿佛已經從某個陰影裏走了出來。

    我想,那個姑娘真是了不起,究竟是何許人也。

    135。

    為了迎接晚上的約會,老幺特意去學校旁邊的那家美發廳去理了個頭發,坐在那裏,任由理發師折磨了整整三個鍾頭。

    我在旁邊看得脖子都酸了,可是老幺卻仍然昂首屹立,猶如一尊不敗的豐碑。

    迴到房子裏,老幺又在那塊殘缺不全的破鏡子前足足比劃了兩個小時,用以觀察哪一種表情更能打動人。

    人沒有打動,不過蒼蠅倒是給他打動了,飛起來趴在他的鼻子上就給了他一下。

    老幺說,大冬天的竟然還有蒼蠅,還真他媽的見鬼了,這果然是一個很特別的冬天,用櫻木花道的話說就是,快樂得不得了。

    我說,究竟是什麽東西讓你突然變得這麽快樂的?

    老幺說,當然是愛情了。

    我說,以前你不是老對愛情有意見的嗎?

    老幺說,以前那是因為沒有愛情,當然要有意見了,所謂吃不到的葡萄永遠都是酸的,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我說,老幺,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你以前究竟是幹什麽的,我總覺得你身上總有一種跟別人不一樣的東西,而具體是什麽,我一時又說不出來。

    老幺嗬嗬地笑著說,大概就是所謂的氣質吧,像我這種高貴的氣質,你們平常人根本就學化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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