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說,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剛才你揍了他一頓,他沒有還手,現在肯定是迴去找幫手了。幫手一來,事情就鬧大了,非見血不可。

    他一聽事態果然不妙,便連夜逃了迴來。

    後來,聽說那個流氓真的糾集了一大幫流氓去了。

    去的時候,他們手裏個個都拿著匕首和棍棒,氣勢洶洶的,一副要人命的樣子。

    結果,他們沒有找到三叔,就把那個客戶給揍了一頓,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

    說到這裏,三叔不由地歎了口氣,說道,現在,你別看我們這些所謂的暴發戶吃的穿的住的,都挺風光的,我們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了幾個臭錢,挺了不起的,可是,現在我們的生意卻越來越不好過了。

    一來是,做我們這一行的人越來越多,競爭力太大了,二來是我們這些人本來都是些大老粗,跟別人做生意總是被別人鑽了空子,吃字麵上的虧。

    況且,你也知道的,外地人對我們河南人往往有很大的偏見。

    我們無論做什麽都要受到歧視,真他娘的受氣呀。

    我說,現在,在這裏你們這裏的人接觸多了,我覺得,其實河南人挺好的,豪氣,大方,不拘小節,待人誠懇。

    聽到這話,三叔把我的手一握,幾乎是熱淚盈眶呀。

    他說,小夥子,還是你懂得咱河南人的心呀。有一次,我到外地去作生意,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操著純正湖南口音的騙子,愣跟別人說自己是河南人,要跟人家一小姑娘交朋友,氣得我當時就跑過去扇了他幾個耳刮子。

    話音剛落,他腰間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用夾雜著方言成分很大的普通話,又是一陣嘰裏咕嚕地說天書,說得唾沫橫飛,眼淚橫流。

    我和老幺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抒發完個人的感情,他關掉手機,衝我們又是一陣滿是愧疚地笑意,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有點兒急事,要出去一下,要不你們先坐會兒,反正a也快要迴來了,等著我迴來一起吃個飯怎麽樣?

    我們笑著搖了搖頭,趕忙借機告辭。

    臨出門的時候,他塞給我一個很大的牛皮信封。

    裏麵是我們這次交易的所有錢。

    拿到這筆錢,我是感慨萬分呀,心說,感謝我的父母,感謝我的公司,感謝我的經紀人,感謝一直支持我的歌迷,感謝百事音樂風雲榜,感tv,感謝——。

    然後是大片的鎂光燈,大群的記者向我湧過來,還有大群的歌迷。

    我想,我又開始在做白日夢了。一切都是幻覺,他媽的全都是幻覺。

    可是,握在手裏的這一遝錢卻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83。

    那一單生意,我們淨賺了三千。

    84。

    三千,對於還沒有完全脫貧致富的我和老幺來說,這可是一筆為數不小的數目,按照當時的行市來看,完全頂得上一個教師半年的工資了。

    有了這筆錢作為堅固的後盾,我的腰杆挺得也直了,說話的口氣也大了,牛逼哄哄的,甚至連北都不知道在哪裏了。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專等紅燈亮起來的時候,徑直闖了過去。

    守侯在值班台上的交警立刻像我所想象得那樣,飛車追了上來,把橫車把我們給攔下。

    他朝我們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停下來。

    我刹住車,甚至連車都沒有下。

    那交警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我就把前腿往車把上一靠,衝著那他一臉不屑地說道,哥們兒,要罰多少錢你盡管說吧。

    那交警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看牛逼哄哄的我,然後罵了句,沒病吧你,然後撕了張五十塊錢的發單遞給我。

    我接過罰單,在上麵吹了口氣,掏出打火機把它點著,然後向小馬哥那樣點了支煙,朝著那交警吐了個幽雅的煙圈兒。

    瀟灑完畢,才從那一打厚厚的鈔票中抽出一張一百元的票子,塞到那個叫竟的手裏,瀟灑地說道,不用找了。

    說完之後,發動機器,衝著那個重新亮起的紅燈再次闖了過去。

    看到這種場麵,我想那個交警一定給氣壞了。

    我想,他一定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人。

    總之一句話,我這可都是完全給錢燒的。

    85。

    在路上,老幺很是看不慣我這副舊社會花花大少爺的不良作風,不停地責備我說,你怎麽敢跟交警這麽橫呀?闖紅燈事小,可是把命給丟了,那事兒可就大了。

    我一臉不屑地說道,老子有錢,老子樂意。

    老幺撇了撇嘴說道,我看你就是給錢燒的。

    我得意地笑了幾下,說道,哈哈,對,老子有錢,老子有理。

    老幺說,可是,我總是覺得,剛才那一百塊錢花得挺冤枉的。

    我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東西似的,轉過身,疑惑地看著老幺,問道,剛才那孫子一口一個“不管”,“不管”的,怎麽等我真的闖了紅燈,怎麽又管起我來了?

    老幺笑著說道,你小子還沒有明白呀,怪不得這麽燒包?“不管” 是這個地方的方言,意思就是不行,不中。

    我使勁拍了一下車座,忿忿地說,你他媽的怎麽不早說呀,照你這麽說,我那一百塊錢花得確實是挺冤枉的。

    老幺說,為什麽這麽說呢?

    我說,為什麽?前幾天,我沒事兒出來溜達,看見馬路挺寬敞的,車輛也不是很多,我就問一孫子說,反正十字路口也沒有交警守著,假如我趁著黃燈剛剛亮起的時候,飛速闖過去,行不行呀?

    那孫子一臉嚴肅地說道,不管。

    我心說,靠,連這都不管,那好辦了,便接著問道,那我闖紅燈行不行呢?

    那孫子把大腿使勁一拍,更加嚴厲地說道,那就更不管了。

    聽他這麽一說,到現在我還納悶呢,心說,這裏的交通秩序也太混亂了一些吧,闖黃燈你不管還算是說得過去,可是,闖紅燈也不管的話,那可是真的要出人命了呀。

    難道這裏的交警都是吃幹飯的,放在那裏屁用不管,隻是當個擺設不成?

    現在聽老幺這麽一說,我才算是恍然大悟,原來那孫子所說的“不管”不是不管,而是不行的意思,靠,丫挺的做人不實在,害得我白白花了一百塊錢。

    聽完我的解釋,老幺笑得已經連腰都直不起來了,一邊笑一邊指著我大叫,###呀###,你可真是一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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