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堂,封辰拉著唯伊的手,在有些寒冷的馬路上走著。


    唯伊穿著高跟鞋,走路有些慢,封辰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盯著前方閃爍的燈光看了會兒,轉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還敢不敢一個人出來了?”


    唯伊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態度誠懇,表情認真,大大的眼睛裏像是有水霧,亮晶晶的,觸碰到了他的心底。


    “封辰,我錯了。”


    女孩的聲音輕輕軟軟,他頓時消了一半的氣,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頭頂,忽的反應過來,他的手上滿是黏糊糊的鮮血,於是重新垂下了手,改為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以後,可以叫我一起。我是你的丈夫,明白嗎?”封辰溫柔的望著她。


    “嗯!”唯伊點點頭,乖巧的在他懷裏蹭了蹭,身上忽然一重,男人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下來。


    “封辰?”她嚇了一跳,抬起頭,封辰忽然神色恍惚的靠在她的身上,眉心動了動,睫毛無力的垂了下來。


    “封辰,你怎麽了?”唯伊將他緊緊抱住,搖晃了一下,差點崴了腳。


    胡亂之下,她想要抱著他站穩,不知道觸到了什麽地方,滿手冰冷的粘稠。


    就著馬路上的燈光,她看到了手心的紅色鮮血,觸目驚心。


    “封辰!”


    唯伊的嗓子變得有些尖銳,因為恐慌,聲音都在發抖,“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給你添麻煩……都是我的錯。”


    封辰靠在她的肩膀,鮮紅的血不斷從他的腦袋滑落下來,順著弧度優美的下巴低落在地上。


    他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神智在清醒和迷糊中閃爍。他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臉,唇輕輕動了動,吐出兩個音節,“別……怕”


    “我這就叫救護車,你撐住……”唯伊慌亂的抱著他。男人的身體全部壓在她的身上,她有些艱難的移動著腳,想要將他抱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


    才移動了一步,兩人就摔倒在了地上。唯伊去摸包裏的手機,因為過於害怕和緊張,她哆嗦著按了好幾下,才撥通了正確的電話。


    ……


    醫院裏,封辰躺在潔白的床上,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


    他做了一個噩夢,滿頭滿臉的汗,浸濕了纏在額頭上的紗布,淡紅色的血浸了出來。


    “唯伊……”


    他有些焦急的喊著她的名字,蒼白的麵容上,有一種孱弱的美感。


    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放在他的額頭,試了試,歎了口氣,離開了。


    他的心裏湧上一股巨大的恐慌。想要讓她別走,心裏焦急了很久,卻怎麽也喊不出口。


    過了約莫三分鍾,卻又好像過了很久。


    那雙手裏拿著一塊濕濕的毛巾,輕輕在他額頭上擦了擦,替他擦幹淨滿頭的汗水。


    額頭的清涼,驅散了他心中的煩躁。封辰閉著眼睛,終於沉靜下來,唿吸淺淺綿長,很快睡了過去。


    唯伊拿著濕毛巾替他擦了擦汗水,將毛巾收起來,坐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身上有多處棍傷,索性不是很嚴重,需要調養幾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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