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原本想等顧君瑋迴來,但等的時間一長,竟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顧君瑋這去的時間,還真夠長的……


    但終究是睡得不沉,大腦深處還異常活躍,蘇雲隻覺得自己像是睡了,又像在恍恍惚惚地想著許多問題。


    顧君瑋似乎真的不太好受……她這樣強行把現代人的戀愛觀念套用在顧君瑋身上,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古時候的人哪裏會講究什麽戀愛、磨合、感情升溫。


    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結成夫妻的兩人,可能在婚前都沒見過麵,隻要旁人說,兩人登對,八字合,門當戶對雲雲,就要成親、洞房、生子,然後過一輩子。


    想想還挺不可思議的。


    現代的感情觀念開放自由,但要女子交出身體容易,交出一輩子卻艱難,畢竟現代的女子,誰缺了男人活不下去?又不是沒手沒腳了無法養活自己,兩個人在一起不開心,便一拍兩散,也就是走一趟民政局的事情。


    這也導致現代離婚率節節攀升。


    沒有孩子還好,有了孩子的,受傷害最大的,卻是孩子。


    所以蘇雲一直覺得,家庭關係中最重要的,其實是責任,是經營,是相互尊重和相互體貼。


    話說迴來了,顧君瑋怎麽就那麽縱容她,任她折騰呢……


    因為意識不清醒,蘇雲想的事情也是亂七八糟的,但終究是睡得淺,幾乎是顧君瑋的身體剛剛挨上她,蘇雲就醒過來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對上顧君瑋帶著淺淡笑意的俊顏,蘇雲也不由得揚起一個清淺的笑,抬起手攬住他的脖子,輕聲呢喃,「迴來了?」


    顧君瑋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又上揚了些許,把她連同被子抱進懷裏,低聲道:「怎麽醒來了?」


    蘇雲把頭靠在他結實的肩膀處,揉了揉眼睛,道:「本來沒想睡,想等你迴來,你這去得也太久了……」


    顧君瑋的鳳眸頓時一深,猛地抱緊她,在她耳邊輕笑著道:「那你想我迴來得早一些?」


    蘇雲原本沒往那方麵想,但他此時對著她耳朵說話的動作太曖昧,輕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廓處,讓她隻覺得微癢微麻,頓時心念電轉,又悟了。


    臉頓時有些發燙。


    這流氓……


    以前她竟然還覺得這男人是禁慾型的,所以男人床上床下是有兩幅麵孔?


    蘇雲微微抬頭,看著他線條流暢優美的下巴,有些意外地道:「你竟然也會開這種玩笑。」


    顧君瑋看著她,低頭若有似無地吃著一些小豆腐,好笑道:「雲兒,你可是忘了,我自小長在軍營。」


    那種地方,遍地大男人,哪有什麽是不能說的,他什麽都知曉,不過是,先前一直沒找到可以說那些話的人罷了。


    現下麵對著自己的夫人,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這一下一下的輕吻,身體似乎又有熱起來的傾向,顧君瑋輕嘆一聲,卻是不想停。


    這樣的親密讓人沉淪。


    蘇雲自然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頓時臉微紅地抱住了他,正想說什麽,卻忽然聽到男人沉聲道:「雲兒,你可知曉,先前我們的賭局,是誰贏了?」


    賭局?


    蘇雲微愣,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美男子兇殺案的兇犯,抓到了?」


    顧君瑋微笑著看著她,道:「你……離開了這許多天,自然是抓到了,兇犯是那安生辰。」


    蘇雲迴想著自己被擄去前的案件進展,還有方才顧君瑋那個問題,微微挑眉,瞭然道:「我循著兇犯的犯罪心理去追蹤,你打草驚蛇引蛇出洞,怕是都有了成果罷?」


    她每次說起自己拿手的領域,一雙眼眸都亮得驚人,眉眼間俱是自信從容的神采,奪人眼球。


    他愛煞她這個模樣。


    那把她擄走的耶律齊,可曾見過她這個樣子?


    這樣一想,顧君瑋就覺得心底有股暴戾之氣如平地起風般快速掠過,鳳眸中一片冷厲,不自覺地便加大了抱著懷中人的力度。


    蘇雲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抬頭看著他,顧君瑋卻是對她淡淡一笑,道:「那尚玲兒確實是出事了,在逮捕了安生辰後,我們根據他的口供,找到了尚玲兒的屍體,安生辰在她離開春滿閣那一天便把她殺了,他沒有毀去她的容顏,卻似乎對她恨極,把她殺死後,還用刀子在她心口處和……下體捅了十幾刀,尚玲兒的屍體被發現時,簡直慘不忍睹。」


    雖用了慘不忍睹這個詞,顧君瑋的表情卻是極淡然。


    也是,他是上過血肉戰場的人,隻怕看見過更加慘不忍睹的屍體。


    但戰爭與犯罪最不相同的一點是,戰爭恐怖的是真刀真槍的相搏,犯罪恐怖的是人心。


    蘇雲點了點頭,沒有多驚訝,「他認為尚玲兒是毀了他一生的人,以他當時已經扭曲了的心理來看,他會這樣對待尚玲兒,不足為奇,畢竟由始至終,他都沒有愛過尚玲兒。」


    頓了頓,道:「莫非,尚玲兒的消息被送來的時間,與安生辰再次動手的時間重合了?」


    顧君瑋看了她一眼,眼裏浮起淡淡的笑意,道:「若以兩邊消息傳來的確切時間算,該是尚玲兒那邊的消息,來得更早一些。」


    顧君瑋發現,和蘇雲說話是件極暢快的事情,她總能舉一反三,很多事情他隻是說了個頭,她便能理解到他的意思。


    便是他那兩個副將,都沒有她這般與他配合的默契。


    譬如現在。


    眼見女子聽了他的話後,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在他懷裏呢喃道:「莫非,顧大將軍是想明著耍賴不成?」


    顧某人這誠實的人品值得嘉獎,隻是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要願賭服輸的模樣啊。


    話說迴來,天底下能從一件血腥案件過渡到風花雪月之事的夫妻,也隻有他們了罷。


    蘇雲莫名地有些好笑。


    顧君瑋眼中的笑意頓時更深了,低低一笑,道:「我這邊的賭約不耍賴,顧君瑋所有的過去與將來,都交給你,但你那邊的賭約,我卻是不想遵守了,雲兒,怎麽辦,嗯?」


    顧大將軍的情話天賦簡直要讓這世上許多男兒汗顏,蘇雲正被他前半句震了震心神,聽到他後半句,卻是不由得失笑。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你怎麽辦,這事別問我,問銘兒去,問問他願不願意跟你這個阿爹住一起。


    還有問蘇娘,問畫屏,問青萊,問你那些下屬去。


    問問他們可曾見過他們郎君如此厚著臉皮耍賴的一麵。


    蘇雲暗笑了半響,雙手纏上他的脖頸,臉頰微紅,卻是輕笑著道:「在那之前,問你一個問題。」


    「嗯?」


    「若是,我們以後住到一起……」蘇雲頓了頓,道:「你覺得,你能忍上幾晚?」


    「……」


    饒是顧君瑋,也被蘇雲突然而至的大膽和直白弄得無言以對了一瞬。


    蘇雲定定地看著他,等待他迴答。


    她是真的好奇。


    反正有些事情早晚都要發生,早發生不如晚發生。


    顧君瑋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和體貼,她也不好一味地隻享受不付出。


    有些事情想通了,她反而越發淡然了。


    如果把發生關係看作雙方進一步了解對方的必經過程,蘇雲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


    摒棄一切個人情緒,單純從兩性心理學去看待這個問題的話……


    於是,蘇雲不知不覺,想歪了。


    她主攻的不是兩性心理學方向,但因為曾經研究過許多性犯罪案例,她也大概了解男人對待性的心理。


    但紙上硬梆梆的理論,哪裏及得上直接詢問一個活生生的人,更何況這個人,她若是願意,還隨時能與他進行實踐探討……


    意識到自己越想越歪了,蘇雲不禁紅了臉頰,卻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顧君瑋反應過來,忍不住鳳眸一眯,微微淺笑看著她,慢悠悠道:「雲兒,你確定……要與我探討這個問題?」


    蘇雲微微挑眉,卻忽地,身體一僵。


    她能感覺到,顧君瑋的手悄然探進了被子裏,又輕輕撫上了她的身體。


    好吧,她確定自己犯了許多研究者都有的毛病。


    明明是人盡皆知的理論,卻總是想給它再找新的論據,以證明,它是可被推翻的理論,還是真理。


    有個詞可以很好地形容這種行為——自討苦吃。


    於是,那天晚上,蘇雲除了最後的那條底線,其他的——


    全都沒守住。


    蘇雲於是又見識到了顧君瑋的另一麵,也發現了,這種平時總是端著,看起來一副沉穩禁慾模樣的男人,性感起來,是真的要命。


    她隻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創傷,特別是一雙手,都快沒知覺了……


    在最後的時候,男人附在她耳邊,微微喘著氣,曖昧地啞聲道:「念在你剛迴來,先放過你……」


    稍作停頓,低低一笑,「你那個問題,留待明日你搬過來後,再探討也不遲。」


    蘇雲:「……」


    忍不住羞憤地瞪了他一眼。


    她什麽時候說過要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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