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辦幼兒園這個事情,付拾一和李長博商量了一下之後,李長博卻搖頭說不太可行。


    說到底是沒有需求。


    現在沒有計劃生育,而且街裏街坊都很近,來往也很緊密,孩子們自發就玩到一塊去。壓根用不著特地送去幼兒園。


    而且家裏大多數也都是有人看孩子的,如果單純隻是為了學前教育,讓孩子們一起玩,恐怕不會有人願意花錢。


    畢竟就連正常學堂,能送孩子去的,人也不多。


    付拾一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她琢磨了一下,就寫信給了河源郡主等人。打算以後每周抽兩日出來,將孩子們放在一起玩。她們大人也可以順帶聚一聚。


    現在她們住這一片,雖然也有不少孩子,但芃芃並沒有合適的朋友。


    其他孩子跟芃芃一起玩,也會有所拘束。


    她忽然知道了大家族的好處:大家族裏,孩子們聚在一起,差不多年齡的就會有很多個。


    付拾一最後幹脆道:“等她再大一點,每年讓她迴去老家過年!”


    李長博揚眉:“你舍得?”


    付拾一滿臉笑容:“有什麽舍不得?反正隻是去一個月兩個月,趁機我還能歇一歇。”


    從前她不是很理解為什麽一到放假家長就頭疼,現在她已經很能理解了。


    畢竟,每天忍著不去動家法,實在是個不容易的事情。


    付拾一幽幽歎息:“自從生了孩子,我就覺得我迅速地老了。”


    不僅心態上,就連生活上,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李長博認真的盯著付拾一看了又看,最後搖頭:“哪裏老了?分明還很年輕,一點變化也沒有。”


    又過兩天,付拾一和河源郡主她們齊聚一堂,順手將孩子們都放在一起。


    七八個孩子本來就很熟悉,一碰麵就玩成了叫不迴來的哈士奇。


    樹奴現在已是過了十歲,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大孩子的風範。


    他被盧娘子養得很好,不僅有禮貌,而且性格也很溫和,對弟弟妹妹們十分有包容心。


    不管哪一個孩子,對樹奴都很服氣。


    因此將孩子們交給樹奴帶著,大家都很放心。


    河源郡主一麵喝甜滋滋的奶茶,嚼著芋圓,一麵對盧娘子羨慕道:“樹奴脾氣好,學習也用功,還聽話貼心,要是歡奴和硯奴能有他一半,我就知足。”


    她摸了摸肚子,又歎一口氣:“肚子裏個,也不知是男是女。要是再生兒子,我就不生了。”


    兩個男孩湊在一起,家裏屋頂都時常被鬧翻,再加上一個,她是絕對不敢再生第四個。


    河源郡主還很羨慕付拾一:“你運氣可真好,生了兩個,有兒有女。”


    付拾一難得也跟著歎息:“我覺得,蟬奴比芃芃更像女孩子。”


    蟬奴現在還不滿一歲,也帶出來了,讓嬤嬤抱在懷裏,去看大孩子們玩。


    不得不說,芃芃和蟬奴,兩人性格完全不一樣。


    芃芃不是安靜性格,淘氣起來跟男孩子是一樣的,不管掏鳥窩,抓知了,還是踩水坑,她都信手拈來。前幾天還抓了個大青蟲,就那麽用白胖胖的手指頭捏著,裝在袖子裏,美滋滋的過來獻寶:“娘娘快看我找到什麽了。”


    她捏出來放在桌上,嚇得付拾一直接跳到了椅子上,尖叫聲直接將李長博招來了。


    最後,李長博哭笑不得,趕忙告訴芃芃,阿娘怕這個,而且弟弟也不能玩這個。


    穀歉芃芃還很疑惑的問為什麽。


    可這個問題,哪裏解釋得明白?


    而蟬奴呢?從懷孕到出生,再到現在,除了生病時候會鬧一點點,其他時候都是貼心小可愛。而且脾氣好,誰逗都笑,不哭不鬧。對芃芃也超級大方,任何時候,吃到好吃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付拾一,第二個就是芃芃。


    就連玩具,也是大大方方給芃芃。


    付拾一感覺蟬奴很像李長博。


    不僅長得像,就連脾氣性格,做事情方式都很像。


    至於芃芃……


    付拾一堅決不承認芃芃像自己。她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是個秀氣斯文的萌妹子,而不是這種虎了吧唧的大姐大。


    是的,芃芃像個大姐大。


    對於付拾一這種憂愁,河源郡主等人堅定不移的表示這就是一種另類的炫耀,然後一起排擠了付拾一,絕不給她再炫耀的機會。


    大人們喝著奶茶吃著點心,那頭孩子們頂著太陽,玩得不亦樂乎。


    可歡奴卻敏銳地發現,今天芃芃不怎麽理他,反而對硯奴很親密。


    他心裏有點失落。


    這點失落,在中途停下來休息喝水吃小餅幹的時候,被放到了最大。


    因為他發現,芃芃將自己的兩塊小餅幹,分給了硯奴一塊!


    明明那個小餅幹一直都是芃芃最愛吃的!而且他看見了,芃芃給出去的時候,還在咽口水!


    於是,他拉住芃芃,委屈巴巴的問她:“芃芃你為什麽不理我?”


    芃芃詫異,小奶音很納悶:“我沒有不理你啊。”


    說話的時候,芃芃也沒耽誤吃。


    她用小米牙將兔子餅幹耳朵啃下來,腮幫子鼓鼓囊囊。


    因為隻剩下這一塊了,她很愛惜,一點餅幹渣都不舍得掉。


    歡奴看著硯奴手裏的餅幹,大聲質問:“你把餅幹給硯奴了!”


    芃芃聽見這個話,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歡奴,又看了看自己手裏已經沒有耳朵的兔子餅幹,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將餅幹小心翼翼掰開:“那……再給你分一點。”


    說這話時候,芃芃一臉嚴肅和不舍:不能更多了!自己也要沒有了!


    歡奴看著那一點小小的餅幹,看了看硯奴手裏大塊的餅幹,登時更生氣了,他一巴掌將芃芃手裏的餅幹掃開:“我才不要!”


    他覺得很委屈:自己都願意將所有的餅幹給芃芃,可芃芃給硯奴那麽大一塊,卻隻給自己這麽一小塊!芃芃肯定和硯奴最要好!


    歡奴甚至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他明明已經是快六歲的孩子,此時還是忍不住的氣紅了眼眶,眼淚也不爭氣冒出來。


    歡奴伸手抹眼睛,倔強的昂著頭,一點不肯將脆弱露出來。


    芃芃看了看地上的半個小兔子餅幹,又看了看自己手裏剩下的,心疼得要命:這個動物餅幹,每一種動物都隻有兩塊!自己好不容易才搶到了小兔子的!而且自己隻有一塊,本來都不夠吃,現在竟然掉地下半塊!


    於是芃芃也“哇”的一聲哭了,一麵哭一麵去撿地上的兔子餅幹。


    可餅幹掉在地上了,不能吃了,芃芃傷心欲絕的捧著那半片髒掉的餅幹,一麵哭,一麵將幹淨的餅幹塞進嘴裏:決不能再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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