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梅奴那兒告辭之後,除了聽了個故事,懷疑何岩殺了櫻女之外,沒有別的收獲。


    迴去之後,付拾一忍不住和李長博感歎:“今天我跑過去,就是聽了個故事。然後發現這個案子,更棘手了。”


    相關人員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還怎麽查?


    沒有證據的指引,接下來就是大海撈針了。


    李長博倒是心平氣和的:“付小娘子應當感歎,世上所托非人的悲劇這麽多,咱們沒遇上。”


    付拾一看著李長博平靜的臉,微微震驚:你確定你不是在誇你自己?


    當然,李長博還是值得被誇獎的,所以付拾一絲毫不吝惜自己的口水:“那當然感歎過了。我這樣好的運氣,真的是世所罕見!我上輩子肯定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才遇到了李縣令你啊!”


    李長博微微勾起嘴角,心滿意足:“我上輩子也做了許多好事情。”


    說完這句隱晦的誇獎之後,李長博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付拾一表示有被治愈了煩悶,當即美滋滋的去找除辛了。


    除辛正配藥呢,看見付拾一手上就是一抖。


    倒是不除辛得了帕金森,而是最近付拾一隻要一見到除辛,立刻就會調侃問她:“嫁妝準備得怎麽樣了?”


    除辛煩不勝擾,甚至有心在門口掛上一個牌子“付小娘子禁止入內。”


    付拾一嬉皮笑臉:“你別緊張,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缺不缺什麽?要不要我陪你去買東西?”


    除辛鬆了一口氣,不敢相信的多看付拾一一眼:今天付小娘子改了性了?


    然而付拾一下半句就是:“畢竟置辦嫁妝也是要買很多東西的,你一個人不好拿。”


    除辛手中的藥粉,徹底卒了。


    她看著付拾一。


    付拾一無辜的眨眼睛。


    除辛冷酷了心腸,決定第二天就掛牌子:付拾一與厲海,禁止入內!


    調戲完了除辛,付拾一心滿意足的晃去了仵作學院。


    挖屍體的事情,她還沒忘呢,就是不知道鍾約寒準備得如何了。


    事實上,這個事情,鍾約寒也沒忘。


    他甚至已經羅列了一個名單。


    當付拾一過來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鍾約寒激動莫名:“好!什麽時候去!”


    那熱血昂揚的樣子,讓付拾一想起了即將開始賽跑的運動健兒。


    她疑惑:至於這麽激動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髒活累活,大可不必如此積極啊!


    不過這從側麵反映出鍾約寒的積極。付拾一點點頭,也覺得自己又被感染到:“對了,要不要帶上徐雙魚?雖然他不是仵作學院的——”


    “還是算了。”然而一向疼愛師弟的鍾約寒,這一次卻毫不猶豫拒絕了:“這種事情,還是我去吧。他在衙門,很好。”


    付拾一:???這麽好的學習機會,你讓他在家偷懶?而且你說得這麽悲壯做什麽?難道傻魚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我不知道?


    斟酌片刻,付拾一不確定:“那以後這種機會——”


    “還是別叫他了。我怕師父受不了。”鍾約寒說了這麽一句。


    付拾一:???原來傻魚家裏這麽寵他的?不過也是,這種體力活,好像傻魚還真不怎麽擅長……好吧,那就算了。


    “那翟升呢?總不能他也不叫吧?”付拾一雖然想著翟老頭那天的反應,有心想要氣一下翟老頭,可自己的徒弟,自己疼。這種鍛煉的好機會——以後想有怕是都不能夠了。


    鍾約寒麵無表情的拒絕了:“翟院長受不了。”


    付拾一隻能“哦”了一聲,“行吧,老頭子年紀大了,不讓他著急了。”


    接下來,付拾一和鍾約寒約定了時間。


    明日一大早,天一亮,城門一開,他們就直奔亂葬崗!


    說完這件事情,鍾約寒一臉沉凝的下去準備了。


    付拾一則是又迴去衙門,找李長博批條子。


    城外亂葬崗,說起來也是長安縣管轄的地盤。


    所以要去挖墳,還是要李長博批條子。


    對於付拾一的去而複返,李長博有些驚訝:“不是去了仵作學院?”


    付拾一清了清嗓子:“我現在是院長。我有事兒想和李縣令您商量。”


    李長博揚眉:???


    但是他也正經起來:“付小院長有什麽吩咐?”


    付拾一:付小院長是什麽鬼稱唿?!


    但是這個時候,哪能嬉皮笑臉?她繼續一本正經:“是這樣,我路過城外亂葬崗,幾次都看見曝屍荒野的淒涼場景,我那個心啊……”


    “猶如被一隻手狠狠的揪住!又痛又心酸!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慘況!這叫我於心何忍?我思來想去,隻覺得坐立不安,吃不香,睡不著,簡直是猶如——”


    “說人話。”李長博嘴角都抽了起來。


    付拾一“哦”一聲,實話實說:“我看上了城外亂葬崗的屍體。”


    這可是不能更實話的實話了。


    李長博一口茶水噴出來,洋洋灑灑落了一桌子,甚至還噴到了付拾一的手上。


    她悄悄的,嫌棄的在背後擦了擦:李縣令你要維持住男神的樣子!


    然而李長博顯然緩不過來。


    咳嗽了半天之後,他依舊處於震驚得說不出話的狀態:“你剛才說——”


    他的語氣很不確定。


    臉上充滿狐疑。


    付拾一一字一頓,清晰有力:“我,說,我,看,上,了,亂,葬,崗,的,屍,體。”


    李長博又猛烈的咳嗽起來了。


    他這一次知道該說什麽了,就是語氣有點怪:“看上了屍體?付小院長想做什麽?”


    付拾一“嘿嘿”笑了,還忍不住搓了搓手:“我畢竟是個仵作,我還有一個仵作學院。仵作最好的搭檔是什麽呢——是屍體啊!所以李縣令你懂的!”


    “我不懂。”李長博的搖頭很誠懇。語氣也很認真。


    付拾一怪不好意思的:“這個,就是,我覺得吧,想培養出優秀的仵作,還是要實際操作,你看那麽多學生都沒有摸過真的屍體——”


    “這就好比都要打仗了,練的兵都還用的木頭刀呢,那哪行啊?有道是窮誰不能窮學生,咱們無論如何,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挑揀,鍛煉他們!”


    謝雙繁驚恐抬頭:“咋的,要是挖不出屍體,你還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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