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雖然是甄娘問出來的,但是所有人這一刻,腦子裏都不由得發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那麽莫德鳴到底去哪了呢?


    而且不得不說,甄娘這一番分析的確是合情合理。


    不過即便是如此李長博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職責,問了甄娘一句:“所以,你是要替莫德鳴報案?並且舉報自己丈夫殺人?”


    雖然事實的確是如此,但是被李長博這麽一說,眾人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尤其是想到這個甄娘可是南懷義的妻子——


    尤其是甄娘還一臉傷心。


    大家心裏就更加覺得怪怪的了。


    付拾一忍不住喃喃嘀咕:“我好想知道南懷義知道這些之後會想些什麽——”


    站在付拾一旁邊的王二祥拚命點頭表示讚同:我也好想知道!


    對於李長博的問題,甄娘隻是微微猶豫了一下,就堅定的點了點頭:“是,我來報案,我覺得莫德鳴絕對不是自己跑的,肯定是出了事兒!我不能坐視不管!”


    這話聽起來有情有義的。


    可是結合甄娘的身份來看,就覺得心裏……很想說一聲:臥槽!


    付拾一表示自己見過很多離奇的案子,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


    簡直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觀。


    更是對唐朝的開放有了一個高度的認知:這偷情的,怎麽就半點也沒想著避諱一點別人呢?


    還如此大張旗鼓的來報案……不知道該說甄娘不知廉恥,還是該說甄娘有情有義。


    但是有一件事情付拾一是知道的,那就是南懷義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表情一定會很精彩,所以付拾一迫不及待地提醒了李長博一句:“既然是如此,那不如將南懷義也請來當堂對質?”


    雖然還在氣頭上,但是看著付拾一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李長博到底還是選擇默默成全:嗯,其實他也有點好奇。


    於是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在等待過程中,所有人都有點焦灼。


    當然大部分人是想看熱鬧。


    而甄娘是實打實的想知道莫德鳴的下落。


    付拾一偷偷地和王二祥在背後討論:“這要是甄娘,先遇到了莫德鳴,他倆估計能是一對神仙眷侶。這情深似海的樣子,簡直叫人驚歎!”


    王二祥卻不這麽看,王二祥直接就癟了癟嘴:“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她未必還願意跟著莫德鳴的。”


    “要真是什麽都不在乎了,當時早早的就跟莫德鳴兩個人跑了,幹什麽還要算計南懷義的家產?”王二祥無情鄙視:“這就是朝三暮四。”


    除辛也悄悄湊上來:“我看也有幾分真情。也算天作之合的狗男女。”


    畢竟除辛身上發生過那種事情,所以她最不喜的就是這種背叛的事情。


    故而吐槽起來也是不遺餘力。


    王二祥被除辛震驚了一下:畢竟除辛平日裏對誰都溫溫和和的,而且寡言少語……


    就在王二祥震驚的時候,厲海麵無表情的說了句:“南懷義被抓,家家也歸甄娘。”


    所有人齊刷刷的因為這句話打了個哆嗦:這話往深處一想,怎麽覺得這麽不對勁兒呢……


    這種陰謀論吧,還讓人好像有點無法反駁那個意思:比起真情,好像財帛更能動人心啊……


    付拾一劇烈咳嗽,默默的給厲海點了個讚。


    除辛也是若有所思:“怕不是他們故意下套?”


    付拾一又給除辛點了個讚。


    今時今日付拾一才發現:原來長安縣衙門真是臥虎藏龍!這一個個的腦洞大開,簡直是讓人不得不驚歎!


    關鍵是厲海還一本正經點點頭:“不無可能。”


    這頭付拾一他們還在悄悄猜測,那頭南懷義也被請了過來。


    南懷義顯然過來的時候有點兒匆忙,一路跑過來額頭上都見了汗。


    可是在給李長博見禮之後,南懷義就看向了甄娘,一副關心的樣子:“家裏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就來衙門了?我聽他們一說,就什麽都顧不得了,趕緊就過來找你——”


    南懷義甚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甄娘,見她平安無事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就衝著南懷義這個樣子,估計都沒有人會覺得南懷義和甄娘兩人感情不好。


    就算他們二人感情不好,肯定也不是南懷義的過錯。


    至少南懷義對甄娘是十足的在乎。


    可惜麵對南懷義如此的關切,甄娘隻是嫌惡的轉開了頭,一副冷淡的樣子。


    瞧得人止不住地歎息:再多的關心,如果對方不在乎,那就狗屁都不是。


    李長博言簡意賅,直接說起正事:“今日你的妻子甄娘過來報案,他懷疑莫德鳴被你殺了。所以才叫你過來。”


    果然如同付拾一想象的那樣,在聽完這句話之後,南懷義臉上的表情隻能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然後震驚就變成了傷心與憤怒。


    甚至在那一瞬間,南懷義的身子都晃了晃,像是有些不堪打擊。


    可是至始至終,甄娘都是一臉的漠然。


    即便剛才甄娘還為了莫德鳴那樣傷心難過。


    可是麵對南懷義的時候,甄娘就隻有麵無表情。


    最終南懷義還是冷靜下來,艱難地將目光從甄娘臉上挪開看,向了李長博緩緩氣,自己辯解一句:“我不知道甄娘為何有如此猜測。但是我怎麽會殺人,而且莫德鳴是我的好友——”


    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南懷義聲音都在顫:“我們認識了許多年,我又怎會殺他?”


    李長博緩緩將甄娘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包括私奔。


    然後也將之前莫德鳴買兇殺人的事情,一鼓作氣,全部告訴了南懷義。


    南懷義臉上的表情變化,隻能用複雜兩個字來形容。


    從最開始的震驚,傷心,到最後的麵無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一個怎麽樣的心路曆程。


    不過付拾一心想,如果換成是自己經曆這些的話,說不定早就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氣昏過去了。


    要不然就是直接拔刀,打算手刃仇人——


    反正絕對不會這麽平靜的就接受了。


    雖然也不算是平靜吧,但就是很……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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