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拓印,自然是要仔細塗抹。


    原本應該塗點墨汁之類的。


    除辛咳嗽一聲:“有植物可出紅紫色汁液,作為替代?”


    付拾一一本正經:“可。”


    兩人一通忙活。


    除辛十分滿意:“還正好能配上一副傷創藥。”


    付拾一鼓掌:“6666。”


    秀娘和錦娘兩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正因如此,氣氛也緩和許多。兩人均是不再愁眉苦臉。


    付拾一看著二人那樣,心想:到底年歲還是很小,容易被轉移注意力啊。


    拓印好牙印,記錄好傷,就到了勘驗私密處的環節。


    付拾一檢查,羅樂清旁觀,除辛記錄。


    “c女膜破裂,陳舊性。有陳舊性,但明顯鬆弛,應是經常有同房。”簡單幾個字,付拾一卻說得異常沉重.


    別說是付拾一,就是羅樂清也是心情沉重。


    臉色一直不大好看。


    檢查完了之後,除辛待到她們衣裳穿好,才診脈判斷。


    錦娘和秀娘兩個,也是十分的緊張。


    看著她們兩個這個神色,付拾一和羅樂清兩人也是止不住緊張起來,然後緊緊盯著唯一一個不緊張的除辛。


    要不說大夫問診時候其實是最緊張的環節呢。


    但凡除辛有一點神色變化,付拾一她們都緊張得不行,一顆心好像是懸在了嗓子眼。


    好在最後檢查下來,倒是都沒懷孕。


    即便是排除了最壞結果,除辛卻依舊是緊繃著臉:“身體都有些毛病,且都是婦人病,之後得吃一頓藥好好調理。”


    錦娘和繡娘兩個聞言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這頭都弄完了,付拾一才問二人:“如今你們可有什麽打算?”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卻都搖頭:實在是沒什麽打算。從家裏出來時候,她們就帶了自己平日攢下來一點錢,和身上的首飾——能有什麽打算?


    如今想一想這個問題,兩人才是真正的茫然。


    付拾一看出來了,當即輕聲道:“若是沒地方可去——”


    “先跟我住幾日。”除辛卻搶先道:“不行我藥鋪那邊,也能住人。”


    付拾一意外看一眼除辛。


    除辛微笑:“許你做好人,不許我行善?”


    錦娘和秀娘紅了眼眶:“多謝二位娘子。”


    除辛隻歎息道:“隻當是我給肚子裏孩子行善積德。畢竟我作孽太多——”


    錦娘和秀娘隻默默行禮道謝。


    付拾一看二人一眼,深吸一口氣:“走吧,出去吧。恐怕還要扯皮一陣子呢。”


    既然是報案,那肯定是要將卓聶鐸夫妻二人請過來的。


    故而付拾一一出去,就看見了卓聶鐸夫妻二人。


    卓聶鐸此時坐在那兒,看上去還有點兒生氣。


    陳茵曼立在他身後,臉色也不大好看。


    尤其是看見錦娘和秀娘之後,陳茵曼更是冷淡開口責備:“家裏如今忙成了一鍋粥,你們姐姐的靈堂都沒搭好,你們非但半點忙幫不上,反倒是還添亂!這是恩將仇報!還是嫌家裏不夠亂的?”


    卓聶鐸也皺眉說了句:“別胡鬧了,快跟我們迴去。”


    李長博淡淡提醒一句:“既是已經立案,事情總歸要查清楚。還有染娘的死,也要查清楚。”


    “染娘是因為大出血死的,我們一沒給亂吃藥,二沒耽誤問診,難道也要怪我們?”陳茵曼滿臉不耐煩,已是沒了之前的細聲細氣樣子,反倒是像個炸藥桶。


    “為什麽大出血呢?”付拾一認認真真反問一句:“好好的,怎麽會大出血呢。就摔那一下,都沒摔實,就摔死了?”


    陳茵曼和付拾一對視,半點心虛也無:“你也在場,自是都看見的。大夫說是因為葵水的緣故。”


    “是葵水,是懷孕,隻需要驗屍便知。”付拾一最不怕的,就是當堂對質:“來葵水是有可能會大出血不假,從前既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如今就不會無緣無故來我!她年紀輕輕,一沒病二沒傷的,怎麽會?”


    “而且,她們姐妹二人的事情,你們也要解釋清楚才是。”付拾一冷冷淡淡開口,都不想廢話。“一個意外懷孕可以說是偷情,那姐妹三個,都這麽小就有同房的事情,你們如何解釋?”


    卓聶鐸霍然起身,銳利盯著姐妹兩:“你們背著我做了什麽?”


    那樣子,像極了一個忽然知道噩耗的父親。


    付拾一差點就沒忍住要給卓聶鐸鼓掌。


    而陳茵曼雖然慢了一點,可也是緊跟其後:“你們怎能如此傷風敗俗?!你們姐妹三個真是……”


    這次,付拾一是真想鼓掌:演技真好。反應也夠快。


    這話都不用付拾一反駁。


    李長博往前兩步,微笑出聲:“這話卻是說不通。若姐妹三人背著你們做這個事情,你們家可是管教不嚴啊。若是傳出去——”


    “對了,我恍惚記得,你們家還有幾個親生女兒——”李長博慢悠悠的,說話卻半點不和氣:“我看恐怕也得請她們來一趟。”


    來這一趟做什麽,李長博半個字沒說。


    可但凡長腦子的,肯定都能猜得出來。


    陳茵曼倒吸一口涼氣,一看就知是動了真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卓聶鐸也沉聲道:“孩子們都不在家,早早就被送去外祖母家了。”


    陳茵曼冷哼一聲:“她們四歲就都送去了,如今都沒在長安城裏。李縣令還是不要胡亂攀扯才是!”


    要說裏頭沒貓膩,誰信?


    自己親生的女兒送出去養著,養女卻在家養著——到底誰更像是親生的?


    可正因為如此,付拾一卻深深地看一眼陳茵曼,忍不住說了句:“既然知道護著自己女兒,那怎麽就能對義女那麽狠心呢?”


    陳茵曼皺眉:“你這話什麽意思我竟不懂。”


    “這件事情不難查。”李長博淡淡道:“將經常來往卓家的客人都請來,讓錦娘和秀娘二人當堂指認就行。”


    “人那麽多,總有人會說漏嘴。”說完這句話之後,李長博就掃了一眼卓聶鐸,似笑非笑,意味深長。


    卓聶鐸陰沉了臉:“李縣令想毀了我家?我們是生意來往,若是如此,以後叫我如何出去麵對旁人?”


    “不想的話,不妨實話實說?”李長博真心實意給了卓聶鐸一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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