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街邊的小吃攤,聽到林湘雲的話,靳青終於將眼睛從小吃攤上拔了出來。


    轉過頭,靳青一臉奇怪的看向林湘雲:“不行就做掉他唄。”對於殺個把皇帝,她還是沒有壓力的。


    林湘雲聞言差點從馬上掉下來:“阿姊,莫要亂說,會沒命的。”


    見林湘雲那驚慌的模樣,靳青眨眨眼,沒有繼續說話。


    不就是皇帝麽,至不至於嚇成這德行。


    707則是非常感慨:所以說,絕對不能小看任何人。


    林湘雲簡直就是上眼藥小能手,這不擺明就是在給皇帝招黑麽。


    不過話說迴來,在做掉皇帝這方麵,靳青絕對是專業的。


    果然,靳青的所作所為,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京城。


    當天晚上,便有禦史台聯名上書,要求皇上嚴懲兇手。


    護國將軍被靳青打斷了四根肋骨,要精心修養三個月。


    護國將軍長子風宣手腳皆被打斷,縱使醫好,也會落下終身殘疾。


    提重物、走路尚且不能,又何況是上戰場。


    因而大家都知道,這孩子算是徹底廢了。


    同樣廢了的,還有風瀟瀟。


    由於眼睛鼻子中都灌進了金汁,風瀟瀟的眼睛和肺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感染。


    她的眼睛隻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還在不停的咳嗽。


    原本健康的身體,現在已經徹底廢了。


    得知林家姐妹惡行後,慶豐帝當即震怒,對著奏折看了整整一晚,第二天竟是連早朝都沒上。


    有護國將軍派係的文官,主動去求見慶豐帝。


    沒等見到人,便被慶豐帝丟出來開的奏折打了腦袋。


    眾人不死心,以為慶豐帝有意包庇林家姐妹,紛紛跪在慶豐帝的禦書房外,請求慶豐帝嚴懲兇手。


    可得到的,卻是皇慶豐帝隔著房門發出的一聲冷哼:“你們讓朕去和一個傻子計較,是將朕劃到傻子一列,還是你們覺得朕行事不公,準備幫朕做決定。”


    聽出慶豐帝是真動了怒,為首那文臣趕忙跪在地上說不敢。


    卻被慶豐帝丟出來的硯台直接敲破了腦袋。


    硯台上的血漬宣告著慶豐帝的憤怒。


    雖然不知道慶豐帝究竟為什麽憤怒,但大家也意識到今天不是同慶豐帝請願的最好時機。


    可現在又退不下去,隻得靜靜的跪在禦書房外等著慶豐帝消氣。


    這一等便到了深夜。


    幾個體弱的老禦史已經暈了過去,卻並沒有宮人將他們抬走。


    這樣的情況使得眾人心中戚然。


    過去,他們總用這樣的方式向慶豐帝請願。


    那時候的慶豐帝是多麽在乎他們的身體,可現在...


    這林家姐妹究竟給皇上下了什麽邪術,竟能讓皇上如此護著,和過去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直到後半夜,才見慶豐帝從禦書房中出來,對著眾臣子甩袖而去。


    聽到慶豐帝那重重的一聲“哼”,請願的臣子們縮縮脖子。


    不知是不是光線微弱的關係,他們的陛下看起來有點腫。


    待慶豐帝走遠後,禦前大總管宋三喜走到大臣麵前:“各位大人,起來吧。”


    聽到宋三喜的聲音,眾人心中一鬆,竟是直接歪在地上哎呦起來。


    看著這群人的慫樣,宋三喜輕輕搖頭:“這會兒子,宮中早已落鑰,諸位大人慢走,奴婢就不送了。”


    這些人平日裏被陛下慣壞了,有什麽不滿意的,直接往禦書房外一跪,非逼著陛下妥協。


    今日也算是自食惡果。


    這一天下來,眾人的膝蓋早已腫脹不堪,有幾人的褲腿甚至滲出血來。


    過去他們請願,最後都是被宋三喜用軟轎抬出去。


    那時候的他們,就像是鬥勝了的公雞,滿心榮耀。


    可今日,宋三喜竟然讓他們自己走出去。


    落差太大,他們自然難以接受。


    想到這,一名官員輕輕拉住宋三喜的衣袍:“三公公,勞煩您給我們講講,今日究竟犯了什麽忌諱。


    還是說,這林家姐妹有什麽不同之處,也好讓我們日後躲避些。”


    說話間,一張銀票已經塞進了宋三喜的袖子。


    宋三喜眉眼間的神色不變:“陛下的心思,奴婢哪能猜得到,不過啊,奴婢家鄉有一句老話,說的是自己臉上挨的巴掌,就得自己還迴去,您說對吧。”


    說完這話,宋三喜照著自己臉上輕輕扇了一下:“奴婢剛剛就是打了個嗬欠,什麽都沒說,您老趕緊迴去歇著吧,這宮中的路長,不好走啊!”


    隨後,宋三喜也不管一臉懵逼的大臣,徑自轉身離開了。


    迴到養心殿,隻見慶豐帝正坐在床上被禦醫上藥。


    宋三喜快走兩步來到慶豐帝床邊,心疼齜牙咧嘴:“哎呦喂,輕點,輕點啊!”


    慶豐帝斜眼看著宋三喜:“他們問了麽!”


    許是說話時扯動了臉上的神經,慶豐帝臉上表情猙獰了一下。


    就這個簡單的表情,唬的禦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微臣該死。”


    還不等慶豐帝說話,宋三喜已經先行嗬斥道:“矯情什麽,還不趕緊給陛下上藥,有跪著的功夫,藥都上完了。”


    禦醫顫巍巍的爬起來,抖著手繼續給慶豐帝上藥。


    慶豐帝側頭看著宋三喜:“你啊,一點都沒變。”


    入宮這麽多年,竟然還是這般心善。


    這人有心計,有手腕,能保住本心,更能保住自己性命。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把這人留在自己身邊。


    宋三喜不敢接皇帝的話,而是從袖子中掏出一張銀票送到皇帝手裏:“奴婢已經將話遞過去了。”


    皇帝打開銀票看了看,隨後冷笑一聲:“老規矩吧!”


    這群臣子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上千兩,不知他們一年的俸祿夠用上幾次。


    宋三喜輕輕的應了聲諾,隨後接過銀票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繼續指揮禦醫:“輕點,你輕點...”


    這一千兩銀票迴頭會兌換成銀子,九百兩送進陛下的私庫,而他則留下一百兩。


    慶豐帝要的不是這點子錢,是他的態度。


    沒人知道,他這個主子究竟有多強的占有欲。


    禦醫被宋三喜指揮的團團轉,一時間竟然有些手忙腳亂。


    還是慶豐帝看不下去,對宋三喜嗬斥一聲:“你能不能讓朕靜靜。”


    說話間,再次扯動了臉上的傷口,慶豐帝咧咧嘴。


    禦醫再次跪下:“微臣該死。”


    慶豐帝:“...”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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