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和諫官參雲霞的折子已經堆成了山,生怕皇帝頭腦一熱的給雲霞和子織賜婚。


    雲霞若隻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那雲霞想嫁給誰都無所謂。


    可雲霞現在不僅僅是皇朝子民心中的信仰,更是無數人心中的女神,為何要留下個千古罵名。


    要知道,她的婚事可不僅僅是她自己高興就可以的,一定要注重她在眾人心中的形象!


    這些年,雲霞在京城中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勢力。


    因此,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她耳朵裏。


    聽說自己成親的事受到阻攔,雲霞同靳青商量過後,便直接請旨迴了京城。


    幾年未見,皇帝對這個女兒也是及其掛念。


    因此雲霞在京郊並沒有停留多久,便被皇帝直接招進了皇宮。


    大殿之上,麵對群臣的咄咄相逼,雲溪淡定的伸手扯下了身上的披風,又將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身上的甲胄一一摘下來丟在地上,隻留下一件抹胸在身上。


    大庭廣眾之下,堂堂一位元帥公主竟公然寬衣解帶。


    眾大臣羞臊的頓時撇頭掩麵,不敢直視。


    誰想,雲霞公主卻在大殿上怒喝一聲:“看我啊,你們剛剛不是很能說麽,怎麽不敢看我身上的證據。”


    眾人聞言下意識的向雲霞公主看去,隨後目光一凝。


    隻見雲霞公主身著抹胸,其實全開的站在大殿上,一條條猙獰的傷疤蜿蜒盤旋在她果露在外的皮膚上的。


    從脖子到胸口,從手臂到肚皮,每道傷疤都顯得觸目驚心。


    雲霞公主指著脖子上拿道最長的疤:“這道疤,是我當初追蕃王的時候留下的,當時我取了他的首級,他在我身上留下這道疤,這一次,我修養了三個月。”


    隨後,雲霞公主指著自己腰上的疤:“這一道,是新蕃王給我的,我去爭奪他的城池,他設下陷阱,幾句將我腰斬,但我勝了,還將他趕進了大漠深處。還有這一道...”


    她身上的每一道疤痕後麵,都有一個心酸的故事,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長起來。


    將自己身上的傷疤一一介紹完,雲霞公主環視四周:“本元帥手下兵馬十萬,六年間沒向朝廷請過一次餉,要過一顆糧。我的駙馬都是我用血和戰功換來,你們又有什麽資格阻攔。”


    此言一出,全場靜默。


    許久之後,皇帝才幽幽歎了口氣:“雲霞,你穿好衣服,隨朕過來。”


    一個時辰後,雲霞抱著賜婚聖旨樂嗬嗬的出了皇宮,向她的公主府走去:真好,她可以成親了!


    夜晚時分,雲霞的寢宮中不停傳出雲霞的驚唿聲:“輕點輕點,疼死了!”


    站在門口的親衛縮縮脖子,要不是知道同公主待在房間裏的人是她們主持,她都差點想歪了。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等著自己幫她擦“傷疤”的雲霞:“怕疼你自己來啊!”老子還不願意伺候了呢!


    雲霞齜牙咧嘴的迴道:“你擦你的,我喊我的,你別理我就行了!”


    都不是她說,閻公這傷疤畫的真像,就是太難擦了!


    靳青抓起浸了藥水的熱毛巾蓋在雲霞後背上,如同搓樹皮一樣搓雲霞的後背:“要不你換個手輕的。”


    雲霞切了一聲:“我這不是不能讓別人知道麽,你別這麽多廢話了,一會我給你捏腰捶腿行了吧!”說白了,她這可是欺君之罪。


    除了脖子上的傷疤是真的...好吧,也略加了些渲染外。


    其他的傷疤都是硬生生用筆畫上去的!


    這是當場第一畫師閻公的手筆,隻要不伸手觸摸,任何人都看不出這些傷疤是假的。


    隻不過閻公用的顏料比較特殊,必須要用藥水來洗才行。


    此時,雲霞身上大部分位置都已經露出原有的膚色,脖子上那道蚯蚓般的傷疤也露了出來。


    靳青伸手摳了摳那道從蜈蚣變成蚯蚓的傷疤:“改天讓他給老子也畫一道。”這可比紋身方便多了!


    雲霞:“...”畫什麽,元寶麽!


    隨後雲霞忽然想到了件困擾她很久的事:“青青,你到底是怎麽說服閻公的,他那人平日裏小心又謹慎,怎麽可能在我這個公主身上畫畫,還是用來欺騙父皇的畫。”


    歪頭斜眼的看了看雲霞,靳青伸手將雲霞推到床裏麵,自己則趴在雲霞剛剛坐的地方,示意雲霞給她敲背:“因為老子在山難中救了他一家七口的性命!”


    雲霞給靳青敲背的手一頓:“我的天,這也太巧了吧,青青,你的運氣真好!”


    靳青的臉在手臂上蹭了蹭:“老子運氣還行吧!”要是運氣不好,那閆家人也不會給她發動山難的機會。


    雲霞:“...”她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青青不會又造了什麽孽吧!


    想到這,雲霞停下手中的動作,輕輕趴在靳青身上:“青青謝謝你!”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長起來,但是她可以,因為她有靳青。


    靳青身體一僵,伸手將雲霞的頭推到一邊:“莫挨老子!”


    正在這時,隻聽子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雲霞,你睡了麽!”


    聽到是子織迴來了,雲霞趕忙披上衣服往外間去迎子織,而靳青則是從窗口跳了出去。


    沒多一會兒,屋中便傳來子織低沉的說話聲,和雲霞清爽的笑聲,靳青翻了個白眼:不對啊,隻不過是人家老公迴來了,她為什麽要跳窗逃走。


    子織將雲霞抱在懷中,輕輕親了親雲霞的鬢角,眼神卻不由自主落在靳青剛剛跳出去的窗戶上:見到他為什麽要跑呢,是他想多了,還是那叫戒色的主持真的有問題!


    雲霞帶兵的第六年年尾,她與子織大婚,出乎意料的是,皇朝的子民竟然並沒有多少反對的話語,大多數都在祝福她們。


    雲霞大婚那天早上,從子織居住的別院到公主府大門口道路兩邊的樹木上,都被居民們綁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絲帶。


    那一幕隻看的雲霞眼眶發熱,十五歲前,她隻是個刁蠻公主,可在她二十二歲這一年,她卻體會到,什麽叫做榮耀和民心。


    許是太得民心的關係,大婚之後,雲霞明顯感覺自己同晉昱的關係遠了不少。


    知道事情不能再這麽發展下去,雲霞大婚後便迅速離開京城。


    誰想,她出京還不到兩天時間,便收到一封晉昱發來的密函:朝霞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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