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的皇帝,忽然聽到密道中傳來微微的響動聲。


    皇帝表情一變,連忙喝令手下的人離開禦書房。


    見大總管帶著人走遠後,皇帝趕忙轉身開啟了身後書架上的機關,點起火把走進機關後的密道中。


    皇宮的密道很深,皇帝走過將近六米高的旋轉樓梯,才終於站到地麵上。


    密道中帶有一種潮濕的黴味,放眼望去,原來這皇宮竟然建立在一座深穀之上。


    那深穀中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底。


    皇帝將手中的火把放在牆上的卡槽中,就聽見深穀中傳來了鎖鏈的碰撞聲。


    皇帝當即跪倒在地,連頭都不敢抬:不是說這位每三十年才會醒一次麽,為什麽這次會早了這麽多年。


    正在皇帝疑惑的時候,就發現密閉的深穀中竟然刮起了風。


    皇帝隻聽到翅膀扇動聲,帶著鎖鏈的嘩啦聲慢慢的向他所在的位置移動。


    皇帝將頭埋的更低了一些,自打當了皇帝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跪過誰了。


    但是這中從心底發出來的恐懼感,讓他一動都不敢動的對著深穀行著五體投地大禮。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皇帝幾乎被風吹倒在地。


    他整個人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的身體,卻聽到那鎖鏈聲在他頭頂處不遠的地方停住了。


    皇上小心翼翼的問道:“您醒了。”


    隨後,他緊張的屏住唿吸,生怕驚擾到對方。


    時間慢慢流逝,那個身影就那樣靜靜的飄在皇帝正上方。


    如果不是偶爾會出現鐵鏈的碰撞聲,密道中安靜的讓皇上幾乎覺得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


    就在皇帝的腿已經支撐不住的時候,才聽到頭頂傳來一個威嚴又冷漠的聲音:“告訴她,吾在這。”


    皇帝趕忙應是,對於這聲音所說的“她”,皇帝心裏也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聽到皇帝的保證,鎖鏈聲開始慢慢向山穀下轉移。


    皇帝以為對方已經走了,趕忙偷眼一看,卻剛好對上了一雙冰冷的金眸。


    看到那個眼神後,皇帝瞬間確定那聲音說的究竟是誰。


    他害怕的,就是這個眼神。


    從他被選為儲君的那天起,這個眼神就成為他永遠的噩夢。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這金眸的主人,當初是如何將他那個無比優秀的皇兄一口吞下,而後又將他皇兄的血噴到他身上的。


    他父皇曾告訴他,這下麵被鎖住的人,是老祖宗留給他們的守護神。


    正因為有了這守護神的庇護,他們一族才能將皇朝延續了三千多年。


    而皇兄的犧牲,則是為了讓這金眸的獲得更多的力量,進而對他吐出皇氣,以便延續他們一族對皇朝的統治。


    但是在皇帝看來,他和皇兄實際上都是父皇送給金眸之人的祭品。


    隻是皇兄更加優秀、更被這金眸之人喜歡,因此才會被這金眸之人吞掉。


    想到那些往事,皇帝陷入了自己營造的恐懼中,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他的兒子們為什麽都想要當皇帝,做個普通人不好麽!


    就像他那些不用繼承皇位的女兒們,他都會早早的將人嫁去別的國家,並且希望她們永遠不會迴來。


    皇朝不是個好地方,誰知道這鎖鏈還能鎖這金眸之人多久,一旦封印被破除,天知道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可女兒們能走,但兒子卻不行,每一任帝王在位的時間隻有40年。


    在金眸之人選出下一任帝王之前,但凡這些皇子敢離京超過三年,待到了時限後,這皇子便會當場暴斃,死狀恐怖至極...


    與其說他是這個皇朝至高無上的王,倒不如說這金眸之人才是皇朝的主宰。


    就是不知道,這麽厲害的人當年是因何被他的先祖困在崖底,又被他先祖所利用的。


    見皇帝越抖越厲害,金眸的主人也沒有搭理皇帝,隻是慢慢的沉到穀底,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隻留皇帝一個人,靜靜的跪在穀邊瑟瑟發抖。


    信王府這邊


    將手中的菱角塞給靳青後,西域公主戀戀不舍的走向遠處的馬車,她身後的侍衛們也都紛紛跟上。


    就在馬車即將啟動時,西域公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將手伸出馬車窗,用力在車廂上敲了兩下,示意馬車停下來。


    然後西域公主從馬車上跳下來,一溜小跑迴到靳青身邊。


    低聲對靳青說道:“我阿爹說,這皇宮不是好地方,讓我擇夫的時候千萬不要選那些有可能當皇帝的皇子,最好早點去封地,所以你們也速速去封地吧!”


    說完話,西域公主驕傲的一揚脖子:雖然被靳青打成重傷,但靳青卻也算是在無形中幫了她。


    所以她說出這話,也算是還了靳青的人情,至於剩下的事,就不歸她管了...


    看著西域公主像隻驕傲的小孔雀一樣上了馬車,靳青:“...”這人看起來依舊欠揍。


    與來中原時的心情不同,坐在馬車上的西域公主臉上是滿滿的喜意:她終於要迴自己家了。


    走到門邊,靳青順手將信王從門框上摘下來。


    信王被靳青掛的大腦衝血,臉上紅的似乎能滴下血來。


    隻見他捂著腦袋站在靳青身後晃了幾下,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靳青也沒搭理信王,轉身對臉色慘白雙目通紅的阮如梅問道:“怎麽了?”


    阮如梅一邊繼續揉眼睛,一邊下意識的迴了句:“沒事,就是有點眼花了。”


    聽阮如梅說她眼花,靳青皺起眉頭:“是太累了麽?”她從不是一個會虧待小弟的人。


    見靳青關心自己,阮如梅心中有些感動:“應該是。”即使再感動,有機會休息的時候,她也絕對不會放過。


    靳青輕輕的拍了拍阮如梅的肩膀:“那今天就別幹活了。”


    阮如梅眼前一亮,當即幹脆了迴了句:“好!”這些天確實太累,她要迴去好好睡一覺,王妃真的太好了。


    誰想靳青隨後又加了句:“都留著明天再幹!”她就是這麽一個寬容的好領導。


    阮如梅:“...”白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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