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


    天兵神將萬千餉,


    神州大地億兆丈,


    殺伐穿行如探囊,


    隻因我名曰盡情。


    正想著,這幾十人的小隊,卻是遇到了一支俄軍小隊,雖然人家也是小隊,可是全副武裝,遠看去,足有千人。


    兆麟見狀,頓時眼紅,向手下喊道:“來啊,隨我上!”


    北有高麗大營,南有俄軍主陣,背後是寧古塔,兆麟這支隊伍,隻能硬著頭皮往東突圍。


    他們此時雖然隻有數十人,可這軍令一下,到底是大蒙帝國八旗精銳,卻是自然形成楔形的騎兵衝鋒陣營,兩翼展開,像一隻大鳥,撲向俄軍。


    這隻俄軍小隊,沒有大炮這些重型武器,駐守此地,也僅僅是為了形成包圍圈。


    本來都在看著南邊的熱鬧,卻見一隻藍色隊伍從城中殺來,以為是逃兵,沒成想,本來鬆散的陣型,卻突然變成衝鋒隊伍,一下搞得俄軍有點手足無措,趕快就地形成一字長龍,舉起長鉞,準備接敵。


    俄軍到底有近千人,兵力數十倍於大蒙騎兵,而且又有小型陣地抗擊騎兵衝擊,以逸待勞,兆麟的第一波衝鋒效果就很不好。


    騎兵像一把楔子高速插入了俄軍陣地,可俄軍卻像是一包沙袋,輕鬆接下。


    之後兩軍膠著,近身白刃戰,兆麟和騎兵們的機動性也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


    兆麟舉起那把巨斧,瘋也似得舞動著,腳下不斷堆積起俄軍的屍體,竟逐漸形成了一個小矮坡。


    俄軍看到兆麟拿的巨斧也似乎發現了他的身份,立即派出傳令兵去本陣求援,一邊把所有的預備隊壓了上來。


    俄軍將兆麟和鑲藍旗的騎兵們圍在了一起,並不斷的縮小著包圍圈。


    兆麟直覺得自己雙臂發麻,畢竟餓了這麽多天,肚子裏沒食兒。可手上的巨斧卻是一刻不敢停歇。


    終於,鑲藍旗的副將倒下了,兆麟轉圈打量了一遍,這應該是除了他之外,最後一個鑲藍旗士兵了。放眼看去,竟然皆是俄軍了,而兆麟的兩隻胳膊,也似灌了鉛一般,實在是脫力了,他終於第一次無法承受那把巨斧的重量,任由它重重的插進地裏。


    兆麟看著眼前,一把雪亮的俄羅斯彎刀向自己眉心斬來,他漸漸合上眼,也許死後,就能見到姑姑了吧!想到這兒,兆麟那張被血汙蓋滿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沒多久,兆麟醒了,是被一隻出來覓食的兔子撞醒的,可疲憊卻讓他睜不開眼。


    本以為自己已赴往生,可四周盡是濃鬱的血腥和烏鴉覓食的叫聲。


    聽清四周已不再有人馬之聲,兆麟艱難的睜開眼站了起來。


    遠眺望去,周圍一望無盡...全是屍體。


    這絕不僅僅是剛才包圍自己的那千餘人...似乎所有的高麗人,俄國人,全都躺在這裏,形成一座隆隆高山。


    漫天群鴉圍著屍山喊叫著,飛翔著。


    而兆麟腳下,自己的巨斧正和另一把一模一樣的巨斧一起,交叉插在地上。


    見此情況,兆麟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反應了一會,衝上去抱住兩把斧頭瘋狂的大哭...


    第二天皇宮裏,兆佳一大早來給太上皇請安議事,大蒙帝國廣袤的國土,無盡的事物,讓他有時非常頭疼,可皇阿瑪總能一兩句話把事情說明白,讓人不得不佩服。


    他老人家治下這一甲子,大蒙突飛猛進,民生豐裕,國庫充盈,堪稱盛世。


    想著,到了養心殿,兆佳在門口鞠躬高聲喊道:“兒臣給太上皇請安。”


    可門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張浪匆匆走了出來,扶起兆佳。“皇上,太上皇身體不適,今兒請安就免了吧。”


    兆佳心裏疑惑:“可朕還有事要與太上皇商議...”


    張浪笑嗬嗬的迴道:“太上皇還說了,您現在殫精竭慮,日夜操勞,精進不少,不是特別重大的事務,可以自己拿主意。”


    兆佳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皇阿瑪金口玉言,想是真身體不適,便跪安去給皇額娘請安。


    到了地方,剛行完禮,太後便問,“皇上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早啊,沒和你皇阿瑪議事嗎?”


    兆佳搖搖頭:“皇額娘,朕覺今日之事怪異。”


    太後笑眯眯的反問道:“怪異?說來聽聽。”


    兆佳趕緊迴答:“皇阿瑪說是身體不適,不與我議事,可連請安見個麵都沒見,養心殿裏除了張浪公公,好像連個伺候的人都沒,而且帷幔重疊,皇阿瑪好像還沒起身。”


    太後嘴角抖了一下,“皇上,太上皇畢竟上了春秋,不能讓他再像年輕時那般,宵衣旰食,日夜操勞,不是麽?


    你也別在我這耗著了,快去忙正事兒吧,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鍛煉下自己。畢竟大蒙的將來,還是要靠您的。”太後說著這段話,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如過去四十年一樣,溫柔似水,看著自己的額娘,兆佳總能安下心來。於是跪安,去了軍機處。


    兆佳剛走,太後馬上擺了擺手,喚來一個太監,“去,問問太醫院,太上皇病情如何。”


    轉瞬太監迴報,昨夜,太上皇並未召見太醫。


    太後立刻傳來了內務府總管,想叫兩個昨夜在養心殿伺候的奴才問問話。


    可這總管卻說,“迴太後,昨夜說是養心殿一場急病,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暴斃了。這後事還是張浪公公親自料理的,這時間,怕是已經都火化了。”


    這時候太後那張一直笑盈盈的臉突然嚴肅了一秒,轉瞬又恢複了笑容。


    內務府總管雖然跪在地上低著頭,可也注意到這一秒,簡直殺氣騰騰,都說太後殺伐果斷,自己可別觸黴頭,隻想趕快跪安了保命。


    “走,去養心殿。”


    不一會,太後來到養心殿門外,又是張浪一個人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太後看著張浪,這張公公比太上皇還要大上兩歲呢,土埋到脖頸子了,怎麽還一個人伺候著這麽大地界。


    “太後萬福。”張浪跪下請安。


    “快扶張公公起來。”太後立刻命兩個小太監攙起張浪。


    “聽聞太上皇身體不適,臣妾特來侍疾。還勞張公公通傳一下。”


    可這時殿內,卻是太上皇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聲如洪鍾,底氣十足,“不勞太後費心,你也多注意身體,朕不過偶染風寒,並無大礙,等好點了去看你,太後早點迴去吧。”


    太後走前往殿內斜了一眼,卻看見太上皇掀開帷幔,伸手出來拿茶杯,整個臉,尤其是兩頰,腫的豬頭一樣。


    往養心殿外走的時候,太後看了一眼“那個”不準任何人接近的別院,門前那把巨斧已無蹤影,隻剩下一個巨大無比的坑。


    “她迴來了。”太後歎息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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