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雙眼睛盯著青青。


    小屁孩兒鄭重點頭。


    “他殺了陛下?”


    小屁孩兒點頭又搖頭:“不是他殺的,是殺手殺的……說起殺手,我派給你的張三李四和王五怎麽樣?這幾個都是我幫裏的頭牌殺手……”


    “別打岔!”青和拍了拍青青的頭頂:“我徒弟已經登基了?”


    “是的,今天早上的事兒。因為他老爹掛了,所以也就隻舉行了個簡單的儀式……”


    青和若有所思,臉上漸漸露出笑容:“青青你這傻小子,這是最大的好消息啊!”


    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洛基死了,新任皇帝洛冰是蕭天和晏道等人的好哥們。即使政治不講交情隻講利益,上來一個年輕的心慈手軟的皇帝,也比以前那個狡猾多疑,雄心勃勃的洛基強。


    這下好了,洛基掛了,洛沐因為弑父而逃亡,對於其它三國聯盟來說,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隻是除了青和會這樣坦白地說出來,其它人都是心裏想想罷了。


    好容易青青不再針對自己,晏道趕緊插嘴跟青和打趣:“難怪四叔說是好消息,你現在可是帝師了。”


    青和無所謂地擺擺手:“這玩意兒是個虛名,我不稀罕,隻是天兒,咱們是不是該為新皇帝送上一份大禮?”


    “什麽大禮?”


    “你們想想這兩千具元素鎧甲能做點什麽?”


    ……


    一雙毛茸茸的蹄子出現在門口,它的主人是一個約有兩米多高的獸人,渾身長滿了綠色的長毛,眼睛極小,鼻孔極大,朝天翕張著,唿唿地喘著粗氣。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矮人戰士,壯實得像鋼錠的矮人推了獸人一把:“進去!”


    蕭天看看晏道,再看看這獸人:“這,這哪來的?”


    晏道:“哪來的,我去逮迴來的,你以為花錢買的?”


    “晏道你是不是去同獸人姑娘約會時順手牽羊,買一送一,人家給了你一個俘虜?”


    青青翻著白眼,上下打量著這渾身綠毛的獸人,一邊還不耽擱挖苦晏道。


    晏道是真心的納悶了,青青這次來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就和自己不對付,冷嘲熱諷的沒完。想想兩人半年多沒見了,自己也沒什麽得罪他的地方呀?


    晏道可不敢惹這小太歲,陪著笑臉小聲問青青:“小祖宗,有什麽事您就直說,我哪兒得罪您了?您也給我個痛快呀?”


    青青斜眼瞟他:“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還就不告訴你!”


    蕭天不去理會這兩活寶,開始審訊獸人。


    開始時這綠毛家夥嘴還挺硬,問什麽都不說。青青看得火大,用鉗子三兩下地剝掉他一隻蹄子的外殼。


    獸人疼得滿地打滾,慘叫不已,沒等青青動手剝另一隻蹄子,他就趕緊開口說話了。


    在西南大營呆了五年,同獸人打交道多了,蕭天多少也懂一些獸人那邊的話。


    “這次來了多少獸人?”


    “很多很多,就像海裏的魚一樣多。”


    “誰是你們的長官?”


    “不知道,反正是很大很大的大官。”


    “下一步準備做什麽?”


    “我們長官說了,把你們的地方全占了,女人都搶了,吃的喝的金銀財寶全拿來……”


    審訊進行了一個多時辰,從俘虜前言不搭後語的交待中,幾個人整理出幾條線索:


    這次來襲的獸人都是從覆石島本土來的。其它獸人占領的城市兵力空虛,已經抽調不出更多的兵力了。並且獸人本土也已經兵力匱乏,壯年男子都被調去打仗,本來就貧瘠的土地無人耕種,到處都是大片大片荒廢的田地。


    俘虜還說在他們那裏有錢也買不到糧食和生活必需品,每家這類東西的供應都是定量的。


    蕭天和青和互看一眼,心中了然:獸人竭全國之力來打這場仗,現在他們的後勤已經跟不上了。


    看看俘虜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了,蕭天示意警衛帶它下去,順便叫沈功過來。


    警衛和獸人出去了,再次進來時卻是帶著一個中年人類。中年人穿著一身軍中雜役的衣服,一隻眼睛蒙著黑布,站在當地顯得很是拘謹。


    蕭天和聲對他說:“不要害怕,這些都是自己人,問你什麽你就說。”


    中年人就是沈功。原是獸人占領區東崗城的原住民,獸人打來時,他們一家沒來得及逃跑,隻得鑽進附近的山裏躲了起來。躲過了獸人進城後的第一波殺戳。


    二十多天以後,獸人正式接管東崗城,城中慢慢地恢複了秩序,他這才帶著家人迴到城裏。


    不管是誰掌管城市,都需要有人做工,有人種地。沈功原以為低眉順眼地當個順民,也許能勉強活下去。


    沒想到的是,卑躬屈膝,苟且偷生的日子也僅僅過了三年。


    三年後他的女兒女婿在集市買東西時,女兒被一個獸人當街擄走,女婿追上去要人,血濺當場。


    消息傳來,他在半夜裏手持菜刀潛入那獸人所住的院子,卻發現女兒的屍體吊在院子裏的樹上。


    沈功殺了那獸人,在搏鬥中也被獸人刺瞎了一隻眼睛。他勉強逃出來,聽說涅約城有對抗獸人的大軍,一路討飯來到涅約城。


    他原本是想投軍來著,可一來年紀大了,二來瞎了一隻眼,人家不要他。最後在他的苦苦哀求下,軍中管事的看他可憐,把他留下做了雜役,在廚房裏幫點忙。


    蕭天巡視時隨手幫他治療過眼睛,知道他的事兒。這時準備對獸人動手,想到沈功在獸占區住過幾年,把他叫過來問問情況。


    說起東崗城的情況,沈功一改剛才的拘謹,有條有理地述說起來。


    開頭一年,獸人在東崗城駐紮的兵力還是很多的。隨著占領的城市越來越多,城裏的獸人不停地開撥,卻不見新的開進來。


    從第三個年頭開始,東崗城的獸人就變得極少。這也是沈功殺了獸人還能夠逃得出來的原因之一。


    雖然普通老百姓不可能得知具體的情況,但滿街亂竄的怪物變得一天天的少了,而且除了營地和住所,很少能見到怪物們的身影。


    同時,獸人改變了剛開始時的懷柔政策,開始在城內大肆搜刮糧食物資,一車車的物資絡繹不絕地從東崗城運出去,不知道運到了哪裏。城內的百姓餓得到處挖野菜吃。


    有一次,在獸人營地做飯的廚子老張喝醉了,悄悄告訴沈功:獸人搜刮的糧食物資都運迴覆石島去了,據說他們那兒發生了天災,同時又出現了內亂,島上留守的獸人已經餓死不少了。


    ……


    沈功退了出去。屋裏的幾個人互相看一眼,都是麵露喜色。


    “趁他病,要他命!”最先說話的是青青,小屁孩兒臉上笑嘻嘻的,說出的話卻是狠辣無比:“趁著這個機會把獸人打殘了,再追到他們的老家去,”他做了個砍頭的手勢:“端了他們老窩,永絕後患!”


    蕭天點頭:“梅尼堅海港眾多,造船業發達,要打到獸人本土不是很難,再加上兩千四百具元素鎧甲,這個想法可行。”


    對於這兩千四百具元素鎧甲的威力,別人或許不清楚,蕭天可是太清楚了。


    上次夜襲獸人營地時,蕭天就見過元素鎧甲的威力,那簡直就是專為獸人量身訂製的――殺獸利器。沾著就傷,碰著就死,整整一營的獸人,竟然拿自己這區區四百人沒有一點辦法。這固然與半夜襲營出其不意有關係,但元素鎧甲的戰力已經給蕭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此輝煌的戰果,還是戰士們不熟悉元素鎧甲的性能,如果有二千四百名百戰精兵,穿著元素鎧甲,蕭天簡直不能想象那時的情景。到那時,自己手上就真的會擁有一支無敵於大陸的軍隊。


    隻是目前,這支軍隊還需要熟悉元素鎧甲的性能和使用。


    實戰是最好的練兵方法,就用城外的獸人來練兵。蕭天心中計議已定:“行,咱們明天就挑選元素屬性合適的戰士,開始練兵。”


    說到練兵,晏道大喜,這幾天他都閑得蛋疼,好容易又有仗打有事做了:“老大,我來幫你!”


    “耶耶……我沒有聽錯吧?誰幫誰,誰幫誰呀?”青青尖著嗓子,聲音像極了宮中的太監:“老大又不準備稱霸天下,也沒有地下宮殿需要防範獸人入侵,更沒有一大把族人受著人類的壓迫,他這是何苦呢,他是為了幫誰呢?”


    晏道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一看到有仗打,就忘了身邊還有這個小魔頭了――他低聲下氣,滿臉陪笑地問青青:“小祖宗,你就給我個實話吧,我究竟哪兒惹著你了,你不說,我……我實在是……那個寢食難安哪!”


    晏道竟然掉起了書包?大家麵麵相覷,都笑了。


    青和忍不住來勸青青:“青青,究竟晏道哪兒惹著了你,你就跟他說了吧,你看把人孩子逼得,連寢食難安這樣的詞都出來了。算了,你就給我個麵子,告訴他得了。再說了,我們也很好奇,他究竟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壞事?”


    青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沒別的啦,似乎他也沒惹我……”


    蕭天忍著笑:“好了青青,你就別吊大夥胃口了,究竟怎麽了?”


    所有人都好奇地盯著自己,青青也不禁有些發毛,熊孩子不管不顧地嚷了起來:“你們矮人的元素鎧甲做得小一些會死嗎?兩千具元素鎧甲,沒有一具我能穿的!”


    “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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