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不覺又亮了一些,秋瑤起了身將床單上的汙穢擦了擦,地麵打掃幹淨,將代勒的衣服疊整齊放在了床頭,然後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出了門。


    薄霧彌漫的早晨,空氣潮濕而冷清,遠處的太陽剛剛露了邊兒,金燦燦的朝霞滿天,將那雲朵映得斑斕多彩。


    秋瑤站在酒店門口四下望著,找到了一家營業中的藥店,買了片避孕藥,在隔壁的超市買了水,服下了。


    然後站在馬路邊捏著那藥物的包裝盒發呆。


    這些年她沒在國內,但是會去北安二中的貼吧,剛開始還有人說著關於代勒的事情,可一兩年後,二中貼吧便沒人討論他了。


    秋瑤便開始關注首都大學的貼吧,微博,及各種官方的,非官方的平台。代勒如她想的那樣,到了大學也耀眼到成為人群的焦點,所以她總能在這些地方東拚西湊出代勒的一些事情來。


    她知道代勒過得很好,他也理應過的很好。


    可他過得越好,秋瑤越不敢去打擾。


    雖然想念代勒這件事會讓她變得沉悶,可她卻不願放下。


    她在長痛與短痛中,選擇了長痛,以此銘記她那無疾而終的初戀。


    可是卻再次遇到了代勒。


    代勒是被手機鈴音吵醒的,他閉著眼向床頭摸去,沒摸到手機,卻摸到了疊放整齊的衣服。


    他眉頭皺了皺,慢慢睜開眼睛,發現房間有些陌生,一時愣住了。


    手機還在響,他起身尋聲望去,見手機在床頭櫃上,剛要去拿時,手機鈴停止了。


    代勒揉了揉腦袋,然後猛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扭頭看向空出來的半邊床,見那床單有被濕巾擦拭過的幹涸印記,而且自己還光著身子,更加證實了昨晚並非夢境。


    “秋瑤。”代勒開口叫了一聲。


    這間房是個套房,有個客廳,他在裏麵的房間裏看不見外麵,叫了一聲也不見迴應,趕忙穿上衣服跑了出去,果然不見秋瑤的身影。


    然後掏出手機和秋瑤的名片,對著上麵的手機號按個數字按了下去,剛剛撥通,身後便傳來了開門聲。


    秋瑤迴來了。


    “你去哪兒了?”代勒站在客廳沙發旁,邊問著邊向秋瑤走去。


    “買早餐。”秋瑤麵無表情,晃了晃手機提著的東西走了進去,放在了桌子上。


    “昨晚……我喝多了。”代勒扭頭看著秋瑤的背影,她還是穿著昨天那條淡藍色裙子,頭發披散著,顯得安靜又美好。


    “我知道。”秋瑤沒有迴頭,將早餐袋子打開了擺放出來。


    “你沒事吧?”代勒看著秋瑤的背影問了句。昨晚的事情他記憶模糊,隻能隱約想起秋瑤好像說過一聲“疼”,一時有些愧疚。


    “沒事,你昨晚喝了不少,隻給你買了粥。”


    “……就一份?”代勒向她走了兩步,隻看見桌子上放著一碗小米粥。


    “我吃過了。”秋瑤頭向後偏了偏,隨後向後退了兩步,將位置給代勒讓出來。


    代勒站在原地盯著那碗粥看了幾秒,然後走過去坐在了椅子上,拿了勺子在最上麵一層攪了幾下,之後吃了一小口。


    “你一直在堪培拉?”代勒邊吃邊問著秋瑤。


    “研究生才考過去,以前在布裏斯班。”


    “嗯,那你現在……畢業了嗎?”


    “畢業了。”


    “……打算跟我走嗎?”沉默了片刻,代勒喝完最後一口粥,將那餐具裝迴袋子裏,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沒看秋瑤。


    秋瑤站在一旁看著代勒,他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肩膀也更寬廣了些。他的襯衫扣子沒有完全扣起,最上麵解開了三顆,長腿屈著,動起來時,身上的衣服拉扯出了褶皺,沿著他的身體勾勒出了男人性感的線條。


    陽光升了起來,透過窗戶灑在代勒身上,他不見秋瑤迴應,迴頭望過來,目光正好與她對上。


    “嗯?”代勒深邃的眼眸隨著眉毛輕輕一挑,鼻腔跟著發出了一聲。


    “不了。”秋瑤定定的迎著代勒的目光望去,屏了下唿吸,淡然迴到。


    代勒表情未變,但眼眸卻明顯冷了下來,隨即冷笑一聲,起身麵對著秋瑤說到:“嗬,昨晚的事兒,看來也不需要我負責了。”


    “不需要,你不用在意。”


    “這樣最好了。”代勒表情也跟著冷清起來,轉身將襯衫扣子扣上。


    然後響起了敲門聲,秋瑤看了代勒一眼,便轉身去門口將門開了個縫。


    代勒站在裏麵看不見門口,他也沒過去,隻聽著門外一個男聲用標準的英文問秋瑤去不去吃早飯。代勒不用多想,便知道那人是巴頓。


    “我吃過了。”秋瑤用英文迴到。


    “哦,教授說他臨時有點事,得明天出發了。今天沒事我們出去轉轉?”


    “我有點累,不出去了。”


    “好……”


    巴頓走後秋瑤關了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隨後聽見代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昨晚沒做措施,你得快點兒去買藥吃。”代勒已經穿好了衣服,西裝外套挎在他胳膊上,拿著他房間的房卡,說完就要去開門。


    “已經吃過了。”秋瑤平靜迴答到。


    代勒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停頓了下,隨後扭頭看向秋瑤。


    他有些讀不懂秋瑤的神情,淡漠中又似帶著一絲溫情,說話的語氣平淡,可於代勒而言,卻像帶著刺,讓他如鯁在喉,不暢快但又不知該繼續說些什麽。


    房門一開一關,仿若再次將他和秋瑤的世界隔開了一般,代勒心裏一陣發堵。


    代勒早上的電話是韓龍打的,他們原本說好早起出發,韓龍不見代勒,又知道他向來準時,這才打電話想詢問下是否按原計劃出發。


    代勒沒接,他便去敲門,也不見門開,又不好再打電話去打擾代勒,隻能候在門口,玩手機打發時間。


    可卻見到代勒從別的房間走了出來。


    韓龍愣了下,抬頭確認了下自己身後房門上掛著的“1206”四個數字,又轉頭看見代勒拿著房卡向他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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