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把他打了。”秋瑤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代勒,“腦袋縫了幾針,肋骨骨折。”


    “這是你離開附中的原因嗎?”


    “……嗯。”


    雖然代勒已經猜到了,但聽秋瑤和他講的時候,還是很開心,這是秋瑤第一次告訴他自己的事情。


    寥寥幾語,但卻是個好的開始。


    來日方長,一切都有被改寫的可能。


    到了車站等了一會兒,羅杭便拎著扛著三個包過來了。


    “你們倆想沒想好請我吃點什麽?”羅杭拉著臉挪到代勒秋瑤麵前,問到。


    “已經買好了,給你。”代勒說著,右手提著的肯德基袋子拍到他胸前,並伸出左手拎過自己的包,待羅杭騰出手來接過肯德基袋子後,又把秋瑤的包拿了過來。


    三人前後排成一排進早車站時,正好開始檢票,便沒有停歇,直接檢票上了車。


    迴去的車也是三個小時,代勒依然挨著秋瑤坐著,秋瑤沒再給代勒和她講話的機會,坐到椅子上便抱著胳膊背對著代勒假裝睡覺。


    七點多的車,到北安時已經十點半了,羅杭家裏來人接了,本來是順路的可以帶著代勒和秋瑤迴去,但車上趁著秋瑤睡覺的時候,羅杭已經和代勒溝通過了,把難得的夜間時光讓給他們。


    所以一下車羅杭便先跑了。


    秋瑤瞥了代勒一眼,見他帶著笑的和羅杭再見,也沒說什麽,別過臉去先向前走了。


    打車迴了小區,車停在了秋瑤所住的繁華裏小區,倆人一起下了車,代勒跟在秋瑤身後走了進去。


    “你不迴家嗎?”進了小區沒幾步,秋瑤迴頭問代勒。


    十一點多了,夜色比剛出站時更濃了些,圓圓的月亮在天空中掛著,秋瑤餘光瞥著,突然想起代勒騎著摩托送她迴來的那晚,莫名其妙說的那句:“你看,月亮真圓。”


    那晚天有些陰,月亮模模糊糊看不清晰,但今晚的天空呈黑藍色,高且透亮,月亮著實圓潤,又大又亮。


    夜深人靜,小區裏鮮少有人走動了,隻有兩隻流浪貓不識趣地“喵喵”叫了兩聲,之後一躍上了牆頭,盯著牆下的兩人看。


    “這麽晚了,我得把你送到樓下。”


    “不用了,謝謝。”秋瑤轉身就走。


    “商量個事唄?”代勒跨了一步到了秋瑤身旁,同她一起向裏走著,語氣輕鬆。


    “說。”


    “以後不要再和我說‘謝謝’兩個字了,不管做什麽都是我願意的,我不需要你謝我。”


    “不需要‘謝’的話,你還是什麽都別做了,因為除了‘謝’,我沒別的能還。”


    “不需要你還,我都說了,是我願意的。”


    “那你現在,是要做什麽?”倆人邊說邊走,這會兒正好到了樓下,秋瑤背對著樓體轉身看向代勒,她體態清瘦,皮膚白皙,一雙幽深明亮的眼眸輕輕上挑,讓人品不出意味來。


    “......我再和你說一遍,我認真的,你最好信我,你不信的話,我就一直和你說,說到你信為止。”代勒眼中似起了層霧,霧氣後麵藏著一團煙火,臉上沒了平日裏的嬉笑。


    秋瑤盯著他看了幾秒,代勒態度堅定,容不得她懷疑,她知道若自己繼續表示不信任,代勒必會用更多的方式來讓自己信。


    就像他的道歉一樣。


    我要道歉,我就用一百種方式道歉,道到你接受為止。


    秋瑤點點頭,“信,所以你可以迴去了嗎?”


    “……真信了?”代勒眼睛一亮,嘴角略微上揚了下,隱約露出些牙齒來。


    “現在是你不信任我了。”


    “信你,我說過的,無條件信你。”代勒眯眼笑了笑,然後咬著下嘴唇壯了壯膽子,伸手在秋瑤腦袋上摸了一把。


    下午摸她頭發時候,是不自覺的,那時還能平靜如水,但此時他做不到不要迴應的觸碰,他渴望秋瑤的迴應,但又知道急不來,心裏像窩著團火似的百爪撓心。


    暗夜中,代勒揚起的手臂擋住了秋瑤半張臉,他低頭看著,見秋瑤神色慌張了下,然後胳膊便再次被她擋開了。


    秋瑤扭頭往樓裏走。


    “明天見。”代勒盯著秋瑤的背影說到,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迴應。


    但代勒還是很高興,因為剛才秋瑤的慌張毫無遮攔的盡入他眼,那個樣子,讓代勒不禁想起秋瑤第一天到二中的那晚,他帶著秋瑤迴學校去拿書包,然後他們在教學樓頂上有了個意外的擁抱。


    那之後代勒其實很遺憾,因為他當時也有些慌,記不太清楚秋瑤的表情了。但今晚他卻有種對上號的感覺,那晚的秋瑤想必也是如此。


    代勒抬頭看了眼前麵的高樓,他沒進過這棟樓,不知道秋瑤家的窗戶是否朝向這邊,但就這樣看著,便依然感到心安,他站在這裏,就離秋瑤近一些。


    代勒晚上沒有迴家,這一個月以來他晚上放學都會默默跟在秋瑤身後,目送她進了小區之後,自己也就迴了家。因此拒絕了幾次高梓星的通宵邀請。


    但今天是藍光網吧老板趙銘的生日,飯沒吃上,但他在江城給趙銘買了禮物迴來,晚上還是要去一趟。


    趙銘大了代勒十歲,按年齡來算他們怎麽也不會有交集,但就奇怪的,成了朋友。


    代勒八歲那年,父母吵架吵的很兇,他不想在家呆著,也沒地方去,便在外麵遊逛,逛到了七裏街,看見了個網吧便走了進去。那也是他第一次進網吧。


    那個時候藍光網吧隻是趙銘的父親投資的一個門店,雇了網管,趙銘已經高考完了,本就是自己家的網吧加上他沒有學業壓力,也沒人管他,可勁兒的玩。


    網管見著代勒進來,沒好氣的往外攆,趙銘抬起頭來看了看代勒,起身走了過去,問什麽代勒都不張口。


    趙銘歎了口氣,從貨架子上拿了點零食,然後將零食和代勒一起塞進了裏側的休息室裏,轉身繼續打起了遊戲。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外麵早就黑了天,趙銘看了眼時間起身要迴家,推開休息室的門時,才想起中午時候塞進來的小孩。


    代勒那時候抱著一瓶可樂側身躺在單人床上,脫了鞋子沒有枕枕頭。


    正值七月中旬,天氣悶熱,趙銘離開時隨手關起了休息室的門,代勒也沒有打開,沒有形成對流的口子所以那開著的窗戶毫無用處,整個屋子隻有立在牆邊的風扇搖著頭,但也無濟於事,吹出來的都是熱風。


    代勒皺著眉頭滿頭大汗,臉頰也熱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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