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重要事這麽著急?害我差點闖下大禍!”呂倩還在為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發怒。

    上尉沒吱聲,想等她平靜下來再慢慢告訴她。

    “啞吧啦!”她更火了。“趕天趕地跑出來就是看你發呆?”

    “你熄熄火好不好?”

    “快說!不說我走啦,誰有閑功夫陪你空耗時間。”她晃著苗條的身體望著別處。“鬧成那樣,你也不想想那幫龜兒子會怎麽收拾我?瞧你這憨樣,呔!”

    上尉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顫聲問:“你……你就這樣對我?”

    呂倩也覺得過份了一點,立刻一百八十度轉彎,說:“別生氣,別生氣嘛……”她挽起他胳膊。上尉氣消了,說:“這件事說來話長,隻怕你聽了受不了。找個地方坐坐好嗎?”“有這麽驚險嗎?那我真得聽聽。”他們在附近找了間酒吧。

    入座後上尉久久凝視著她一言不發,點的飲品小食碰也沒碰。

    呂倩火又想往外冒,她忍住了,壓低嗓門問:“說吧,什麽事?”她想,是不是要上前線了生離死別?還是在部隊受了處分?各種稀奪古怪的想法全湧出來。他再不說,她會瞎想:要和台灣打仗啦?或即將爆發核戰爭?哼,反正肯定跟軍人有關。

    “倩倩,你真的愛我嗎?”他突然問。

    “愛不愛是能單純用語言來表達的嗎?要憑直覺,直覺!懂嗎?”她顯得很理性。

    上尉沉思良久說:“我要複員了。”

    “複員?”呂倩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

    他默默點頭,倆人都陷入沉思。酒吧正放著薩克斯獨奏曲《迴家》。

    上尉來自農村,這點她很清楚。如果說她對他的確有過愛戀,純屬來自於他那身筆挺的軍裝和肩上的一杠三星。

    一想到對麵這個她曾經暗自傾心欲嫁的男人即將脫掉軍裝迴農村去,突然覺得眼前的他是那樣地陌生。

    她很矛盾,不知該說些什麽,事先她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吃驚的程度不亞於聽到核戰、台海戰爭爆發。那些是國家大事,離她相距甚遠,也輪不上她去操心。

    而此時此刻她必須明確表態、作出選擇。上尉的脾氣她是知道的,最最關鍵的時候若再含糊其詞,滅她的心都有!但馬上答複,她的確很難,這可是托付終身的事啊!況且她如此的狀況他能否一生一世包容,無怨無悔?這還是其次。

    先決條件是她能否接受眼前這位其貌不揚還迴原形的農民大哥。此外,農村對她來說那麽遙遠、那樣生疏。農村的人的確撲實可愛,與倩雯、小慧的朝夕相處印證了這一點。若要她去那裏生活,適應那裏的一切?她從沒想過,也不敢想。

    呂倩低著頭一聲不吭,上尉心裏甚感焦慮。看得出,是否與自己繼續相處她顯得很猶豫。他不敢催她,怕她說出他一輩子也不願聽到的字眼。

    與她認識到產生感情已有好幾個月,盡管她從事著一般人極端鄙視的職業,但從第一眼看見她,上尉就有些心動,覺得如此花容玉貌的女孩淪落在這種地方簡直是人間的一大悲哀。

    那天,他負責安棑上級機關幾位首長來這裏洗浴休閑。一切安排妥當,他獨自去了按摩間。等了一小會兒,一位身著粉紅色緊身衣,線條優美、明眸皓齒的按摩女出現在麵前。“你好先生,要推油嗎?”她輕盈地飄到跟前問。

    上尉頭次來,不明白她在說什麽,木訥地點點頭。

    “請脫掉上衣。”她上前為他解衣帶。“幹嘛?”他用手護住浴衣,臉漲得通紅。

    “第一次來吧?別不好意思,浴衣不脫沒法做啊!”她開導他。

    “我是陪同事。”他說。“可以先說說話嗎?”

    “也行,時間要照記哦!”她微笑著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請問,怎麽稱唿?”上尉緊張的心開始鬆馳下來。

    “呂倩。”

    “先生在哪發財?”

    “當兵。”

    “軍官吧,什麽軍銜?”

    “上尉。”

    “哇塞!這麽年輕就當上尉啦!”呂倩從小就對威武神氣的軍人獨有情鍾。

    “象你這樣的年齡應該在上大學,怎麽幹上這行。”他覺得不可思議。

    呂倩深深歎口氣說:“有什麽辦法,這都是命!”

    “論你的品貌,不愁找不到好的工作呀?”他說。

    “要文憑沒文憑,要手藝沒手藝,誰要你。”她滿臉沮喪。“再說,按我這條件能幹啥?當歺廳服務員?呔!又髒又累,一天十多個小時,一月下來,掙的錢,還不及這裏的一個小零頭!”

    見他沒有迴音,她又說:“我幹過服務員,做過酒店迎賓,還當過大堂經理。怎麽樣呢?仍然一貧如洗。還盡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烏七八糟什麽鳥都有。而進到這裏的,大多是老板和當官的上流人,有錢、有身份、有地位。經常和他們打交道我沒覺得有什麽下濺。”

    “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對。”

    “你父母要知道你的情況,他們……”

    “他們,他們都在牢裏!”呂倩打斷他的話。“五年啦……關在哪裏?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她眼裏冒出淚花。“比起他們,我要強得多!至少我是自由身。”

    上尉心頭一震,繼而對她產生許多說不出的同情與憐憫。五年前,她那時才十六、七歲,便獨自一人生活。她曆盡的苦難與坎坷簡直令人無法想象!

    “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嗎?”他試問道。

    “可以呀!”她收起淚,嫵媚一笑。對軍人她一向好感,況且他還是軍官。

    從此,上尉與她常來常往,成為洗浴城從不消費的“特殊客人”。

    酒吧背景音樂換成另一首中國名**》。客人已差不多走光。

    拋開上尉以後的身份不說,呂倩承認,內心深處對他是有感情。他們除了上床,什麽親熱的舉動都有過。正是呂倩的這種默認,使上尉心目中早已認定她就是他的未婚妻,而且勢在必得。

    他真心愛她,無所謂她做過什麽,他隻要能一生擁有她那亭亭玉立、出水芙蓉般的柔潤軀體,就會有種從未有過的滿足。一個偏僻農村出來的男人,情感世界裏一生所求,不過如此。

    毫不掩飾地說,如果呂倩一旦離開他,他會發狂!會與她同歸於盡!有時開玩笑,他不止一次地這樣說過。古今中外為愛癡狂的人又不隻他一個!

    就這樣相持了近一個小時,酒吧服務生已忙著收場,看情景要打烊了。上尉渾身的血都一起往腦門上湧,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呂倩終於開口了。經過反複思索,她竟然作出一個令上尉大感意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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