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群不幸的花季女孩中,每一位背後,都隱藏著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呂倩也不例外。

    呂倩從小生長在大城市,父母都是幹部,聽說官還不小。逢年過節送禮的人可真不少!在學校,她穿的用的沒有任何同學敢與她攀比。數量之多、價格之昂貴令人咋舌。上高一的時候,突然有一天,父母雙雙一夜未歸。她嚇得夜裏被惡夢驚醒好幾迴。

    第二天一早,她的家被一群穿製服的人抄了,連門也封了。那時,她隻會哭。其中有位阿姨望著她眼圈也紅了,拿起她的學習和生活必需品說:“可憐的孩子,去阿姨家吧!”說完,淚如雨下。

    在呂倩的印象中,父母在這地方無任何親友,她不知該去哪裏,她也絕不會跟這位身著製服的阿姨走。於是她奪過旅行袋,對著家門哭喊了一聲:“爸爸……媽媽——”。然後攔輛出租車絕塵而去。那時,她才剛滿十六歲。

    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日子,不到半年,她把足夠用到十八歲的錢花精光,第一次嚐到餓肚子是啥滋味。隻有小小年紀便去酒店、飯館打工,那豬狗不如的垃圾般的生活,她至今末齒難忘!

    半年前,她們三人結夥遠離武漢,來到這座盡管不大,卻經濟超前的地級市。這裏的有錢人多於牛毛。有人開玩笑說:隨便在街上抓幾個路人,身價不會低於百萬!

    她們在一家高檔洗浴中心做按摩,服務的對象大多是政府官員、私企老扳、高級白領、外商及外國遊客,還經常有不少校尉級的軍官。

    呂倩不久前在這裏認識的軍人是個年輕上尉,常來常往次數多了和她也產生了感情。有一天他竟然信誓旦旦說,隻要呂倩離開此地立馬把她娶迴家去。

    呂倩居然信了,拚命加班加點,想抓緊時間狠狠賺它一大筆後,便金盆詵手,出嫁隨軍。

    倒是倩雯學曆比她們高,讀的書不少,經曆的事也多,頭腦較她們清醒。她勸呂倩,別過於相信男人。不是有人說過嗎?這裏的小姐沒一個真心,來這裏的男人沒一個好人。

    一聽這話,呂倩開始猶疑,並逐漸疏遠那位軍官。

    可上尉卻緊追不舍,經常半夜守在大堂等呂倩,並執意護送她迴寓所。招來公司上下滿城風雨,呂倩更是難以決斷。

    有時動起真情卻無法釋放,她隻有找一僻靜處偷偷地哭。她後悔在這種地方和他相識,更懊惱自己幹上這行當,以致在世人麵前抬不起頭。

    經濟發達地區消費水平高,這裏的人出手一般都很大方,一擲千金。金錢的誘惑使小姐們格外賣力,加上公司裏有高手策劃,服務種類越設越多,包羅萬象、五花八門。

    生意紅火時,這種高檔場所做小姐的,一月掙個幾萬卻也平常。客人有時興起,除總台上結付小費,暗地裏還另外給小姐塞錢。

    私收小費是明令禁止的,抓住後會被重罰。小姐們隻有往私處藏。有時特走紅的小姐下鍾時,胸罩、褲頭全塞滿錢,走路隻能走碎步,急急慌慌趕迴休息室。

    這一切,大夥心知肚明。這樣的收入遠遠超過正常小費,人人有份。因此,相互間再怎麽勾心鬥角、拉幫結派,也絕不會去老板那裏告發。否則既斷了人家的財路,也絕了自己的豐厚收入。

    管理者每月私下從小姐那裏得好處,自然睜隻眼、閉隻眼。都知道,做小姐的也不容易!

    倩雯和呂倩、小慧結成“三人幫”,相互照應、情同姐妹,幾月下來掙了不錢。

    小姐的生活真可謂“暗無天日”。白天睡覺,晚上工作,天天披星戴月。因久不見陽光,缷了妝,臉都呈死灰色。唯獨倩雯從不化妝,體態依然冰肌玉骨、千嬌百媚,天生一副美人坯。

    上個月,公司停業一天,專為接待本市政府一把手——劉市長。

    直到深夜他才駕臨,白白葬送了姐妹們當天的生意。

    他的貼身秘書小文從美女如雲的小姐叢中單挑出倩雯,她誠惶誠恐為市長大人做了個全身按摩。她出於敬畏,把去國外培訓所學的日式、韓式、中式、泰式、歐式輪番全用上。一個鍾(其實僅45分鍾)下來,已是大汗淋漓。

    看得出劉市長舒服極了!一再重複說:“嗯…好!好!……不錯!”甚至和她聊起家常。

    “做多久了?技藝如此精堪!”他問。

    “一年多吧。”她喘著氣說。

    “哪裏人?”

    “湖北鄉下。”

    “怎麽不去讀書幹這個?真可惜!”

    “家裏窮,高中都沒念完,陰差陽錯就來到這裏。”

    他聯想起兒時不也是貧困潦倒,所幸熬出了頭,不由得輕輕歎出口氣。

    小文象隻牧羊犬,忠實地守在門外。他明白,倩雯被劉市長給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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