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愣了一下,不過一看薑婉兒這個架勢,就知道這是沒有真生氣。


    他也沒有多解釋什麽,簡單的帶了過去。


    然後就開始說去到欽州那邊以後的事情。


    連續說了一個多小時,趙昊說的嗓子都幹了,還沒有說完。


    咽了口唾沫,趙昊小心翼翼道:“陛下,我…能喝口水再說嗎?”


    薑婉兒微微頷首,趙昊連忙起身走過來,自己拿起茶壺,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連續喝了三杯下去,才把嗓子眼的煙澆滅。


    重新坐下,趙昊問道:“陛下,還說嗎?”


    薑婉兒道:“當然!”


    趙昊無語,隻好繼續接茬兒往下說。


    又說了一個多小時,還刪減了不少,這才好不容易說完。


    最後,來了個總結性發言:“陛下,依臣看,段有德此人,能力還是有的。”


    “臣也讓青鳥在暗中粗略的查過,此人也沒有犯下什麽大錯。”


    “當然,查的並不深入。”


    “臣覺得,陛下可以再詳查一番,如果確實沒有什麽問題,也不妨繼續用著。”


    薑婉兒哼道:“三座礦區,數千管事,九成以上的人都貪腐,欽州的官員還幹淨得了?”


    “手底下的官員不幹淨,他段有德能幹淨?”


    “你還真是好騙!”


    趙昊沒說話,這個事兒,他確實也不好說,畢竟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段有德到底怎麽迴事,不詳細調查的話,誰也說不準。


    薑婉兒道:“關於段有德的事情,你不用管,朕自會處理的。”


    “朕現在要問問你,之前你說建立冶煉工坊,有二十五萬貫錢就足夠用了。”


    “可是,兩個月時間,你就把二十五萬貫,全都花光了。”


    “你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


    趙昊早有準備,當即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冊子。


    “陛下,臣花的每一筆錢,都記錄在這兒了,還請陛下過目。”


    薑婉兒當即哼道:“朕不看這個東西,朕現在隻問你一句,你當初怎麽跟朕保證的?”


    “現在你又來問朕要錢,你讓朕上哪兒給你變出錢來吧?”


    “瓷器工坊擴建以後,每月燒製兩窯瓷器,成品在一萬七千件單品,組合出六千套左右。”


    “素瓷和彩繪,綜合起來,每套均價約十貫,除了給蜀國的一半,這幾個月存下來十幾萬貫。”


    “為了給你湊那二十五萬貫,朕還從別處擠出來十幾萬貫,都拿給你了!”


    “你說說,朕現在還上哪兒給你弄錢去?”


    趙昊何嚐不知道,現在朝廷沒有錢,乾酒工坊,香皂工坊,還有商稅的錢,都很難擠出來。


    而且,為了開設另外的瓷器工坊,也還要進行一筆前期投資才行。”


    財政上確實不充裕。


    都是這一仗打的,實在是把底子都打沒了。


    這也就是有趙昊建立的這幾個工坊撐著,要不然現在大乾朝廷估計都要破產了。


    趙昊就道:“陛下,臣知道現在朝廷沒錢,但現在冶煉工坊處在關鍵時刻,不能半途而廢。”


    薑婉兒瞪了他一眼:“朕還不知道,不能半途而廢嗎?”


    趙昊道:“陛下,從乾酒工坊那邊,再擠出來一部分錢吧。”


    “臣這邊,該花的大頭都花完了,後麵節省些,再有個十幾……幾萬貫,就差不多了。”


    看到薑婉兒要吃人的眼神,趙昊連忙半道兒改口。


    把十幾萬的十,生生的丟了。


    薑婉兒沒好氣道:“再給你五萬貫,花完了你就自己想辦法去吧!”


    趙昊頓時大喜:“多謝陛下,五萬就五萬!”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想他堂堂趙大少,什麽時候為五萬貫這樣過啊。


    不過,此時此刻,他也確實是沒有辦法。


    賺錢的項目不少,可是錢不等賺迴來呢,都安排好怎麽花了。


    當然了,比如乾酒工坊這邊,該是他的分紅,那還是不少拿的。


    可是,公是公,私是私。


    不能混為一談。


    他不能動用自己的錢,去做朝廷的事情。


    像前期,第一樓賺迴來的錢,他沒有拿,而是交給了內帑。


    那是因為,他想改善一下跟永寧公主的關係罷了。


    帶著特殊目的的。


    趙昊道:“陛下,冶煉工坊的建設,基本上都已經要完成了,接下來就可以出成品了。”


    “除了鍛造兵刃,臣想鍛造一些農具,將之拿出來進行售賣。”


    “這樣起碼可以讓冶煉工坊自給自足,賺取一部分錢迴來。”


    薑婉兒當即拒絕道:“絕對不行,我們能煉製出那等精鐵的消息,能藏多久藏多久。”


    “而且,你現在隻要想著,如何能快速將北邊的軍隊裝備出來就行,其他的都不要想了。”


    趙昊一想,點了點頭,明白自己是商人思維了。


    薑婉兒目光一動,道:“在京這段時間,不要隨便亂走動,京裏人多眼雜。”


    趙昊了然:“是。”


    薑婉兒深吸口氣,道:“去看看永寧吧,那丫頭一直很思念你。”


    趙昊立刻接口道:“那陛下呢?”


    薑婉兒不由一怔:“朕?朕怎麽……”


    話沒有說完,薑婉兒就明白,趙昊在問什麽了。


    當即哼聲道:“朕恨不得給你幾廷杖,治你個擅殺朝廷大員,還有欺君之罪!”


    趙昊嗬嗬一笑,道:“我知道陛下舍不得的!”


    薑婉兒沒好氣的用眼皮夾了他一眼:“趕緊滾蛋,再不走朕當真打你了!”


    趙昊笑笑,雖然舍不得走,但也知道,確實該去看看永寧公主了。


    當即告辭,朝殿外走去。


    走到門口,趙昊停下腳步,迴身看向薑婉兒:“陛下,這幾個月,每日都無比思念,備受煎熬。”


    “此刻相見,當真沒有比這更歡喜的了。”


    說完,邁步走了出去。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薑婉兒嘴角微微上揚,美眸中現出一抹不舍,還有一抹心疼。


    其實,她一直都有收到趙昊在欽州那邊的情況。


    也知曉那邊的進展。


    知曉趙昊的忙碌。


    但是,以前都是青鳥傳迴來的書寫,都是從文字當中知道的。


    現在親眼見到了趙昊換了個人的模樣,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在這幾個月中,到底遭了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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