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她用了對方的課題也就用了,對方還能怎麽樣?


    全然沒想到寧夏居然是寧校董的女兒。


    寧校董的女兒不應該去金融學院嗎?而且之前也沒聽說過,寧校董的女兒是生物學這一塊的高材生啊。


    要是早知道這一茬,柳教授絕對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將寧夏的課題,拿過來自己用。


    隻是事到如今,要麽名譽皆失,要麽硬著頭皮得罪一位校董。


    柳教授緊緊攥住了拳頭,腦海中飛快思索。


    比起名譽受損,柳教授最終選擇了後者——她是教授,是這個領域的頂端資源,就算不在b大呆了,她還可以去其它學校,但她的名譽絕對不能受到絲毫的影響!


    壓下了心裏的緊張,柳教授繼續假裝強硬。


    “這位寧老師靠著關係進入了學校,這件事與我無關,我也不說什麽了。”說到這裏,柳教授頓了一下,神色看似愈發淡定。


    “至於兩個課題,我本是顧全大局,才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說開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我也不得不說了。”柳教授看向寧夏,似乎還帶著點痛心疾首的樣子。


    演技倒是有那麽一點,寧夏挑了挑眉,看著秋後的螞蚱繼續蹦躂。


    柳教授則是將視線,落在了下方之人的身上,又道:“課題研究是每一個老師的心血,也是對我們科物科學的貢獻,這兩個課題相似度確實很高,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因為寧老師帶著這個課題去參加了sts競賽,代表的就是我們學校,所以我才一直沒說什麽。”歎了口氣,柳教授裝似無奈的道:“現在校董和寧老師拿了身份,來欺壓我一個學術人,我也實在不敢多說了。”


    柳教授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但無疑是在把大家的思路,往另一個方向上帶,那就是,不是她抄了寧夏的課題,而是寧夏抄了她的,她顧全大局,所以才沒有在更早之前公開。


    不得不說,柳教授這一手顛倒黑白的功夫相當熟練了。


    現場寧爸爸也頓時黑了臉。


    陳雨欣也忍不住在底下罵了一句:“太不要臉了!”她現在就想衝上去,撕了這個柳教授的臉。


    寧夏卻淡定的笑了,還鼓了兩下掌:“柳教授的表演相當精彩。”


    就連她這個看了大半本《演員的情緒管理》的人都自愧不如。


    寧夏神色不變,語氣平靜的繼續道:“就是不知道我在課題中出的一個小小的錯誤,柳教授注意到沒有?”


    寧夏的話讓柳教授心裏咯噔了一下,冷汗瞬間爬滿脊背。


    寧夏在之前的實驗方法中留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在ra-re菌種培養的過程中,中間有一步誘變的刺激,會導致菌種部分出現非正常項進化,這一部分的菌種需要將之剔除,這些菌種寧夏在課題中將之命名為‘ra-s1菌種’,這本身就是一種命名錯誤,‘s’的後綴代表共生,‘m’代表互斥,因此從表現型來說,這部分菌種真正的命名應該是‘ra-m’。


    本身是要去除的部分,這的確是實驗過程中非常微不足道的一個小細節,一般人,甚至就連聽了課題匯報的專家,如果沒注意看這部分,也很難發現問題。


    柳教授當初拿到了寧夏的實驗內容,直接便扔給了實驗室那幫學生,自然也沒去仔細研究這部分。


    於是同樣的“錯誤”,在柳教授那裏又被複製了一遍。


    寧夏將屏幕上投放的內容,放到‘ra-s1菌種’去除這一部分。


    果然,柳教授那上麵寫的和寧夏的一模一樣。


    眾人恍然大悟。


    如果說是寧夏抄了柳教授的,那麽在發現這個問題之後,寧夏肯定會改過來。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柳教授才是抄的那個,並且還粗心的沒有發現這個錯誤。


    如果說這也是巧合的話,偏偏寧夏命名菌種的時候還在s後麵加上了一個‘1’,而柳教授這邊的也一模一樣。


    現場頓時熱鬧起來。


    “天哪,也太可怕了吧,堂堂教授居然去抄襲別人的課題。”後排有學生難以置信的開口驚唿。


    “居然真是柳教授抄了,太震驚了!”


    “不過寧老師這一手也太絕了吧,坑你沒話說,坑你來的猝不及防。”


    “能有什麽辦法?要是寧老師直接說柳教授抄了她的,不僅沒人會相信,可能她自己還會被判成抄襲的一方。”了解一些的人,壓低聲音說道。


    “哎……”


    ……


    周圍小聲的議論聲,每一句都傳到了柳教授的耳中,柳教授麵色一白,腳一軟,險些支撐不住摔倒在地。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辯無可辯,但柳教授還依舊堅持自己沒有抄,即使有相同的錯誤,也很有可能是巧合,或者寧夏在抄的時候沒有發現。


    “這件事我相信學校會處理的。”說完,柳教授倉皇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寧夏再一次叫住了她:“柳教授請留步。”


    言罷,寧夏一笑,緩聲提醒道:“之前說耽誤15分鍾,現在還有五分鍾呢。”不著急。


    柳教授:!


    現在的每一分鍾,對於她來說都是酷刑,這個寧夏還想幹什麽?


    “柳教授覺得我仗勢欺人是嗎?”寧夏悠悠的開口,眼中的笑意卻讓柳教授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


    沒有,很大快人心。


    ——這是在場眾人心裏的想法,要是寧老師真的一點勢都沒有,這件事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討迴公道呢。


    也不等柳教授說什麽,寧夏繼續道:“那麽我想請問柳教授,你在欺壓你的學生的時候,又是什麽感想?”


    “5年前的周同學,三年前的虞同學、陳同學,還有兩年前的楊同學……”寧夏簡單說了幾個例子,這些都是‘aaa’查到的,她說的這些還不是全部,之前她隻是猜測,柳教授會有一些黑色手段,但沒想到竟然如此之多。


    寧夏沒有說明學生的具體名字,但是明白的人自然已經明白。


    柳教授聽到這些名字時,除了憤怒,更是害怕,整個人如墜冰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柳教授麵色蒼白,色厲內茬的道:“什麽欺壓學生,簡直無稽之談!”


    說完這話,柳教授在眾人充滿鄙夷和探究的視線中,倉皇離開了現場,走的時候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


    大家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寧夏身上:“寧老師,真的是柳教授抄了你的課題嗎?”那人說完,又連忙表態:“如果是這樣,寧老師我們支持你!”


    隨著這一聲,更多的人開始聲援寧夏。


    ……


    寧夏又看向眾人,微微一笑:“謝謝大家,抱歉,耽誤了大家一些時間,關於課題抄襲以及其他一些事情,我會將證據提交給學校。”


    清者自清。


    整個論證會全程直播,不僅是現場,論壇裏也早已炸開了鍋。


    因此,即便是因為有學校組織的學習會,沒能去到現場,院長和書記幾人這邊,也很快就知道了現場這個重磅消息。


    書記辦公室裏。


    此時書記、院長,還有其他幾位學院的老師,坐在一起均是一臉的嚴肅。


    “如果這件事屬實的話,那麽柳教授這個課題就得趕緊拿下來了。”其中一位老師沉聲說道。


    書記點頭,語氣同樣十分凝重:“這兩個課題你們下去好好調查一下。”


    院長麵色鐵青的打斷了書記的話:“還調查什麽?這個抄襲已經這麽明顯了,完全已經構成事實,我看根本不需要再調查。”


    之前柳教授的課題他沒有關注過,倒是寧夏這個課題,他因為感興趣還拿來研究了一番,這會兒拿著兩個課題一對比,可不就是抄的嗎?


    隻要腦子沒毛病的人都能看出來,柳教授的課題就是抄了寧夏的,根本不用再浪費時間調查。


    “我同意院長的話。”其中一位教務處的老師開口說道:“柳教授這個課題再這麽放著也不合適了,所以我的建議是,先把這個課題給撤了,接下來該怎麽調查,再繼續深入調查。”


    “主要是空了一個課題的話,就可能會影響到咱們學院今年的評分,嗯,最好學校還是能再評出幾個課題來。”不僅是這一個課題,柳教授手上的課題不少,可能都會受到點影響。


    教務處老師這話說的在理。


    這時一直沒發言的周教授,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既然柳教授這個課題是抄了寧夏的,那不如簡單一點,直接將這項一類課題的名額拿給寧夏他們。”


    本身寧夏這個課題他就非常看好,評個一類課題也絕對夠分量。


    ——


    寧夏來的時候,辦公室裏的幾人正在討論著通過什麽樣的途徑,將寧夏他們這組的課題給頂上去。


    見寧夏過來,幾人暫時停下了剛才的話題,紛紛看向寧夏。


    “寧老師,這件事情上是學院和課題辦的失誤,讓你受委屈了。”書記首先說到,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安撫之意:“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學院一定會秉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嚴肅處理。”


    寧夏說了聲:“謝謝”,便將手裏的兩份材料遞給了書記。


    這其中,一份是柳教授抄襲寧夏課題的證據,而另一份,則是這些年來柳教授欺壓學生的證據,厚厚一摞紙,分量不輕。


    這裏麵被柳教授欺壓過的學生不少。


    讓學生辛辛苦苦參與做了實驗,最後論文報上去的時候,名字卻換成了其他、甚至不是他實驗室學生的名字。


    柳教授手裏拿著每個學生名頭上,數額不小的實驗教學經費,最後卻隻讓那些本科學生在實驗室刷試管、打掃衛生,根本不給他們學習或者接觸更多實驗的機會。


    壓著手下的學生,以各種理由不讓那些勤奮刻苦、表現好的研究生或者博士生畢業,讓對方無休止的幫她做實驗,這期中有不少是柳教授私人給企業做的研究,讓這些學生給她當苦力,錢她自己賺了。


    最沒有道德的是,這位柳教授竟然還強行帶著長相出挑的女學生,去跟外麵企業高管吃飯,以此拿到企業報酬豐厚的研發項目,而這類事件還不止一次。


    前年,就有一個學生畢業延期了一年之後依舊沒能通過,於是和柳春華理論,柳教授以未完成相關課程為由,直接以導師的身份取消了對方的課題,最後那名學生情緒失控,選擇了輕生,外界普遍認為那名學生輕生的原因是為情所困,就連那個學生的室友,同在柳教授實驗室做實驗的另一個人,也是這麽說的,但事情的真相卻是因為受到導師壓迫無法正常畢業。


    ……


    書記和院長看著手裏的資料,越看越生氣,此時臉上已是一片憤怒。


    “嘭——”院長一拍桌子。


    “荒唐!”


    “簡直就是罔顧師德!”


    “這件事一定要嚴查!”


    ——


    另一邊,柳教授迴到了實驗室,便將實驗室的幾個學生都叫到了自己麵前來。


    “不管之後情形如何,現在我都是你們的導師,作為導師,我有權利對你們每一個人負責,也包括你們的各項評分。”柳教授麵色微涼的看著幾個人,加重語氣說道。


    “做實驗就做實驗,我希望你們管好自己的嘴,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希望帶到我們實驗室裏來,你們懂嗎?”柳教授這句話中,已經帶了濃重的寒意。


    柳教授此言一出,麵前的一眾學生,咬牙的咬牙、低頭的低頭,握拳頭的握拳頭——說得好像十分在理的樣子,柳教授這話分明就是在威脅他們,讓他們閉嘴,不該說的不要說。


    說完,柳教授又看向了,站在最前麵的徐藝芳,眼神異常駭人。


    “徐藝芳,既然這個課題有問題,你當初為什麽要向我申請?!”柳教授聲音格外嚴厲。


    “我也是太相信你了,才會看都沒看,就幫你把這個課題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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