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天,陳寶林遇到了她的靈魂伴侶, 因身負家國仇恨而隱姓埋名的徐徽同。


    終於看到“徐徽同”三字, 一直提著心的薑洛陡然鬆口氣。


    看來她和容盛光猜測的方向沒出錯, 徐徽同就是前朝那位本該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的李姓皇長孫。


    同理,也因為徐徽同首次出場是在很久之後, 阿洛才沒在迴信裏提到他。


    薑洛記下這個出場的時間, 繼續看下去。


    遇到徐徽同後, 陳寶林與他抵死纏綿數夜, 總算決定要離開皇宮,跟著徐徽同去打天下。


    當然,她沒和她的男人們說拜拜。


    三世經曆,足以讓她清楚地知道別看徐徽同嘴上說著等他奪迴江山,登基為帝, 就封她為後,實則以他眼都不眨地就能殺掉身為他元配,幾乎是把整個秦氏都為他驅使的秦惜含,她就知道他和她是一類人。


    都是口蜜腹劍,笑裏藏刀,為了一己私欲而不擇手段,連心都是黑色的人。


    可正因他們兩個這麽像,她寧願跟他走,也不想被那些男人像個貨物一樣爭來爭去。


    然而離開的前一晚,陳寶林的計劃被人給捅了出去。


    於是除已經死去的李美人外,趙婕妤扛著刀劈開凝雲殿的大門,和穆貴妃、薛昭儀一同殺到陳寶林麵前。


    明明身中劇毒,再活不了幾天,還因為動氣而不停吐血,偏趙婕妤不以為意,隻把刀橫在陳寶林脖子前,血氣一身、殺意十足地問她還沒得到報應,這是要去哪兒。


    陳寶林哪敢說話。


    徐徽同和男人們再寵愛陳寶林,也頂多把她凝雲殿裏伺候的宮女換成他們府裏的丫鬟,太監則沒換,生怕本來是奉命保護她,卻被她勾到床上,讓她的海洋再度擴張。


    因此,被趙婕妤以刀威脅,陳寶林根本無法反抗。


    這時候,皇帝趕來了。


    按理來說,被戴了不知道多少頂綠帽,皇帝該龍顏大怒,不說賜死陳寶林,少說也得把她打入冷宮。


    然而事實卻是皇帝居然忍下了。


    他勒令趙婕妤三人迴各自的寢宮去,他則留在凝雲殿,要陳寶林侍寢。


    看到這裏的薑洛:……


    恕她直言,這劇情是崩了吧?


    薑洛立馬把鼠標往下一拉,果不其然,評論區全在說寫崩了。


    不過也有看過後麵內容迴來評論,以及二刷三刷重溫的,留評說其實沒寫崩,前麵有埋伏筆,繼續看下去就知道。


    由於前麵有很多篇幅都是描寫陳寶林和男人們卿卿我我,對話不是男人想哄陳寶林出宮,就是陳寶林反過來哄男人,沒什麽實質性內容,薑洛一目十行地掃過去,還真沒注意到哪埋了伏筆。


    她隻好點擊下一章,看這段劇情要怎麽圓。


    然後就明白了,難怪皇帝能忍,原來皇帝早知道陳寶林背著他勾搭外男。


    不僅如此,他自己也是被勾搭的人之一。


    大致來說就是有次陳寶林趁夜私會,因為月黑風高,加上沒點燈,她不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其實沒來,來的是皇帝。


    這一夜讓皇帝對她改觀,同時也食髓知味,後麵在不被她發覺認錯人的情況下,與她私會數次,徹底被她征服,原本清心寡欲的人一顆心就此落在她身上。


    所以在得知後妃們對陳寶林群起而攻之,皇帝才會這麽迅速地趕到,一方麵保護陳寶林不受傷害,一方麵也是不想讓她走。


    薑洛:……


    真的難以想象,坐在九五之位上的人,居然有朝一日也會“跪在地上”“紅著眼睛”“苦苦哀求”,然後“淚流滿麵”“心如刀絞”“黯然神傷”。


    這怕不是被海王光環給影響得降了智吧?


    皇帝艸癡情人設沒問題,可艸到這個份上,能忍?


    他眼是有多瞎啊。


    薑洛告訴自己要淡定,宮鬥文裏的皇帝就隻是皇帝,和現實中的容盛光並非同一個人。


    說服完自己,薑洛深吸一口氣,皺著眉繼續看。


    有句話說得妙,叫有人搶的才是好東西。皇帝親自出麵,不管是徐徽同還是男人們,原先可能都隻是饞陳寶林的身子,眼下卻個個都上了心,惟恐陳寶林拋棄他們,投入皇帝懷抱。


    事到如今,他們都已經很清楚了,陳寶林就是個沒有心的女人,她對他們沒有半點感情可言。


    再後麵就沒什麽太過複雜的劇情,大部分在講皇帝和徐徽同半是為了江山、半是為了美人地打來打去,小部分寫別的男人也為著陳寶林各自爭來爭去。


    而身為爭鬥中心的陳寶林則舒舒服服地窩在後宮裏,仗著他們都在忙,沒人管她,勾搭了更多新男人。


    並且由於趙婕妤已毒發身亡,宮裏隻剩手無縛雞之力的穆貴妃和薛昭儀,陳寶林便把這兩人視為自己的寵物,想起來了就叫出來逗逗趣,看她們無能狂怒,她笑著,樂著,轉頭和新歡滾在一起,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


    大結局,烽煙亂世,陳寶林成了史上最著名的禍國妖妃。


    至於曾壓她一頭的貴妃與昭儀,則早早就被不知道她哪個男人給害死,草席子一卷,連皇陵都沒能進,直接扔去了亂葬崗。


    看完最後一段,薑洛閉眼,沉思很久。


    直到管家上來敲門,說晚餐做好了,請小姐下來用餐,她才睜開眼,冷靜地想如果現實中的陳寶林真的做出原劇情裏的舉動,不用等容盛光賜白綾,她自己就先下手為強,把這個禍害給扼殺在搖籃裏。


    待會兒吃完飯泡澡迴去,得跟容盛光好好說說。


    薑洛關掉電腦,揉太陽穴好一會兒,才從那糟心的劇情中緩過來,下樓吃飯。


    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向來具有能治愈人心的神奇能力。薑洛卷起意麵,慢吞吞地嚼著她要求的大塊龍蝦肉,再喝口奶油玉米濃湯,總算恢複了真正的冷靜。


    “小姐今天心情不太好,”管家給她端來餐後甜點,一小杯鮮果冰淇淋奶昔,“吃點甜食,放鬆一下。”


    薑洛說:“嗯?有這麽明顯?”


    管家說:“小姐從早晨開始就坐得很直,現在上半身也還是有點直。”平常都是能靠就靠,能倚就倚,哪會這樣。


    又說除非是碰到薑熾,小姐已經很久沒這樣過了。


    薑洛聽完,低頭看了下自己。


    確實,腰板挺得很直,兩肩也往後打開,跟小時候剛學禮儀那會兒,被她媽拿著板子盯著似的。


    看來宮鬥文原劇情給她造成的影響,比她自以為的還要更加深刻。


    “是心情不太好,有件事比我想象中的要麻煩,”薑洛喝著奶昔,挺直的腰板慢慢放鬆,再往後靠上椅背,“不過已經在想解決方案,等想好了,就沒事了。”


    管家說:“需要我來為小姐分憂嗎?”


    薑洛說:“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管家說:“如果有需要,請小姐務必吩咐,我永遠是站在您這邊的。”


    薑洛笑了笑,說好。


    她捧著奶昔上樓。


    重新打開日記本,薑洛邊喝奶昔邊給阿洛寫迴信。


    她想寫現實中的發展完全偏離原劇情,陳寶林正在被容盛光的人盯著,目前還沒搞事;又想寫徐徽同提前現身,還拿她試探容盛光,如果今天祭祀沒動手,那估計就是下月秋獵了。


    但考慮到阿洛穿迴大夏那邊,容盛光應該會選擇性地把一些事主動告知阿洛,並且她還有給阿洛留有關陳寶林重生的信,薑洛轉了轉鋼筆,沒寫這些廢話,隻寫謝謝阿洛關心,她會多加注意,等下次互穿,她還會托容盛光傳信。


    除此之外,她還寫:“我之前看完皇後病逝的部分就穿書了,今天終於有空把後麵的看完,無語子,我簡直要氣到原地去世。


    “我的佳麗們明明那麽可愛!結果下場一個比一個慘!啊啊啊啊啊氣死我,我看的時候好想衝進書裏手撕陳寶林,不就對她的動靜稍微關注了點,又沒發現她出軌,更沒向皇帝告狀,她憑什麽要把佳麗們害死啊?有被害妄想症就應該去看病,她這樣吃棗藥丸!


    “難怪當初有人因為重名,非要跟我安利這篇小說的時候,說毀譽參半,爭議很大,讓我看的時候別太真情實感。我之前還沒明白,現在懂了,一個神經病當主角,沒爭議才怪。


    “我發誓,從今天開始,一定要好好保護佳麗們!都是我的小乖乖,一個也不能少!


    “阿洛你給我見證,我就把話撂這兒了,陳寶林招惹我,沒什麽,她如果敢招惹佳麗們,我非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不就是宮鬥,誰怕誰啊,我能是吃素的嗎?


    “真逼急了,我也不用等她出手,我先鹹魚突刺把她給摁死再說。


    “唿,發泄完畢。


    “看了眼上麵,很好,沒有罵髒話,我情緒管理能力越來越深厚了嘻嘻。


    “趕著迴去抱抱我的小乖乖們,就到這裏,不多寫啦,臨走前親阿洛一口(づ ̄3 ̄)づ


    “my best wishes for you.——同樣愛你的洛洛。”


    寫完最後一筆,薑洛抬起頭,轉了轉脖子,再抻了抻手掌。


    不就是穿越又重生嗎?


    她也是穿越,她還是穿書,如今又掌握了全部的原劇情,看往後誰能鬥得過誰。


    想通了的薑洛把日記本鎖迴抽屜櫃裏,雄赳赳氣昂昂地去衛生間。


    閉眼睜眼,她從池子裏爬上來,也不及擦身上的水,隨便拿條浴巾一裹,就光著腳跑向浴室門口。


    還沒掀開簾子,就看到容盛光果然正在外麵等著。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容景未及轉身,薑洛已經衝出簾子,自後一把抱住他。


    容景頓了下,方才迴頭。


    薑洛的額頭正抵著他肩背,這樣的姿勢,他看不見她的神情,隻好按在她圈住他腰的手上,很溫和地問:“怎麽了?”


    薑洛悶著沒迴話。


    沒什麽。


    就是心情不太美麗,想從你這裏汲取一點點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熬夜了,明天下午見,晚安啦


    第68章 微光


    最後容景帶著薑洛重新迴到浴室。


    他讓她坐下, 拿來幹的巾子給她擦水。擦拭間碰到她腳背,有點涼,順著摸到足心, 也是涼的, 便打橫把她去池邊, 浸在熱水裏泡了泡。隨後取來幹淨的鞋襪,親手給她穿上。


    “用過飯了嗎?”他做完這些問,“我讓人做點宵夜?”


    薑洛說吃過了。


    她身上還圍著浴巾, 頭發散亂著披在胸前肩後, 有不少被打濕, 猶在往下滴水,顯得淩亂又狼狽。容景便換了條巾子給她擦頭發,不疾不徐地說話, 慢慢撫平她情緒。


    他先道:“今日祭祀很順利,徐徽同沒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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