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妾的胖虎最近也開始加餐吃魚肉了。”


    “妾的白雪兒毛長長了些,又順又滑,非常好摸。”


    “妾的圓圓,嗯,容妾想想……想到了,妾的圓圓也越來越圓了!”


    聽到這最後一句奇奇怪怪的炫耀,佳麗們俱都忍俊不禁。


    無視諸位姐姐的笑聲,強行炫耀完的李美人轉頭看向陳才人:“銜蟬奴今日可有好轉?”


    薑洛也看了過來。


    銜蟬奴不知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還是本身就腸胃不太行,這兩天一直上吐下瀉,薑洛有聽到給銜蟬奴喂食的小太監說銜蟬奴連奶都喝不下去。


    本就是還沒足月的小奶貓,免疫力低下,病成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薑洛想著,就聽陳才人答道:“今日沒有吐了……方才妾過去喂了些水,銜蟬奴喝了,公公說它精神比夜裏要好。”


    李美人道:“已經能喝水了?這是要好起來的征兆。”


    趙婕妤也道:“還能喝水便是好事,妹妹不要太過擔心了。”


    陳才人有被安慰到,略顯蒼白的臉上浮起一點笑容:“承兩位姐姐吉言。”


    薑洛同樣勸了勸。


    並決定如果銜蟬奴能熬過這一遭,迴頭就給銜蟬奴送用純金打的特製貓牌。


    在貓狗房宮人們日夜不休的看顧和陳才人的親自照料下,又過了兩日,銜蟬奴果然逐漸好起來。


    沒吐沒瀉,喝水喝奶也不再有問題。濕軟的貓食慢慢喂,更是能很給麵子地吃幾口,直看得陳才人笑容滿麵,賞了貓狗房的宮人們不少銀錢。


    熬了數個通宵的宮人們接著賞賜非常高興,薑洛也挺高興。


    她同樣賞賜了宮人們,又取出才做好的貓牌賜給陳才人。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薑洛對陳才人說道,“貓有九命,銜蟬奴往後都會很康健的。”


    陳才人接過貓牌,抱著銜蟬奴謝恩。


    恰巧這個時候,包括病愈的銜蟬奴在內,小貓小狗們滿打滿算都已足月,佳麗們總算能接她們的小可愛迴家。


    薑洛也抱了團團迴永寧宮。


    陡然換了個完全陌生的住處,小白狗並沒有如預想的那樣表現出害怕。


    它仿佛知道從今往後這就是它的家,很自來熟地到處溜達,還差點尿在地上。


    扶玉和弄月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貓狗房的人學習如何飼養小狗,還身體力行地體驗過,因此一看團團走著走著就要往下蹲,不用扶玉開口,弄月已經一個健步衝過去,抄手把團團抱去它的專屬茅房。


    團團小爪子耷拉著,不甚樂意地哼唧了聲。


    弄月盯著它尿完,讓人清理幹淨,又對它說了些“不可以胡亂尿尿”“想尿了就叫”“尿地上挨揍”之類的話,才放它在殿內繼續溜達。


    團團來來迴迴地轉了圈,似是認熟了,方跑到薑洛跟前,抬起小爪子扒薑洛的裙擺。


    薑洛把它抱上美人榻。


    它在榻上巡視領土般轉完,扭頭去蹭薑洛的手,小舌頭一舔一舔。


    薑洛由著它舔,另隻手翻著費了些工夫才帶進宮的話本子。


    這話本子講的不是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也不是酣暢淋漓的江湖傳言,而是講前朝如何覆滅,大夏又是如何建立的,勉強能算作是野史。


    這些在宮鬥文中隻是個大致的背景,介紹得並不明晰,因此薑洛看著話本子,時不時地恍然大悟,原來薑氏是這麽追隨先帝的,原來皇帝是在這種環境下出生的,原來皇帝幼時曾與尚在國公夫人肚子裏的薑皇後指腹為婚……


    整本翻完,薑洛已然對所處的這個世界有了更為深入的認知,同時也更加了解皇帝和薑皇後的關係。


    難怪弄月聽容奉說要去國公府提親,卻始終沒見冰人登門,不想竟還有指腹為婚這麽一迴事。


    想起原劇情裏,容奉連薑皇後最後一麵都沒能見著,薑洛合上話本,唏噓地想這慢了一步,就是慢了一生啊。


    容奉的單相思當真是可悲又可歎。


    已經是下午,薑洛看了眼銅漏,正正到了之前定好的遛狗的時辰。她下榻穿鞋,同扶玉說了聲,拿來繩子往團團脖子上一套,牽著去禦花園。


    這個時節的禦花園不少花都開了,萬紫千紅爭奇鬥豔,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花香。繞過一座假山,再往前是大片大片的牡丹,蝴蝶在被精心侍弄的花間翩躚起舞,是真正的國色。


    見團團直勾勾地盯著蝴蝶,小腦袋左左右右地跟著轉動,薑洛索性解開繩子,放它去玩。


    沒了繩子的束縛,團團“汪”地叫出聲,抬爪朝蝴蝶撲去,小尾巴搖得歡快極了。


    薑洛慢悠悠地跟在後頭,一麵看狗,一麵賞花。


    深入牡丹園,中心處有座重簷起翹的牡丹亭。薑洛走入亭中坐下,扶玉著人奉上茶水點心,而後侍立旁側,不錯眼地守著團團。


    弄月等人同樣在守。


    然而即使有這麽多人看著,團團也還是跑丟了。


    分明前一瞬正在亭子邊上追蝴蝶,下一瞬卻不見了狗影。


    扶玉立即安排眾人找狗。


    同時不忘對薑洛說道:“娘娘別慌,這牡丹園不大,又沒水池,要不了一時半刻就能找到。”頓了下,“除非有狗洞。”


    扶玉一語成讖。


    聽到弄月“這裏有狗洞,還有爪印,團團定是鑽狗洞跑出去了”的喊聲,扶玉倏地語塞。


    薑洛也沒說她烏鴉嘴,隻道:“一起找吧。”


    那狗洞當真是狗洞,僅能容納團團那樣巴掌大小的通過,人根本鑽不進去。


    無奈之下,眾人隻得繞過圍牆出了牡丹園,去往隔壁的殿宇。


    還沒到近前,扶玉便道:“娘娘,這是含芳殿。”


    薑洛打量著這座殿宇。


    含芳殿位置不好,加之李美人早拖家帶口地搬走,這兒就顯得荒涼,風吹過,殿前栽種的樹木葉子嘩嘩作響,聽不清是否有小狗“噠噠噠”“汪汪汪”的動靜。


    “都睜大眼找仔細些,”扶玉吩咐道,“團團生得嬌小,不定哪個空隙裏就有它。”


    眾人應是,旋即分散開來去找狗。


    含芳殿占地不算小,最中央的正殿,兩側的偏殿,能容納團團的地方極多。薑洛挑了個沒人的方向走,邊走邊叫團團的名字,就這麽到了盡頭。


    薑洛正要原路返迴,眼角餘光卻瞥見在那厚重的地錦下,赫然隱藏著一扇角門。


    角門開了一道縫。


    目測那門縫的寬度足以讓團團通過,薑洛伸手,把角門推得更開。


    出乎意料,門外竟是個形似牡丹園的小花園。


    和有專人除草澆水的牡丹園不同,這座小花園應當是許久沒人打理,野草瘋長,最高處能沒過小腿。然而這遍地野草卻沒能喧賓奪主。


    此間真正的主人乃是那被蝴蝶環繞飛舞著,一樹樹開得正盛的西府海棠。


    紅粉相間的花開滿枝頭,每一簇都沉甸甸的,明媚且嬌豔。和尋常海棠不同,這西府海棠的花是有氣味的,香氣極馥鬱,身處其中,隻覺處處都沁人心脾。


    薑洛提了提裙擺,正要進去,卻見前方不遠處的一棵西府海棠下,繞出個人來。


    薑洛止步。


    當有九天韶華攬風而過,於是風吹海棠,花瓣隨風飄落,極輕柔地拂過那人堪稱昳麗的臉容,最終落入烏黑的發間,給那靜默的色澤添了抹暖意。


    隻這一抹暖,便教他來到了人間。


    須臾,他抬眸,那一霎,薑洛隻覺這小花園裏最好的景致,全在他身上了。


    她看了他好幾眼,才視線下移,看向他的手。


    不知在哪撲騰了一身灰,已然從小白狗變成小灰狗的團團被拎著後頸肉提在空中,兩眼盛滿了生無可戀。


    那人就這麽拎著團團,眸光沉靜地望過來,語聲也是沉靜的。


    他道:“你的狗?”


    第8章 隱秘


    眾所周知,能出入後宮的身體健全的男人,隻有皇帝。


    可這裏是宮鬥文的世界。


    但凡宮鬥文,諸如妃子與太醫私通、宮女和侍衛廝混的劇情可以說是屢見不鮮,因此薑洛才懷疑起那人可是傳聞中的背景板皇帝,就迅速打消了這個疑慮。


    背景板就是背景板,絕不會在後宮還沒出事的情況下,違反人設提前出場。


    於是薑洛很冷靜地答:“是我的狗。”


    薑洛和那人之間隔了丈許遠,是個還算安全的距離。她不知道他是誰,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隻能不動聲色地戒備著,說:“它跑丟了,我找了它很久。多謝你。”


    末了往前踏出小半步,喚了句團團。


    聽到自己的名字,死魚一樣的團團驀然掙紮了下,“嗚汪”叫出聲。


    細看連小尾巴都在拚命地搖,可憐又可愛。


    團團這副樣子,無疑很好地證實了它的確是薑洛的狗。


    那人便傾身,把手裏的狗放到地上。


    然而團團身量太小,他這麽一放,登時隻聽幾道撲騰的聲響,那片草叢別說能看到團團的身影了,根本連點狗毛的灰色都看不著。


    薑洛:“……”


    薑洛告訴自己不能笑,絕對不可以讓救狗恩人感到尷尬。


    強行止住笑意後,薑洛調整好情緒,準備在這野草叢生的荒廢小花園裏展開第二輪的找狗,就見那人又是一傾身,伸手一撈,小灰狗重新現身。


    有了剛才的經曆,那人沒再鬆手,拎著團團舉步朝薑洛走來。


    走到近前,把團團往前一遞,說:“這狗還小,尚未懂事,往後看牢點。”


    薑洛又道了聲謝。


    目光掃過他和灰撲撲的團團一對比,顯得格外白淨修長的手指,薑洛暗歎了句君子如玉,便接過團團抱進懷裏。


    團團身上實在是髒,稍微那麽蹭了蹭,薑洛湘妃色的宮裝就髒了好大一片。


    她沒在意,不輕不重地打了下團團的小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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