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隊必須立即進入會堂,躲在外麵停留一秒,就多了一分風險。鍾若曦向著李青使了個眼色,後者一言不發的從古月身後走出來,揪住那名剛正不阿的軍官的衣領,將他拖倒在地。


    “這是叛亂!這是…”


    這名軍官話還未盡,李青已經從他腰間拔出手槍,抵在軍官的額頭上,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將他斃掉了。


    李青佩服這名軍官的品性,但這並不妨礙他需要不擇手段的完成行動任務。


    死屍橫倒在地上,鮮血混雜著腦漿,從後腦的彈孔中湧出來。


    那些守在會堂外的西隆士兵瞬間慌了手腳,黑洞洞的槍口一直戳到行動隊幾人的身上。


    古月一把奪過一名士兵手裏的自動步槍,大聲叫嚷:“我是西隆第三集團軍下屬五十九軍軍長囚西,現在命令你們放下武器,閃開道路,讓我和我的手下人進入會堂!如有違抗,就地處決,並且將由你們承擔由此帶來的一切後果!”


    “我軍內部出現了重大變故,總指揮深陷危險,誰敢阻攔我,將成為整個西隆國的敵人!”


    囚西在西隆軍中很有威望,那些西隆士兵被古月唬得一愣一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得是持槍僵立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趁著這個機會,古月一腳蹬開擋在麵前的西隆士兵,帶著其他人衝進了會堂。


    門口的金屬探測器發出刺耳的嗡鳴,整個會堂外圍一片喧嘩。


    “這就是所謂的刷臉進吧。”李青抿著嘴低聲道。


    “這種時候,你還有閑心開玩笑…”鍾若曦沒好氣的瞪了李青一眼,一行人步履匆匆,行出沒有多遠,便被聞訊趕來的秘書處長攔了下來。


    秘書臉色惶恐:“囚西軍長,出了什麽事?”


    古月伸手揪住他:“總指揮呢?還在裏麵麽?”


    “在,裏麵正在進行遺體告別。”秘書盯住古月手中的自動步槍,臉色禁不住微微一變,“你這是…”


    還沒等他說完,古月就直接揪起了秘書處長扔給鄧師,“讓他帶你去主控製室。”


    “好。”鄧師衝著楊迅一招手,“跟我來。”


    “我們從側門走。”古月招了招手,帶著剩下的其他人沿著長長的走廊向裏麵去,然後拐了一個彎兒,來到了禮堂的右側通道。


    兩名把守在這裏的西隆士兵看到五六個人衝過來,當即臉色突變,高聲喝問:“幹什麽的!”


    鍾若曦抬槍兩個點射,將兩名西隆士兵斃掉,而後一行人繼續深入,最終抵達了小禮堂的門口。


    從大廳裏傳來了陣陣哀樂,李青抻頭向裏麵看了看,衝著其他人打了個手勢。然後將手槍交給文揚,自己整了整軍裝,邁步走進了禮堂。


    門口的槍聲已經引起了禮堂內部的騷動,音樂依然在播放,但所有人的動作都已經停了下來,目光皆是向著槍聲響起的右側門看去。


    一名傳信兵急匆匆的跑進大廳,想要向第三集團軍總指揮官哈邁報告囚西軍長叛變的消息。在他闖入禮堂的同時,李青也從右側通道口走了出來,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那名傳信兵微微一怔,旋即猛地反應過來,伸手指著李青的身影,張了張嘴。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李青突然也伸手指著傳信兵,用西隆語大叫了一聲:“小心!”


    這句西隆語發音極不標準,但好在是非常時刻,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兒。而且再加上李青聲音太過響亮,使得嗓音本就變了腔調,所以竟然是不可思議的蒙混過關了。


    正所謂惡人先告狀,滿場的西隆軍高級將領搞不清楚狀況,聽到李青的大叫,誤把傳令兵當成了危險分子,當即撲上去將他摁在了地上。


    傳令兵掙紮著,嘴裏哇哇大叫。李青趕在其他將領還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快步走向了哈邁。


    為了使哈邁放下疑心,李青在離他十餘米外,就停下來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臉色一片鐵青,不知局勢已經完全失控的哈邁正是滿心煩躁,直接衝著李青招了招手:“過來報告。”


    李青垂下手,緊跑幾步趕到哈邁身邊,做出了一副神秘兮兮隻能對總指揮一人言講的樣子。


    “外麵出什麽事了?”哈邁傾了傾身,冷冷的問道。


    “啊!”那名被眾多高級將領壓住的傳信兵大嚷一聲,焦急之下連鼻腔都迸出了兩行鮮血,“總指揮!小心!小心!”


    一名軍官猛然驚覺,連忙轉身大喝一聲:“保護總指揮!”


    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李青已經一手抓住哈邁的胳膊,嘴角緩緩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哈邁盯著那張近在咫尺,卻分外陌生的臉頰,瞳孔猛地一縮,身體本能的向後倒退。


    李青緊跟一步,抽出腰間匕首反手握住,在哈邁脖頸間平掃而過。


    哈邁也算是久經沙場之輩,當即身體向後仰,用手臂去攔李青手中的匕首,與此同時又抬起另外一隻腳,蹬向了他的小腹。


    冷冷盯著哈邁,李青不閃也不避,小腹硬生生挨了哈邁這一蹬,緊抓住他胳膊的那隻手絲毫未鬆。於此同時,那支匕首也徑自割斷了哈邁的手腕,在他的慘叫聲中,從哈邁的脖頸下劃了過去。


    鮮血噴湧出來,濺了李青一臉,哈邁大張著嘴,身體晃了晃,然後撲倒在了李青懷裏。他的手指緊緊摳住李青的軍服,身體漸漸失去力道,最後滑落下來,跪坐在了李青麵前。


    西隆軍第三集團軍總指揮官哈邁,再度步上了他父親的後塵,於第六次隴西戰爭爆發七年之際,在瑤鎮遇刺身亡。確切一點兒來說,是被李青割喉而亡。


    “真是個大人物啊。”李青輕歎了一聲,隱藏在麵具下的那張臉頰,也浮起了一絲莫名意味。


    整個禮堂瞬間一片大亂,四周的西隆軍高級將領紅著眼睛向李青衝了過來。


    隨著李青抽身後退,哈邁的屍體伏倒在地,鮮血汩汩的流淌,在地麵匯成了一條色彩鮮豔的河流。


    大廳中的音樂聲戛然而止,緊隨其後響起了淒厲的警報聲,嵌在會堂牆壁中的防導彈鋼板砸落下來,將整棟建築封得密不透風。


    “成了。”鄧師擰斷了秘書處長的脖子,然後將主控製室的控製平台砸掉,同楊迅對了個眼色:“屠殺開始了,咱們也去湊個熱鬧吧。”


    “屠宰場。”鍾若曦眸光微凝,自眼底翻湧起了一抹血色,“動手!”


    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


    鍾若曦一行人從右側通道口衝進了小禮堂,先開槍掃射,子彈打光了抽刀砍,刀鋒鈍了直接肉搏。


    行動隊麵臨的是西隆第三集團軍幾乎所有高級將領,任意一個拿出來也是身經百戰的戰爭英雄,這場戰鬥也遠比想象之中的艱難。


    屍體,鮮血,以及散落滿地的功勳獎章。慘叫,嘶吼,混紮著骨骼碎裂的瘮人聲響。


    場麵慘不忍睹,聲音引人心慌,唯一能夠安靜下來的,就隻有倒伏在地的屍體。


    一名西隆軍官頭腦發昏,踉踉蹌蹌的衝到古月身前,近乎於哀嚎的嚷道:“囚西軍長!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


    嘴角泛起了一抹猙獰的笑容,古月將手槍抵在了這名西隆軍官的小腹,槍口偏上,突然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穿過身體,從這名西隆軍官後頸帶著一道豔麗的血花衝了出去。


    一腳將死屍蹬開,古月扔掉空槍,伸手掐住自己的臉頰狠狠一撕,將那張從囚西臉上剝下的人皮扯碎了。


    全身骨節泛起一陣刺耳的嚓嚓聲,古月從那具笨重的皮囊裏脫身而出,滿頭秀發披散開,慘白的臉頰宛若鬼魅。


    “鬼!這是鬼魂!”一名高級將官大叫著,轉身踉踉蹌蹌的向著左側門奔逃,剛剛衝出門口,就被從後方趕過來的鄧師一刀紮進了胸口。


    秦武朝向著牆角靠了靠,將骨折的小手指掰直,皺著眉頭問道:“怎麽才來?”


    “把大廳外的人處理掉了。”楊迅緩聲說道,“順便還去找了找逃生通道。”


    “找到了麽?”秦武朝抹了抹臉上的血跡,瞪圓了眼睛問道。


    鄧師輕輕搖頭:“沒找到,先把這裏解決了再說吧。”


    “你守住門口,別放人出去。”楊迅對秦武朝交待了一聲,隨著鄧師一起衝進了混戰之中。


    秦武朝臉色變了變,向後退了兩步,然後拎起了擺放在禮堂門口的滅火器,衝著撲過來想要逃出去的西隆軍官一通亂噴。


    那幾名軍官捂著眼睛滿地打滾,秦武朝嘿嘿一笑,衝上去掄起滅火器,卯足了力氣砸向他們的腦袋…


    在這場殘殺之中,已經毫無人道可言了。行動隊的所有人,同這些西隆軍將官沒有絲毫仇怨,隻不過是單純的為了殺人而去殺人而已。


    李青咻咻的喘著粗氣,望著滿地橫七豎八的死屍,他的心底連一絲國仇家恨的情緒都沒有,剩下的唯有一片冰冷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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