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隆方麵發起了第一輪衝鋒,在兩翼渡河之餘,先遣隊作為最前方的一柄利刃,直接衝上了橋頭。


    此刻的西隆士兵猶如一頭頭發怒的獅子,可謂是勇不可擋,冒著槍林彈雨,拚了命的衝入隴西境內。而原本駐守在橋邊的衛隊旅,依然處在一片茫然之中,直到西隆士兵已經衝到了大橋後半段,才突然接到了攻擊命令。


    盡管衛隊旅的整體戰力要遠高於西隆的先遣隊,但這次突發事件從一開始就給隴西軍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心理層麵的不平衡使得衛隊旅被一衝即潰,隻能是同其他部隊聯合,向後且受且退,給秦振宇等軍方高層的安全撤離創造機會。


    “發動反攻!發動反攻!”


    被打懵了的秦振宇終於下達了反攻命令,霎時間空中子彈的密集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李青估計以西隆這種不要命的攻擊,古舀河岸邊暫時應該是守不住了。他從來都沒有什麽保家衛國衝鋒陷陣的高尚情操,故而此刻唯一想到的就是趁此機會先跑到安全地帶,免得一會兒在流彈之下做了冤魂。


    炮彈接二連三的落在了河岸上,炸的沙石飛揚,西隆軍以此來掩護士兵渡河。


    “媽的,到底是怎麽迴事!”李青也禁不住罵了句髒話,翻身滾到了一個彈坑裏,然後抻長了脖子向外看。


    子彈從頭頂嗖嗖飛過去,待得李青將四周看明白,禁不住又是罵了一句髒話,精神差一點兒崩潰了。


    隴西軍在接到反攻命令之後,猶如古舀河岸邊缺少掩體,故而整體後退集結防禦。由此一來,恰好將李青夾在了西隆軍同隴西軍雙方交火的中間地帶。


    換言之,他變成了雙方交火共同的活靶子!


    “拚一下!”李青萬般無奈之下,隻得是狠狠的一咬牙,然後鑽進了一輛被遺棄的軍車裏。


    狠狠一腳油門,這輛車橫著就衝了出去,李青將馬力開到最大,揚起一陣塵土,向著隴西軍所集結的防禦陣地後方去了。


    手腕還帶著手銬,李青誇張的蜷曲著身子,子彈砰砰的打在車上,四周都是彈孔,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這個時候的李青精神緊繃,可謂是狼狽到了極致。


    無論李青的個人能力有多強,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之下,他所有異於常人的能力全部被抹掉了,剩下的僅僅是一個一心求生的普通人而已。


    車速已經快到了極致,車輪猛地卡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頓時整輛車子都飛了起來。李青急忙踹開破破爛爛的車門,正想著腳下狠狠一蹬,借助著這股力道使得身體衝出車子。卻沒想到車子本身所帶來的巨大慣性使得他的身體直接就被拋飛了出去,迎空拋飛二十餘米遠,才砸落在一叢灌木之中,而後身體又不受控製的翻滾出了十幾米,才終於止住。


    此刻的李青,一隻胳膊脫臼,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血跡斑斑,模樣相當淒慘,同剛剛發生了一場車禍沒有絲毫區別。這也就是他自身天賦異稟,要是換了尋常人,還能不能剩下半條命都在兩可之間了。


    在他身後二十餘米遠,那輛軍車砰然落地,而後轟然爆炸,火光衝天。然而這劇烈的爆炸聲,在彈火紛飛的戰場之上,也隻不過是激流中一簇小小的浪花。


    雖然已經抵達了防禦陣地的後方,但由於隴西軍隨時有可能後退,這裏依然相當不安全。李青自知此地不能久留,緊緊咬著牙,艱難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著樹林裏跑去。


    劇烈的衝撞,發生在咫尺之間的劇烈爆炸,再加上身上的累累傷痕,都使得李青幾欲昏迷,但他隻能是硬撐著,硬著頭皮往前跑。


    好不容易衝進了樹林之中,李青算是得到了暫時的安全,禁不住輕輕舒了口氣,隻覺得天旋地轉。


    又踉踉蹌蹌的向前走了一段,忽然,一隻手掌搭在了李青的肩膀上。


    心下驀地一驚,李青猛然轉身,被拷在一起的雙手向後掄起。


    隻不過由於李青太過疲憊,這一擊顯得綿軟無力,被身後人輕而易舉的接了下來,旋即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我。”


    伴隨著這聲言語落下,李青也看清了身後人的麵目,正是馮玉成。在他身邊的人,則是古月。


    “連我們兩個大活人都沒有發現,你是瞎了麽?”古月淡淡的數落。


    李青疲倦的眨了眨眼睛,古月窈窕的身形在眼底越發模糊,然後他就昏迷了過去。


    “哎。”古月驚叫了一聲,幾步衝過來同馮玉成一起扶住了李青。


    “他怎麽混得這麽狼狽?”上下打量了李青一番,古月暗自心驚。


    馮玉成臉色微沉:“把他交給我,咱們快點兒離開這裏。”


    炮火聲依然在耳畔迴蕩不休,而且似乎比之前又接近了不少。古月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徑自說道:“我來背他,快點離開。”


    說罷,古月絲毫不理會馮玉成怪異的目光,直接將李青背在身上,然後向著槍炮聲傳來的相反方向去了。


    兩個人奔行了二十多分鍾,才穿過樹林,來到了一條沙石公路上。


    正焦急守在路邊的文揚直接衝了過來:“大哥!”


    “他是慘了一點兒,不過沒什麽大事。”古月淡淡的說了一句,算是給文揚吃了一顆定心丸。


    古月將李青放到車裏,然後對文揚吩咐:“水。”


    “嗯。”這個時候文揚也沒心思同古月打嘴仗了,趕緊將水壺遞上,古月單手接過擰開,給李青喂了點兒水。


    馮玉成向著四麵張望了一番:“他們還沒迴來?”


    “還沒有。”文揚連忙迴答。


    馮玉成看了看手表,微微點頭:“等二十分鍾,他們迴來之後,咱們就馬上出發。我先到那邊的山坡上去,如果那邊打了過來,咱們就得提前撤離了。你在這裏也豎起耳朵來,將四周的風吹草動都給我盯住了。”


    “好。”文揚滿口應下,看著馮玉成轉身離開,躍到據此不遠的山坡上去了。


    古月將外麵的短袖體恤脫下來,隻穿了一件運動內衣。她用脫下的那件衣服浸了水,給李青擦拭臉頰上的血跡,輕聲喚道:“李青,李青…”


    一陣清涼沁入心底,再加上剛剛喝了些水,李青緩緩蘇醒過來,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古月精致魅惑的麵頰,脖頸下雪白無暇的肌膚。同剛剛那番槍林彈雨所造成的劇烈反差,使得李青猶如身在夢中。


    “你怎麽樣?”古月輕聲問道。


    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李青咬了咬牙:“疼。”


    “啊?哪裏疼?”古月眼底透著一抹擔心。


    李青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你膝蓋硌到我小弟了。”


    “什麽小弟?”古月一臉茫然,然而隨著目光下移,原本精致的臉頰卻猛地湧起了一抹紅豔。原來古月在無意之中,膝蓋正壓在了李青的襠下。


    “混成了這幅模樣,嘴巴還是這麽欠抽。”古月瞪了李青一眼,然後挪開了膝蓋。


    “是真的疼…”眉頭蹙了蹙,李青輕輕舒了口氣,“我左臂脫臼了,幫幫忙。”


    古月抿了抿小嘴:“我先幫你將手銬打開。”


    李青搖了搖頭:“我已經試過了,這幅手銬是特質的,暫時別想打開了,要不然我也不至於混成這幅德性。”


    玉指捏住那副手銬邊緣看了看,古月也就不再多說,將李青扶起來,低聲道:“忍著點兒。”


    “盡管動手吧。”李青咬了咬牙。


    他的話音剛落,古月擰住李青的手腕,猛地一用力,伴隨著哢擦一聲清脆聲響,李青的左臂被接上了。


    可是李青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古月下手竟然是這麽狠,實在是太疼了!他當即慘叫了一聲,猛得一扭頭正好撞在古月的身體上,緊接著便感覺整張臉都陷入了一片異常柔軟滑膩的區域。


    一股異香沁入鼻孔,李青禁不住舒服的輕輕呻吟了一聲。李青原本並非故意,一切都隻不過是陰差陽錯,但此時已經誤入藕花深處,他實在是舍不得離開了。


    古月這邊剛給李青接好手臂,陡然發覺胸部被襲,愕然低頭去看,隻見得李青已經將整張臉都埋進了飽滿雙/峰間那條幽深的溝壑之中。霎時間,古月精致的臉頰上都泛起了一層青色。


    “占便宜占到老娘頭上來了!”古月一臉慍怒,單手掐住李青的脖子,將他的臉從自己胸前拔出來,然後緊接著抬起玉腿,將李青從車裏蹬了出去。


    李青啊呀一聲慘叫,四仰八叉的摔了出去。


    “大哥,你醒了?”車外望風的文揚先是滿臉驚喜,旋即勃然大怒,“古月!你敢對我大哥動手!”


    “動手?我踹他一腳都是輕的。”古月從車上下來,恨恨的咬了咬銀牙,“信不信我撕了他這張臉皮!”


    文揚猛地踏前一步:“你敢!”


    “好了,好了。”李青自覺理虧,連忙打圓場,“就是個誤會,文揚,快點兒過來扶我一把,我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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