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麽跟你說吧。”秦武朝懶洋洋的伸出了四根指頭，“當初古老頭那艘船不大，但卻裝了四百多個孩子。船上的給養不夠，所以黑心的古老頭從開船之後就開始了急訓，他給每個人發了一把刀，一份幹糧。然後告訴所有人，現在船上的食物就這麽多，距船隻到岸至少還有二十八天，而你們每個人手裏的食物最多隻能維持七天。也就是說，我發給你們的糧食，其實頂多隻能養活一百個人。”
秦武朝深深的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錢黎明：“做完這些，古老頭將艙門一鎖，就跑到上麵喝酒吃肉去了。”
“這不就是攛掇人拚命麽。”錢黎明臉色發青，額頭青筋暴跳不止。
“可不是嘛。”秦武朝雙手環胸，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過了沒一天，下麵的這群孩子就鬧騰開了。他們本來資質都很不錯，是古老頭精挑細選的優良品種嘛，自然是精力充沛。而且古老頭特別變態，他要的是個人本色，不需要團隊精神。他把這群孩子鎖在船艙裏還不算，為了防備他們組成小幫派互相群毆，順帶著連燈都給掐滅了。這樣，你可能上一秒剛剛同一個人商量好協同作戰，下一秒就不知道那混蛋摸到誰身上去了。”
停頓了一會兒，秦武朝輕輕籲了口氣：“你看，我又給你解釋了一個疑問。”
“啊？”錢黎明一愣，“什麽疑問？”
秦武朝湊近錢黎明，兩手揪住眼皮做了個鬼臉：“隊長在血骷髏內部被人稱作鬼眼，你以為他晚上那麽好的視力是怎麽練出來的？”
“這我還真沒想過。”錢黎明伸手摸了摸下巴，津津有味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秦武朝話音戛然而止，於此同時，隊裏幾個人都突然扭過頭，看向了左手方向的那片樹林。
“彩雲！”清朗的喚聲響起，旋即林中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一抹身影出現在了幾人左手邊半山坡那棵大樹的主幹上。
“麻/古！”彩雲旋過身，笑著叫了一聲，“你怎麽在這裏？”
年輕人不過二十出頭，腦後編著小辮子，臉頰帶著幾個小小的雀斑，兩腿盤在樹幹上，一隻手挽著一張硬弓，另外一隻手撐住上半身。他的腰上零零碎碎，掛了幾隻新鮮的野物，兔子，山雞之類的東西，將他點綴的頗有些滑稽。
“我在山裏打獵嘛，今天阿爸腿疼，我就自己出來了。沒走太遠，收獲就蠻不錯，我一會兒就迴去了。”麻/古朗聲道，“一會兒我給你送幾隻野貨過去。”
說著，麻/古兩腿一鬆，便要縱身從樹上跳下來。他陡然看到圍著彩雲轉圈兒的大黃，當即臉色一變，“媽呀”驚叫一聲，趕忙兩手抓住樹幹又爬了上去：“彩雲，你怎麽把大黃放出來了？”
彩雲咯咯嬌笑：“阿公讓我去趟衛城，到二叔那裏拿藥，順便給幾位客帶路。帶上大黃，怕路上不太平唄。”
“嗨，你要去衛城，直接叫上我就好，還至於帶大黃嘛。它一放出來，可真是不太平了。”麻/古故作輕鬆的說著，但卻是一直抱住大樹，愣是沒敢下來。
“連你都能嚇住，我還是帶著大黃比較安全，起碼證明它比你強嘛。”彩雲笑道。
麻/古臉色尷尬：“也是…”
“好啦，我要走嘍。”彩雲衝著麻/古擺了擺手，“不用往我家送東西了，就阿公一個人在家，他隻會東家西家的蹭飯，才不會有心思做東西吃呢。”
麻/古嘴角扯了扯，盯著彩雲窈窕的背影，忽然叫道：“彩雲！”
“啊？”扭過小腦袋，彩雲撇撇嘴，“作甚？”
“沒什麽，等你迴來再說，路上小心。”麻/古擺了擺手，一臉傻笑。
貝齒咬了咬下嘴唇，彩雲嚷道：“你要再敢讓你阿爸提親，我饒不了你！”
“知道啦，知道啦！”麻/古叫著，腳下一蹬，嗖的一下子閃進樹林裏，不見了蹤影。
“他就是麻/古啦，你養傷那陣子喝的雞湯，都是他打來的山雞。”彩雲迴頭衝著李青粲然一笑。
李青挑了挑眉毛：“哦，那我剛剛真應當麵感謝他一下。”
“算了吧。”彩雲隨意的擺了擺手，“他又不是專門給你送的，就是碰巧被你這嘴饞的撿了便宜去。”
李青撓撓頭：“不管怎麽說，這個麻/古人還蠻不錯的。”
“嗯。”彩雲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李青又道：“你就不考慮一下？”
“寨子裏喜歡麻/古的女孩兒確實不少，有孝心，會疼人，身手又好…”彩雲輕聲說著，忽而轉過頭看向李青，“但你沒覺得他有點兒傻嘛？”
“啊？”李青一臉愕然，“什麽？”
彩雲蹙了蹙眉頭：“就是…傻傻的像個麅子。”
“你這叫什麽形容啊？”李青滿頭黑線，“還有你這都是從哪裏學來的詞兒？沒聽說過你們隴西還有麅子。”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彩雲翻了個白眼兒，“反正我不喜歡他，就知道亂來，一點兒也不懂人家的心思。”
“還有呢？”李青笑著問道。
“還有…”彩雲頓了一頓，又道：“總之，他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你根本就不懂，要是喜歡不起來一個人，他的所有優點，缺點，就都是你不喜歡他的理由了。”
李青覺得這句話好深奧，從小小年紀的彩雲口中說出來，讓人有種驚為天人的之感。他並沒有接話，兩個人一前一後默默的走了一陣，彩雲忽然迴頭來睨了李青一眼，玉手在腰間摸索了一會兒，扔給他一個物件兒：“給你！”
“啊？什麽？”李青趕忙伸手接住，拿在手裏看，是一個繡工精美的荷包，禁不住調笑道：“這算是定情信物麽？”
彩雲俏臉一紅：“再胡說八道，我就讓大黃咬你。”
李青揚了揚手裏的荷包：“那算是什麽？沒聽說過女孩子無緣無故給人送荷包的，難不成這是你們客族人的風俗傳統？”
“你懂個甚麽。”彩雲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轉過身去，輕聲說道：“這東西你帶著，能保你平安。”
“這麽神奇？”李青將手裏的荷包捏了捏，神色禁不住微微異動，“裏麵裝的什麽？”
“香灰，山神娘娘會護佑你的。”
李青一瞪眼，旋即苦笑著連連搖頭：“你不是吧？這麽好看的荷包就裝一把子香灰？簡直就是暴遣天物…”
扭過頭來狠狠瞪了李青一眼，彩雲薄怒：“你不要就還我！”
“別別別。”李青連連擺手，將荷包小心翼翼的揣進口袋，“我怎麽會不要呢，你放心，我不信什麽所謂山神娘娘，但我信你還不成嘛。帶著她，遇到難處，你會保佑我噠。”
唇角微微上翹，彩雲輕輕點了點下巴，眸底似乎帶著星星點點的光彩。
走在隊伍後方的錢黎明探頭探腦向著前麵張望了一陣，輕輕抽了一口冷氣：“大哥跟那女娃子有說有笑，他怎麽就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鄧師冷笑一聲：“你早上還一口一個彩雲叫得親熱，現在怎麽連稱唿都變了？”
“早上是早上，現在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嘛。”錢黎明扯了扯嘴角，“你別說，我現在一看她，就覺得有股莫名的妖氣，你們感覺出來沒有？”
“感覺個屁！”秦武朝沒好氣的罵了一嗓子，“讓一小姑娘嚇成這德行，你還有沒有點兒出息了？”
錢黎明一撇嘴：“我可不像你們，藝高人膽大。這小丫頭要是真有點兒問題，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你們可得照應著我點兒。”
這一句“藝高人膽大”秦武朝似乎相當受用，頓時搖頭晃腦，輕輕哼哼了兩聲。
錢黎明又向前偷偷瞄了一眼，然後從腰裏抽出手槍，拔出彈匣，向裏麵按子彈：“不行，對你們還真有點兒不放心，我得做兩手準備。那條大黃狗要是再撲上來，我就先給它一梭子。”
“靠，這個慫貨。”秦武朝罵了一句，繞到了鄧師那麵，“你挨著他，我嫌丟人。”
“哎，你迴來啊，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後來怎麽樣了？”錢黎明抬起頭，興衝衝的問道。
鄧師籲了口氣：“我給你講吧，我們都是後來隊長帶進隊裏的，最開始的事情誰都沒有經曆過。今天同你說的這些，還是東歐那次行動，晚上閑聊隊長說起來的，真實的情況應該比我們講的還要嚴峻很多。”
禁不住微微變色，錢黎明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艘船即將進入意大利領海的時候，古舟才讓人打開艙門。這二十多天的時間，四百多個孩子隻剩下了五十多個。船艙裏潮濕悶熱，屍體都生了蛆，散發著一股惡臭。”
錢黎明臉色發青，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那這幾十個孩子，就和一堆腐爛發臭的屍體待了二十來天？”
鄧師努了努嘴：“據隊長自己說，日子還不算難熬，畢竟他們處在一片黑暗裏，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
秦武朝深深的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錢黎明：“做完這些，古老頭將艙門一鎖，就跑到上麵喝酒吃肉去了。”
“這不就是攛掇人拚命麽。”錢黎明臉色發青，額頭青筋暴跳不止。
“可不是嘛。”秦武朝雙手環胸，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過了沒一天，下麵的這群孩子就鬧騰開了。他們本來資質都很不錯，是古老頭精挑細選的優良品種嘛，自然是精力充沛。而且古老頭特別變態，他要的是個人本色，不需要團隊精神。他把這群孩子鎖在船艙裏還不算，為了防備他們組成小幫派互相群毆，順帶著連燈都給掐滅了。這樣，你可能上一秒剛剛同一個人商量好協同作戰，下一秒就不知道那混蛋摸到誰身上去了。”
停頓了一會兒，秦武朝輕輕籲了口氣：“你看，我又給你解釋了一個疑問。”
“啊？”錢黎明一愣，“什麽疑問？”
秦武朝湊近錢黎明，兩手揪住眼皮做了個鬼臉：“隊長在血骷髏內部被人稱作鬼眼，你以為他晚上那麽好的視力是怎麽練出來的？”
“這我還真沒想過。”錢黎明伸手摸了摸下巴，津津有味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秦武朝話音戛然而止，於此同時，隊裏幾個人都突然扭過頭，看向了左手方向的那片樹林。
“彩雲！”清朗的喚聲響起，旋即林中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一抹身影出現在了幾人左手邊半山坡那棵大樹的主幹上。
“麻/古！”彩雲旋過身，笑著叫了一聲，“你怎麽在這裏？”
年輕人不過二十出頭，腦後編著小辮子，臉頰帶著幾個小小的雀斑，兩腿盤在樹幹上，一隻手挽著一張硬弓，另外一隻手撐住上半身。他的腰上零零碎碎，掛了幾隻新鮮的野物，兔子，山雞之類的東西，將他點綴的頗有些滑稽。
“我在山裏打獵嘛，今天阿爸腿疼，我就自己出來了。沒走太遠，收獲就蠻不錯，我一會兒就迴去了。”麻/古朗聲道，“一會兒我給你送幾隻野貨過去。”
說著，麻/古兩腿一鬆，便要縱身從樹上跳下來。他陡然看到圍著彩雲轉圈兒的大黃，當即臉色一變，“媽呀”驚叫一聲，趕忙兩手抓住樹幹又爬了上去：“彩雲，你怎麽把大黃放出來了？”
彩雲咯咯嬌笑：“阿公讓我去趟衛城，到二叔那裏拿藥，順便給幾位客帶路。帶上大黃，怕路上不太平唄。”
“嗨，你要去衛城，直接叫上我就好，還至於帶大黃嘛。它一放出來，可真是不太平了。”麻/古故作輕鬆的說著，但卻是一直抱住大樹，愣是沒敢下來。
“連你都能嚇住，我還是帶著大黃比較安全，起碼證明它比你強嘛。”彩雲笑道。
麻/古臉色尷尬：“也是…”
“好啦，我要走嘍。”彩雲衝著麻/古擺了擺手，“不用往我家送東西了，就阿公一個人在家，他隻會東家西家的蹭飯，才不會有心思做東西吃呢。”
麻/古嘴角扯了扯，盯著彩雲窈窕的背影，忽然叫道：“彩雲！”
“啊？”扭過小腦袋，彩雲撇撇嘴，“作甚？”
“沒什麽，等你迴來再說，路上小心。”麻/古擺了擺手，一臉傻笑。
貝齒咬了咬下嘴唇，彩雲嚷道：“你要再敢讓你阿爸提親，我饒不了你！”
“知道啦，知道啦！”麻/古叫著，腳下一蹬，嗖的一下子閃進樹林裏，不見了蹤影。
“他就是麻/古啦，你養傷那陣子喝的雞湯，都是他打來的山雞。”彩雲迴頭衝著李青粲然一笑。
李青挑了挑眉毛：“哦，那我剛剛真應當麵感謝他一下。”
“算了吧。”彩雲隨意的擺了擺手，“他又不是專門給你送的，就是碰巧被你這嘴饞的撿了便宜去。”
李青撓撓頭：“不管怎麽說，這個麻/古人還蠻不錯的。”
“嗯。”彩雲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李青又道：“你就不考慮一下？”
“寨子裏喜歡麻/古的女孩兒確實不少，有孝心，會疼人，身手又好…”彩雲輕聲說著，忽而轉過頭看向李青，“但你沒覺得他有點兒傻嘛？”
“啊？”李青一臉愕然，“什麽？”
彩雲蹙了蹙眉頭：“就是…傻傻的像個麅子。”
“你這叫什麽形容啊？”李青滿頭黑線，“還有你這都是從哪裏學來的詞兒？沒聽說過你們隴西還有麅子。”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彩雲翻了個白眼兒，“反正我不喜歡他，就知道亂來，一點兒也不懂人家的心思。”
“還有呢？”李青笑著問道。
“還有…”彩雲頓了一頓，又道：“總之，他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你根本就不懂，要是喜歡不起來一個人，他的所有優點，缺點，就都是你不喜歡他的理由了。”
李青覺得這句話好深奧，從小小年紀的彩雲口中說出來，讓人有種驚為天人的之感。他並沒有接話，兩個人一前一後默默的走了一陣，彩雲忽然迴頭來睨了李青一眼，玉手在腰間摸索了一會兒，扔給他一個物件兒：“給你！”
“啊？什麽？”李青趕忙伸手接住，拿在手裏看，是一個繡工精美的荷包，禁不住調笑道：“這算是定情信物麽？”
彩雲俏臉一紅：“再胡說八道，我就讓大黃咬你。”
李青揚了揚手裏的荷包：“那算是什麽？沒聽說過女孩子無緣無故給人送荷包的，難不成這是你們客族人的風俗傳統？”
“你懂個甚麽。”彩雲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轉過身去，輕聲說道：“這東西你帶著，能保你平安。”
“這麽神奇？”李青將手裏的荷包捏了捏，神色禁不住微微異動，“裏麵裝的什麽？”
“香灰，山神娘娘會護佑你的。”
李青一瞪眼，旋即苦笑著連連搖頭：“你不是吧？這麽好看的荷包就裝一把子香灰？簡直就是暴遣天物…”
扭過頭來狠狠瞪了李青一眼，彩雲薄怒：“你不要就還我！”
“別別別。”李青連連擺手，將荷包小心翼翼的揣進口袋，“我怎麽會不要呢，你放心，我不信什麽所謂山神娘娘，但我信你還不成嘛。帶著她，遇到難處，你會保佑我噠。”
唇角微微上翹，彩雲輕輕點了點下巴，眸底似乎帶著星星點點的光彩。
走在隊伍後方的錢黎明探頭探腦向著前麵張望了一陣，輕輕抽了一口冷氣：“大哥跟那女娃子有說有笑，他怎麽就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鄧師冷笑一聲：“你早上還一口一個彩雲叫得親熱，現在怎麽連稱唿都變了？”
“早上是早上，現在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嘛。”錢黎明扯了扯嘴角，“你別說，我現在一看她，就覺得有股莫名的妖氣，你們感覺出來沒有？”
“感覺個屁！”秦武朝沒好氣的罵了一嗓子，“讓一小姑娘嚇成這德行，你還有沒有點兒出息了？”
錢黎明一撇嘴：“我可不像你們，藝高人膽大。這小丫頭要是真有點兒問題，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你們可得照應著我點兒。”
這一句“藝高人膽大”秦武朝似乎相當受用，頓時搖頭晃腦，輕輕哼哼了兩聲。
錢黎明又向前偷偷瞄了一眼，然後從腰裏抽出手槍，拔出彈匣，向裏麵按子彈：“不行，對你們還真有點兒不放心，我得做兩手準備。那條大黃狗要是再撲上來，我就先給它一梭子。”
“靠，這個慫貨。”秦武朝罵了一句，繞到了鄧師那麵，“你挨著他，我嫌丟人。”
“哎，你迴來啊，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後來怎麽樣了？”錢黎明抬起頭，興衝衝的問道。
鄧師籲了口氣：“我給你講吧，我們都是後來隊長帶進隊裏的，最開始的事情誰都沒有經曆過。今天同你說的這些，還是東歐那次行動，晚上閑聊隊長說起來的，真實的情況應該比我們講的還要嚴峻很多。”
禁不住微微變色，錢黎明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艘船即將進入意大利領海的時候，古舟才讓人打開艙門。這二十多天的時間，四百多個孩子隻剩下了五十多個。船艙裏潮濕悶熱，屍體都生了蛆，散發著一股惡臭。”
錢黎明臉色發青，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那這幾十個孩子，就和一堆腐爛發臭的屍體待了二十來天？”
鄧師努了努嘴：“據隊長自己說，日子還不算難熬，畢竟他們處在一片黑暗裏，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