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準時響起,李青反手關掉,然後起**,穿衣,洗漱,吃早餐。


    房門敞開,外麵陽光正好,穿堂風帶著絲絲清涼。


    天高雲淡,似乎時刻都在提醒李青,早已經到了入秋的節氣。


    李識帶著三個妙齡女子走進來,衝著李青嘿嘿傻笑:“堂弟啊,我給你帶來了幾個人,以後就讓她們伺候你。”


    目光在李識身後輕輕一掃,李青見這三名女子皆是生的嫵媚有致,顧盼之間別有韻味,當下嘴角輕輕撇了撇:“用不到,我這裏又不缺下人,她們做的挺好。”


    “你快別開玩笑了。”李識在端早餐上來的那位中年大媽臃腫的身體上打量了一番,衝著李青擠擠眼睛,“咱們都是男人嘛,每天除了吃飯睡覺,總得有點兒別的需求嘛。這三個都是精心**過的,技術好的不像話,有她們陪你,甭管****下,都絕對舒服。”


    李青輕輕哼了一聲,將手裏的粥碗放下:“不需要,我又不是頭交配的牲口。”


    “堂弟,你看看你這就.”


    “我說,不需要,你要讓我說幾遍?”李青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李識瞳孔猛地一縮,眼角輕輕抽搐了一下,趕忙迴身衝著那三個女人揮揮手:“退出去。”


    轉過頭來,李識腆著臉衝李青笑笑:“堂弟別急,我這也是為你好嘛。”


    “嗬嗬,那還真謝謝堂哥的一番好意了。”李青將碗筷放下,站起身來往外走,“人都到了吧?”


    “到了。”李識趕忙在後麵一溜小跑緊緊跟隨。


    李青輕輕瞥了李識一眼,並沒有說話。憑心而論,他對這個趨炎附勢的堂哥還真是煩的要命,不過厭嫌還是要隱忍一下,畢竟有這麽一個人跑前跑後,李青能省下不少功夫。


    自從聽了林秋秋的那套“剩餘價值論”,李青感覺收益頗豐。隻有壓榨出一個人的最大價值之後,才能將這顆棋子丟掉。


    拐過幾條小路,遠遠的看到了李家用來議事的大廳。


    這是一座外形酷似會堂的二層小樓,因為年頭略久,還帶著幾絲古典風格。一樓是議事廳,有上百個座位。在李家最鼎盛的時期,族人聚集在此,連過道上都站滿了小輩。不過換做今天,這上百個座位也就能坐下二百多個李家族人。


    由此,也足以見李家人丁的衰落了。


    李青走到門邊,向著李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站在那裏靜靜聽了一會兒。


    認識一個人,不要聽他當著你的麵說了什麽,關鍵是聽一聽,他在你背後說了什麽。這是李青在經過這麽多年的辛苦磨礪之後,悟出來的道理。


    屋子裏爭吵不休,亂哄哄的好像藏了一群蒼蠅,然而出乎李青意料,他們所討論的內容並不是這次突然召開族議的緣由,而是針對李元武的處理。


    按照曆來留下的傳統,親人過世之後停屍三天,即刻下葬。臨港地處華夏帝國南方,氣候溫暖,若是超過了這個時限,屍體就會腐爛發臭了。


    而今天,也敲是李元武停屍的第三天,針對於他的身後事,李家族內還沒有拿出一個統一的解決意見來。


    為了一個死人爭的臉紅脖子粗,李青覺得蠻可笑,禁不住無奈的搖了搖頭。


    “進去吧。”揮了揮手,李青帶著李識走進了議事廳。


    在他走進來的時候,整座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滿場兩百多人全都抬起頭,目光緊緊盯在他的身上。


    畢竟而今的李青重新接管李家,這就好似十多年前被趕下台的土皇帝,突然間在某一天又領兵打了迴來,趕走當年的篡位者一般。對於這些李家族人而言,無異於是重新換了主子。


    “爺爺身體不適,今天沒能親自過來,我來主持。”李青淡淡的聲音在議事廳中迴響,“在座的諸位大多是我的長輩,李青年紀輕,見識短,都得仰仗你們的指點。”


    “客氣了,客氣了。”


    簡短的幾句話使得在座的李家族人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模樣,尷尬的氣氛略微緩解了不少。


    李青走到議事廳最前麵,卻並沒有徑自坐到前麵的位置上,反而是轉過身來,笑嗬嗬的問道:“剛剛聽到裏麵爭執得熱鬧,不知道大家在聊什麽呢?”


    “在談元武的事情啊。”一位李家長輩率先開口,“今天就是下葬的日子了,有些小輩竟然說要將屍體火化之後拋到海裏,這不是荒唐麽。這種事情要是傳揚出去,讓咱們李家還怎麽在臨港立足?”


    “大伯,你們老一輩思想觀念太陳舊了,李元武做的那些事情,咱們李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這樣的人早就該被李家除名了,要是換了以前,就該將他的屍體拖出去喂狗!我們的處理意見你不同意,那難不成還要讓他進李家的祖地不成?”


    “我倒是沒說讓他進祖地,但起碼不能讓人看笑話吧?埋在雙龍山下總不礙事吧?”


    李青聽得這群人吵吵嚷嚷,眉頭微蹙,眼底升起一絲不耐煩,輕輕咳了兩聲,使得四麵再度安靜下來。


    扭過頭來,李青看了看李識:“堂哥,你說說自己的看法。”


    李識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的說道:“入祖地是不可能了,不過挫骨揚灰也太慘了一點兒,依我看,還不如埋到公墓裏。”


    “還真挺有意思的,你們真應該多到外麵看一看。這些年臨港發展這麽快,可你們還是被圈在這個院子裏了。”李青揉了揉額頭,一陣輕笑,“李元武今天出殯,埋到李家祖地去。”


    “李元武是咱們李家的罪人!讓他進祖地,愧對列祖列宗啊!”


    “如果幾天前我死在了李賢手裏,現在也是李家的罪人。”李青冷笑一聲,“常言道人死為大,即便是有再大的仇怨,我李青也不同死人爭,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不用再商量了。”


    話音落下,李青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掃過整片議事廳,然後沉聲吩咐:“關門。”


    議事廳大門緊緊閉合,直到三個小時之後,才再度打開。


    李家的族人個個臉色蒼白的從裏麵走了出來,迴想起剛剛李青的那番言語,心中還不由得蔓延起一絲絲忐忑。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哪怕是搶也好,奪也好,耍**也好,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陳家逼瘋掉!”


    “他們猖狂,你們就要比他們更加猖狂,事情鬧得越大越好,無論出了什麽狀況,都有李家在後麵頂著。他們做醫藥,我們就去高價收購原材料,他們做服裝,我們就折價****。總之,就是要不折手段,不要在乎我們虧了多少錢,重點在於,你讓陳家賠了多少錢!”


    聽過了李青一席話的每一位李家族人都深深的相信,在自己還沒有將陳家逼瘋之前,李青一定是先瘋掉了。


    而今他的行為,簡直就是拿李家的百年基業去同陳家同歸於盡!


    在所有人走掉之後,空蕩蕩的議事廳之中,隻剩下了李青和李識兩個人。


    李識的臉色很不好,偷偷瞄了一眼李青,猶豫了良久,才慢吞吞的說道:“堂弟,你這些年都不在族內,現在咱們李家的底子可比不得他們抗拚。要是按照你的想法做下去,還沒等陳家垮掉,咱們李家就毛都不剩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嘛。”李青淡淡的說道,“我昨晚看了這些年的賬目,現在正是我們缺錢的時候,林家那麵可以多接觸一些,將李家這些年的賠錢****全部轉移出去,增加現金流。”


    李識臉都綠了,好似在看瘋子一樣的盯著李青:“堂弟,我知道你同陳鴻明不和,可我們這麽拚命的搞陳家,最後無疑是兩敗俱傷,讓其他家族撿了便宜。”


    “你知道什麽叫做破罐子破摔麽?”李青似笑非笑的問道,“一隻破罐子倒下來的時候,要是能將一件好罐子帶倒摔碎,即便是自己粉身碎骨,死的也不冤枉呐。”


    咬了咬牙,李識問道:“你的這些念頭,大伯公知道麽?”


    “知道。”李青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往外走,“你好好做事,不要亂想,事情沒你琢磨的那樣糟糕。”


    “可是.你這樣是惡性競爭,要是真這樣下去,咱們李家就.”


    李青猛地轉過身來,差一點兒同追上來的李識撞在一起。臉色清冷,李青微微眯起了眼睛:“要是將陳家滅掉,就沒這麽多麻煩事了吧?”


    李識渾身猛地一震,一臉愕然的盯著李青:“你在說什麽?滅掉陳家?”


    這種一張口就揚言滅掉一個大家族的事情,至少李識活了三十多年,隻在書本裏看到過。


    古訓,滅家,夷其族。由此可見其慘烈,而李青說出這種話來,也足以令得聽者目瞪口呆。


    李青抬起手,拍了拍李識衣服上的灰塵,然後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滅掉陳家,才是李家的轉機。現在不趁著尚有餘力的時候拚命反撲,等到李家產業全部被陳家蠶食幹淨,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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