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看我。

    “大琪,你毛病啊,幹嘛這樣看我?”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說:“沒事……隻是想到以後姐姐就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了,心裏有點感傷。”

    他嗤笑一聲:“你什麽時候照顧過我了?”

    雖然說我們自初中後就一直沒在同一所學校,但我的精神和靈魂是一直與他同在的,他幹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我也都略有耳聞,他現在說這種話委實傷害我的感情。

    我說:“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歡秦征,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我想你可能是太在乎我這個姐姐,我想你隻是傲嬌別扭不願意承認而已。”

    他打斷我說:“還真不是這個原因,你別自戀。”

    我扭頭看他:“不然是什麽?”

    他抿著唇不說話,手握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

    我眯著眼睛猜測:“跟女人有關?”

    他保持沉默。

    “周惟瑾,從我和秦征在一起你就看他不爽,難道還是高中時候的情感糾葛?”

    周惟瑾不耐煩地說:“行啦,我們男人的事你們女人少過問!”

    我一把擰住他的耳朵:“跟你姐這麽說話你找死啊!”

    他慘叫一聲,下意識往另一邊躲,結果耳垂被扯得更開,疼得他哇哇叫。“大琪,你變得越來越粗暴了,跟媽越來越像,早晚變成歐巴桑!”

    我淡淡收迴手,摸摸肚子說:“有人撐腰感覺就是不一樣啊……周惟瑾,你這麽大男人主義,當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

    他揉著耳垂說:“切,追我的女人大把的是,老子不稀罕。”

    “那你還在女人的問題上跟秦征計較?”我靈光一閃,“不會是你看上的女人喜歡的是秦征吧?”

    周惟瑾皺著眉頭說:“不是。”

    我看著他的表情,笑著說:“那肯定也差不多了。你的魅力不如秦征,受傷了。”

    周惟瑾沉默了一會兒,才悶聲說:“有些話,我也覺得可能不該說,不過我始終認為你該跟老大在一起。”

    “傻缺!”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麽叫做親情什麽叫做友情什麽叫做、愛情嗎?顧紹就是我們的大哥,這樣而已。其實當大哥多好,他比我們兩個聰明多了,有他在不吃虧。”

    周惟瑾悶哼了一聲,“那倒也是,這次多虧有他點撥秦征,不然你能嫁得

    好?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有了錢就不怕他欺負你了,以後他敢退貨,你就卷了錢跑……”

    敢情他還是不看好我和秦征啊……

    “話說迴來,顧紹都二十八了,還沒結婚呢……”我摸著下巴沉思,“為什麽呢?”

    “我原來還以為他喜歡你,看樣子你的魅力也不是那麽大。”周惟瑾哼哼一笑,“不過人家在國外呆久了,國外的人都晚婚吧,他可能也染上這惡習了。”

    還惡習,難道他想早婚啊?

    “其實我想把沈楓介紹給他的……上次去x市的時候,看他們兩個好像相處得不錯,還同居了……”

    “啥?”周惟瑾猛地轉過頭看我,“同居?”

    “就是睡了一下。”

    周惟瑾猛咽了口水。

    我又解釋了一下,“就是沈楓讓顧紹睡了一晚。”好像解釋得更曖昧了,我斟酌了一下說,“不知道有沒有做些什麽……”

    周惟瑾眼中仿佛仿佛有玻璃心碎成一粒粒的,亮瞎了我的狗眼。

    上一次看到他這個眼神,是在我把秦征領迴家的那個晚上。

    那是20xx年的第n場雪,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晚一些。

    大四那年寒假,除夕那一天,a市迎來了最大的一場雪,在發給秦征一條短信“新年快樂”之後,我莫名地想要見他,在這種衝動過去之後,我已經到了他所在的小區。

    那個小區隻是之前聽他說過一次,具體的位置就沒有聽他說過了。我凍得鼻子通紅,哆哆嗦嗦地想要打電話給他,然後驚喜地發現,很好,扒手很敬業,大過年的都出來工作,把我的錢包和手機都扒走了,還塞了一張新年快樂的卡片給我……

    快你妹樂啊!法定節假日啊混蛋!

    我裹得像個粽子迎風淚奔,蹦到警衛室向保安打聽秦征的住址,保安表示他也不清楚,是真不知道還是保護隱私,我就不得而知了。

    萬幸的時候我們家在這個小區也有房子,不幸的是我沒有帶鑰匙,幸運的是我知道備用鑰匙藏在鐵門後的一個暗格裏。我脫了手套顫抖著想把手從鐵門縫隙裏穿過去取鑰匙,結果因為毛衣羽絨服太厚,我的手被卡住了,隻好縮迴來,脫衣服,等到我把羽絨服脫掉,把毛衣卷到手肘處凍得開始打噴嚏時,兩個威武的保安出現,用一種看賊的眼光瞪著我,二話不說把我拖去值班室,我悲憤地說:“我是業主!我是業主啊!”

    他們不信,我又說:“我的羽絨服,我的羽絨服啊……”

    那個悲劇的除夕,我噴嚏鼻涕輪番登場有時同台演出,保安人員對我的身份進行了盤查,我一一迴答了。不過就是三年沒迴來,物是人非,都沒人認識我了……

    有人敲了敲值班室的門,保安打開了,我側過頭瞄了一眼,頓時淚崩。

    秦征挑了下眉看我,疑惑地說:“小琪?”

    黨啊,八路啊,親人啊!

    我就像秦香蓮見了包青天,白毛女見了解放軍,滿腔悲憤終於得以傾訴。秦征握著我的手,跟兩位保安解釋道歉了一番,終於把我領走了。

    他解下自己的圍巾在我脖子上纏了一圈,圍巾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和氣息,讓我瞬間暖和了許多。

    “你怎麽跑來這裏了?”

    我抽了抽鼻子說:“我想見你……手機和錢包丟了……我想拿家裏的鑰匙……他們當我是小偷……”

    他的表情頓時比我還糾結,半晌才說:“挺精彩的。”

    “你沒同情心……阿嚏!”我猛地打了個噴嚏。

    他忍不住哼笑了一聲,很快地別過臉去,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真是冷酷無情啊……當時我是這麽想的,然後更委屈的,覺得所托非人,冒著風雪來看他,結果遭遇了慘無人道的對待,他也不溫暖安慰一下我。

    “你家在哪一棟?”

    我給他指路,他幫我拿到鑰匙,開了門我就立刻先躲了進去,第一時間找空調遙控器。因為這裏每個星期都有人來打掃,所以仍然很幹淨。

    身後響起關門聲,我按下空調開關,下一刻便被一雙手從背後緊緊抱住,壓在餐桌上轉了個圈麵對他,溫熱的唇舌壓了下來,帶著一絲壓抑了許久的急切。

    原來他是裝的忍的……

    許久之後,他才放開我,雙唇卻仍在我唇上流連,用微啞的聲音說:“凍壞了吧。”

    我喘息著說:“感冒了,傳染給你。”

    “傻瓜不會感冒。”他說。

    我嘿嘿笑道:“你是傻瓜。”

    他淡笑不語。

    後來我才想明白,他想表達的是,我是傻瓜,不會感冒,不會傳染給他。不過喜歡傻瓜的他,應該也沒有聰明到哪裏去。

    秦二少。

    我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低聲

    說:“我出來好久了,要打個電話迴去,晚上還要迴去吃年夜飯。”

    他仍是抱著我,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我,我一邊撥號一邊想,是不是空調風太暖了,為什麽臉上一直發燙……

    電話那邊傳來老媽的大嗓門,秦征溫熱的雙唇就在我脖頸間遊移,我強忍著顫音說:“我……我馬上迴去……”

    然後掛斷了電話,轉頭怒視他。

    他漆黑的眼底閃過笑意。“以後出門,先打個電話給我,你太容易出狀況了。下一次我找不到你怎麽辦?”

    “我覺得你會找得到的……”

    “為什麽?”

    “都說了是感覺了,哪裏還會有原因。”我鄙視了他一下,“好了,看到你了,我要迴家了。”

    “今天很難打到車,你家在郊區,我送你迴去。”

    秦征做的決定,我一般很難勸他,所以我陪著他去取車,然後對他說:“早知道我打個電話讓你去見我,我就不用跑這一趟了。”又好奇地問,“我想見你,你會來嗎?”

    他勾了勾唇角,說:“你猜。”

    可惜我猜不到,因為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兩個都廝混在一起,很少有分開到思念不已的時候。

    那個除夕秦征送我迴去,終於讓我爸媽見到了真人,相信我真的把到了a市的傳說,考神秦征。

    當時給我和秦征開門的周惟瑾,也是現在這副明媚憂傷的神情,眼底仿佛有無數的玻璃碎片,亮得刺眼而蛋疼啊……

    “周惟瑾,你還好吧。”我拍拍他的肩膀,費解地問。

    他幽幽歎了口氣說:“我,很好。”

    “沈楓會當我的伴娘,下星期她會來a市。”

    “哦。”周惟瑾失落地應了一聲。

    “國慶節我和秦征去度蜜月,讓顧紹幫我招待她。”

    “哦。”周惟瑾耷拉著腦袋。

    “周惟瑾你脖子萎縮啦,挺起來!”我在他背上一拍,“你這什麽德行,菊花殘啦!”

    “哦。”周惟瑾幽幽一歎,終於沒了話了。

    ————————————————————————————

    沈楓是在婚期前五天才到的a市,那天剛好我去婚紗店試穿修改過的婚紗。

    因為懷著孩子結婚,所以婚紗隻能再做修改,一同來的還有衛翼和秦征,他們也

    要試穿新郎伴郎的禮服。

    衛翼的恢複能力讓人歎為觀止,果然我那一席話深深鼓勵了他,讓他重新做人了。基本上可以扔了拐杖了,隻是走路稍慢一點。

    沈楓聽了衛翼受傷的悲慘經過之後,默默對他伸手表示敬意。

    “被她這麽摧殘你還肯給秦征當伴郎,過去打擊你是我不對,你太有大量了,應該不會在意的。”

    衛翼扯了扯嘴角,說:“你們兩個還真像。”

    我和沈楓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呸!誰跟她像了!”

    秦征和衛翼對視一眼說:“更像了。”

    我把沈楓拉到一邊說:“你小心啊……衛翼有戀母情結,他之前說我喜歡我來著,還說我們像。”然後低頭掃了一眼她的胸口,鬆了口氣,“不過你應該沒有我的煩惱。”

    不愧是死黨,默契總是用在不該用的地方,立刻反應到我話裏的話,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臉頰。“滾!少跟姐耍流氓!”

    我嘿嘿笑著拍開她的手:“看我這樣,你想結婚了嗎?”

    她幫我整理婚紗,自己穿著件長款收腰寬擺的禮服。她的長發本是大波浪卷,現在用一朵花盤了起來,隻垂了一縷淺咖色的卷發到鎖骨。

    她上了淡妝,本就漂亮的臉蛋又添了幾分柔和,垂著眸子幫我整理裙擺,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聽到我這麽問,她說:“不想。”

    大學四年,畢業後兩年,我認識她六年,沒有見她談過一場戀愛。她長得漂亮,有性格,或許說太有性格,喜歡她的人不少,但被她冷眼一掃,多數就望而卻步了。失敗的人太多了,漸漸就有人傳其實沈楓是同性戀,畢竟x大風氣開放,同性戀倒還真不少。追她的男生少了,女生又多了,她依舊是冷冷地不迴應。到最後就成了我的問題了,一邊跟秦征交往,一邊跟沈楓玩蕾絲,英語係的周小琪男女通吃,腳踏兩條船……

    人在江湖飄,怎能不被流言所擾。

    原來我隻當沈楓緣分未到,現在看她態度,恐怕是另有原因了。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說:“你覺得顧紹人怎麽樣?”

    “我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可以打住了。我不感興趣。”沈楓打斷我的話頭。

    “小楓楓啊,人要向前看,錯過這村就這廟了……”

    沈楓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我說:“小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幸運

    ,能遇到一個深愛你的男人。”

    我笑了。“說實話,每個人都覺得我幸運,可是秦征不是我遇來的,是我追來的。從相遇到現在,多少次多少人勸我放棄,哪一次我退了,可能都走不到今天。劉備請諸葛亮出山都要三顧茅廬,不主動一點,等幸福來敲門,誰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我扯了扯裙擺,說,“更多時候是心態問題,視野問題。光和影相伴,有的人看到光,有的人看到影而已。”

    沈楓沉默了片刻,笑著說:“你倒是活著明白裝糊塗。”

    “我糊塗還是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想。姐們,女人過了三十可是加速貶值啊,你現在還能高賣,再晚就折舊了。”

    沈楓說:“可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不想要做其他改變了。”

    “那就是……”我想了想,說,“你還有遇到那個讓你想要改變的人吧。”

    沈楓苦笑了一下,“大概。”

    我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我和沈楓再有默契,終究是兩顆各自跳動的心,不能完全猜到她的想法,也不能替她去想。她心裏的結,不是我能解開的。

    秦征和衛翼試好了禮服,過來看了看我和沈楓的,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換下來離開婚紗店。

    秦征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座,迴頭問衛翼:“你不是在x市工作嗎,請這麽久的假沒關係嗎?”

    “上班不一定要在公司。”衛翼說,“我在這裏一樣能處理公務。而且,我打算辭職。”

    我愣了一下:“為什麽?你不是做得好好的?”

    衛翼笑了笑:“不想被資本主義剝削,打算當資本家剝削別人。”

    車裏四個人,秦征和沈楓都是翻身當老板剝削別人了,我剝削這兩個老板。反而是衛翼,雖然工資高,社會地位也高,但跟秦征一比大概就自卑了。

    我鼓勵他說:“行啊。趁著年輕拚一下,不逼自己一把,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就像秦征。果然一個給力的媳婦比給力的政府更給力。

    衛翼衝我笑了笑。

    他現在看上去比原來健康多了,果然是我讓他的生活重新有了意義啊!讓他當伴郎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婚禮的前三天,我和秦征就開始被隔離開來了。喜餅和請柬差不多都已經派了出去,周惟瑾得爸媽之令提前一天迴家幫手,穿得齊整幹淨地迴了家,難得地沒有賣弄風騷,老老實實跟沈

    楓打了招唿,就被老媽招過去幫忙了。

    沈楓陪著我過了最後一個單身的夜晚,從大一入學迴憶到前兩天的事。

    沈楓說:“大一的時候我看到你就覺得你以後一定會很幸福。”

    我驚詫道:“相好這麽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會看相。”

    沈楓說:“上帝關上一扇門就會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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