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眉間距過大,看起來有點像未成年傻逼,笑起來或者哭起來,很少有人能狠下心來為難我。連秦征那樣堪稱典範冰山都對我生出了一絲同情心,由此可見,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人間。

    我悄悄鬆了口氣,又說:“同情也好過移情,我還以為你會是因為白薇關係才對我另眼相待。”

    “白薇?”秦征疑惑地頓了頓,聲音微揚,“她又怎麽了?關她什麽事?”

    “難道不是因為我跟白薇長得像,你才愛屋及烏嗎……”我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其實這個原因,我自己都不怎麽相信。

    秦征笑了一聲:“我高二才認識她,初三時候怎麽知道她長什麽樣。你是不是閑在家裏沒事做所以成天胡思亂想。”

    看吧看吧!

    渾蛋衛翼!故意來離間我們夫妻感情,絕對不能讓敵人奸計得逞!

    “我沒胡思亂想,你看,我不是成天想著你?”我諂媚地說。

    “行了……”秦征笑著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再說下去天就亮了,你明天還要拍照,不怕黑眼圈嗎?”

    我還打算拍煙熏妝了,這下連上妝都免了。

    最後調戲了秦征兩句,我心滿意足地迴屋上床,抱著沈楓手臂說:“我跟你說沒白薇什麽事……”

    沈楓動了一下,夢裏嘟噥著:“周小琪你這賤人,半夜不睡發燒……”

    我偷偷踢了她一腳,翻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被沈楓報複性地從床上抓起來,她雙手成掌蹂躪我臉搓來搓去咬牙切齒說:“你昨晚吃什麽藥了這麽興奮,現在起不來了吧!約了下午兩點拍照!你給老娘滾起來!”

    我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刷牙洗臉換衣服,然後老媽和沈楓一左一右夾著我上了車,一起往攝影樓奔去。

    “媽,你也去啊?”我驚異地看著花枝招展她。

    “小楓說可以拍個人藝術照。”老媽摸了摸臉,有些蕩漾地說,“不知道現在拍會不會太遲。”

    “不遲!”沈楓昧著良心說,“周媽媽跟小琪看起來就像倆姐妹!”

    我摸了摸她胸口,被她一把拍掉,瞪著眼說:“你大白天耍流氓啊?”

    我木然道:“胸部都這麽平了還沒塞良心撐著,你不怕凹下去嗎?”

    沈楓瀟灑地撩了下長卷發,“這年頭,流行呂燕那種平胸,

    給胸部減負。”

    我決定無視她,看著她就像看著另一個無恥自己,壓力太大。

    我轉頭對老媽說:“你與其拍個人藝術照,不如叫上老爸和周惟瑾,我們一起拍全家福。”

    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們家隻在我八歲時候拍過一次全家福,算起來十幾年前事了,那張照片就掛在我家客廳,客人來了都會說:“哎呀,這哥哥長得真俊!”周惟瑾哈哈大笑說:“是姐姐。”客人尷尬地說:“妹妹也很漂亮。”我哈哈大笑說:“該!”

    我覺得,怎麽著該換一張能體現真實性別照片了。

    老媽認真思考了千分之一彈指後,一拍大腿說:“就這麽定了!”

    我們家事,她說定了基本就是定了。她一轉頭就打電話叫家裏老男人和小男人。

    老爸:“什麽?下午?我要開會……好,你小聲點……我等一下過去,四點半到,太晚?好……我盡量三點到……”

    周惟瑾:“什麽?老媽你有沒有搞錯!你兒子我腳上還掛彩誒!你就不能改天等我恢複英姿颯爽了?你你你……真拿你沒辦法……至少等小小琪出世啊,要不然我們拍x光照?”

    沈楓在一邊歎為觀止比大拇指,對我說:“周小琪,你隻要有你媽一半強勢,秦征在你跟前就得俯首稱臣。”

    我覺得自己是典型遺傳悲劇,遺傳了老媽智商,卻遺傳了老爸氣場……

    老媽揣著大皮夾子,領著我沈楓雄糾糾氣昂昂地進了別人幫忙預約據說是全市最好攝影樓,立刻有個年輕幹練笑容甜美姑娘迎了上來。

    我看著那姑娘發愣,準確地說,是看著那姑娘後麵人發愣。

    a市,可不要太小啊……

    白薇帶著職業笑容,上前兩步說:“周小琪,好巧。”

    她手上拿著正是預約冊,所以說是巧合也不盡然,至少她看到我沒有我看到她那麽驚異。

    老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說:“你們倆認識?”

    我嗯了一聲,說:“秦征同學。”

    老媽眯了眯眼打量了白薇兩眼,然後才笑眯眯地跟白薇打招唿說:“原來是小秦同學啊,我說呢,看上去這麽有知識分子文化氣息。”

    老媽一直忽視我也是秦征同學這個事實讓我有些不愉快,我隻是氣質上不如他們像人渣。

    “周媽媽,你好。”白薇大方地跟老媽打過招唿,一

    點沒有搶人家女婿心虛。對於那種“我就是我,不是我搶來就是我”王八之氣,我一向很是佩服,但是變成受害者時候,我就沒那麽寬大為懷了。

    “這家攝影樓是你們家開?”我有些驚奇地問。

    “是啊。”白薇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頭對我說,“開了好些年了,我今天早上過來視察,看到預約冊上有你名字,一開始還以為隻是同名,沒想到這麽巧。”

    無巧不成書啊,她不打一打醬油我怎麽炮灰她?

    看我和白薇那麽“熱絡”,店員對我們一行三人可謂關懷備至體貼周到,白薇還特特吩咐給我們打折打折打到骨折,我真想跟她說一句:“姐不差錢,你給我打個十三折吧!”

    沈楓和我極是默契。她冷眼看著白薇一副“有錢掌櫃”派頭,不屑地說:“裝什麽十三。”

    “就是。”我低聲附和,“裝什麽13,b分太開了吧!”

    沈楓一口水噴了出來,在店員驚恐目光中,故作淡定地擦擦嘴角,說:“周小琪,你要不要換一家攝影樓?”

    “不要。”我看了看那邊跳得很起勁老媽,對沈楓說,“現在換我媽一定會起疑心,然後追根究底,把事情變得很大條。不是說顧客就是上帝嗎,我好歹當一迴她上帝。”

    “你真是阿q女郎。”沈楓對我搖了搖頭,“其實你媽早看出不對勁了吧,她這兩天跟我旁敲側擊你和秦征事。”

    我頓時拉響警報,轉頭瞪沈楓:“她怎麽問,你怎麽說?”

    “她沒怎麽問,我也沒怎麽說。”沈楓攤了攤手,“你不覺得她對白薇態度有點冷淡嗎?”

    我媽對沈楓親得就像找到失散多年女兒,相比較起來,對白薇確實很客套。我媽是個熱情如火人,跟誰都傾蓋如故,雖然和白薇也是第一次見,但好像隱隱和她保持了觀察距離。

    沈楓說:“你媽很強大。”她補充了一句,“打遊戲我就沒贏過她。”

    套用一句我媽說過話,她見過人比我吃過米都多,看書雖然不識幾個字,看人卻還算精準,哪個真心哪個假意,她法眼一開就知道哪個是妖怪。我爸事業有成之後,想傍他女人真不算少,從大學生到幼師,女秘書到合作夥伴,十麵埋伏,四麵楚歌,我媽就是那匹赤兔馬,馱著霸王一路狂奔,殺出重圍。當初項羽自刎烏江岸都怪赤兔馬不會遊水,我媽別說遊水,刀山油鍋都過得。

    其實我很是費解,畢竟我爸長得不算帥

    ,地中海將軍肚,還頗有些年紀。我媽對我說法表示鄙視。“你這就是天真幼稚以貌取人,現在很多女人都認錢不認人,別說你爸隻是長得像範偉,你爸就是長得像趙本山,隻要不差錢,一樣都有大把女人想貼他!三四十歲剛剛好,五十歲都不是問題,八十歲一隻腳踏進棺材更好!人家唐三藏上西天是取經,這些妖精魔爪亂伸是想取精,幸虧你老媽我……”

    她戰史若寫下來,足以成為所有已婚婦女婚姻勝經。但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我媽,具體小三具體分析,對付白薇我得用其他方法。

    在老媽挑選全家福模板時,我先拍自己寫真。

    化妝師領我到角落裏梳妝台前坐下,我閉著眼睛任她在我頭上動土,一陣香氣飄來。

    是dior白毒,選得真好。

    聞香識女人。

    我睜開眼睛看向鏡子。

    白薇從梳妝台上取過麵霜和粉餅為我上妝。

    “昨天失約了,真不好意思。”白薇微笑著說。

    我也微笑著迴答:“沒關係,我也沒去。”

    白薇幫我擦著麵霜,指腹在我臉頰上輕揉著推開。“對於秦征,我覺得抱歉。”

    我看著她眼睛,認真地說:“你該覺得抱歉,是對衛翼。你事,跟他有關,跟秦征無關。”從我這個角度看,是她在我和秦征之間打醬油,從她角度看,我也很抱歉在她悲劇裏打我喜劇醬油。

    “周小琪,感情隻要真摯,無分對錯,或許我們兩個愛情觀不同,我沒想過試圖說服你什麽,隻是想告訴你,愛是平等雙方,建立在互相了解基礎上。你們互相了解嗎,你們之間平等嗎?孩子不是一切,過於薄弱感情基礎,無法讓婚姻走得長遠。與其將來還是分開,不如結束在開始之前。”

    我沉默了很久,然後皺著眉看她,疑惑地問:“資本主義家就給你灌輸了這種**思想?我一直以為老公是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怎麽你要來共我產,還雄糾糾氣昂昂好像要解放全中一樣,是我太落後了,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請把牛逼還給牛

    白薇使了個眼色,讓化妝師走開。

    “怎麽樣。”我說,“你和衛翼好心分手了?”

    白薇淡淡一笑:“可能是因為,我們是太相像兩個人,彼此了解得太多,反而沒有契合感,我很感謝,他能理解我。”

    我經常在小說和

    電視裏看到火星人和地球人混血,這些看上去跟我們長得很像,但思維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他們說每個字我都懂,但合起來就不怎麽理解了。我原以為這種雜、種隻存在於二維空間,突然跳到我麵前來,我表示短時間內有點消化不良。

    隻得出一個結論:衛翼真他媽是一隻和諧忍者神龜。

    “蕭伯納說,無論你朝哪個方向行進,這世界永遠有兩萬分之一人在等你。雖然無法驗證這個數字是否具有科學性,但是白小姐,我真心建議你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更別吊死在我家門口。”我嚴肅地說,頓了頓,又皺了皺眉,“我們家那棵樹可沒有伸出一枝紅杏出牆勾引你。”

    “嗬嗬……”白薇勾勾唇角,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你很幽默,可能就這一點,我們不太像。”她換了一盒腮紅,輕輕掃在我臉頰上。“秦征是一個很冷漠人,對什麽人都一樣。高二分班後,我和他坐前後桌,經常一起組織學生會和班裏活動。那時候我還年輕,幼稚,爭強好勝,總是什麽都想要勝過他,無論是什麽比賽,他永遠是第一,我隻能屈居第二。我原以為,隻要我站得夠高,他眼裏就隻能看到我,所以有他出現地方,也會有我。漸漸地,他對我也和別人不同,至少從來不會對別人微笑秦征,會對我展顏。”

    “他對你笑?”我確實有些嚇到了,但第一反應卻是冷笑還是嘲笑,因為他似乎比較擅長這兩種。

    白薇好像陷入了自己迴憶之中,完全沒有理會我話。“我們都是太驕傲人,一直不肯低頭,任年華蹉跎……高考之後,我才下定決心約他出來,但是他沒有去……”白薇低下頭,苦笑一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家裏出了事,那封信,他根本沒有看過,也沒有收到。如果當時他收到了,或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承認,我聽了這些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也還說不上大受打擊,這些隻是她片麵之詞,時間會美化迴憶,我仍然堅信,什麽三笑點秋香,其實隻是冷笑、嘲笑以及嗤笑。

    在這種攝影樓,竟然會適時地放那種悲傷情歌,我覺得它沒有關閉也是奇跡。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是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唱這首歌人,本身也愛得太高調。

    我說:“白小姐,這歌也說了,錯過了就不在了,雖然我覺得你什麽都沒有錯過,隻是誤會了什麽,但你認為錯

    過就錯過吧,現在秦征是有主幹糧了,有主幹糧不能碰,這是作為一個公民最基本道德操守。我現在懷著孩子要積點陰德,就不跟你多計較了。”

    我一向不認為暴力能解決所有問題,但也不認為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隻不過作為一名和諧社會良民,我依然有自己做人基本原則,那就是打人決不親自動手,如果扇她兩個耳光能讓她清醒過來,我不介意叫沈楓代勞。

    白薇幫我上完妝,把化妝盒往桌上一放,笑著看我。“你跟我原先想象不太一樣,現在算是什麽?擺出正房架子?”

    我也笑了,慈祥地說:“姑娘,你真錯了,我就沒拿你當偏房,我們秦家戶主就是我,你雖然算不上路人,但最多也就是個過客,屬於那種如果結婚請柬有剩下幾十張會考慮給你寄一張那種以免浪費紙張那種。”

    白薇臉色微變,她這種高級人渣估計說不過我們這種菜市場出身潑婦,隻能勉強撐著笑臉說:“秦征拿你當替身,你都能不在乎嗎?”

    如果早幾天她這麽說,我或許還會捂著心口倒退三步吐她一臉狗血,但現在我已經打過強心針,對她這種腦補型攻擊法免疫百分之八十了。

    “你覺得你跟我像是嗎?你覺得衛翼拿你當我替身,所以覺得秦征也拿我當你替身?”我從她眼裏得到了肯定答案,“秦征不是衛翼,我也不是你。看你表情好像覺得我隻是在自我安慰,其實內心早已被你傷得千瘡百孔了,很遺憾地告訴你,小三這個職業顯然不怎麽適合你,你連試用期都沒通過。”

    我站起來,看了看鏡子裏自己,白薇沒有趁機在我臉上報複,我覺得她還算有藥可救。

    “我想,我可以開始拍照了。”

    她遇錯人了,我周小琪是什麽人她也不打聽打聽!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拆得了牆、翻得了床,思想上女流氓,生活中好姑娘,外型上清純蘿莉,心理上變形金剛,她不吃鹹梅幹變超人憑什麽跟我鬥!

    跟我說地位平等,呀呸!她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家不平等了?我理財,秦征賺錢,我裝修,秦征買房,我買菜,秦征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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