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穿著一身紅袍走進去,今日手裏沒有拿那把扇子了:“令公子如何了?”


    太常寺卿看見他過來,哭得更是兇了:“禦醫說小兒傷到了要害處,已經不能人道,以後隻能……隻能是個假男人了!”


    哪知,楚聿卻笑著說:“真是便宜他了,本相還以為他死了呢。”


    “左相您為何對小兒如此殘忍?”太常寺卿話語中藏著對楚聿濃濃的恨意。


    楚聿桃花眸略幽涼地瞥了他一眼,說:“怪就怪你兒子狗膽包天,竟然想染指不該碰的人!若不是爺及時趕到,爺的女人已經遭到了他的毒手!你說爺該不該罰他?”


    自家兒子是什麽尿性,太常寺卿也是知道的,隻是受傷的是自家兒子,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就算犬子真的做了什麽,可那不是沒做成?我問了陳禦醫了,左相夫人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並沒有受到實際性的傷害,可我兒如今卻成了廢人一個,至今還躺在床上,左相怎麽能下如此狠手?那可是我王家獨苗啊!”


    楚聿笑了,桃花眸卻勾出了一絲怒意:“你兒子的命是命,本相的女人就不是?太常寺卿真是讓本相大開眼界!”


    太常寺卿一噎,知道說不過他,便把視線落在了龍案上的君臨九身上,磕頭哭道:“請皇上為老臣做主啊!左相草菅人命,目無王法,不守規矩,朝中所有人都在看著,皇上可不能偏袒了左相啊!”


    楚聿吊兒郎當地笑著,看著皇上說:“皇上,臣的內子至今還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而太常寺卿的兒子卻醒了,不如把他兒子再打一頓,打成生死不知吧,如此才公平。”


    “你……”太常寺卿想說什麽,君臨九卻出聲了。


    他從龍案上抬起頭來,那張俊美的麵上是一片寒意,說:“既然太常寺卿覺得左相夫人的傷不算什麽,那好說。讓愛卿的犬子體會一遍左相夫人昨日遭遇的事,朕再為他討迴斷了命根的公道,這樣便公平了。”


    太常寺卿已經嚇傻了,可君臨九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讓人把太常寺卿受了傷的兒子帶上來。


    “爹……”那王公子昨日被楚聿打了一頓,渾身世上,腿下還包著紗布,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他剛歡喜著以為皇上要懲罰楚聿了,突然就被一個太監壓在地上,撕開了衣裳。


    太常寺卿看見兒子被欺負就要衝上去阻止,卻被兩個侍衛攔住了。


    第1689章 君臨國皇帝要舉行選後大典


    於是,太常寺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兒子掙紮著反抗著被掐脖子,被扇耳光,又被撕扯衣裳……


    還原了昨日陸靜晚在千秋亭受到的傷害。


    而禦書房外麵還有一些宮女太監在看著,而且一個個眼睛都睜得很大,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刺激的畫麵。


    而太常寺卿的兒子也已經受不了這侮辱暈過去了、


    太常寺卿隻覺得老臉都丟盡了,心痛難耐,不得不咽下這口氣說:“臣錯了!請陛下放過犬子!是老臣沒有教育好犬子,才讓犬子犯下了這種錯!臣錯了!請皇上饒了犬子!“


    “你找朕沒用,受傷的又不是朕。”君臨九麵不改色地說。


    太常寺卿又去找楚聿,磕頭求饒,請求他放過自家兒子。


    楚聿也沒想到君臨九竟然會用這種損招,看見罪魁禍首受不了侮辱暈過去,心裏的怒火才散了許多。


    他倒是恨不得殺了這人,可也得看在君臨九的麵子上,不能讓他難做人,而且這懲罰也夠他喝一壺了。


    於是,這件事便在太常寺卿認錯中過去了。


    楚聿朝君臨九說:“謝了。”


    君臨九道:“你女人如何了?”


    楚聿正要說話,就有個宮女走過來說陸靜晚已經醒了。


    楚聿激動的趕迴去。


    陸靜晚才醒過來,宮女正喂著她喝水,看見楚聿,聲音啞啞地喊道:“楚聿哥哥。”


    “總算醒了,擔心死爺了。”


    楚聿接過宮女的碗喂她喝白粥。


    陸靜晚看見他臉色有些疲憊,眼中含著紅血絲像是沒睡好,是因為擔心她嗎?


    她心中暖暖地又問,“楚聿哥哥,昨天那個人……”


    “別擔心,爺已經為你報了仇,以後那人不敢出現在你麵前了,好好休息。”


    楚聿喂她喝了粥,又給她上了藥,讓陸靜晚仿佛看到了一個假的楚聿哥哥。


    楚聿哥哥平時兇巴巴的,哪裏這麽溫柔過,更別說還親自伺候她了。


    “這麽看著爺做什麽?”楚聿接到她偷窺自己的目光,笑著問。


    陸靜晚搖搖頭,才不告訴你呢。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又說:“楚聿哥哥,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是誰要陷害我。”


    “是誰?”


    “是陳才人。”陸靜晚很肯定地說:“昨天她討好我,接近我,踢毽子放鬆我的警惕,又提議去千秋亭喝酒,然後我就遇到了那種事,肯定是她。”


    陸靜晚如此肯定是因為前幾次陳才人也是這樣接近她,放鬆她的警惕,然後陷害她。


    做得毫無痕跡。


    看著是巧合,實際上都是被布置好了的。


    ……


    遠在京城外的客棧內,容煙也在過年。


    這個年卻過得比往常的要熱鬧,有她爹,八爺,韓玉,還有新人口商君衍和掌櫃的,小二。


    經過一些時日的相處,大家也都熟悉。


    容煙也對商君衍和掌櫃,小二也有些了解,至少不防備了,大家打打鬧鬧也快成一家人了。


    除夕這天,容易非得拉著她守歲到十二點。


    屋子裏,說要守歲的容易已經唿唿大睡了,嘴巴還有一圈口水。


    而掌故的和店小二則在嗑瓜子聊天。


    韓玉則坐在桌子上,手裏拿著紙在折紙燈籠,可那雙眼卻至始至終都落在容煙身上。


    突然對麵的女子抬起頭來,韓玉趕緊低下頭,仿佛剛剛偷看的人不是她。


    “最近京城裏可有什麽消息?”容煙問。


    韓玉聞言,折紙的動作停了停,問:“小姐問的是京城還是皇宮?”


    果然,知她者還是韓玉也!


    容煙自然也不會承認自己是想問暴君的消息,隻淡淡地說:“都問!”


    韓玉清雋的眉眼掩著一絲失落,這才說:“聽聞了君臨國皇帝過兩日要舉行選後大典,選出君臨國皇後。“


    第1690章 有她娘的消息了【2000字章】


    韓玉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追隨著容煙的表情。


    他其實是故意提起這個事情的。


    他們出來的這四五天,他時常看見容煙一個人發呆,有時候很晚了還在院子裏看月亮,甚至時常走神。


    很顯然,容煙是在懷念某個人。


    而這個人除了君臨國皇帝,他想不出還能是誰。


    所以韓玉才決定告訴容煙這個事實,希望她能看清君臨國皇帝,能放下心中的心結,徹底忘記過去。


    容煙聽見這個事情,原本還懶散的眉心一蹙,正捏著一顆葡萄準備入口的動作也停下了。


    心口似乎被什麽牽動,情緒莫名地低落。


    “小姐有何看法?”


    容煙抬起頭,對上韓玉清雋的眉眼,重新將那顆葡萄塞入口中,動作幾分僵硬,扯了扯唇,事不關己地說:“挺好的。”


    八爺抱著一根雞腿啃,湊過來說:“小煙煙,你要是真的想暴君了,可以寫信給他啊,或者用好感度找我調監控看看暴君。”


    它又說:“爺是覺得暴君這可能是引蛇出洞,想用選後大典逼你現身,讓你主動迴去。”


    “嗤。”容煙輕笑,淡淡地勾唇,眉眼落下一片風情:“帝王家本來就薄情。而且暴君重新找一個人,重新喜歡上別人,重新開始也很正常。”


    容煙是覺得,暴君所謂的選後大典並不是想引她出來,可能是被她傷了,想再去找個符合自己審美條件的女子,重新開始。


    不過,傷?


    應該不至於。


    暴君對她隻是喜歡,遠遠沒有愛得被傷到的地步。


    這麽多天了,甚至過年了,暴君都沒有一個消息過來。


    暴君權大勢大,還如此聰明,他若是想找到她,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可他沒有消息,就代表根本沒有去找她,也沒有在意她的離開。


    既然如此,各自安好挺好的。


    八爺聽到了容煙的心裏,突然又覺得挺有道理的。


    暴君獨裁霸道,要是真的舍不得容煙,想把她找迴去也是輕而易舉的。


    因為幾個國家中就屬暴君最強大,其他國都需要依附著君臨國,隻要君臨九一聲令下,哪個國家敢不配合,早都把容煙親手交到暴君手裏去了。


    韓玉聽著容煙無所謂的話,又見她表情也是淡淡地,一時間捉摸不透她是真的不在乎還是藏在心裏了。


    而容易迷迷糊糊聽見了暴君的名字,在睡夢中咬牙切齒地怒罵道:“昏君!敢欺負我的女兒,我早晚反了你!”


    容煙失笑,見他爹蜷起了身子,便拿了件毛毯給他爹蓋上。


    外麵突然響起了幾聲煙火,容煙抬起頭,看見那繁星點點的夜空中煙花跳躍著,炸出了各種形狀,像是流星雨。


    守歲的時辰結束了。


    也代表去年過去了,新的一年開始了。


    更是代表她已經來這兒兩年了。


    八爺站立起來,兩隻前爪抱著一根雞腿,對著煙花許願:“爺希望爺明年能天天吃到雞腿,喝到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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