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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臉,這是一更,今兒保證有二更甚至更多……


    ------題外話------


    朝夕輕笑一聲,表情倒是從容,「你猜錯了……」


    墜兒蹙眉,「既然有這一茬在,隻怕是敵。 し」


    墜兒神情一斂不再多言,朝夕淺吸口氣語氣冷冽,「便是這位楊將軍的父親當年乃是上書將我兄妹流放的第一人,你猜這位楊將軍如今是敵是友?」


    朝夕眉頭一皺,「你何時如此多話了?」


    朝夕唇角微抿,也不知自己迴頭到底想說什麽,聽得商玦這話遲疑一瞬點了點頭,見商玦笑意滿足她便轉身朝外走,走出幾步又想迴頭,卻是強自克製了住,跟在身後的墜兒看的明晰,忍不住道,「公主殿下,世子殿下還在看著咱們呢。」


    朝夕點點頭,抬步便朝前院去,走出幾步想起什麽似得迴過頭來,便見商玦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她,見她迴頭,商玦一笑,「快去快迴,別讓藥涼了。」


    墜兒也反應極快,「就在前院的正廳等著的,表麵上看不出喜怒,是個十分善於掩藏情緒的,不過他來這裏隻帶了隨身的十多個護衛,那些護衛也並未進院子。」


    朝夕卻是利落的看著墜兒,「人在何處?」


    商玦苦笑著舉手投降,隻在旁看著她洗漱,朝夕也不上妝,片刻間便裝要出門去,她仍然是那一身墨發紅裙,明明不施脂粉,卻是比天下任何美人都要明艷奪目,內室的門被打開,門外的墜兒和雲柘看到最先走出來的是朝夕都是一愣,隨後都是一喜!


    微微一頓,又看著商玦道,「你到底不是蜀國人,並不方便插手蜀國內政。」


    朝夕起身穿衣動作十分利落,商玦在旁一副不贊同卻無奈的樣子,朝夕看著他如此神情越發的沉肅,「就憑他姓楊,我便該親自去見他,今日不見,來日也要見的。」


    朝夕說完話坐起身來,這一次商玦站在原地未曾阻攔。


    說著轉身而走,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還未走出兩步床榻上的朝夕便睜開了眸子,「是不是楊衍到了,算一算時辰,他也該來為他的侄子討個公道了。」


    商玦一笑,眼底卻是瞭然,「你等著,我去看看。」


    這樣的親密讓朝夕眉頭皺的更緊,商玦倒是知道適可而止,他及時收手起身,一副坦蕩模樣,朝夕牙關幾咬,也覺得腦袋還有些昏沉便不再掙紮,商玦十分滿意,正要再說點什麽外麵卻傳來敲門聲,隻敲門不稟事,顯然是要商玦出去聽的。


    朝夕被他那居高臨下又離得極近的模樣逼的不敢亂動,神情一時有些發緊,商玦便抬手在她頰側撫了撫,「你的臉色還很差,先喝藥再說。」


    朝夕說著便要掀起被子起身,可剛動了一下便被商玦按了住,朝夕蹙眉看著商玦,商玦卻俯下身子來,驟然的靠近讓朝夕渾身一僵,商玦卻隻是抬手將枕頭上她的散發拂了拂,又語重心長道,「這次有些嚴重,你聽我的才好,躺著別動。」


    朝夕放下手搖頭,「我沒事,習慣了。」


    商玦嘆口氣,「是他的話讓我大意了,我已經罰他了,枉他還是唐氏傳人一代名醫,他也沮喪自責的很,眼下正在為你熬藥呢,今日我們再留在欽州一日,你好些了再走。」


    朝夕輕唿出口氣去,抬手捂額半閉上了眸子,「前夜唐術才說沒有寒症復發的跡象,沒想到昨夜就來了,我不過喝了口冷茶,哪裏想到會這樣。」


    商玦坐著,另一隻手還拿著本書冊,他的這邊手雖然被放開,卻是半晌未動,顯見的也是被抱麻了,待緩了緩他才轉身看著朝夕,「我不過片刻未曾守著你你便出了事,昨夜很是危險,若我進來的晚了些,你隻怕會受更重的內傷,唐術都沒法子救!」


    心底的疑問還未問出,商玦卻是先說了出來,朝夕一愣,下一瞬便將手送了開,她轉過身去平躺著,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心口的絞痛已經沒有了。


    「夕夕,你抱著我睡了一夜。」


    朝夕皺著眉隨他的示意低頭,赫然便看到她的兩隻手抱著商玦的手臂,不僅抱著,還抱的非常緊,她側睡的半個身子有些發麻,這麽一想她不禁愕然,莫非……


    商玦唇角微彎,仿佛知道她在為什麽惱怒,下頜一抬示意自己的手臂,「你看。」


    朝夕眼都不眨的看著商玦,她是睡在床上不錯,卻是側睡著的,而商玦,就緊挨著她坐在床頭,這場景實在有些詭異,朝夕的眉頭一下子皺在了一起。


    「夕夕,你終於醒了……」


    好半晌朝夕才能完全睜開眸子,卻沒想到入目竟然是一片白衫,且那白衫還十分熟悉,又定睛一看,卻發現她眼前的不僅是白衫,那分明是一個人的腰,陡然清醒,朝夕仰著頭一看便看到了商玦的臉,這般從下自上的仰望,商玦那張精緻無缺的臉竟也是別樣的好看,她這一動驚動了商玦,商玦頭一低便對上她的眸子,見她醒來,商玦眼底一亮!


    本以為會一直沉睡,可朝夕的意識卻是時沉時醒,朦朦朧朧之間聽到幾個人的聲音,有唐術的有商玦的,有時候離的很近,有時候又離得很遠,讓朝夕分不清她到底是夢中還是醒著,不過無論如何,那可怕的噩夢暫且未曾找上她,等她全然醒來,昨夜昏暗的內室已經一片明光大亮,看這樣子至少過了巳時……


    「昨夜的事你去找欽州令跟進,等她醒來再行稟報……」


    「在欽州多留一日,她這樣孤如何能放心。」


    「已經穩定了,殿下先去歇息一下吧……」


    「公主受了涼,思慮過甚也有些影響。」


    抱著她的手臂她認得,那股子蓮香更讓她熟悉,她背後的胸膛溫暖寬厚,她忍不住想靠的更緊些,冷,實在是太冷了……迷迷糊糊之間有熟悉的聲音語速極快的說著什麽,可朝夕已經聽不清了,她下意識抓住身側溫暖的臂膀,意識一鬆便徹底的墮入了黑暗。


    視線全然變黑,耳朵裏更是因為疼痛而生的轟鳴,就在她逐漸被絕望席捲之時,一聲細微的撞門聲忽然響起,她聽得模糊不清,意識更是沒反應過來,可下一刻,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一下子擁住,當脈門有源源不斷的暖流侵入之時朝夕才真的反應過來!


    分明置於華屋之內,可這絞痛洶湧來襲還是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朝夕咬著牙一點點癱倒在地,心中卻是在苦笑,總不至於就在今晚交代了性命?


    內室分明留著一盞燈,雖然光線昏暗卻不至於目不視物,可朝夕此刻的視野卻在慢慢的變黑,豆大的汗珠從她額角滾落而下,滴答一聲砸在地板上,朝夕奮力的撐起身子,可剛起來一半便又跌倒在地,那痛感讓她整個人下意識縮成一團,渾身除了不自覺的顫抖之外動也動不了,汗珠沁在了眼角,隻讓她眼中發酸,本想喊外麵的子蕁,可嘴一張便是一聲悶哼,喉嚨好似被堵住,她除了急促的唿吸之外竟然再發不出別的聲音……


    那股子冷意還未消散,心口卻緩緩生出一絲疼痛感,那痛感輕微,可朝夕的麵色卻瞬間一變,這痛感如此熟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朝夕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眉頭一皺,轉身便朝著一邊的高櫃走去,可還未走出一步她便再悶哼一聲彎下了腰,輕微的痛感快速變成錐心之痛,朝夕再也支持不住的跪倒在地,膝蓋接觸到冰冷的地板,那同感頓時加劇,朝夕隻覺得齒間有股子鐵鏽味兒,那痛竟是讓她忍不住的輕哼了一聲!


    剛走出一步,朝夕眉頭狠狠一皺!


    那被活生生塞進棺材的恐懼仍然盤桓在她心頭,那隻抓著她的手,更好似有魔咒一般的讓她害怕,她已經許多年不曾有這樣的畏怕之感,可這噩夢來的如此清晰,讓她忍不住的發抖,深吸口氣,朝夕掀被下地走到了內室桌案旁,桌案上放著茶壺,裏頭裝著早已冷掉的茶水,朝夕給自己倒滿一杯,仰頭便喝了個盡,茶水一路從喉嚨冷到了胃裏,朝夕又是一抖,可神思卻清明許多,那恐懼感也淡了,這時再轉頭看向窗欞,夜色已深,距離天明卻還有許久,朝夕牙關緊咬,硬生生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轉身往床榻的方向走!


    猛地掙紮坐起,朝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身上盡是冷汗,被子滑落,寒意襲來整個人禁不住的一抖,一低頭,卻是自己左手抓著自己的右手手臂,直抓的自己生疼,她惶然放開自己,牙關快咬出血來才壓下了身體的顫抖。


    「啊——」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想起的又是那熟悉的腳步聲,身下的鐵板又硬又冷,朝夕整個身子仿佛墜入了冰窖裏頭,她凍的發抖,可整個人卻動彈不得,仿佛被塞進了一個狹小棺材裏,手腳被製住,怎麽掙紮都動不了分毫,而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便有一道影子罩在了她頭頂,一雙手從棺材口抓上了她的手臂,「唰」的一聲想要將她拖拽出來!


    「噠、噠、噠——」


    這次躺下,心中的窒悶之氣果然減少了許多,朝夕拂了拂自己被角,心中輕輕的冷哼了一聲,閉上眸子,睡意緩緩來襲,沒多時朝夕便入了夢鄉。


    掀被而起,坐起身的朝夕轉頭看著身邊空空的枕頭眉頭緊皺,這份煩躁來的異常,或許就和這枕頭有關,朝夕想了想,抬手便將那枕頭扔到了床腳去,又將自己的枕頭移到中間,這才看著舒坦許多,她輕輕籲出口氣,再度躺了下去。


    閉著眸子,拋開這件事,朝夕腦海之中卻逐漸清明,片刻前的睡意全無,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子煩躁,已經到了早春,夜裏再沒有早前的冰寒,可她躺在錦被之下仍然覺得手腳發涼,這股子涼意刺人,她心中煩躁越來越多,一時間竟然想起身不睡了!


    朝夕輕輕唿出口氣準備入睡,這樁事並不值得她夜不能寐。


    朝夕皺了皺眉閉眼而眠,開始思考今夜之事,他們早日離開了淮陰,路上也未曾大張旗鼓,可是那背後之人卻如此準確的讓楊二公子死在了他們的馬車之前……還未到巴陵便給她樹了一個如此大的敵人,那幕後之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有什麽情緒在心底一點點的散開,竟叫她覺得不甚舒坦,朝夕搖了搖頭,熄了屋內的幾盞燈徑直走到了床邊,掀開錦被躺下,看著身邊子蕁早就準備好的另一枕眉頭一皺,子蕁早前並不知商玦今夜歇在別處,自然是備了兩個枕頭。


    的確如她所願了,可她卻似乎沒有想像之中的開心……


    子蕁看了看朝夕,見她的確沒什麽不妥才點頭走了出去,內室的門「吧嗒」一聲關上,朝夕的手放在窗欞之上半晌未曾拿下來,昨夜她便要求過分榻而睡,奈何商玦未曾應允,還以她傷寒或許發作為名,到了今夜卻是真的分榻了。


    朝夕明白了子蕁麵上的異樣從何而來,聽得這話她麵上也沒露出什麽情緒,點了點頭便將半開的窗欞合了上,「知道了,一路都累了,你也去歇著。」


    月朗星稀,多日來終於有了個晴夜,朝夕站在窗口半晌,仍然不見商玦出現,正皺眉,子蕁已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唇角幾動才道,「公主,世子殿下適才派了雲柘過來說今夜世子殿下不迴內室歇息了,世子殿下請您早些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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