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威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是你?”他難以置信地重複著,“為什麽?她是你妹,今年才18歲!”


    賀聞川維持著靠牆的姿勢,低著頭,一根煙抽完,他將煙蒂扔到腳下,抬腳碾滅,然後又從煙盒裏重新拿一根,叼進嘴裏點燃。


    “我昨晚被翟筱鈺下藥了。”他叼著煙,口齒不清地解釋一句。


    莫一威了悟地點點頭,“所以你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綿綿發生了關係,難怪。”


    “不是。”賀聞川夾著煙,吐出一口白煙,煙霧在他麵前升騰,掩蓋去他眼中的光。


    “不是什麽?”


    “不是沒有意識。”賀聞川跟個機器人似的,麵對著唯一的好友,凜然麻木地繼續說著:“她在我耳邊叫哥,我聽到了,但……那種感覺太好,我停不下來。”


    莫一威眯起眼睛,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看半天,才惡狠狠道:“賀聞川你他媽真是個禽獸,你是不是早就動了心思?!”


    賀聞川夾著煙,看著香煙上的那抹紅光,說:“沒有,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在養個小寵物,就像小時候,我撿迴來的那些貓狗一樣。”


    莫一威歎氣,“是啊,後來那些貓狗都被你養死了,就剩這丫頭活了下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賀聞川說。


    莫一威沉默地看著他,賀聞川一向都是冷靜內斂的人,接管公司後,不管遇到天大的事,他都能冷靜地麵對,情緒很少會外露出來,可這會兒,他應該是有些失控了,看起來茫然又失措,話還多了起來。


    賀聞川想了想,沒將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一隻養了多年的寵物,某一天突然發現,原來它是可以吃的。


    賀綿綿並沒有在急救室呆太久,雖然出了不少血,但傷勢並不是很嚴重,隻是發了高燒,人才會昏迷。


    莫一威身為院長,在賀聞川麵前,也沒半點架子,還被他使喚得團團轉,忙前忙後地幫他們交錢安排豪華單人病房。


    賀聞川在病房附帶的浴室裏簡單地洗漱一下,出來後便拿了張椅子,坐在病床旁,不耐煩地問莫一威,“她怎麽還沒醒?”


    莫一威不爽地瞪他,“你橫什麽橫,她這個樣子是誰造成的?還停不下來,我看你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


    罵完,他才懶懶道:“這瓶針水打下去,應該會醒了。”


    賀聞川沒說什麽,雙手抱臂,人坐得挺直,目光牢牢地看著床上的人。


    莫一威踢了踢他的椅腳,“喂,發生這種事,以後你們要怎麽辦?”


    賀聞川沒有迴答,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翟筱鈺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在她爺爺的壽宴上,對你下藥?這麽蠢的事,她也幹得出來,就她這種智商,你還想跟她聯手?”


    賀聞川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冷聲道:“她怎麽算計我都沒關係,我也在算計她,隻是她不該把綿綿牽扯進來。”


    賀綿綿是他的底線,不管是誰,隻要碰觸到他這個底線,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你想怎麽做?”莫一威好奇地問他。


    賀聞川斜他一眼,沒有理他。


    莫一威聳聳肩,又陪他坐了一會,就有護士來找他,說有事要他去處理,莫一威便匆匆離開了。


    諾達的病房內,隻剩兄妹兩人,一個乖巧地躺著,一個安靜地坐著。


    賀聞川就著這不遠不近的距離,用目光仔細描繪她的臉部輪廓,就如同昨天,他用一雙手,仔細描摹了她的身體曲線一般。


    昨夜,一開始,他受藥物的控製,確實有些失控,意識也很模糊,做到後來,他其實多少恢複了一點意識,但小孩一直在他耳邊,軟軟糯糯地叫著哥哥,摟著他的脖子,和他接吻,他到現在還能清晰地記得,兩人唇舌相纏的觸感。


    那麽軟,那麽甜的小孩,當時的他,根本沒辦法停下來。


    床上的人適時動了動,瞬間拉迴賀聞川注意力,他身體往前傾斜,沉默地看著她。


    賀綿綿眉頭皺了皺,隨後眼皮微微顫抖,好一會,才緩慢地睜開眼睛,房間內的光線過於明亮,她才睜一半眼,又迅速閉上了,等過一會,才又重新慢慢睜開。


    “醒了?”賀聞川平靜地問了一句,在賀綿綿醒來的這一刻,他的情緒又恢複到平時那種內斂的狀態,讓人無法輕易看破。


    賀綿綿微微扭頭,發現他就坐在身邊,遂又猛地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


    雖然身上的傷已經被妥當處理了,還換上幹淨的衣服,但全身的酸痛和下麵那裏隱隱的疼痛,已經手上的吊瓶,無一不在提醒她,昨晚兩人發生了什麽事。


    賀綿綿覺得,這一刻,她根本無法麵對賀聞川。


    “別亂動,你發燒了,在打針。”見她想轉身背對他,賀聞川隨即製止她,不讓她動。


    賀綿綿身體僵硬著,沒再動,但眼睛始終緊閉著,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模樣。


    “還有哪裏不舒服?”賀聞川問她。


    “你……”賀綿綿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就跟個公鴨嗓似的,難聽得不行,她抿了抿嘴,繼續說:“ 你能不能先出去。”


    賀聞川目光灼灼,如有實質,就算賀綿綿閉著眼,也隱約能感覺到他的逼視。


    “為什麽?”他問。


    賀綿綿深吸口氣,沒迴答他的問題,隻是繼續說:“我就讓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賀聞川:……


    賀綿綿又閉了好一會眼睛,才聽到他推開椅子站起身的聲音,可等半天,卻沒等到腳步聲響起,她終於忍不住,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結果就被嚇一跳。


    賀聞川確實是站起來了,隻是將雙手撐在床沿上,整個人俯身下來,近距離看她,目光如兩汪潭水,深不見底。


    “小孩,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過,我允許你暫時逃避一陣子。”說著完,他幫她掖好被子,才站直起身,轉身走出去了。


    等病房門被打開又關上後,賀綿綿這才徹底鬆口氣,舉起沒有打針的手,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老天,她怎麽不幹脆失憶算了!


    賀綿綿昨晚喝進去的藥量,其實不多,隻是一開始的迷糊,被拖上床後,她其實是知道的,醬醬釀釀兩次後,她就迴複意識了,隻是身體還殘餘藥效,她也控製不住賀聞川,就隻能攀著他的肩膀,被動地承受。


    到後來,她受不了了,就開始求饒,可賀聞川根本沒理她,兩人幾乎忙碌了一夜。


    有一瞬間,賀綿綿以為自己會被弄死在床上,沒想到她還是熬過來了,不僅沒失憶,還記得無比清楚。


    她一直以為賀聞川是屬於那種清冷禁欲係的,萬萬沒想到,到了床上,居然會那麽狂野,簡直像要將她拆卸揉碎然後吃進肚子裏。


    想著想著,賀綿綿的臉頰又熱起來。


    尼瑪,這以後要怎麽麵對他?怎麽繼續跟他相處??


    賀綿綿傷勢並不重,修養了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這兩天一直是蓮姨在照顧她,賀聞川並沒有再出現。


    蓮姨問她怎麽迴事,賀綿綿隻是支支吾吾說感冒發燒了,跟賀聞川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該在跟蓮姨開口。


    出院的當天,是賀聞川來接她的,賀綿綿還沒準備好怎麽麵對他,他進來也是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就走了。


    賀綿綿掙紮著想下來,他不讓,一路抱著她上車。


    賀綿綿真怕他隻車上說些奇怪的話,一直挨著蓮姨不敢動,幸好賀聞川也沒開口的打算。


    迴到家,賀聞川又強硬地將她抱進三樓臥室,然後,反鎖了門。


    賀綿綿驚慌失措地想躲,卻被他按在牆壁上。


    “我們談談。”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文《太入戲》求收藏,點進專欄可見。


    三年前,許墨咬著煙,隨意地靠坐在超跑的前蓋上,手指夾著一張大額支票,對周舟說:“跟我結婚三年,這張支票歸你。”


    那會周舟的父親中風住院,公司麵臨破產,周舟咬了咬牙,從他手裏抽走支票。


    婚後的某天,許墨一邊扣著袖扣,一邊往外走,末了迴頭冷淡地對周舟說:“隻是假結婚而已,你別太入戲。”


    於是,周舟收起多餘的天真和期待,拿出最完美的演技。


    許墨應酬太晚,她親自去抓人。


    許墨有緋聞,她就去公司鬧。


    婆婆想要抱孫子,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宣稱自己是個丁克族。


    外麵的人都知道,許墨有個愛他如狂的老婆。


    直到有一天,這個愛他如狂的老婆,甩給他一份離婚協議,說:“三年時間到了,簽字吧。”


    許墨死死捏著筆,卻怎麽也下不了筆。


    排雷:


    1,本文先婚後愛,雙c。


    2,有點追妻火葬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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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9章


    同一道牆上的窗戶大大地敞開著, 窗外是浩渺的湖景,以及明媚的陽光,微風吹進來, 撩得白紗窗簾不斷翻飛。


    賀聞川一隻手鉗住賀綿綿的手臂, 另一隻手撐著牆,低頭看她。


    兩人的距離過於貼近,賀綿綿的額頭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有點癢, 她按捺住伸手去撓的衝動, 身體死死貼著牆,收緊下巴低下頭, 呆呆地看著地板。


    “你想說什麽?”賀綿綿小聲開口,在她看來,這段時間兩人就不應該見麵, 好給彼此消化尷尬的時間與空間。


    但顯然, 賀聞川和她看法完全不同,他一向都是遇到問題就要及時解決的行動派。


    這次的意外事故真的太重大,火星撞地球似的, 就連賀聞川都有點懵,所以他難得破格給拖了兩天,直到今天才來找賀綿綿談。


    但能談出什麽結果,他心裏也沒把握, 光是看賀綿綿的反應, 她是寧願當縮頭烏龜,也不想麵對這個事件的後果。


    賀聞川抿著唇, 目光專注地看著她,但她垂著頭, 隻能看到她的頭頂,輕咳一聲,他有些不自在地說,“對不起,那晚把你弄傷。”


    他一向要強,很少給人道歉,所以做起這事來,生疏又別扭,但還是說出口了。


    賀綿綿還是拿頭頂對著他,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們都被下藥了,也幸好我們本來就不是親兄妹,不然就完蛋了。”她小聲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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