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戚不置可否,盯著麵前熟悉的地方,忽然感歎道:“當年我就是在這裏,將易衡之子帶迴來的。那時史天磊抱著他們少主匆忙出逃,被前去接應江師兄的我攔下,一同帶迴了終山派。”


    “出逃?”公梁爭奇怪,“他為何要帶著易沉瀾出逃?”


    “易衡本就死的蹊蹺,雪山招足有十三重,原本就比烈陽更加霸道。江師兄的功夫與易衡還差一些,原不該是同歸於盡的結局,”舒戚搖搖頭,歎息道,“個中緣由,我也不清楚。許是易沉瀾即便留在雪夜山,也是活不長吧。”


    “隻可惜你救了他一命,他卻絲毫不知感恩。魔頭之子終究是魔頭之子,骨子裏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不然也不會得你教導多年,卻毫無長進,還是這般的桀驁難馴。”


    “是啊,”舒戚苦笑道,“終是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


    公梁爭冷笑一聲,恨聲道:“待我們這次再抓住他與史天磊,便不必再留善心,殺了便是。”


    “不錯,易沉瀾與雪夜山餘孽,都是留不得了。”舒戚閉著眼睛,慢慢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蘭波與醉舟、一一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餘音嫋嫋 3瓶;糖醋建築家 2瓶;柒謹涼染、今天星期三 1瓶


    幸福比心t^t


    第51章 晉江獨家


    舒戚與公梁爭很快就定好了計劃, 先安排好明麵上十二山門的埋伏人手,再由公梁爭帶領眾人尋找暗門,每找到一個, 便留下幾人做埋伏。


    此刻天色已晚,眾人商議著明日清晨便依計劃行事,先安營紮寨休息一晚。


    “怎麽樣, 你覺得可不可行?”


    營帳裏,舒晚將自己的想法與方南丹飛快說了,見他一臉不置可否, 不由急道:“你倒是快點說話啊,賣什麽關子?別一會再讓人發現你。”


    她一邊說, 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簾子的小小一角瞄了一眼。


    方南丹是蜀門派的雜役, 自然沒資格參與這種江湖活動, 他換了臉,從另一條道路提前到了雪夜山, 早早在他們紮營的附近蹲守著,順著之間約定的記號找到了舒晚的營帳, 連口水都沒喝,就被舒晚強行灌輸了一大堆主意。


    “哎呀,你看那膽小的樣子, ”方南丹用手扇風,“我來的時候都瞅準了的,沒人。你剛才都說什麽?你能再說一遍嗎?”


    舒晚深吸一口氣, 強忍著把方南丹揍一頓的衝動,壓低聲音:“我說,明天他們要安排埋伏人手,但是主路這裏也要留一隊人。你看我這樣子, 必定是要留下的,若是再不依不饒的跟去,該被人懷疑了。”


    方南丹點點頭,表示很認同:“不錯,然後呢?”


    “但是我不能留下,我得和阿瀾師兄一起走,所以我想,你可以把我易容成林從淮的樣子,”舒晚認真的分析道,“要跟在阿瀾師兄身邊,隻能從大師兄和林從淮下手。我仔細觀察過了,大師兄我學不來,我身高不夠,林從淮比較好演,他人也瘦小,和我差不多。”


    “差不多?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方南丹疑惑地說,“你比他矮好不好?還好意思說人家瘦小呢。”


    他怎麽這麽碎嘴子?舒晚氣不打一處來,衝他揚了揚拳頭,“別說沒用的,我墊一下鞋不就行了。你趕緊準備準備人.皮.麵具,後半夜我找機會去把林從淮打暈處理了。”


    方南丹皺眉:“怎麽你和少主的主意大相徑庭?都這麽繁瑣?晚上趁大家睡覺,我們一起跑上山不行嗎?”


    “當然不行,你以為舒戚還沒你聰明麽?”舒晚氣的瞪他,“他怕有人給雪夜山報信,外麵安排了終山派的人換崗值守,明哨暗哨都有,這個營地連隻鳥都飛不出去。你別囉嗦了,就按我說的辦。”


    方南丹白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唉,你們終山派可活的真辛苦。不是,舒晚丫頭,不是我不配合你,少主有別的指令,我得聽他的,你對我發號施令……現在還不好使。”


    舒晚無語的看著方南丹,雙手叉腰,“你覺得是阿瀾師兄的主意好,還是我的主意好?”


    “私心來說,你的好,”方南丹摸著下巴考慮,“舒戚那狗東西我可不放心,你要是能跟少主一起,還能保護他的安全。但是他交代我了,明早他們一走,就用毒粉把這裏的人放倒,先把你帶進雪夜山。”


    方南丹雙手一攤:“我得聽話不是?”


    舒晚耐心的解釋道:“你看看,你都知道利弊,怎麽不知變通呢?你聽他的幹嘛?他的計劃不好太危險了,聽我的。萬一阿瀾師兄有什麽意外,我看你後不後悔。”


    “你趕緊呸呸呸。”方南丹不樂意的指著舒晚道。


    “呸呸呸行了吧,你趕緊去準備東西,今晚趁著阿瀾師兄睡著了我就去把林從淮給放倒,等明天一早,站在他麵前的已經是全新的我,就算阿瀾師兄不願意,他也不得不從。”舒晚一邊說一邊把方南丹往外趕。


    “好吧,就是最後一句聽起來怪怪的,”方南丹被舒晚勸的有點動心了,猶豫著妥協,“那我……那我迴去照林從淮的樣子給你準備一張人.皮.麵具,你……你真覺得可行嗎?”


    “可行可行,你就放心吧。我們把事情定下來瞞住了,不然他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


    “行,那我後半夜把人.皮.麵具給你送來,”方南丹徹底反叛了,隻是還有些遲疑,“可我沒聽少主的話,忤逆了他的意思,這是不是……”


    看他自己有點過不去這道坎,舒晚趕緊安慰道:“你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他不會生氣的。再說他的那個主意我一直就沒認可,怎麽能我們都跑了,堂堂少主一個人麵對危險,多沒排麵,是不是?”


    方南丹一想,很讚同的說:“對,有道理,那我支持你,你等著我,我現在就去做一張。”


    “哎對了,你等一下,”舒晚又想起一事,“你有沒有什麽迷藥能讓人睡的熟一點?但不要睡太久,半個時辰便可。”


    舒晚後半夜要出去,但卻擔心會被易沉瀾察覺;可要是迷暈他太久,又怕他明早起不來就遭了。


    方南丹立刻露出一個很糾結的表情,小聲說:“你要用藥迷少主?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他心中暗暗歎息著:少主的毒術造詣還在他之上,小舒晚要是真用迷藥,立刻就會被他發現的,計劃保準泡湯。


    看這丫頭的樣子,少主擅毒的事被他自己捂的死死的。也是,聽少主的言論,似乎人為毒術頗為三教九流,不正派。他想藏著,我可不能給他捅出來。


    就這樣,方南丹完美的避開了得罪易沉瀾的機會。


    舒晚看方南丹搖頭晃腦,唯恐避之不及,想了想,“好吧,那算了,我自己小心些,你快走吧。”她的內功比阿瀾師兄強,注意一點應該可以做到不被他察覺。方南丹不願意,那就別強人所難了。


    方南丹點點頭走出兩步,又不放心的迴頭囑咐一句,“內個……小舒晚,要是他因為我不聽命令要罰我,你記得給我美言幾句啊。”


    “美美美,我保證幫你美,你趕緊啊,天亮之前一定給我送來。”


    方南丹這才頗為放心的走了,他也不放心易沉瀾一個人麵對那些令人作嘔的武林人士,舒晚這個辦法,他雖然忐忑,卻是真的很滿意。


    算了,去他的,不糾結了。方南丹在心中自我安慰著:就當是少夫人下的令,我方南丹也不算背主了。


    ……


    舒晚急急忙忙的跟方南丹定完了計劃,心情非常舒暢。易沉瀾迴來時,就見她在桌邊坐著,對著自己幾處穴位比劃。


    “晚晚,做什麽呢?”易沉瀾放下簾子,走過來坐在舒晚身邊。


    舒晚“嘿嘿”笑,像偷了腥的小狐狸:“練練功。阿瀾師兄,你們怎麽商議了這麽久?快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有的忙活呢。”


    易沉瀾頷首,再次確認道:“方南丹來過了嗎?他與你定好時間了?明天清晨,這裏大約會留下二十餘人,毒藥劑量他得掌控好,你都與他說了麽?”


    “你有沒有告訴他越早越好?我擔心舒戚會對你出手。”


    “說了說了,我都說了,”舒晚笑著看他,“你放心吧,我們都按你交代的定好了,萬無一失。阿瀾師兄你啊,你可真操心,別皺眉了,會長皺紋的。”


    舒晚纖細的食指輕輕在易沉瀾的眉心點了點。


    眉間微涼的觸感傳來,易沉瀾不由得微微一笑,又聽她說“萬無一失”,心中略略放心,眉目終於舒展了些,“我讓方南丹帶你去第十七暗門,他會留下陪你。最遲到晚上,我必定會去找你。”


    “我知道啦,你已經說過好幾遍了,我昨天做夢都夢見十七暗門了。”舒晚好笑不已,易沉瀾做什麽事都幹脆利落,從來不會多說一句,一碰上她和方南丹卻總忍不住叮囑,看來是清楚他們兩個是容易搞事情的人。


    而他們倆還真的背著他偷偷把計劃改了。


    舒晚麵上不顯,把她和方南丹的計劃藏的嚴嚴實實:“阿瀾師兄,已經很晚了,你快休息吧。對了,你去睡床,我在這裏趴一會就成。”


    “那怎麽行?”易沉瀾輕笑,“別胡說了,快去睡覺。”


    舒晚不肯,拉著易沉瀾把他往床邊推:“你睡吧你睡吧,明天你還有大事要做,休息不好怎麽成?”


    她半夜也有大事要做,睡在床上多不方便,還是讓阿瀾師兄睡在床上,她也好偷偷摸摸的出去,不容易被他察覺。


    易沉瀾見舒晚不由分說就把他往床上按,麵色浮現一絲薄紅,抓住她的手腕輕斥道:“晚晚,你……成何體統。”


    “什麽成何體統,你不要推辭了,快休息,”舒晚往床邊的小凳上一坐,指指易沉瀾的眼睛,“你看你,人.皮.麵具都遮不住你眼下的青影。我就在這守著你,要是再不聽話,就點你睡穴。”


    易沉瀾僵了好一會,他是真的無可奈何,舒晚像門神一樣往床邊一守,他若一動,她必定又要湊上來命令他休息。


    他的自製力早就搖搖欲墜,她若再這樣毫不設防的靠近,他很難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舒晚見易沉瀾還在遲疑,微微側著頭笑了,放柔了聲音說道:“就這一次,讓我守你一次,好不好?”


    易沉瀾微怔,目光深邃地望著她。


    不,你不止守了一次。


    易沉瀾深深地看著舒晚澄澈的雙眸,燈燭的光芒為她染上一層暖融融的淺金色,那份幹淨與溫柔緊緊牽住了他的心髒,直叫他肝腦塗地。


    “好。”


    他聽見自己低聲的答應,終於放縱自己沉淪在這無邊溫暖中。


    就這一次,他對自己說,他太貪戀這被心愛之人珍視的滋味了。晚晚身邊,是天地之間唯一的安心之所,可以讓他不用偽裝也不必防備,可以安全的閉上眼睛,放心地的進入黑暗之中。


    因為光明一定會到來。


    舒晚托著下巴望著易沉瀾的睡顏,他應當是真的很累,不僅很快睡著了,並且睡得很沉。


    這可不行,阿瀾師兄警惕性可不太行,舒晚暗自嚴肅的考慮著,等以後還是應該讓他培養一下,他們習武之人,可不能睡得太沉。


    舒晚一邊想,一邊不錯眼的注視著易沉瀾的睡顏,無論看了多少次,她還是忍不住感慨:阿瀾師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這樣一個又溫柔又漂亮的大美人,受一點點傷她也要心疼的。


    舒晚一直等到夜已過半,瞅準時機,小心的沒有驚動易沉瀾,她調動起全部內力,連一絲微風都沒有帶起,悄無聲息地潛了出去。


    ……


    易沉瀾醒的很早,天剛蒙蒙亮起。他一睜眼,就看見趴在床邊睡著的舒晚,小小的身影,還揣著個假肚子,讓他沒由來的湧上一股負罪感。


    他怎麽昨天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晚晚?讓她守了自己一夜?


    易沉瀾微微抿唇,目光流露出疼惜之色,他輕輕地撫了下舒晚的小臉,動作溫柔的將她抱到床上,蓋好了被。


    他很快出了門,舒晚等了半柱香時間,才小心地睜開一隻眼睛,四處一瞄,放心地坐起身來。


    她才迴來半個時辰,一迴來就直接像走之前那樣趴在床邊,並沒有睡著。為怕被察覺,她還使了內功將唿吸變得綿長,現在看來,算是徹底通關了。


    她一手從懷裏掏出方南丹送來的□□,一手揉了揉臉——阿瀾師兄剛才怎麽突然摸她臉?


    他人那麽好,大概是覺得睡了床不好意思吧,要不然也不會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舒晚飛快的對著鏡子換臉,心中暗暗歎息:他心裏過意不去,就摸她臉?把她撩撥的心跳越來越快,左邊臉明顯比右邊燙。


    舒晚心裏感慨著,飛快的將一切收拾妥當。


    沒一會方南丹就偷偷進來了,小聲問道:“林從淮放哪了?我把他裝扮成程婉,你快走吧。”


    舒晚把之前自己用過的□□遞給他,一指櫃子壓低聲音,“那裏呢,你注意點啊,別被人發現了。”


    “行行行,你別管了,”方南丹後退幾步,“我看看你,唔……還可以吧。雖然外形看著沒啥問題,但你也別大意,千萬別叫舒戚發現了。”


    “我知道,”舒晚慢慢地掀起門簾一角,“外麵沒人,我先走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


    雪夜山的主山門前,已經聚集了許多武林高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同樣的為武林除害的正義表情,期待著這一場江湖共伐。


    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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