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沉瀾有些艱難地承認,“晚晚,我知道用毒這手段有些……”


    “阿瀾師兄,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舒晚揪著易沉瀾的衣袖搖了搖,“保命的法子罷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


    易沉瀾神色柔和下來,鳳眸又像平常那樣溫柔:“毒術是三教九流,你不會瞧不起我麽?”


    舒晚無奈極了,忍不住輕輕敲了一下易沉瀾的額頭,“若不是你,我剛才就死定了。你救了我,我怎麽會瞧不起你?我又不是白眼狼。”


    雖然被敲了,易沉瀾卻反而露出一絲淺笑來。


    此刻不比之前的黑暗,對方的樣貌都看的清楚了,舒晚見易沉瀾精神雖然尚可,但唇色還是發白,身上的傷口都在滲血。


    她猛然拍了一下腦門,想起這禁地裏最重要的東西,忙不迭爬起來往高台上跑,“阿瀾師兄,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她風風火火的,看的易沉瀾忍不住失笑,隨著她慢慢拾階而上。


    舒晚一到高台上就愣了,她摸了摸後腦勺,狐疑地看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詞:“奇怪啊……”


    “怎麽了?”易沉瀾走上前來,看著舒晚又呆又萌傻乎乎的樣子,含笑問道。


    舒晚抿了抿嘴,她沒法告訴易沉瀾,這高台上本應該有一具無名白骨的。


    畢竟是書裏的設定,她沒法解釋。


    舒晚對著易沉瀾失落的搖搖頭:“沒什麽……”她有些沮喪,怎麽劇情跑偏的這麽多?白骨不見了,白骨前的寶貝也沒有了,倒黴的是,還多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大活人。


    咦?等等……


    按時間跨度來推算,易沉瀾血洗終山派、江揚帶人退入禁地這事,應該是比此時晚了兩年才發生。隻是她來了之後改變了情節,導致進入禁地這個事提前了。


    兩年後,江揚進來看到的是一具枯骨;而此刻,他們進來看到的是一個活人。


    這好像……對的上。


    “阿瀾師兄,剛才那個人的……在哪裏?”舒晚一把抓住易沉瀾的手,清澈的雙眼滿是期待。


    她要把所有最好的東西全部送到阿瀾師兄麵前。


    這隻是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修完啦t^t


    下一更估計會晚,可能明天23:00左右,姑娘們!我!撤退了!(頂鍋蓋)


    第33章 神奇靈藥


    “你要看她的屍體?”易沉瀾向高台下看了看, 抬手指了指,“在那一側,不過……還是莫看了。”


    雖然舒晚對屍體很發怵, 但東西不能不拿,她咬咬牙轉身“蹬蹬蹬”的跑下去,繞過高台一側, 便看見地上躺著的那個人。


    從沒直麵屍體的舒晚頓時就蔫了,立刻掉頭往迴走,剛一轉身卻差點撞上易沉瀾的胸膛。


    “阿瀾師兄, 你能不能幫我把她的臉蓋上?”舒晚可憐巴巴的看著易沉瀾,猶猶豫豫道, “我、我有點害怕……”


    易沉瀾看了眼段月仙的屍體, 又看看舒晚一臉一定要過去的樣子, 雖然心中疑慮,卻沒發問, 隻是應了她:“好。我去處理,不必害怕。”


    易沉瀾撕下自己一片衣角, 遮住了段月仙猙獰的死狀,他遲疑了片刻,慢慢走到舒晚身邊試探著握住她的手, 見她並無反感,才放心的握實,“晚晚, 過去吧。”


    阿瀾師兄好會照顧人啊……又暖又溫柔,他一定看出自己害怕了。舒晚老實的任由易沉瀾牽著,低頭瞄了一眼他們相握的手。


    不知為何,之前在黑暗中他們牽了那麽久, 她還沒什麽感覺,這一下有了光亮,卻隱隱感到有些緊張,手心都沁出了微汗。


    “別緊張,屍體而已,”走到近前,易沉瀾似乎察覺舒晚有些僵硬,便擋在屍體前麵,遮住了她的視線,“晚晚,你可是想找她身上的什麽東西?不如你告訴我是什麽,我來找吧。”


    “沒事,我可以。”從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身上翻貼身的物品,怎麽看都感覺不該是阿瀾師兄這樣、謫仙一般的人物應該去做的事。


    還是讓皮實的自己來吧。


    舒晚蹲下.身先去探段月仙的腰間,她運氣極好,剛摸了兩下,就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摸著像是個小瓷瓶。


    略略一翻,果然是。


    找到了!舒晚一喜,立即將小瓶拿起來打開一看,裏麵靜靜放置著三顆血紅的丹丸。


    舒晚笑的越發歡喜,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她笑盈盈的將小瓷瓶舉到易沉瀾麵前:“阿瀾師兄,這個給你!快吃一顆,你的丹田和經脈就都可以修複啦!”


    易沉瀾將瓶子接過來,卻沒急著打開,他瞥了一眼段月仙,再看手中的瓶子似乎有些嫌棄:“這是她的東西,便是再好,我們也不能要。”


    這才不是她的東西,這就是你的東西!


    這一段她在書中寫過的,裏麵是有這麽一句話——不知名的白骨身前放置一個瓷瓶,旁邊是刮出來的歪扭字體:江玄風之物,盼後人還之。


    所以,當時就算他人再怎麽眼紅這寶貝,見它有主,也不好不要臉麵的和江揚搶了。


    可是現在他們來的早,這人還沒來得及寫,而這話舒晚又沒法說——現在讓阿瀾師兄得知自己的身世,卻不能幫他主持公道,豈不是徒惹他難過嗎?舒晚早就打定主意,至少也等她見到落仙山莊的莊主,有了他母親朱瑤的下落,再告知他這件事。


    此刻,她隻好急急的勸說道:“阿瀾師兄,你的傷勢這樣重,這個藥剛好可以救你,它、它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寶貝,江湖中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你別嫌棄了。”


    易沉瀾忽然反問:“晚晚,你怎麽知道這個人身上有這瓶藥?”


    舒晚一怔,感覺唿吸都停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她更結巴了,簡直把“心虛”二字直接寫在了臉上:“我、我就是……就是聽他提起過,他說他、他在這裏囚了一個人,身上還有很厲害的寶貝。不過他沒說是誰,我就、就沒問。”


    雖然舒晚句句都用“他”來指代,易沉瀾卻也明白她的意思。他摸了下舒晚的發頂,目光帶了些柔軟的憐惜之色:“不必如此照顧我,你照常稱唿他便是,緊張什麽?是我不好,不該忽然問你。”


    易沉瀾心底歎了一口氣,他原以為,這個時候別無他人,晚晚會向他敞開心扉,比如她的來曆,比如她的秘密。


    可是她仍然沒說,還這一副嚇壞了的模樣。


    讓他禁不住後悔。


    “阿瀾師兄,你就接受這個藥吧……等我們出去,就算再好的大夫也絕不會做出比它更厲害的藥。”舒晚仰著小臉,期待的看著他,“你丹田重傷,以後練武怎麽辦?你受這麽多傷都是因為我,如果你不好,我也會很難過的……”


    易沉瀾一怔,握著瓷瓶的手指輕顫了下——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因為他的平安健康歡喜,而為了他的苦難傷痛難過。


    他啞聲道:“說什麽傻話?我受傷怎麽能怪在你身上?”


    舒晚不知易沉瀾到底算不算鬆口,她想了想,托著易沉瀾的手打開了瓷瓶的蓋子,倒了一顆出來,“阿瀾師兄,你吃一顆吧,別讓我擔心。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


    易沉瀾哪裏抵抗的住她這樣軟糯的懇求,心裏早就妥協了。他低頭去看手中的丹丸,待看清時卻是一怔。


    這丹丸整體呈血紅色,表麵極為光滑,微微泛著金色的色澤,氣味有些發苦。


    即便他沒有通讀藥理和毒經,也能一眼看出,這是武林至寶——鑄天丹。


    服用一顆便能延年益壽伐經洗髓,塑根骨通經脈,治愈內外之傷,周身百毒難侵。甚至能活死人,肉白骨,是絕佳無雙的靈藥。


    上一世,他隻偶然聽聞江揚尋到了江玄風失傳已久的遺物鑄天丹,卻不曾想是在這禁地裏得到的。


    舒晚見易沉瀾在沉思,又是蹙眉又是不語,以為他要反悔了,當時就垮下小臉,也不知該怎麽勸了,就用懇求的目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易沉瀾被她這幅模樣看的心軟極了,低聲道:“好了,我會吃……”


    誰知不等他說完,舒晚立刻拿起了鑄天丹抵在他的嘴邊,快的怕他會反悔一樣,“阿瀾師兄,你快張嘴我喂給你!”


    舒晚滿腦子全是趕緊給他塞進去!好不容易才答應的可千萬別變卦。她哪裏注意的到易沉瀾微紅的耳尖,和緊繃到僵硬的身體。


    易沉瀾剛說一句“晚晚”,那鑄天丹就被舒晚眼疾手快的塞進了他嘴裏,讓他那句“我自己來”都沒機會說出口。


    那纖柔的指尖掃過他的唇瓣,易沉瀾連唿吸都輕了一瞬,他腦中一片茫然,無可抑製的莫名而歡喜的情緒不斷的浮上來,讓他雙手都不知該怎麽擺了,任誰都看得出他此刻的無措。


    舒晚自然也看出來了:“阿瀾師兄,你緊張什麽?嗯……你放心,這個藥不會壞的,就算再放個兩年都沒問題。”


    書中江揚重傷過兩次,吃完這個就活蹦亂跳了,可見寶貝就是寶貝,保質期很長。


    易沉瀾輕輕唿出一口氣,感覺心跳平複些了,他才頗為無奈的看了舒晚一眼,她那雙眸清澈見底,全是關心與安慰。


    他搖搖頭,輕歎道:“真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這個你收起來吧。”他將瓷瓶遞給了舒晚。


    舒晚一愣,立刻推了迴去,“給我幹什麽?我沒有受傷啊。”


    易沉瀾微微一笑,無奈的低聲問她:“晚晚,你既知這是何等寶物,為何不自己留下?”


    舒晚笑盈盈地把易沉瀾的手指合攏,讓他將瓷瓶抓在手心,“阿瀾師兄,這個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不止這個,我會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的。”


    易沉瀾很久都沒有說話,最終,他帶著一絲茫然問:“我值得麽?”


    舒晚一雙眼睛笑的彎彎的,很肯定的說,“你值得任何最好的東西。”


    易沉瀾睫毛輕輕一抖,微微啟唇,卻沒說出任何話來。慢慢地,他輕輕彎起唇角,目光溫柔極了,眸中仿佛有星河萬千。


    我已經有最好的了,他想。


    舒晚見易沉瀾笑,摸了摸臉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笑,餘光正瞥見躺在地上的段月仙,她想了想,問易沉瀾:“阿瀾師兄,我們就把她這樣子扔這嗎?好像不太禮貌?”畢竟也算是從她身上拿走了東西。


    這裏沒有工具,舒晚看了眼高台提議道:“不然我們把她放在上麵吧,雖然也沒有入土為安,但總比這樣好些。”


    易沉瀾自然沒有異議,他們處理好後,舒晚神色複雜的看著青巾覆麵的女人,低低的感歎了一句:“也不知她是什麽身份,說來也挺可憐的。”


    她在設定的時候隻寫是一具枯骨,便沒有給她構思生平,畢竟是為了男主獲得金手指這個爽點服務的劇情。以至於現在她竟不知這人的身份。


    聽舒晚語氣略帶遺憾,易沉瀾隻當她好奇,“她自稱是落仙山莊的莊主。”


    話剛落,舒晚頓時愣在原地。好一會,她才不可置信地看向易沉瀾,艱難的說,“她說……她是落仙山莊的莊主?”


    不可能啊!落仙山莊一直是有莊主的,她的書中是有寫的。如果這個本該是枯骨的人是落仙山莊的莊主,那此刻江湖上那個莊主又是誰?誰才是見過朱瑤的那個人?


    “阿瀾師兄,她除了說自己是落仙山莊的莊主,還說其他的東西了嗎?”


    易沉瀾沉吟了一下,他不確定眼前的晚晚究竟知道多少秘密,是否知道換子之事。但無論如何,自己重生這件事,他覺得她應當是不知道的。


    這也是他唯一想對她隱瞞的事情。


    以第一世他這時的年紀和心性,若是得知自己才是江玄風之子,隻怕不會這般的不在意。他若對晚晚說實話,她也許會對自己這不尋常的平靜起疑。


    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易沉瀾還是不願意冒險。


    他想用此時的溫柔善良,將上一世那個瘋狂陰鷙的殺戮者小心的藏起來。他覺得,晚晚一定不會喜歡那樣的他。


    易沉瀾低聲說:“她隻說了這個,沒說旁的。”


    舒晚點點頭,心裏頓時放鬆了許多。這人看見易沉瀾的容貌卻沒多說,看來是個冒牌貨。她還是要找機會跑一趟落仙山莊,找真正的莊主去,等事情有了進展,再將阿瀾師兄的身世告訴他。


    這時的兩人哪裏知道,一句未說清楚的話產生的誤會,會為日後埋下無窮的禍患。


    ……


    舒晚帶著易沉瀾,從東南方的雕花木門出去,這正是書中江揚他們出去的那條路。木門合上的瞬間,通道又一次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阿瀾師兄你別怕,這段路不長的,比剛才的通道近多了。等我們走到頭就可以出去了。”舒晚還沒忘記易沉瀾怕黑這件事。


    黑暗中易沉瀾似乎輕笑了下,“那就好。”他微微動了動手指,感覺舒晚立刻握的更緊,似乎在安撫他不要怕。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盡頭,舒晚笑著去摸前方的轉輪,“阿瀾師兄,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這次聲音不會那樣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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