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提醒!珊兒明白!珊兒想在這裏多看一些書籍!”


    “好,丫頭!老朽這就幫你辦理。“老人聲音洪亮,透著愉悅的心情,拿出一卷小冊子,在上麵依次編了一個號碼,填上了繳費日期、金額及餘下的天數。


    “來,在這裏簽上你的名字!你的編號是16606,一定要記清楚了!以後來此,報編號和姓名就可以了!“老人指著小冊子說道。


    ”是!老師!“秦珊默默的記下了自己的編號,抬手揮舞毛筆,漂亮的小楷如花朵般綻放在紙張上。


    ”丫頭,好漂亮的字!“老人誇讚著,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收起了冊子。


    “好了,你可以進去了!”老人一邊說著,一邊雙手用力推動自己所坐的輪椅,帶著細微的”吱吱呀呀“齒輪摩擦聲,出現在了秦珊眼前。


    此刻,老人和剛剛秦珊談話的老人仿佛不是同一位一般。剛剛的老人,溫暖、慈愛、精神奕奕。而此刻,老人依舊微笑著,但他正坐在一個破舊的輪椅上,雙腿被一個小小的棉被蓋著,銀票放在腿上的棉被上麵。


    年邁、殘疾的老人,竟然擁有這般平和、溫暖的微笑!秦珊感動著。


    隻見老人雙手微微用力,手臂上的青筋隨之蹦起,輪椅轉動,片刻功夫,老人就來到了右邊儲物櫃旁邊,把秦珊交的銀票鎖了進去。


    秦珊習慣性的關注著老人的雙腿,很容易就發現,老人並非殘疾,而是患有腿疾!現在已經入夏,天氣也開始熱起來,老人穿的是單層布鞋,而裸露出來的腳踝及布衣褲下的小腿膝蓋,看似正常,卻在關節處明顯突出腫大。


    秦珊心中,隱約有了大概的推斷,老人或許是風濕關節炎之類的病痛,才終日坐在輪椅之上!


    老人瞅著秦珊一直未動,而是盯著自己的腿和腳看,但眼光中帶的不是嘲笑諷刺,也不是悲天憫人,而是一種探究和猜測。


    老人笑著拍著自己的腿,解釋到:“丫頭別看了,老朽很多年前,被仇家追殺,逼不得已,跳了懸崖,誰知老天爺不願意收了小老兒的性命,不偏不倚,恰巧掉進了一個隱蔽的寒穴,寒穴裏充盈著過膝的寒水。”


    “而仇家生性多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生生的在崖底尋了三個月!幸而寒穴隱蔽且陰寒,倒是沒人進來尋。而我的雙腿也在寒水中泡了三個月!每日靠生吃水中小魚為生。性命倒是撿了迴來!”老人一邊講,一邊納悶,自己怎麽會和一個素未平生的丫頭講這麽多!


    “老師,能不能讓珊兒看一看您的雙腿?”秦珊一邊說著,一邊來到老人輪椅前,自然而然的蹲了下來,雙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病患的雙腿上,順著經絡,輕輕按摩起來。


    曾經,在那個地球上,對自己最親、最好的人,便是自己的大學導師,那個白發斑斑的老人!導師給予了她滿滿的關愛和幫助,一直把秦珊當成自己親孫女般疼愛!


    而導師恰巧患有嚴重的類風濕性關節炎,病痛一直折磨著這位善良可敬的老教授!但現代的先進醫療技術卻對此病例無可奈何。


    為了減輕導師的病痛,秦珊大學四年專門選修了中醫針灸,並花了很久的時間翻閱了大量的書籍、資料。為了此事兒,秦珊幾乎所有的寒假、暑假,都會跋山涉水,幾乎尋找、拜訪了國內所有有名望的、聲名遠播的老中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虛心請教、探討!


    而隨著導師的病痛逐漸減輕,秦珊的針灸之術也越發厲害!


    當看到輪椅上這位慈愛的老人,那慈祥平和的目光,讓秦珊仿佛看到了曾經寵愛自己的老教授!秦珊不由自主的想要幫助這位老人,減輕他的病痛,甚至幫他重新站起來!


    老人看著秦珊真誠的眼睛和自然的動作,內心不由溫暖如夏!自己都記不清楚這傷痛跟隨自己有多少年月!也記不清楚自己曾尋找過多少位神醫!那驅寒、生熱的靈丹妙藥也是吃過不少,可腿部的疼痛絲毫不見好轉,還愈發嚴重起來!


    老人腿部時時刻刻如刀割般疼痛,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從未停歇過!而自己從最初強忍疼痛,故作歡顏,到現在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心平氣和,毫無破綻的生活,其中的煎熬也隻有自己明白。


    因為病了太久、太久,大家都如老人所願,慢慢遺忘了他的腿傷,習以為常的生活、交往、聊天、吃飯、喝茶,大家都逐漸接受了他的殘疾,忘記了他依舊在疼痛中煎熬著。可老人卻在秦珊眼睛裏看到了不忍和心疼!是的!自己的多年來如火純清的演技竟然未躲過這個小丫頭的眼睛!


    秦珊雙手遊走過那變形的關節,怎會不知道老人正遭受怎樣的苦楚!秦珊的按摩手法越來越重,越來越快,穴位的刺激、靜脈的遊走,讓老人平靜、隨和的麵容微微緊張了起來!


    是的!老人竟然在自己雙腿上,感覺到了一陣陣溫熱,它充盈著早已除了疼痛便無其他感知的小腿上,舒服!暖暖熱熱,仿佛竟能驅逐絲絲寒毒,讓冰涼生疼的腿,第一次感知到了溫暖!


    老人的雙手顫抖了,心髒也跟著顫抖,仿佛黑暗中,隱約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


    秦珊依舊蹲在地上,抬起了胖乎乎的臉蛋,認真的問:“有沒有感覺到熱?老師的腿是不是常年冰涼?若用熱水熱敷,便會加深疼痛感?到了下雨或是季節變化,會疼得更加厲害?”


    “哦?丫頭見過這樣的病症?老朽確實如丫頭所言,很久很久以前,這惡疾便一直困擾著我。常年疼痛難忍。”老人盡可能驅散著心中的激動,平靜的迴答。


    “老師,您的病我能治!但不確定能不能根治!但至少能減輕老師您的痛苦感!”秦珊一遍遍,細細的檢查著老人的傷患處,謹慎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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