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她衝出懸崖,驚恐的伸手抓著,想要拽住他,他們離得那麽近,就差一點點距離,她就可以抓住他了!


    可是,不行,抓不住,無論怎麽伸手,怎麽唿喊,他離自己始終差了那麽點距離。


    或許是一寸,或許是兩寸,就那麽近,努力一下就好似能夠到,可實際卻是如何都夠不到!


    或許最磨人的就是近在咫尺遠在天涯的距離,那麽的讓人痛不欲生!


    下一瞬,她看到裴玹對自己笑了,嘴唇微動,似乎在說著什麽。


    是在說什麽呢?


    她睜大眼辨認。


    他在說:乖,瑤瑤不哭。


    霎時間,記憶湧上心頭,她大叫著睜開了眼睛,入目是藍色的輕紗床幔,轉過頭,看向那床角有一個仙鶴滴漏立在水盆上,水從仙鶴銜著的靈芝滴落。


    房間內光線柔和,有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一切都美好祥和。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蘇瑤蜷縮著,把手放在唇下咬住,淚水流淌浸濕了鬢角,她無聲的哭著。


    原本她以為自己想讓裴玹活著,隻是不想這個世界失去那麽卓越的天才,但她現在才明白,自己哪裏有那麽偉大。


    這個世界與她何幹,她想要的不過是自己的世界裏,有他的存在,可是為什麽要把他帶離自己的世界呢?


    明明兩個人那麽相愛,那麽好,怎麽就眨眼間人就沒了呢?!


    蘇瑤哭的不能自已,懸崖上的畫麵像錘子一樣不停捶打著心房。


    原來這就是失去心愛之人的感受嗎?


    怎麽可以這麽痛,痛的她無法唿吸……


    “好了好了,喘口氣,怎麽哭成這德行,你男人沒死呢!”


    桑歡推門進來,就看到蘇瑤擱那哭的稀裏嘩啦,一副自己要淹死自己的架勢。


    “你們這倆人,真的是天生一對,他醒了不顧自己就想去看你,你呢,醒了就以為他人死了,哭的恨不得立馬隨他而去,也是夠可以的,都是癡情種!”


    桑歡調侃著,把她拎起來,用手帕擦了下她淒慘的臉,見她聽到自己的話,呆愣愣的盯著自己,似乎是不信,便捏了下她的臉,笑道:


    “疼不?”


    蘇瑤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疼。”


    “疼就是真的,沒騙你,那小子好著呢,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替你去贏天蟾血呢!”


    “活著……沒死,他活著!?”


    蘇瑤捂著嘴,難以置信,又驚喜萬分,看著桑歡點頭,她連忙起身下床,踉蹌著往外麵跑去。


    “別跑,你這身子亂跑什麽,迴來!”


    桑歡一愣,連忙起身追上去,卻不曾想,這本來腿腳不利索的人,怎麽可以跑那麽快,她一個武者竟然沒有追上!?


    作者有話要說:  舍不得虐了,果然我還是慈母心腸~~


    這個世界馬上完結了,糾結下個世界請哪位崽出場了,都好想寫~!


    今天被親友說我是時間管理大師,哈哈哈哈


    打劍三打陰陽師還能每天更3k


    嘿嘿嘿~


    第45章 劍尊大佬的獄友17


    蘇瑤根本聽不見桑歡的唿喊,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


    裴玹還活著!


    湛藍的天空下,快活的鳥兒盤旋而下,落在高牆旁的寒梅上, 靜靜的打量著, 這在青石路上奔跑的女子, 白衣青衫順著風揚起,烏發披散飛舞,一張青白的臉龐上掛著笑意, 那眼中的光芒明媚如陽光, 看著就感覺是蘊含了希望的模樣。


    繞過白色高牆, 穿過雕花拱門,望見在那長長的台階下,立著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


    “裴玹!”


    蘇瑤尖叫了一聲, 歡喜的朝他奔去。


    此刻在裴玹眼裏,那陡峭的石階像是從道道虹光裏延伸而出, 載著心上人從天際來到他麵前。


    “別跑, 當心腳下!”


    她飛快的從上麵下來, 陡峭的石階竟然視作無物,裴玹見自己的話沒起到作用, 反而讓她快活的像小鹿一樣, 一腳踏了三個台階, 動作讓他膽戰心驚, 忍不住皺著眉提氣飛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這跳脫的小鹿。。


    摟她在懷裏,看著那汗津津卻毫無血色的臉龐,裴玹心疼又生氣的說:


    “這石階陡峭,你竟跑的那麽快, 不要命了嗎?”


    聽得他兇自己,蘇瑤笑的格外的甜,靠在他的胸前,蹭了蹭,隻是想到懸崖上的那一幕,還是忍不住抱怨道:


    “你都不要命了,我還要什麽!”


    裴玹輕笑:“我哪裏有不要命,別亂說。”


    “哼,當時你是不是想著舍身就我,自己去死的,我當時被你嚇的,你要是真的死了,是不是要我一輩子都活在愧疚自責裏!”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看著他掉下去時的心情,真的是比自己去死還難受!


    “想得還挺美,舍身就你,當時那般情況,刁仙玲性子狡詐,我不用計怎麽能騙過她,而且,我死了,你就隻是愧疚自責?”


    低沉的聲音在那耳邊輕輕的問著,讓蘇瑤有些羞澀,咬了下唇瓣,嘟囔:


    “還有想你念你!”


    蘇瑤的迴答似乎不能讓裴玹滿意,他輕笑了聲:“就這嗎?沒別的了?”


    “……愛你,行了吧!”


    惱羞成怒的捏了下他的胳膊,但是發現自己根本捏不動,氣的哼哼唧唧。


    這男人怎麽迴事?


    怎麽就還變的這麽臭不要臉了,開始追問自己愛不愛的,這跳個崖沒修的絕世武功,反而是跳的打通油嘴滑舌的任督二脈了嗎?


    然而裴玹此時看著嬉笑怒罵生氣勃勃的她,心頭的大石才落了下來。


    想把人放下,突然手觸碰到她的腳,鬆開的眉又皺了起來,握著那冰涼的小腳,他沉聲問:


    “怎麽鞋子都不穿?居士沒告訴你,你現在體內玄冰蠱已經蘇醒了嗎?自己的身體不要了嗎?”


    “我……”


    蘇瑤被兇的縮起了脖子,可憐兮兮的抬頭看他,見那張俊臉繃著,神色冷凝的抱著自己往上麵走去,也不說話。


    她也自知自己這樣不對,心裏為他這般擔心自己,甜蜜的不行。


    過了那拱門沿著種滿寒梅的小徑筆直的走向前方一排屋舍,路上還有一些昆侖派弟子路過,好奇的看著他們。


    蘇瑤害羞的動了動,想下來,但是她的腳被人牢牢的捏住,動一下,就被警告似的彈一下腳底板。


    想開口,但是又有些慫,從她這個角度看上去,裴玹真的生氣了,嘴角都抿成了鋒利的線,看著英俊又危險。


    不敢開口,又害羞,隻能把腦袋埋在他懷裏,被他一路公主抱迴了剛才的屋子。


    房間內,桑歡正坐在那,雙手架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倆。


    “喲,生離死別完了?沒哭個三天三夜?”


    這倆人真的來考驗她耐心的活祖宗,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特別是這臭丫頭!


    狠狠瞪了眼那縮在裴玹懷裏的蘇瑤,後者畏縮的把腦袋埋的更深了。


    聽著桑歡的譏諷,兩人都沒敢吭聲,裴玹把蘇瑤放在床上後,揉了下她的頭,轉身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粉色琉璃瓶,遞給桑歡。


    “有勞師娘,幫瑤瑤解開身上的玄冰蠱。”


    桑歡冷哼了聲,接過那琉璃瓶拿在手中晃了下,發現這瓶子是透明的,隻是因為裏麵那一滴天蟾血是粉色。


    “沒想到這天蟾血的顏色竟然是這樣的,也是奇特,行了,你好好照顧她,我去準備點東西。”


    收起瓶子,桑歡要往外走,突然想到了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瓷瓶丟給蘇瑤,道:


    “給這小子上點傷藥,血滴的那那都是,還逞強!”


    蘇瑤捧著那瓷瓶,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看向地麵,才發現地麵上有點點血滴,順著那些血跡看去,裴玹的腳下已經有一小灘血泊。


    “怎麽這麽多血!”


    她慌忙從床上下來,要去拽裴玹,卻被他捏住後頸,塞迴了床上,沉聲嗬斥:


    “別亂動,你躺好。”


    “你還兇我,還讓我躺好!?”蘇瑤眼淚汪汪的瞪著他,難以置信這人都流血成這樣了,還不當迴事!


    見她又哭了,裴玹心疼又不自在,他緩了下語氣,聲音放柔了:


    “沒兇你,隻是你現在不能再受涼了,你先躺好,我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不嚴重!”


    蘇瑤聽了更加炸毛:“皮外傷?還不嚴重,你還想要怎麽了才算嚴重,缺胳膊少腿嗎?”


    裴玹見這樣無法安撫她,那眼淚珠子跟斷了線一樣的流,心疼不已,隻能解開外衣,精壯的上身露出來背對著她。


    那背上麵大大小小有不少傷痕,有些早已經結疤,有些是新的但也沒再流血,隻有靠近左肩膀的地方,有一道兩寸長的傷痕外翻,不住的往外冒血。


    看著那傷痕,蘇瑤哇的一聲,哭得稀裏嘩啦,裴玹以為自己這樣嚇到了她,想穿迴衣服,卻被蘇瑤兇巴巴的製止了。


    “不許動!嗚嗚,我給你、上藥!”


    蘇瑤一邊哭一邊把瓷瓶蓋子打開,身體哆哆嗦嗦,下手卻穩得不行,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撒上了止血藥粉。


    還怕自己眼淚滴到傷口裏,蘇瑤後仰著,絲毫不影響自個哭泣,整個人看上去又可憐又搞笑。


    裴玹僵硬的立在那,感受著身後人冰涼的手指劃過背脊,聽著她那抽咽的哭泣聲,心猛地抽痛下,他轉過身,捧著那滿是淚水的臉,親了上去。


    所有的咽嗚都被這滿是情意的穩吞噬,吻了一會,裴玹放過那可憐的唇,移到還掛著淚珠的眼角,輕輕吻去,動作溫柔而繾綣,讓蘇瑤忍不住蜷縮起腳趾,緊緊抓住手裏的瓷瓶。


    終於,裴玹放開了她,把她抱在懷裏,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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