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博雅雙手背在身後,來迴踱著腳步,不停的在胡天周圍徘徊。


    胡天端坐在原地,雙手呈蘭花指放在雙膝之上,靜靜的打坐著。剛才與使用占卜術的高手對抗了一下子,已經耗去了他不少靈力,現在恰好恢複一下自己的靈力與精力。


    金博雅轉悠兩圈,撅起嘴巴問道:“師兄,江風到底怎麽樣了?你為何也不去關心一下他?”


    胡天沒有睜眼,平靜道:“我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做什麽都無濟於事!解鈴還須係鈴人……江風這個人,經曆過的事情太多!”說完,他嘴巴緩緩閉上,又恢複到一片石化的樣子,仿佛未曾活動過。


    金博雅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站在一邊踢著一邊的石頭。


    他們三人所在的是一個與水分隔的空間,一打眼看上去,就仿佛在水中一樣,但如果細細觀察便會發現,這是一層完全與水隔絕的空間,就仿佛一片塑料薄膜將水給隔開了一樣。


    這個無水空間的創造者絕對是修為極高的陣法精通者。


    陣法本來就屬於極難運行的法訣,再加上有的弟子修為短淺便急於運行,很容易走火入魔。久而久之,修煉陣法的弟子越來越少,陣法這東西,在現在已經是罕有的仙法。


    金博雅雖然懂得陣法,但都是一些皮毛,讓她用一些道具來設置障眼法還可以,但要是動起真招,卻起不了作用。


    閑來無事,金博雅四處巡視了一番,他們所在的通道裏隻有很整齊的洞壁和清晰透明的陣法禁製。動壁十分整齊,一看便知是人工改造而成的,與湖水相通的陣法也極為高明,遠遠望去,湖底的魚蝦盡收眼底,搖搖擺擺的水草仿佛就在眼前。


    高明!


    她隻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這布陣之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金博雅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胡天才伸手拽了拽她的衣領。


    金博雅睡眼迷蒙的拍了他一把,嬌嗔道:“走開啦,人家困死了啦……”說完之後,又將頭扶在雙臂上,準備再睡一覺。剛剛將頭埋下,突聽身後胡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師傅,您老人家來啦?金師妹又睡覺了……”


    “呀……”金博雅一個激靈,趕忙伸手梳了把雙鬢的秀發,轉身道:“師傅,徒兒沒睡,徒兒隻是在……”


    與她麵對的不是別人,是一臉奸笑的胡天和臉色紅潤的江風。胡天捂嘴輕笑著:“你隻是在思考事情,是嗎?”


    金博雅怔了一怔,當看到他身後的江風時,臉色刷的紅了下來,踱著小蠻腳嗔道:“師兄,你壞死了,人家再也不理你了……”說完,當真將頭轉在一邊,雙手扭捏著衣擺。


    胡天爽朗的笑了一聲,安慰道:“好了,師妹別鬧了,江風已經恢複正常,咱們去救人吧!”


    金博雅聞言後,輕輕轉過身子,抿嘴道:“難道,還是要去救那個……女人麽?”


    江風麵無表情,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一刻,他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讓人在無形中感到一陣穩重。


    胡天見她愣在原地,拉了她一把道:“時間不短了,咱們快些進去吧……”說完,當先一步向裏走去,遠遠的把兩人甩在身後。


    江風走在胡天身後,仿佛之前那種痛楚的感覺並沒有發生一樣。向前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住身子,栗然迴頭。在他身後,金博雅一臉尷尬的愣在原地,雙手正貼在他身上。


    望了他一眼,金博雅暗中撇了撇嘴,抬頭道:“江風,你怎麽了嘛?”


    江風打量她一番,道:“師姐,你離我好近……”說完,也未露出半點笑容,又轉過身子,向前走去。


    看到他的表現,金博雅突然愣在原地,怔道:“哎……這個人真奇怪,怎麽忽然間變得冷冰冰的?哼……對了,他身上怎麽不燙了呢?奇怪……”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方形石門,石門上刻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文字,幾人都是名門正派,都看不懂門上的文字。凡是刻著字的東西,都是一種代表性,這石門上的文字既不像名字,又不像是介紹,更不像詩詞。隻像是一套“符印”。


    胡天打量了一番,迴頭道:“我記得門內長老曾說過一種法訣,叫做‘千斤符’,凡是刻上此符或貼上此符的物品,全部都會重若千斤……這一片符文,應該便是了……”


    江風微微點頭,沉默半晌,疑問道:“沒有破解方法麽?”


    胡天想了想,道:“有是有,隻不過需要三個魂遊期之上的修者共同施法來破壞此符文,我和師妹倒沒有問題,隻是你……咦?怎麽可能?不對呀……”


    金博雅聞言圍了上來,疑問道:“什麽不可能?師兄,發生什麽事了?”


    胡天皺著眉頭道:“師妹,你查探一下江風的修為……他,他竟然到了魂遊期,我記得在懸浮仙城的時候,他還隻是驅馭期的修為……”


    金博雅仔細打量了一番,眼睛遽然睜大。似乎不是不太死心,她低下頭來又仔細查探了一番,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師兄,這肯定是幻覺,怎麽可能呢?咱們兩個從驅馭期突破魂遊期的時候,整整閉關兩個月,經過師尊體火的緩慢灼燒才突破到魂遊期……體火?”


    說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驚唿道:“他剛才身體那麽熱,不會是有體火在燃燒吧?這……這不可能!如果一個人承受的體火太多,一定會神魂俱焚的,可是他……”說了半天,她也沒說出什麽有力的理由,苦思半晌,隻好低頭不語。


    的確是很詭異的現象。就連胡天,都不敢相信。


    從驅馭期突破至換骨期,是對全身魂魄的一種祭煉。脫胎期和換骨期是改變人體的全部體質,平常人在未曾修仙煉法之前,全身都充滿著渾濁的氣息,肉胎與全身筋骨也缺少靈氣。經過門派的仙法祭煉和各種丹藥的食用,會漸漸的增加靈氣,改變原本渾濁的凡氣。


    經過脫胎期和換骨期兩個境界的曆煉,人體內的渾濁氣息和肉胎與筋骨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達到這兩境界的修者,就算是碎裂了骨頭,也可以用仙法重新愈合。達到了這兩大境界,便可以繼續修煉至驅馭期境界。


    若想修為更高,每一個修者必須要掌握控製事物的能力。


    用自己體內的靈力對遠處的物體進行控製,這便是驅馭。每個人的意識內都有自己的“意念”。隔空驅馭,便是用意念來進行操作的。現實生活中難免會出現這種高人。這所謂的高人,隻不過是渡劫失敗的神魂重新奪舍了肉身而已。


    那些所謂的能人異士,隻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修者。


    對意念以及全身的曆練,都會改變一個人的體質與力量。


    第四境界是魂遊期,便是所謂的魂魄出竅。人有三魂七魄,每次出竅隻時,必有一魂一魄會留在肉身內。因此,即使有些人魂魄被紫電雷所劈或者被奸人所害,也可以幸存一魂一魄。有一魂一魄在,就可以逐漸修行,重新彌補自己丟失的兩魂六魄。


    白飛,便是一個例子。


    要想突破驅馭期達到第四層魂遊期,就必須經過靈魂的洗禮。


    靈魂都是怕光的,所有的靈魂,都隻是晚上才可以出來作怪,原因無他,因為陰氣太重。一般人的魂魄陰氣都是極重的,陰氣太重,便不能出竅,靈魂從肉身向外竄出的竅孔極為渺小,若是陰氣太重,很可能會將魂魄卡在中間,進退兩難。


    若是這樣,日出東方之後,便會將魂魄全部曬散。魂魄一散,便難以重合,久而久之,便會神魂俱滅。


    突破到魂遊期,最重要的一項便是“煉魂”。所謂“煉魂”,便是將自身魂魄那濃鬱的陰氣煉掉一半。等突破神遊期的時候,才能全部煉掉。之所以煉掉一半,是因為魂魄沒有那樣大的承受力,若想急於求成,便隻有神魂俱滅的下場了。


    煉魂主要是借助體火來進行煉製,快者,有七天便可成功,慢者,則需要幾個月,甚至半年。


    江風剛才的那種灼燒,正是他體內先祖的傳承與吸取通天老僧的那兩種靈力在抗衡。靈力衝突,便互相產生熱量,從而化為體火,來緩慢灼燒主人的肉身。


    江風正逢驅馭期突破的時候,想不到竟因禍得福,突破了第四大境界。


    胡天打量他半天,歎氣道:“江風,我一直都沒看出來,原來你是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啊……上一次在懸浮仙城我還在納悶,你脫胎期的修為怎麽可能會操縱那十麵修羅幡……原來…”


    金博雅緊盯著江風,眼中閃過不知名的光芒,佇立半晌,她突然羞紅了臉,嬌嗔道:“我說呢,我還以為是那女人幫了他,原來是他自己呀……”


    聽他們二人提起白飛,江風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惆悵。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迴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白飛寄神在自己體內的幽蓮中,兩人一直相扶相偎,可如今,佳人已去,千裏孤城早已化作了土……


    恍惚間,他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道倩影,裂著嘴兒嬉笑著:“小子,你可真是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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