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喝了一杯酒後,就直挺挺坐在椅子上,好像課堂上等待老師提問的顧歲安,蘇苗苗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放在他眼前,故意逗他道:“顧歲安,你看,這是幾?”


    顧歲安看著蘇苗苗白嫩嫩的手就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的,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也在跟著一蹦一蹦地。


    他一把抓住蘇苗苗的手,攥著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膛處,喃喃道:“是苗苗。我這裏,都是苗苗。”


    沒想到顧歲安會這麽說的蘇苗苗隻覺得自己的手掌心仿佛真的觸碰到了他為自己而瘋狂跳動的心髒一樣,一下子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迴應了。


    她下意識地迴頭看下沈瑜和周秉文,也不知道他們倆剛剛有沒有聽到顧歲安那句話。


    這下子,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從蘇苗苗一句話撩得顧歲安傻笑一路,變成此刻顧歲安拉著她的手不鬆開了。


    這下子,坐在一旁的沈瑜和周秉文也沒辦法再裝看不見了。


    沈瑜拍了周秉文一下,埋怨道:“都是你!非得讓小安喝酒。你趕緊扶小安去屋裏躺一會兒,讓他醒醒酒。”


    也有了幾分醉意的周秉文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可他有心想要拉著顧歲安進屋休息的時候,卻發現顧歲安根本不願意配合,仍攥著蘇苗苗的手不肯鬆開。


    “苗苗不走……”顧歲安眨著眼睛,一副可憐委屈又無助的樣子看著蘇苗苗。


    場麵一下僵持了起來,顧歲安拉著蘇苗苗的手是如何也不肯放開,周秉文和沈瑜在旁邊尷尬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周叔,您幫忙扶一下顧歲安,我陪他進屋醒醒酒吧。”


    沒辦法,蘇苗苗隻能在線變成打吊瓶時紮進手背血管裏的針一樣,看著躺在床上的顧歲安,自己卻隻能坐在旁邊等他醒。


    早知道顧歲安是個一杯倒,她絕對會奪過酒杯讓他滴酒不沾!


    借著被關上的房門,和沈瑜和周秉文在外麵收拾餐桌的功夫,蘇苗苗忍不住用手彈了彈顧歲安臉蛋:“你呀你啊,崩人設了知道嗎!”


    想著原書中美強慘的反派,和他那心狠手辣又果斷幹脆的行事作風,再對比眼前被一杯酒撂倒,紅撲撲臉蛋睡得香甜的顧歲安,蘇苗苗便忍不住想笑。


    不過也挺好,反正不管是大反派還是小憨憨,都是她的可可愛愛的男朋友啊!


    穿越前到死都沒能脫單的蘇苗苗在此刻,才算是徹底意識到自己也是有對象的人了。再想起顧歲安剛剛拉著自己手時說的話,她心裏更是止不住多了幾分害羞。


    “要一直喜歡我才可以哦。”蘇苗苗又戳了戳顧歲安手感很好的臉蛋道,“要不然,我就不要你啦~”


    趁著顧歲安醉酒,蘇苗苗小聲說著調戲的話,做著調戲的事,完全沒注意到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顧歲安突然繃緊的身體。


    可憐的顧歲安,原本隻是想借醉酒跟蘇苗苗說點心裏話,卻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就先聽到了蘇苗苗的話。


    顧歲安:弱小可憐又無助……還不敢動。


    ——


    跟顧歲安在房間裏待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就醒了過來。


    蘇苗苗看他那個狀態,覺得應該是醒酒了,便站起身打算迴宿舍了。


    “我送你迴去。”躺了快半個小時,一動都不敢動的顧歲安僵硬著腿腳,準備跟蘇苗苗一起離開。


    “你……感覺沒事了?”蘇苗苗有些不信任地看著顧歲安,總覺得他還是有些腳步發飄。


    被蘇苗苗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的顧歲安不自覺地跺了跺發麻的腳:“我沒事了。剛剛就是……第一次喝酒,有些不適應。”


    看著顧歲安開口講話的樣子,蘇苗苗點了點頭:“那咱們走吧。”


    說著,兩個人便同沈瑜和周秉文告別,準備迴宿舍了。


    從沈瑜家離開後,蘇苗苗沒有急著迴宿舍,而是拉著顧歲安開始繞著校園裏的花壇慢慢溜達。雖說他人是清醒了,但身上的酒氣卻還沒散。


    考慮到顧歲安還是大一新生,如果這樣帶著一身酒氣迴宿舍的話,恐怕會造成不好影響,蘇苗苗便也隻能拉著他一圈一圈地走。


    蘇苗苗看著旁邊明顯有些心事重重的顧歲安,多少也猜到對方可能是想跟自己傾訴一番這半年發生的事情,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從剛剛飯桌上,蘇苗苗就看出顧歲安有話想說了。隻是礙於沈瑜和周秉文在旁總是打岔和他後麵醉酒的緣故,而沒能開口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看著顧歲安滿是躊躇的樣子,蘇苗苗覺得自己應該主動開口,給對方一個敞開心扉的機會。


    蘇苗苗道:“顧歲安,你有啥要跟我說的沒?”


    正在惶恐於對方在自己“睡著”時說的話的顧歲安打了個楞。


    心想,不會是自己剛剛裝酒醉的事兒被蘇苗苗知道了吧?


    “那個……”顧歲安下意識地選擇了一個安全的話題道,“我就是有點擔心之前商場遇到的那個女同誌,感覺她對你很有敵意。”


    原以為為對方要跟自己談心的蘇苗苗:“???”


    大概是不想被自己知道他那些苦難經曆,免得叫自己跟著擔心吧……蘇苗苗看著顧歲安瘦削的身子,自己替他解釋了最終也不願意開口的原因。


    但就算沒了談心環節,麵對顧歲安這個話題,蘇苗苗也是毫不避諱道:“那個人啊,她叫林冰清,是和我一個宿舍的室友。可能就是莫名其妙看我不順眼吧,有事沒事的,總愛找我麻煩。”


    原本隻是想轉移話題的顧歲安,在聽說這個林冰清是蘇苗苗室友後,是真的有些著急了。


    不為別的,而是這樣住在一個宿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情況下,卻有這麽一個品行不怎麽樣,總在背後暗搓搓看你笑話的人天天盯著你,總會讓人不免膈應得慌。


    “這個人在商場裏表現得很不理智,言語中充滿了對你的詆毀。要不,去跟學校申請一下,換個宿舍?”顧歲安想起以前還在北河溝大隊時,知青點那些糟心事,皺著眉頭道。


    麵對顧歲安的擔憂,蘇苗苗其實倒沒那麽擔心。因為這半年多的住宿時光,已經讓她清楚林冰清這個人,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也就隻敢在背後當小人,還是隻能借刀殺人,不敢自己露麵的那種。


    以前有丘逸和她那兩個小跟班的時候,蘇苗苗可能還會對她很是警惕。但如今看查南對她的態度,蘇苗苗也就知道,林冰清這迴是連“刀”都借不來了,能做的就是自己歇斯底裏一通,再灰溜溜繼續做人。


    不過,對於顧歲安對自己的關心,蘇苗苗還是很開心的。


    這被人關心的感覺可真好!


    顧歲安這樣的態度,讓蘇苗苗開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柔和了幾分:“沒事的。我和林冰清已經相處半年多了,她這個人著實是有些拎不清,又好攪合事兒,但我也不是好欺負的。而且……”


    蘇苗苗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後,才湊到顧歲安耳邊小聲道:“我跟你說個秘密。那時候在她旁邊站著的那個男的叫查南,也是文學係的。但招娣……就是我另一個室友,她和我講,那個男的以前在下鄉當知青的時候,娶了當地大隊長的女兒當老婆,還生了孩子呢!”


    因為蘇苗苗靠得太近,而通紅了一張的顧歲安在聽到這個秘密後,也不免有些震驚:“那這個什麽清的女生怎麽還願意和這個人相處?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我也不知道林冰清知不知道這事兒。但她當初和這個查南在一起本來也是屬於第三者插足,那查南原本正在跟一個教育係的姑娘打得火熱。說起來,那個女同學也是幸運,要不然被騙的可就是她了!”


    蘇苗苗說這話時,是沒有半點對林冰清的同情。要知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她跟那個查南在一起,就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而是林冰清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擺脫丘逸,順便也是看那個查南家世好,才會不顧名聲地和他在一起。


    說著,蘇苗苗有道:“不過,我看那個查南真的是人如其名,雖說林冰清插足有錯,但這人也是夠卑鄙的。竟然能做出在考上大學就甩掉鄉下老婆和孩子,還故作一副清高才子的樣子,一邊隱瞞自己已婚的身份,一邊去哄騙其他女同學。真是讓人瞧不起!”


    顧歲安見蘇苗苗這麽不齒查南的樣子,便忍不住問:“那你,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那個室友嗎?”


    “怎麽可能?”蘇苗苗挑眉道,“我不去給查南的老婆通風報信就已經是我最後的善良了。就她對我做的事兒而言,我這樣真的已經很對得起人民和群眾了。”


    敏銳地捕捉到蘇苗苗話中關鍵詞的顧歲安板著一張臉問:“她對你做了什麽事?”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蘇苗苗撓了撓下巴:“額……其實也沒啥,就是女生之間的小摩擦。”


    蘇苗苗倒不是不想跟顧歲安說自己的事情,隻是當初那造謠事件發生時,他們兩個人也沒有真正確定關係,現在雖然已經明確了情侶身份,但那件事也早就已經解決了,再說也沒啥必要了。


    有意想轉移話題的蘇苗苗轉而問道:“對了,你們經濟係的課表你拿到了嗎?”


    看出蘇苗苗意思的顧歲安將林冰清這個名字記住,暗道要等之後再去私下裏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卻麵上不顯地順著蘇苗苗的話迴道:“嗯,給了。課還挺滿的。”


    “哦。”蘇苗苗點了點頭,又問,“那你這周末應該沒有課吧?”


    顧歲安想了想後,肯定道:“這周六日都沒有課。”


    聽到這個迴答,蘇苗苗撫掌道:“那太好了!你要是沒課的話,介意不介意這周末跟我室友一起吃個飯啊?”


    “我倒是不介意,可是為什麽……”


    看出顧歲安疑惑的蘇苗苗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還不是之前你給我寄包裹……我就跟室友說了一下你的存在。當時她們一個勁兒調侃我,我就說等你啥時候來首都,就請她們去國營飯店吃飯。所以……”


    聽明白這意思是要把自己介紹給室友的顧歲安下意識挺直了腰板,嚴肅道:“我一定準時到!”


    ——


    “阿南,我想和你說……”林冰清支支吾吾著。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我等會兒還得迴家,你別耽誤時間了。”已經對林冰清有些厭倦的查南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一臉的不耐煩。


    “我……我懷孕了!”


    “什麽?!”


    看到查南這個反應,林冰清心裏有些摸不準他的態度。思來想去,隻能表現出一副惶然不安的樣子,滿是信賴地看著他,羞赧道:“我那個事兒已經兩個多月沒來了,而且最近時不時還會犯惡心。想來應該是我們暑假那次……”


    說不開心那是假的,畢竟查南也有自己的籌謀。


    可一想到……他又止不住煩躁。


    查南看著林冰清的肚子,神色莫測,轉來轉去地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


    等了半天也得不到對方一個肯定態度的林冰清有些著急:“阿南,我現在已經懷孕了,你看我們的事兒……”


    “這事兒,我得先迴去跟我爸媽商量一下。”查南忍不住煩躁說了一句後,又怕林冰清多想,到時候再鬧起來。


    於是,他又不得不柔聲安撫道:“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二伯他們都虎視眈眈著,想要從我爺爺那裏占便宜、得好處。所以,我得先去和我爸媽商量好了。你放心,隻要你懷的是個兒子,那麽就是我家的重長孫,到時候我一定風風光光地把你娶迴家!”


    對查南這番話,林冰清雖然沒有全信,但麵對他這個態度,和肚子裏孩子的存在,她心裏還是免不了得意。


    林冰清道:“嗯,我信你。那我,等你消息。”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互相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卻不知道在牆角已經將整個對話都聽了個全的李小虎卻已經攥緊了拳頭。


    在兩個人走後,李小虎從角落裏走了出來,惡狠狠地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攔住一個好心的路人,問到了郵局的地址後,便一路狂奔著去了。


    等到了郵局,他撥通了老家供銷社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李小虎在供銷社上班的老姨:“喂,小虎,你這著急忙火地打電話來到底是啥事兒啊?還非得讓我給你找我姐過來接電話,有啥事兒跟我說不就行了嘛!”


    “老姨,十萬火急,你千萬給我媽喊來,要不喊我爸過來也行,我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跟他們說!”


    “行行行,我現在給你叫人去,你等著!”


    李小虎他爸是李家溝生產大隊大隊長的兒子,因為他老子的緣故,也托關係進了公社當個臨時工。


    聽到兒子他老姨喊自己去聽電話的時候,他還愣了愣,心道這小子到底是有啥事,還非得從首都打電話過來,這點電話費可得不便宜。不過,了解自家兒子是個老實性子,幹不了出圈兒的的李鐵柱也沒多想,趕到供銷社,拿起電話筒就問:“小虎,你到首都了?打電話啥事啊,不能寫信說。”


    “爸,天大的事兒,關於我姑的!”李小虎焦急道,“我在首都看見查南了!”


    “你姑父?”


    李鐵柱還當是好事兒呢,笑道:“咋,你聯係上你姑父了?那敢情好啊,他家就是首都的,到時候有啥事你都能去找他幫忙。對了,你跟沒跟你姑父說,讓他別忘了寫信給你姑,這都好幾個月了也不見消息,二丫都想他了!”


    父子倆說的“姑父”就是查南,而李小虎的姑姑,正是之前秦招娣說過的,她們大隊大隊長的閨女李春桃。李鐵柱說的二丫,則是查南和李春桃省的閨女,大名叫查敏。


    在目睹了查南和林冰清親昵關係的李小虎聽到父親口中對這個所謂“姑父”的話時,忍不住憤慨道:“爸,還什麽姑父呢!查南他在外麵找了別的女人,那女的還懷了孩子!”


    “啥?你說啥?!”李鐵柱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李小虎忍著憤怒,又把剛剛的話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查南他在首都找了別的女人,那個女人還懷了查南的孩子。我親耳聽到的,查南說隻要那女的懷的是個兒子,就娶她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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