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在年代文裏當炮灰[七零] 作者：奶酪月亮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個，小蘇知青啊，你找我來，是不是有別的事兒啊？”
“嗯……是有點。”
“那你就說吧，有啥事兒不好直接說的！”
聽了這話，蘇苗苗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話其實我說也有點不合適。但，我今天去市裏，正好路過市醫院，看見有人在那說什麽賣藥材的事兒……”
郭大江對蘇苗苗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那跟你要跟我說的事兒，有啥關係？”
蘇苗苗看了他一眼，見他真不明白，便朝門口那兒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大隊長，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別人在那賣藥材，我想起了昨天您沒收的那個像紅薯的玩意兒……我不知道是啥，但我想著那山上長出來的，不是吃的就是藥材唄。所以，我尋思著，您要是想知道，不如拿去市醫院問問？”
蘇苗苗這一說，郭大江領悟了。
是啊，這山上長出來的玩意兒，肯定不是能吃的，就是能治病的。那要想知道這東西是啥，可不就得去醫院問嘛！
要是那大夫說不是藥材，那估計就是能吃的，到時候跟社員們一說，也就不用都想著那是啥值錢的東西，都盯著不放了。
郭大江問道：“去縣醫院行不？離得近，也方便。”
蘇苗苗勸道：“您得考慮萬一這東西它值錢咋辦，縣裏是近，但這玩意兒要是真挺值錢的，那等於整個縣和下麵的公社、生產大隊就都知道了。到時候全都上咱這座山上來挖寶來了，咋辦？還有就是，這東西到時候該咋處理啊，畢竟這是老林家那個女娃娃挖出來的，到時候不好弄啊。”
聽了蘇苗苗的話，郭大江覺得很有道理：“這倒是，不能光想著它不值錢，得考慮它萬一值錢的處理方法……小蘇知青，你考慮得很全麵啊！”
蘇苗苗靦腆笑了笑：“我也是瞎琢磨。”
“成！那我明天就去市醫院。到時候這東西要是不值錢，就給大家夥兒分了，省得他們心裏有別的想法。要是值錢……”
郭大江想著，隻覺得自己這是弄了個燙手的山芋迴來。這東西要是值錢，甭管咋樣，都不好解決啊。
蘇苗苗坐在一旁沒吭聲。
這種事兒她可不參與，這何首烏在書裏可也是珍寶的東西，她能提建議，讓大隊長去市醫院問這東西是啥，卻不能幫忙想咋處理這東西。
任何可能和女主扯上因果關係的事情，蘇苗苗都不想做。
她這可不叫慫，這叫謹慎！
…………
在告別了大隊長後，蘇苗苗小跑著迴了養豬廠。
雖說自從郭隊長來了以後，隊裏的風氣有了很大的改善，但這大冬天，黑燈瞎火的晚上，蘇苗苗也還是不敢耽擱時間在路上。
等鎖上了養豬廠的院門，臨進了屋前，蘇苗苗才將手裏攥著的石頭扔在門口，進了屋。
蘇苗苗剛準備拿盆、倒熱水，打算洗漱一番後，就打算鑽被窩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苗兒，是你迴來了嗎？”
原來，是西屋的秀芬嬸子擔心蘇苗苗，聽見院子裏有動靜，便過來看看。
“嬸兒，是我。”蘇苗苗邊往門口邊迴道，“我剛從大隊長家迴來，說了咱養豬廠的事兒，紅梅嬸子留我吃飯，這不剛進屋嘛。”
楊秀芬看見蘇苗苗把門打開了，心裏踏實了：“迴來就行。我還尋思你這咋還不迴來呢，正想說要不要去大隊長家找你呢。你這迴來了，我也就放心了，趕緊洗臉睡覺吧，我也迴去了。”
蘇苗苗有些不好意思道：“讓嬸子你擔心了，趕緊迴去休息吧，明兒打豬草的事兒我來！”
“不用！”楊秀芬迴道，“而且，今後打豬草的事兒，可能都不用咱來了。”
“為啥啊？”蘇苗苗有些不明白。
因為時間實在有些太晚的緣故，楊秀芬隻能長話短說：“婦聯的趙主任要抓張翠芬那個老虔婆當典型，都給報到公社裏去了，說是明天要在隊裏開婦聯會，讓張翠芬公開道歉不說，還得勞動懲罰。現在這都冬天了，隊裏還有啥活兒可幹了，所以我猜啊，就是給咱割豬草。”
“還有這事兒？那……那咱們就明天等著趙主任安排吧。”
“肯定，明天我就去搶地方，到時候咱一塊聽趙主任開會！”
“成。”
目送著楊秀芬離開後，蘇苗苗關上門，心想：那抓典型，開婦聯會，還公開道歉……加起來不就是批/鬥會嘛。
書裏倒是寫過張翠芬被婦聯當成典型的事兒，可那個典型，是宣傳她不重男輕女，對女主疼愛有加，是個正麵形象啊！
咋這劇情脫軌成這樣了？張翠芬都成反麵人物，得批/鬥了，那……那女主的錦鯉能力，是咋迴事了？
蘇苗苗這下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不過她實在是太累了，著實是有些顧不上思考這劇情是咋迴事了。
“還是明天去聽聽那婦聯會咋說吧……”蘇苗苗自言自語著，準備洗洗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快樂！謝謝大家的支持呀，愛你們~啵啵啵！
中午十二點左右的時候，還有一更，大概兩千字左右，到時候和這一章加起來就是萬字更啦！快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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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箜潸厥、阿彌、米妮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第二天一大早,楊秀芬就拉著還打著哈欠的蘇苗苗趕去打穀場，準備占領c位，好能看清楚張翠芬被抓成典型開大會,還得道歉時的慘樣。
她們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
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蘇苗苗估摸著來的這群人裏，已經不止三十個女人了，吵吵嚷嚷地,全都在議論老林家的事兒。
“聽說珍寶那天迴去後,就發高燒了，林二柱也沒給她送去衛生所,就在家這麽忍著。要我說，真正作孽的，還是林二柱！要不是他胡搞亂搞,鬧出個孩子,這好好的日子，咋迴過成這樣嘛。”
“就是說啊，劉小菊也是可憐。這不昨天從衛生所迴來,也沒個人給她做小月子，這時候要是不養好了，那身子骨哪兒受得了啊！”
“要我說啊，還是二柱娘的錯！人都說,這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她這當長輩的就沒能做好，弄的這家不成家不說,自己還得被批/鬥！”
眾人正說著起勁兒的時候，趙曉娥走上了台,清了清嗓子道：“都靜一靜了！準備開會了！”
人群靜了下來。
趙曉娥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十分有派頭地，朝台下一招手。
兩個隊裏的民兵就給蔫頭耷腦的張翠芬給押了上來。
大家夥兒見這架勢，都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生怕跟張翠芬扯上關係，也丟人現眼地被當著這麽多人麵兒，給押上去。
趙曉娥看著台下人地反應，心裏滿意極了。
這就是她作為北河溝生產大隊婦聯主任，做出來的成績啊！
自從前天開會迴來，就被郭隊長安排說要負責處理張翠芬行徑的事兒後，趙曉娥就開始琢磨。
她認識的一個公社裏上班的人說，公社婦聯正缺一個幹事，打算從下邊的生產大隊裏選人，誰婦聯工作做得好，就提拔誰進公社。
然後，張翠芬就撞上來了。
趙曉娥心想：反正張翠芬是實實在在，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前，為了她兒子的私生女，給自己兒媳婦兒弄流產了，她也是隻不過是就事論事，實事求是地，把張翠芬的事兒給報到了公社裏去而已。
至於公社婦聯那個空缺……那完全是張翠芬給她創造的機會。
而全然不知自己這是做嫁衣給趙曉娥的張翠芬此時是悲憤交加，隻覺得自己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她如今，已經成了在公社乃至於縣裏都知道的，新社會的敗類。
縱容兒子胡搞亂搞男女關係、思想敗壞將私生女說是養女、迫害兒媳婦致使其流產……一樁樁、一件件地，連她十年前串閑話，說隔壁村的寡婦和人有染，導致那寡婦被逼跳河的事兒，都被挖了出來，如今全都成了她的罪證。
張翠芬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丟人現眼過，但如今，站在台上，這恥辱釘是徹徹底底打在了她的脊背上。她用渾濁的目光望向台下，隻看見了眾人滿是嘲諷，與劃分界限的目光。
她的珍寶呢？
張翠芬四處看著，除了被趙曉娥要求一會兒跟著來開會的林二柱，她連林大柱一家都沒看到……
她想開口問問，他們都去哪兒了。可一旁的趙曉娥已經發話了。
“張翠芬同誌，請你麵對北河溝的大家夥兒，深刻地做出你的檢討吧！”
“我……”
張翠芬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鄉親們，我……我已經深刻認識到我的錯誤了。我因為我一時的錯誤舉動，竟然造成了我兒媳婦劉小菊的流產，我錯了！可我家二柱真的沒做胡搞亂搞的事情……珍寶是他和劉小菊結婚前的事兒，是他好心眼兒，收留了一個懷孕的女人，結果那女人生了孩子就跑了！我們二柱是好人啊！”
張翠芬淚流滿麵，可憐巴巴地開始給林二柱辯解。
“至於小菊，我對不起她！那掉的孩子，也是我親孫子啊，我真的是一時失手，我不知道她懷孕了！請大家夥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保證！我要做一個堅決跟隨黨的領導，做一個思想積極地人！迴去，迴去我就買紅糖、煮雞蛋，給我二兒媳婦坐月子！”
說完，張翠芬哆嗦著，給大家舉了個躬，花白的頭發跟著耷拉下來，給她憑添了幾分可憐。
台下的眾人都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蘇苗苗卻是沒忍住地別過臉，打了個哈欠。
她看著站在台上的趙曉娥和張翠芬，和台下的林二柱，隻覺得這原書中的劇情雖然甭得厲害，可關鍵角色卻都是這幾個。
像是今天這批/鬥大會，在原書中明明是張翠芬的表彰會，而促成這一切的，也還是為了能進公社婦聯工作的趙曉娥。
而站在台下的林二柱在書中的表彰會也在場，不過是與有榮焉的狀態，而不是現在這個臊眉搭眼的樣子。
並且，他還會因為自己“收養”珍寶的善舉，和母親被表彰的行為，被廠裏的領導知曉後，領導們選性地遺忘了他之前被劉小菊告到廠裏後被開除著事兒，直接又給他安排迴了原來的崗位不說，還評選上了廠裏的標兵，可謂是春風得意啊。
然而現在……
張翠芬被批/鬥，全縣都知道北河溝有這麽一個把兒媳婦打到流產的婆婆，還知道她兒子林二柱，是個胡搞亂搞男女關係，弄出了孩子還非說是自己養女的事兒了。
聽說這事兒已經被縣裏廠子的領導知道了，估計是得被開除。
而珍寶好像還發高燒在家，沒人管沒人理地，也不知道會不會給燒傻了。
至於那個她挖出來的何首烏……
蘇苗苗表示，郭隊長現在應該已經抵達市醫院了，甭光他最後咋處理，反正那玩意兒是咋也不可能再還給老林家了。
蘇苗苗越看越覺得沒意思，心想還不如迴去睡個迴籠覺呢！
她對旁邊看得正上頭的楊秀芬小聲道：“嬸兒，我先迴去看看豬崽子，你在這繼續看，要是真讓張老太給咱割豬草，你可想著跟趙主任說，咱養豬廠要的豬草可都得撿著那新鮮芽嫩的來，可別叫她幹活糊弄。”
楊秀芬聽見蘇苗苗這麽說，看著台上的張翠芬，想著她幹活自己在旁邊看的場景……想想都覺得解氣！
“成，苗兒你迴去吧，這邊我盯著。到時候咱養豬廠的豬草，以後就都不用操心了！”
“嗯……是有點。”
“那你就說吧，有啥事兒不好直接說的！”
聽了這話，蘇苗苗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話其實我說也有點不合適。但，我今天去市裏，正好路過市醫院，看見有人在那說什麽賣藥材的事兒……”
郭大江對蘇苗苗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那跟你要跟我說的事兒，有啥關係？”
蘇苗苗看了他一眼，見他真不明白，便朝門口那兒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大隊長，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別人在那賣藥材，我想起了昨天您沒收的那個像紅薯的玩意兒……我不知道是啥，但我想著那山上長出來的，不是吃的就是藥材唄。所以，我尋思著，您要是想知道，不如拿去市醫院問問？”
蘇苗苗這一說，郭大江領悟了。
是啊，這山上長出來的玩意兒，肯定不是能吃的，就是能治病的。那要想知道這東西是啥，可不就得去醫院問嘛！
要是那大夫說不是藥材，那估計就是能吃的，到時候跟社員們一說，也就不用都想著那是啥值錢的東西，都盯著不放了。
郭大江問道：“去縣醫院行不？離得近，也方便。”
蘇苗苗勸道：“您得考慮萬一這東西它值錢咋辦，縣裏是近，但這玩意兒要是真挺值錢的，那等於整個縣和下麵的公社、生產大隊就都知道了。到時候全都上咱這座山上來挖寶來了，咋辦？還有就是，這東西到時候該咋處理啊，畢竟這是老林家那個女娃娃挖出來的，到時候不好弄啊。”
聽了蘇苗苗的話，郭大江覺得很有道理：“這倒是，不能光想著它不值錢，得考慮它萬一值錢的處理方法……小蘇知青，你考慮得很全麵啊！”
蘇苗苗靦腆笑了笑：“我也是瞎琢磨。”
“成！那我明天就去市醫院。到時候這東西要是不值錢，就給大家夥兒分了，省得他們心裏有別的想法。要是值錢……”
郭大江想著，隻覺得自己這是弄了個燙手的山芋迴來。這東西要是值錢，甭管咋樣，都不好解決啊。
蘇苗苗坐在一旁沒吭聲。
這種事兒她可不參與，這何首烏在書裏可也是珍寶的東西，她能提建議，讓大隊長去市醫院問這東西是啥，卻不能幫忙想咋處理這東西。
任何可能和女主扯上因果關係的事情，蘇苗苗都不想做。
她這可不叫慫，這叫謹慎！
…………
在告別了大隊長後，蘇苗苗小跑著迴了養豬廠。
雖說自從郭隊長來了以後，隊裏的風氣有了很大的改善，但這大冬天，黑燈瞎火的晚上，蘇苗苗也還是不敢耽擱時間在路上。
等鎖上了養豬廠的院門，臨進了屋前，蘇苗苗才將手裏攥著的石頭扔在門口，進了屋。
蘇苗苗剛準備拿盆、倒熱水，打算洗漱一番後，就打算鑽被窩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苗兒，是你迴來了嗎？”
原來，是西屋的秀芬嬸子擔心蘇苗苗，聽見院子裏有動靜，便過來看看。
“嬸兒，是我。”蘇苗苗邊往門口邊迴道，“我剛從大隊長家迴來，說了咱養豬廠的事兒，紅梅嬸子留我吃飯，這不剛進屋嘛。”
楊秀芬看見蘇苗苗把門打開了，心裏踏實了：“迴來就行。我還尋思你這咋還不迴來呢，正想說要不要去大隊長家找你呢。你這迴來了，我也就放心了，趕緊洗臉睡覺吧，我也迴去了。”
蘇苗苗有些不好意思道：“讓嬸子你擔心了，趕緊迴去休息吧，明兒打豬草的事兒我來！”
“不用！”楊秀芬迴道，“而且，今後打豬草的事兒，可能都不用咱來了。”
“為啥啊？”蘇苗苗有些不明白。
因為時間實在有些太晚的緣故，楊秀芬隻能長話短說：“婦聯的趙主任要抓張翠芬那個老虔婆當典型，都給報到公社裏去了，說是明天要在隊裏開婦聯會，讓張翠芬公開道歉不說，還得勞動懲罰。現在這都冬天了，隊裏還有啥活兒可幹了，所以我猜啊，就是給咱割豬草。”
“還有這事兒？那……那咱們就明天等著趙主任安排吧。”
“肯定，明天我就去搶地方，到時候咱一塊聽趙主任開會！”
“成。”
目送著楊秀芬離開後，蘇苗苗關上門，心想：那抓典型，開婦聯會，還公開道歉……加起來不就是批/鬥會嘛。
書裏倒是寫過張翠芬被婦聯當成典型的事兒，可那個典型，是宣傳她不重男輕女，對女主疼愛有加，是個正麵形象啊！
咋這劇情脫軌成這樣了？張翠芬都成反麵人物，得批/鬥了，那……那女主的錦鯉能力，是咋迴事了？
蘇苗苗這下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不過她實在是太累了，著實是有些顧不上思考這劇情是咋迴事了。
“還是明天去聽聽那婦聯會咋說吧……”蘇苗苗自言自語著，準備洗洗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快樂！謝謝大家的支持呀，愛你們~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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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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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楊秀芬就拉著還打著哈欠的蘇苗苗趕去打穀場，準備占領c位，好能看清楚張翠芬被抓成典型開大會,還得道歉時的慘樣。
她們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
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蘇苗苗估摸著來的這群人裏，已經不止三十個女人了，吵吵嚷嚷地,全都在議論老林家的事兒。
“聽說珍寶那天迴去後,就發高燒了，林二柱也沒給她送去衛生所,就在家這麽忍著。要我說，真正作孽的，還是林二柱！要不是他胡搞亂搞,鬧出個孩子,這好好的日子，咋迴過成這樣嘛。”
“就是說啊，劉小菊也是可憐。這不昨天從衛生所迴來,也沒個人給她做小月子，這時候要是不養好了，那身子骨哪兒受得了啊！”
“要我說啊，還是二柱娘的錯！人都說,這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她這當長輩的就沒能做好，弄的這家不成家不說,自己還得被批/鬥！”
眾人正說著起勁兒的時候，趙曉娥走上了台,清了清嗓子道：“都靜一靜了！準備開會了！”
人群靜了下來。
趙曉娥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十分有派頭地，朝台下一招手。
兩個隊裏的民兵就給蔫頭耷腦的張翠芬給押了上來。
大家夥兒見這架勢，都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生怕跟張翠芬扯上關係，也丟人現眼地被當著這麽多人麵兒，給押上去。
趙曉娥看著台下人地反應，心裏滿意極了。
這就是她作為北河溝生產大隊婦聯主任，做出來的成績啊！
自從前天開會迴來，就被郭隊長安排說要負責處理張翠芬行徑的事兒後，趙曉娥就開始琢磨。
她認識的一個公社裏上班的人說，公社婦聯正缺一個幹事，打算從下邊的生產大隊裏選人，誰婦聯工作做得好，就提拔誰進公社。
然後，張翠芬就撞上來了。
趙曉娥心想：反正張翠芬是實實在在，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前，為了她兒子的私生女，給自己兒媳婦兒弄流產了，她也是隻不過是就事論事，實事求是地，把張翠芬的事兒給報到了公社裏去而已。
至於公社婦聯那個空缺……那完全是張翠芬給她創造的機會。
而全然不知自己這是做嫁衣給趙曉娥的張翠芬此時是悲憤交加，隻覺得自己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她如今，已經成了在公社乃至於縣裏都知道的，新社會的敗類。
縱容兒子胡搞亂搞男女關係、思想敗壞將私生女說是養女、迫害兒媳婦致使其流產……一樁樁、一件件地，連她十年前串閑話，說隔壁村的寡婦和人有染，導致那寡婦被逼跳河的事兒，都被挖了出來，如今全都成了她的罪證。
張翠芬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丟人現眼過，但如今，站在台上，這恥辱釘是徹徹底底打在了她的脊背上。她用渾濁的目光望向台下，隻看見了眾人滿是嘲諷，與劃分界限的目光。
她的珍寶呢？
張翠芬四處看著，除了被趙曉娥要求一會兒跟著來開會的林二柱，她連林大柱一家都沒看到……
她想開口問問，他們都去哪兒了。可一旁的趙曉娥已經發話了。
“張翠芬同誌，請你麵對北河溝的大家夥兒，深刻地做出你的檢討吧！”
“我……”
張翠芬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鄉親們，我……我已經深刻認識到我的錯誤了。我因為我一時的錯誤舉動，竟然造成了我兒媳婦劉小菊的流產，我錯了！可我家二柱真的沒做胡搞亂搞的事情……珍寶是他和劉小菊結婚前的事兒，是他好心眼兒，收留了一個懷孕的女人，結果那女人生了孩子就跑了！我們二柱是好人啊！”
張翠芬淚流滿麵，可憐巴巴地開始給林二柱辯解。
“至於小菊，我對不起她！那掉的孩子，也是我親孫子啊，我真的是一時失手，我不知道她懷孕了！請大家夥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保證！我要做一個堅決跟隨黨的領導，做一個思想積極地人！迴去，迴去我就買紅糖、煮雞蛋，給我二兒媳婦坐月子！”
說完，張翠芬哆嗦著，給大家舉了個躬，花白的頭發跟著耷拉下來，給她憑添了幾分可憐。
台下的眾人都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蘇苗苗卻是沒忍住地別過臉，打了個哈欠。
她看著站在台上的趙曉娥和張翠芬，和台下的林二柱，隻覺得這原書中的劇情雖然甭得厲害，可關鍵角色卻都是這幾個。
像是今天這批/鬥大會，在原書中明明是張翠芬的表彰會，而促成這一切的，也還是為了能進公社婦聯工作的趙曉娥。
而站在台下的林二柱在書中的表彰會也在場，不過是與有榮焉的狀態，而不是現在這個臊眉搭眼的樣子。
並且，他還會因為自己“收養”珍寶的善舉，和母親被表彰的行為，被廠裏的領導知曉後，領導們選性地遺忘了他之前被劉小菊告到廠裏後被開除著事兒，直接又給他安排迴了原來的崗位不說，還評選上了廠裏的標兵，可謂是春風得意啊。
然而現在……
張翠芬被批/鬥，全縣都知道北河溝有這麽一個把兒媳婦打到流產的婆婆，還知道她兒子林二柱，是個胡搞亂搞男女關係，弄出了孩子還非說是自己養女的事兒了。
聽說這事兒已經被縣裏廠子的領導知道了，估計是得被開除。
而珍寶好像還發高燒在家，沒人管沒人理地，也不知道會不會給燒傻了。
至於那個她挖出來的何首烏……
蘇苗苗表示，郭隊長現在應該已經抵達市醫院了，甭光他最後咋處理，反正那玩意兒是咋也不可能再還給老林家了。
蘇苗苗越看越覺得沒意思，心想還不如迴去睡個迴籠覺呢！
她對旁邊看得正上頭的楊秀芬小聲道：“嬸兒，我先迴去看看豬崽子，你在這繼續看，要是真讓張老太給咱割豬草，你可想著跟趙主任說，咱養豬廠要的豬草可都得撿著那新鮮芽嫩的來，可別叫她幹活糊弄。”
楊秀芬聽見蘇苗苗這麽說，看著台上的張翠芬，想著她幹活自己在旁邊看的場景……想想都覺得解氣！
“成，苗兒你迴去吧，這邊我盯著。到時候咱養豬廠的豬草，以後就都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