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乾羽帝興致極高,設宴於乾明宮獨酌,卻總覺少了些雅致,便吩咐:“德平,聽秦貴妃說,乾庭宮中那戲班子唱的戲曲甚有新意,朕難得有了空閑,去請他們過來,也讓朕來聽聽,究竟值不值得上這幾句讚賞!”


    “是!”德公公得命去宣。


    乾庭宮中,餘珖聽聞乾羽帝宣他們前往乾明宮唱戲之時,便知不妙。這哪裏是聽戲,分明就是宣他去問罪的。


    “德公公稍等片刻,待我們一幫兄弟上好妝,便隨公公過去。”餘珖麵帶喜色應承下,好似渾然不覺這一趟的兇險。


    迴到屋內,餘珖便匆忙詢問:“娘娘今日可是不在乾庭宮?”


    一人立刻迴答:“早上聽廚房的宮人說,今日是賢妃的壽辰,娘娘一早就過去祝壽了,恐怕要到晚上才會迴宮。”


    餘珖聞言,果真如此。不動聲色繼續上妝,想著自己這班弟兄渾然不知情,應該不會連累他們。至於自己,既不敢存那非分之想,如今被人察覺,賠上性命,卻也是罪有應得。既逃不過,不若就此坦然應對。


    乾明宮中,乾羽帝早已在席間等候多時,見他們已換上戲服,妝容更是粉黛滿麵,早已辨不清誰是誰了。


    乾羽帝正惆悵餘珖是哪人,便隻見有一人徑自上前,主動詢問:“不知皇上想聽何種類型的曲子?”


    毫無疑問,這人便是這戲班的班主,餘珖!


    “正好,這些都是你寫的新詞,素聞你詞曲皆精通,便唱這吧。”乾羽帝悠然抽出幾張紙箋放於餘珖眼前。


    餘珖不用看,便知曉這是那日留於乾庭宮的那幾闕詞。也不上前接過去看,便道:“迴皇上,這幾闕詞,還未譜成曲,還請皇上見諒!”


    “那便現場譜曲,朕也正好見識下你的才氣!”乾羽帝執起碧玉酒杯淺啄一口,一副靜心等待的樣子。


    餘珖並未去譜曲,而是躬身行禮再道:“迴娘娘,草民隻是一介戲子,沒那般高的才氣,沒辦法譜出曲來,讓皇上看笑話了!”


    “哼!”乾羽帝倏然起身,手中酒杯直接砸到餘珖身邊地麵上,酒漬當即汙了青石板,怒斥:“朕看你是才氣過高,覺得這詞中之意並未遇到正確的聽者,不願唱與朕聽吧?”


    “皇上說的是何意,草民不知!”餘珖恭恭敬敬迴答,竟是沒幾分懼意。


    早在踏入乾明宮之時,他就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


    “不知?那你就來與朕說說,這詞中,究竟訴說的是何衷情?”乾羽帝抓起桌上的紙箋,帶著他的怒氣往餘珖身上撒去,隻見紛紛揚揚一片雪白下直愣愣地跪著一個人,一身花影重疊的衣,一臉濃墨重彩的容。


    餘珖不言語,乾羽帝的憤怒卻因他這一身的高潔更甚。


    “你告訴朕,你因何而愁?因何而哀?思慕的誰?思而不得的又是誰?”


    “迴皇上,草民思故時舊友,念兒時家鄉。思而不得,隻因家已毀,人不在!”餘珖答得誠懇,字字句句皆是他內心的傷痛。然,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番言語全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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