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寧無名被抓,錢家那邊也傳出了第一個好消息——錢家唯一的公子,錢多串返城迴到了定州,已經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錢家。


    當初牢獄之中失火,定州城內的百姓其實也都知道。大家雖然知道錢多串被大火燒死,也隻是感慨了幾句。誰也沒有想到,錢多串居然還活的好好的。


    不過所有人都不傻,關於錢家的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在背後議論。


    開玩笑,錢多串在被人涉及的情況下,還能活得好好的,隻要有點兒腦子的人,也能猜到這件事和越清王府,或者是和葉子衿分不開關係。


    所以這種事情隻能意會,卻不能明說。除非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非要和越清王府作對。


    不,這麽傻的事情當然沒有人願意去做,相反,很多人還不顧錢家是商賈之家,派人過去慰問了一番。


    「祖母、娘、兩位姨娘,我迴來了。」錢多串樂嗬嗬地站在錢家大門前。


    「迴來就好。」


    「好,好……」錢家幾位當家的女人全都熱淚盈眶。


    「趕緊給公子腳底撒上鹽。」錢夫人吩咐。


    奴僕們根本不用她吩咐,錢多串一迴來,就有下人端了火盆過去,也有人在門口撒上粗鹽。


    「放炮竹。」新任的管家大聲吆喝起來,錢家門口就劈裏啪啦響起了炮竹。


    圍觀的百姓們也被錢家歡樂的氣氛感染了,跟著拍手祝賀起來。


    「恭喜夫人、公子。」


    「恭喜錢家烏雲散去。」


    「炮竹一響,晦氣不在。」


    鄰裏開始帶著禮物過來道賀,錢夫人和老夫人讓下人接過,一一謝過了。


    「越清王為我錢家主持公道,這份恩情,我們錢家永生難忘。當初,麒麟運了糧食過來,一半是為了定州城內的百姓,另一半則是為了履行合約,要送去葉家莊作坊內。既然這一批糧食失而復得,王爺願意將糧食交換於我們錢家處置。那麽今日當著眾位父老鄉親的麵,我就給大家一個交代。」老夫人拱手向眾人道謝過後,當著大家的麵開始交待糧食的去留。「我們錢家願意將這一批糧食貢獻給王爺。王妃作坊需要原料不說,估計要用掉一半的糧食,剩下的一半糧食,正好可以用於挖河開渠方麵,也算是我們錢家對水利工程的支持。」


    事情是好事,但這會兒看熱鬧的百姓們卻笑不出來。無他,定州城內的糧食價格在葉子衿的帶領下,暫時還算穩定。但是如果錢家將糧食無償捐獻給了越清王,那麽市場上的糧食還是最終還是會短缺,最後真正倒黴的還是定州城的百姓們。


    「各位父老鄉親不用擔心,此次我僥倖出逃,迴來時已經調集了第二批糧食過來,此時糧食就在路上,三兩天的時間就會到定州。此外,秋收時節,我錢家已經將外麵收購的糧食往定州慢慢調送過來。」錢夫人看到眾人的神色,哪會不知道他們想些什麽,她立刻將錢家的打算說了出來。


    「錢夫人,這話當真?」果然,她的話音一落,立刻就有人追著問。


    「那還能有假。我們錢家什麽時候糊弄過定州城的百姓?還希望各位以後不要因為別人的一點兒挑唆,就對錢家抱懷疑的態度。」錢多串沒好氣地瞪了說話的人一眼。說實在話,錢家一向仁義,這些年,錢家沒少為定州百姓做些善事。但這次錢家遇上大事,又有幾個願意為錢家出頭?


    錢多串到底年輕氣盛,又在牢獄之中吃過虧,讓他心裏對這些人沒有半點兒怨言,根本就是假話。


    被他這麽一噴,圍觀的人臉上全都露出了訕訕的神色。錢家遇難,他們的確做得不地道。好在錢家沒有和他們計較,錢多串耍小性子,誰也不好和他較真。


    「除去糧食的事情,此外我們錢家還想順著王妃開挖的河道,攬下二十裏路長的開挖。請各位相互轉告一聲,有誰願意過來上工,我們會按照王妃發放的標準給出工錢。」錢夫人看眾人被錢多串嚇唬住,又微笑著站出來緩和了一下氣氛。


    「錢夫人,你們要多少人?」眾人正因為錢多串的抱怨而尷尬,錢夫人的話,正好給了大家一個轉移話題的良機,有人立刻順著她的話追問下去。


    「多少都可以,隻要人老實肯幹,願意出力,工錢和口糧,我們錢家一個子都不會少。」老夫人也微笑著表態。


    「力氣稍微弱一些的農婦,還可以幫著我們錢家開莊子,標準還是按照越清王妃那邊算。」提到正事,錢多串變得正經很多。


    錢家也要開莊子?!眾人羨慕地看著他們。


    如果說一開始大家不明白挖渠開河的重要性,那麽隨著府衙貼出的告示和示意圖,大夥全都是一點就通。可以說,絕大多數人都很快就接受了這一項水利工程。


    「希望各位相互轉告一聲,明日我們錢家就會在門口招收人手。」錢夫人發話過後,眾人這才帶著一臉羨慕的神色慢慢地散去了。


    「阿彌陀佛,好在有驚無險。一家人過幾日就能完全團聚了。」迴到正廳,老夫人拉著錢多的人捨不得放下。


    錢多串心大,剛剛對一些看熱鬧的人發了脾氣以後,他心裏的火氣也就消散差不多了。「葉子衿這一次為了救我,出了不少力。我聽說,再過幾日,葉家老大就要成親了。這麽大的事情,咱們錢家就該全都過去瞧瞧,也不知道爹能不能趕上。」


    「應該能趕迴來。就算趕不迴來,娘也會備上厚禮過去,絕對不會失禮於葉家,你放心好了。」錢夫人笑著安慰他。


    錢多串嘆口氣點點頭。


    「公子,熱水準備好了。」母子正說話,小廝進門打斷了他們的閑聊。


    「娘,我去洗澡了。」錢多串連忙站起來。


    錢夫人笑著點點頭,兒子平安,夫君過幾日也會安然無恙歸來,她滿足了。


    「好大的手筆。」葉子衿接到錢家送過來的禮單,頓時笑成了一朵花,「二十萬斤的糧食,錢家居然捨得?」


    「兩條命,換我也捨得。」葉子楣沒好氣地插一句,「子衿,定州也沒有我什麽事,我想明日先迴去。」


    葉子衿見她情緒不高,知道她心裏對錢多串還有些不舍。不過感情的事情,外人真的不能亂摻和,即便她是妹妹,也不好多說什麽。


    她暗自祈禱,希望錢多串經過這一次倒黴,能迴過神來。


    「我和你一起迴去。」她笑眯眯地看著葉子楣說。


    姐妹兩個是一起來了定州,葉子楣當然也希望葉子衿能陪著她一起迴葉家莊。不過,她可不認為容峘願意放葉子衿走。


    果然,葉子衿這邊話音一落,容峘立刻跟著反對,「大哥要成親,我肯定也要跟著一起過去,不如你們在定州好好玩兩天,隻要兩天的時間,我就會將事情處理結束。」


    「算了吧。」葉子衿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偷懶。開河挖渠的事情,我頂著你的名頭先撐著了。既然你迴來了,就甭想我再操半點兒心。糧食到位,幾個月應該沒有問題,而且後續錢家的糧鋪運轉起來,糧食的壓力也會小很多。但開河不是玩笑,在開初的時候,你最好盯著一些。對了,容峘,我還想給你提個建議。」


    「嗯?」提到公事,容峘要變得正經許多。其實,他心裏倒是想對葉子衿不正經一番,可惜邊上還有葉子楣這個礙眼的人在,更氣人的是,這個礙眼的人還是他未來的大姨子,他還不好正麵衝著她發火。


    「水車很重要,不知道王爺有沒有聽說過,風力水力水車?」葉子衿遲疑一下問。


    「利用風力或者是水力的水車?」容峘看著她問。


    葉子衿點點頭,「我看過現有的水車,全都是人力踩的水車。如果在山區部分,能利用上風力或者水力的水車,以後百姓灌溉會方便很多。」


    「你的意思是說,所有的水車,全都讓官府出錢出力?」容峘馬上理解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子衿,一架水車可不便宜。」葉子楣驚唿起來,「要是沿著水道建立水車的話,那得要多少銀子?」


    提到銀子,就很傷人了。


    葉子衿想了想,還是不願意放棄,「官府開初拿出這筆銀子的數目肯定不會少。不過後續還可以迴收銀子呀。」


    「百姓每一次灌溉,可以收取相應的水車費用?」容峘就好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葉子衿稍微提到一些,他馬上就能猜到葉子衿的用意。


    「每一處閘口泄洪口,或者是往莊子裏分流的水道處,都可以建立水車站口。隻要有了水車,讓百姓主動建立渠道,會容易得多。」葉子衿隨後拿起毛筆,在紙上畫了簡單的示意圖。


    一畫出圖,葉子楣這個外行立刻看出了門道。


    「利用水車,可以直接將水翻進渠道之中?」葉子楣眼裏透出歡喜,「這樣可比挑水要方便多了。」


    「挖渠開河是第一步,來年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在山中修建蓄水池,這樣一來,就算是有了旱情,也可以保證百姓有足夠的飲用水使用。」葉子衿情緒不算高。主意是好主意,不過在古代沒有大型的機械,真的要忙起來,能累死人。這一項水利工程估計要耗費定州一帶百姓幾年的時間才能逐步完成。


    「好事是好事,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成。」葉子楣最後也泄了氣。


    「事在人為。」容峘淡笑看著葉子衿,「定州一帶天氣多變無常,幹旱或者洪澇,誰也說不準。但是隻要能將秦河的水引出去,那麽幹旱或者洪澇就能從根本上解決。百姓一定會看到其中的好處。」


    葉子衿點點頭,她知道容峘還有一點兒沒有說的是,三兩年以後,如果雜交水稻實驗成功的話,定州一帶就可以大麵積種植水稻了。到了那時,便利的水利工程會給水稻種植的推廣帶去很大的方便。


    「這麽一算的話,錢家的糧食捐獻還是太少了哈。」葉子衿和他開玩笑。


    「錢家隻要能穩定定州糧價即可,至於其他糧食的付出,定州又不是隻有錢家一家糧商。」容峘冷笑著說。


    葉子衿斜睨看著他,「你要親自操刀?」


    「何須我親自操刀。」容峘笑起來,他看到葉子衿臉上掛著的狐狸似的笑容,真想過去摟著她狠狠親兩口。


    兩個人的膩歪,葉子楣又不是傻子。不過她還真不願意讓容峘得逞。哼,欺負子衿年紀小,成天就想占子衿的便宜,得到她這個姐姐的同意嗎?


    「你不會逼著他們出手吧?」葉子衿狐疑地問。


    「不用。」容峘淡笑不已。


    葉子衿和葉子楣搞不清他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好在姐妹兩個好奇心全都不算太強,所以兩個人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第二天早上,葉子衿和葉子楣吩咐身邊丫頭們收拾一下,就準備迴葉家莊。


    容峘卻死活攔下她們,「不急,再過一日再走。我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們。」


    葉子衿和葉子楣見他神神秘秘,想想這麽多天下來,也不差這一天半點的時間。於是姐妹兩個也就留了下來。


    到了下午,姐妹兩個果然看到了神秘的大禮。


    「費耗子?」當費玉林站在葉子衿麵前的時候,葉子衿被嚇了一跳。「你丫的從哪裏蹦出來?」


    費玉林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唉,這丫頭就算身份改變,小脾氣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呀。


    不過,葉子衿用這種熟稔的語氣和他說話,總體來說,費玉林還十分高興。「王妃?」


    「雖然我從你臉上看到了不服氣,不過我還真是你未來的當家主母。」葉子衿盯著他眨巴大眼笑眯眯迴答。


    容峘冰刀一般的眼神一下落在了費玉林身上。


    費玉林渾身的肌膚一緊,娘呀,他才離開半年時間不到,越清王居然就轉變了性子?他剛剛根本沒有亂說什麽好嗎?越清王大人,需要用那樣殺人般的眼神盯著他嗎?


    「他不服氣也沒有用。」容峘用眼神殺了費玉林一會兒後,立刻扭頭溫柔地看著葉子衿,「我們的姻緣是皇上太後指定,又是得到了宗廟的肯定,他算老幾?」


    「嗬嗬,那個我能說幾句嗎?」不得不說費玉林這小子的膽子要比錢多串大多了。縱然他看到了容峘對他有一肚子的意見,他還是不怕死地對葉子衿開口,「本人姓費,嗬嗬,王妃,你說的當家主母算是咋迴事?」


    「容峘,他對你有異心。」葉子衿笑嘻嘻地抬頭看著容峘。


    「拖下去打五十大板,順便審一審,看他沿途貪墨了多少好東西。」容峘迷失在她燦爛的笑容中,立刻毫無原則地當了一個糊塗主子。


    天權幾個就站在門外,聽到容峘的吩咐,立刻竄了進來。


    他們一進門,就抓住費玉林不放,準備將他拖出去大刑伺候。


    「開玩笑,開玩笑而已。」費玉林知道這幾個傢夥厲害,立刻舉手投降告饒。


    「誰和你開玩笑。」天機目前算是葉子衿的狗腿子,他板著臉故意嚇唬費玉林,「費公子,請吧。」


    「救命。」費玉林見他真的要上手,嚇得直接跳起來,往容峘身邊湊。


    容峘對他本來就看得不順眼,見狀,立刻對準他的腿肚子踹了一腳。


    費玉林見此路行不通,一個緊急轉彎,蹦躂到了葉子衿的麵前,「還能不能開玩笑呢?再欺負人,我就不告訴你們這一趟生意的情況了。」


    「容峘,你將作坊裏的醬油醋等東西賣到別國去呢?」葉子衿驚訝地看著容峘問。


    費玉林對著她豎起大拇指,「王妃聰慧。」


    「不夠才會有人惦記著。醬油、醋、辣椒醬都是暴利,定州一向給人感覺是貧瘠。如果這些東西太多流露到市場的話,隻會惹人眼紅。」容峘淡笑對她解釋。


    「別想糊弄我,你以為京城裏那批人現在就不眼紅我們?」葉子衿冷笑不已。


    「他們眼紅卻也沒有辦法。目前來說,作坊裏的貨物,更多的是為有錢人提供,而別人根本學不來。將貨物運出去賣,出去能得到銀子外,我們還可以得到大批的糧食。來年我們不是要釀酒嗎?換迴來的糧食正好用。」容峘微笑看著她迴答。


    「換糧食的話,總體來說有點兒虧。」葉子衿皺著眉說。「即便是走水運,也需要不少時間,光是運費,就需要不少吧?」


    「做生意能少了銀子?所有的貨物全都是用現銀交易,另外一瓶加上二斤糧食。」費玉林樂嗬嗬地顯擺,「王爺的意思是想通過這一次的交易,籌集一部分糧食,然後積累人脈,讓外地的商人都知道定州才有這些貨物。」


    「王爺打算開展對外貿易?」葉子衿更加吃驚了。丫的,古人居然也知道開展對外貿易?她到底找了一個什麽妖孽當夫君呀?


    「文州的海匪基本上已經被剿了。那麽海上和水運方麵就要安全很多,放心好了。我們的貨物獨一無二,總有人願意排除萬難過來。」容峘顯得十分自信。


    「商人追求利潤。有銀子賺,就算再遠,他們也會過來。」費玉林也笑起來。


    葉子衿想想,也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


    玩政治陰謀她不擅長,但是在美食方麵,她卻是行家。餅幹、薯片、方便麵和坤麵已經開始正式生產,她現在要考慮的是,還有哪些美食可以存放時間久一些?或者,在現有的基礎上,多研發幾種口味也行。畢竟太多嚼不爛!


    「我們賣得是食物,如果將太多商品放出去,必然會影響到定州,乃至整個南靖國的糧食價格。」葉子衿想了想說,「而且,來年釀酒也是需要大量糧食。要是驚動了京城那邊,到時候咱們的作坊要玩完不說,隻怕定州也會成為京城那邊猜忌的對象。」


    「我們的作坊生產力並不高,外運出去的商品除去需要銀子交易,而且還要用相應的糧食抵充。至於商人外運出出售多少價格,就不是我們的事情了。當然外域來的商客,還可以用香料、寶石或者你所需要的物品來抵充。」容峘淡笑解釋。


    葉子衿對他的說法並不是太樂觀。古代的運輸能力差,要是每一次交易都需要糧食的話,隻怕商人並不願意,運輸的費用加上去,可是一筆大的開銷,無疑會減少他們獲利的空間。


    容峘和費玉林似乎並沒有葉子衿想的那麽悲觀,兩個人低聲商量起接下來商路的運轉。


    葉子衿很明確表示不會多問,論起興趣,她對費玉林這一次帶迴來的糧食和物品更要有興趣些。


    費玉林帶迴來一大船糧食,除此之外,還有可可、咖啡這些南靖沒有的外域商品,葉子衿琢磨著等會兒要將這些物品全都要到作坊裏去。


    「錢老爺已經迴了錢家。」容峘和費玉林商量完正事以後,笑著告訴葉子衿另外一個好消息。


    「你怎麽就那麽巧救下他?」葉子衿疑惑地盯著費玉林問。


    「文州發生動亂,我帶著這麽多的貨物和銀子,自然不敢走北部的水道,於是就多饒了一個大圈到了南方。經過秦河上遊的時候,一日發現有人落水,就讓下人救下他。誰知人救下後才發現原來是錢老頭。他的命倒是挺硬,身上中了四五刀居然還沒死,特別有一刀還刺紮在腹部。好在我船上有醫術高郎中隨行,這才將他老命給搶迴來了。這下好了,我救了錢老頭,看死胖子在我麵前還嘚瑟不。」費玉林得意洋洋地解釋一番。


    葉子衿聽他輕描淡寫說了救人的過程,也沒有追問細節,「錢多串要是能給你好臉色看,他就不是胖子了。」


    「他敢,我可是救了他老子。」費玉林吼。


    「胖子肯定會你直接找他老子算帳去。」葉子衿幸災樂禍地說。


    費玉林……


    胖子好像,不,肯定真的會像葉子衿說得那樣去做。


    葉子衿看到費玉林吃癟,頓時心花怒放。不管怎麽說,費玉林和胖子兩個人,對於她來說,她還是和胖子更熟一些。再說了,別怪她小心眼,她才不會忘記費玉林第一次進山是如何「欺負」她的。


    容峘不喜歡葉子衿的目光時刻落在別的男人身上,他板著臉瞪了費玉林一眼,「帳目和帳房那邊對一下即可,採購的香料先讓王妃挑選,清單報上來即可。」


    費玉林……。


    他好不容易才迴來,心裏還有一肚子話沒有說了。比如,他正打算用香料顯擺,然後套葉子衿幾頓飯了。這下好了,王爺一句話,什麽交易全都泡湯了。


    他苦兮兮地看了容峘一眼,扭頭又討好地盯著葉子衿,「王爺,帳目還是等會兒再說吧。我餓了,王爺可能還不知道,因為一路上急著趕路,這些天我幾乎就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食……」


    「你們聊,我先去看看貨物的樣品。」葉子衿不等他說完,直接站起來往外走,搖光幾個趕緊跟上了。


    「我和你一起過去。」容峘也笑著站起來,兩大步追上她,兩個人並肩出去了。


    費玉林……。


    不帶這樣欺負人,他一路上多辛苦。這對沒良心的夫婦,居然連頓飯都不願意給他做,他容易嗎?


    別說費玉林這個人雖然嘮叨一些,做事卻十分靠譜。他擔心帶迴來的物品,葉子衿或許不知道名稱,於是就讓人將船上的貨物,全用小荷包包了一些帶過來。


    葉子衿對香料不是太有興趣,讓她有興趣的是可可豆和咖啡豆。


    「這兩樣東西我全都要了。」葉子衿指著裝有可可豆和咖啡豆的小荷包對容峘說。


    「除去香料以外,這一次航運還帶迴來許多珠寶,等會兒你過目看看,大哥不是要成親嗎?你挑一些帶迴去,其餘的就放在王府你的院子裏。」容峘笑著說。


    「挑一些帶著就行,其餘的你還是處理了吧,我對珠寶沒興趣。」葉子衿擺擺手拒絕。


    她不是矯情,她是真的對珠寶沒有太大興趣。她是廚子,下廚或者到作坊去,帶著太多的首飾根本不方便。


    容峘但笑不語,一直笑眯眯看著葉子衿抱著可可豆和咖啡豆笑。


    下午的時候,容峘又帶給葉子衿另外一個好消息。他從北地調集的糧食已經到達了定州城。


    一大批的糧食進城,自然瞞不過百姓們的眼睛,更何況還是容峘故意放出的風聲。


    錢家那邊遙相唿應,也放出錢老爺迴歸,十日之後,會有第二批糧食進定州的消息。


    滿城百姓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無人不是高興萬分。


    「怎麽辦?」幾個和世家勾結的糧商此刻卻坐立不安。


    幾個糧商不敢找容峘,隻能偷偷私下裏去找勾結的世家商議。可是平時結盟很好的幾個世家此刻卻不願意再見他們。


    官與商有利益的時候,可以稱兄道弟。可一旦遇上麻煩,那麽官就是官,而商人卻半點兒地位也沒有。幾個糧食見世家不願意和他們再結盟,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越清王為人,他們雖然不清楚,卻沒少聽過關於越清王的傳奇故事,加上文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幾個糧商全都知道容峘一旦安穩下來,必然會拿他們開刀。


    亂世囤積糧食,罪名可大可小。要是越清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他們的事情也就轉眼過去。可是如果越清王較真的話,給他們按上一個相互勾機趁亂圖謀不軌的罪名的話,那就是滅九族的重罪。


    幾個糧商暗暗後悔,早知道,他們就不該聽信寧無名的蠱惑,如果他們老老實實做生意的話,銀子不少賺,還會落一個好名聲,就像現在的鄭家一樣,風光得很呀。


    「王爺,齊家、魯家、王家在外麵求見。」這一日王府內,有人遞了帖子。


    「王爺,奴才出去打發了他們。」常安躬身遲疑地問。


    「就說本王最近不見客。」容峘冷笑吩咐。


    「這些人倒是積極呀。」葉子衿樂嗬嗬地開口,「不知道那幾個糧商能撐到什麽時候。」


    「總得讓人出點兒血,才會讓大部分人忌憚。」容峘笑著摸摸她的腦袋。


    「你想怎麽做,我不管。在定州都耽擱好些日天了,我必須馬上迴去,再不迴去,估計我娘和哥哥他們都要急著找到定州來了。」葉子衿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我不管,明日我和姐姐必須先迴去。」


    「嗯,我先處理好定州的事務,耽擱幾日再過去。不過你放心,不會錯過正日子。」容峘笑著說。「可惜是別人成親,要是換了我們兩人該有多好。」


    葉子衿聽了,心虛地先看了周圍的下人一眼。


    搖光幾個很聰明,很識時務地躲到一邊,裝模作樣幫著查看各種貨物。天機幾個則低著頭數地上的螞蟻,個個都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我看你是精蟲上腦了,我才多大,你就成天惦記著,變態。」葉子衿那是什麽話都敢說。


    容峘挨罵也不生氣,他故意湊近靠在葉子衿身邊,「我們已經定親了,一個男人腦子裏沒有自己未婚妻的影子,那才是變態了。」


    這話似乎有些道理,不過葉子衿不打算慣著他,「就算到了及笄的年紀,我也不會和你成親。女人最少得十八歲才能成親,這是底線。」


    十八歲!天機等人其實都豎著耳朵在偷聽他們的談話。葉子衿的十八歲論,徹底嚇住了他們。在古代,十八歲,就是老姑娘了。


    未來的當家主母心可真夠大。


    容峘聽了也不和她急,「你願意十八歲成親也可以。」


    天機等人聽了,更加驚訝了。容峘心裏到底有多焦急,想要將葉子衿拐進王府裏來,他們作為容峘的貼身侍衛,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容峘居然這麽大方,竟然真的願意等葉子衿十八歲後再成親。


    其實容峘此刻心裏正在補充,十八歲成親是可以,但是一旦葉子衿及笄了,就必須先將人留在王府裏才行。


    葉子衿可不知道作為古人的容峘竟然也有現代前衛意識,還在盤算著來一場試婚行為。她要是知道,肯定噴容峘一臉:想得美!


    葉子衿在容峘麵前雖然霸道了一些,不過她也是真的心疼容峘。


    容峘胃口一向不好,這種毛病並不是因為容峘嬌氣,而是多年前中毒所致。從文州迴來,容峘幾乎瘦了兩圈,他人本來就瘦,這麽一來,整個人看起來就更加柔弱了。


    葉子衿擔心他自己走後,他又不能好好吃飯。於是晚上的時候,特意做了一些小點心留下來,又壓著廚子跟著她學做了幾道菜和兩個粥。


    第二日,當葉子衿收拾好準備離開定州的時候,又有人找上門來了。


    「鄭夫人?」葉子衿聽到侍衛過來稟報,倒也沒有急著走,「行,先見了人再走。」


    容峘是巴不得她在王府裏多待一會兒,所以難得沒有給鄭夫人冷臉看。


    鄭夫人過來,心裏其實有些忐忑不安。她雖然是商戶,愛出風頭一些,但該有的心眼她還是有的。


    如果不是因為那幾家給出的誘惑太大,她絕對不會到越清王府來走這麽一遭。


    「王妃肌膚真的太好了。」鄭夫人進門給葉子衿請過安以後,就開始不停地誇讚起葉子衿,「王妃天生麗質,穿上這一身藕色的褙子,簡直就是從天上來的仙女一般。」


    「鄭夫人有事不妨直說。」葉子衿不急,葉子楣卻有些不耐煩。葉子衿不想葉子楣坐立難安,幹脆開門見山問起來。


    鄭夫人一愣,隨即表情變得訕訕的,「王妃果真是蘭心蕙質,來的時候,當家的還說過民婦這點兒小心思在王妃麵前根本藏不住。」


    葉子衿但笑不語,不過也沒有催著她,人既然找上門,話肯定會說。


    「我本不想過來,隻是周家、山家、王家等昨日找上門,還送去了不少的紅薯和土蛋。先不說人情,大家都是定州城內的熟人,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他們居然推崇民婦,民婦沒有辦法,隻好過來走一遭了。不過王妃等會兒要是聽得不高興,就當民婦什麽話都沒有說。」鄭夫人雖然不敢在葉子衿麵前耍大的花招,但小聰明還是有的。


    她不說自己得了多少好處,而是先擺出過來的理由——她是為葉子衿張羅好處而拉下了人情。


    「鄭夫人提到的幾戶人家,好像全是定州城內的大戶,有幾戶還是和錢家一樣,做的是糧食生意吧?」葉子衿淡笑著問。


    鄭夫人觀察到她並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點點頭,「王妃好記性。王家、周家,還有鄧家,做的可不就是糧食生意。他們的生意雖然沒有錢家做的那麽大,不過在各處鎮子上,也是有幾家鋪子的。」


    「請王爺過來。」葉子衿扭頭吩咐搖光。


    搖光微笑點點頭,然後步伐輕盈地出去了。


    鄭夫人見她隻問了一句,就讓人請越清王過來,頓時嚇得腿兒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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