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軒見他毫無悔改之意,覺得他和過去同樣,全然未變,內心湧起厭惡厭煩來,“韓先,我警告你!別再對立豐不利,他是我的人,你打他就是打我!


    若是還有下次,我便告訴父皇和金叔叔,叫他們來收拾你。”


    韓先隻覺得心痛如刀割,說話都費勁起來,隻是刹那的功夫,鮮血模糊了喉頭,酸楚模糊了鼻腔,戾氣暴裂了經脈,他死死的攥住椅子的扶手,聲音極低、難以置信的反問道,“鳴軒,你為了他,要讓你父皇對付我?”


    冰原。


    藍罄刺殺小六的動作被迫中止,大批錦衣衛衛將他們二人包圍起來。


    “好啊周六,表麵裝得人畜無害,可憐巴巴,實際上早就紿自己留後手了!就算你有後手,也來不及了一一”


    藍罄說罷,一劍朝著小六的胸口刺去,他的劍刺穿了小六的整個胸膛,整個過程中,小六都沒有動作。


    緊接著,他把劍拔了出來,鮮血大量噴濺出來。藍罄抹去臉上的血,一腳把小六踹進了旁邊的冰河中。


    “六皇子!”錦衣衛們立刻隨著小六跳入了冰河,剩下的錦衣衛則是一擁而上,將藍罄包圍在中央。


    這批錦衣衛是金元愷親自帶出來的,功夫都極是不凡,藍罄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同錦衣衛們激戰一番,便灑出漫天的毒粉,趁著這個機會跑了。


    可憐的小六也叫錦衣衛從冰窟中救了出來。“快去看看有沒有其他活著的人!”錦衣衛的頭領說道。


    其他錦衣衛上山尋找,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陳忠等人,將他們救醒,便帶著他們一同迴皇宮去了。


    待到錦衣衛們離開後,藍罄才緩緩現出身來,走到他們之前住的那個小木屋之前。


    不知為何,他眼前浮現出了小六那雙帶淚的、好似已經全然裂成碎片的雙眼,過去那些虛情假意的畫麵不斷在眼前浮現,如同走馬燈似的,攪得他心神大亂。


    他想起第一次見小六時,是一個下著大雪的日子,小六穿著一件一塵不染的純白狐裘,不仔細看,好像與那大雪融為一體。他找小六報仇,究竟是對是錯?


    想到小六剛才的樣子,他覺得胸口不受控製的絞痛起來,他強迫自己中斷了這可怕的思緒,點著一把火,把小六他們之前住的木屋子燒了。


    隻要毀了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的所有東西,就再也沒什麽能證明那些似有若無的情愫的存在了!


    在一片絢麗火光中,黑衣人如同幽靈般從他身後緩緩現出身來。


    “手刃仇人的感覺怎麽樣?”黑衣人問道。


    “很好。”藍罄答道,“往後的日子,我終於不用活在仇恨中了。”


    “哈哈哈!”黑衣人聽了他的迴答,忽而詭謫大笑起來。“你笑什麽?!”


    藍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轉頭問道,卻聽黑衣人笑得更加大聲瘋狂。藍罄心中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他拔出劍橫在那黑衣人脖子上,加大音量道,“說啊,你笑什麽!”


    “我笑什麽?我自然是笑你蠢笨,笑你輕信他人,笑你歹毒,卻全部都用在了自己愛的人身上!”


    黑衣人幾乎是尖嘯道。


    “你說什麽?說清楚!”


    “說清楚便說清楚!反正事情也不可能挽迴了,我便告訴你全部的真相。你全家不是周南同沈修宇殺的,而是我夥同當地的一夥官兵殺的,從頭到尾你報仇都找錯了人,周六非但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大恩人!”


    藍罄隻覺得如同五雷轟頂,一下叫打擊的站也站不住了,“你騙人,你騙人…”


    “我先前的確在騙你,不過這都是你的報應,誰叫你娘那個賤女人當年借著是我好姐妹的名義,搶走了我的相公!”


    藍罄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黑,他用了快一炷香的時間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去跟我和周六說


    清楚!去跟周六解釋清楚!


    第31章 追妻火葬場11


    韓先眼中刻滿傷痕,“即便是從前,我那般欺你,你都從未搬過你父皇來壓我,現下你為了那樣一個外人要徹底的置我於死地!


    他就那樣重要,重要到你連我的命都可以不顧?”


    韓先如同受傷的困獸般大吼道。鳴軒不想跟他解釋那麽多,站起來向他冰冷道,“我要說的已經全部說完了。我走了。”


    “不準走!你說清楚!”


    韓先已經激動的失了理智,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腿不能行走的事,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兇悍的朝著鳴軒撲來。


    隻是他忘記了自己早已不是從前那個驍勇威猛的韓國公,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他摔下去的時候奮力的向著鳴軒伸出了手,將鳴軒的腰帶給扯了下來。


    “周鳴軒!說清楚!”


    韓先死死抓著鳴軒的腰帶,目毗欲裂道。


    鳴軒隻覺得心煩意亂,加快了腳步逃離了他的住處。


    “主子,您受傷了。”影衛就要扶起韓先,卻聽韓先大罵道,“你們都出去,不用管我!出去!”


    “可是您…”


    “你們是聽不懂人話麽?我叫你們滾!全都滾!”


    韓先用力推開前來扶他的影衛,其餘影衛見狀,隻能聽話的退了下去。


    留下韓先一人在房中的時候,他高大的身軀輕顫了一下,不甘的血淚便自眼眶中流淌出來。


    他顫抖的捧著鳴軒的腰帶,一寸一寸的從頭親吻到尾,又仔細的將那腰帶疊起來,放在了緊貼自己胸口的地方,艱難的用雙臂支撐起身體,朝著桌子旁爬去。


    無論如何,他都要恢複過去韓國公的雄風,誰也別想把鳴軒從他身旁搶走!


    他雙手叫磨掉了一層皮,才到了桌邊,他緊咬牙關,仰起身體,想要借著桌子的支撐站起來,不料用力過猛,反將桌子掀翻到了自己身上。


    韓先叫桌子砸得頭破血流,緩了許久,這才重新站了起來。直到他失了那木輪車,才驚覺自己原來已經變成廢人這麽久。


    韓先把自己關在房中,不吃不喝的折騰了幾日,終於能夠自己扶著東西站起來了。


    他命影衛去幫他趕製了一根拐杖,從此便用那拐杖行走了,雖然還是不如從前英姿勃發,但比坐在木輪車上的時候好很多了。


    韓先能夠站起來了,便決定立刻去找鳴軒,叫鳴軒瞧瞧他並不是那樣弱的。


    在影衛們的隨從下,他一瘤一拐的到了鳴軒的房門前,卻被如臨大敵的立豐攔下了,“你來幹什麽?”


    “不關你的事。讓開。”


    韓先沉下臉來,卻聽立豐輕蔑一笑,“我讓開也沒用,殿下已經走了。都是為了躲你這個瘟神。”


    “什麽?”韓先叫他的話語刺激的一陣天旋地轉,好不容易才拄穩的拐杖都快拿不住了,要不是影衛們扶著,當場便要昏死過去了。


    “你說他走了?他去哪裏了?他竟然沒有帶著你,就那樣一個人走了?他就這般討厭我,竟然討厭到可以丟下這裏所有喜歡的一切…”


    韓先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道,影衛們連忙提醒道,“主子,太子殿下走了,我們去將他追迴來便好了,您實在不必消沉頹唐至此。”


    “追迴來又有什麽用,他根本不想見到我…”


    “隻要太子殿下看到您的真心,定會被您打動的。”


    影衛們勸慰道。“是啊,主子,現在去追,說不定還能追到,但若是再遲一步,或許太子殿下就要徹底走的不見蹤影了。”徹底不見蹤影這幾個字又刺激到了韓先,他如夢初醒的對影衛們下令道,“快隨我去追太子!”


    便帶人離去了。他們走後,立豐雙手抱劍的立在旁邊,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鳴軒根本就沒有走,他就要這樣[匡韓先,最好把韓先逼得徹底崩潰,不治而亡,他才滿意。


    韓先帶人離去不久,鳴軒就迴來了,這次他帶迴一個大夫。鳴軒換了一套幹淨衣服,對立豐說道,“用過午膳了麽?”


    “用過了。”


    “那便好。你將這位先生紿韓先送過去吧。他對治療雙腿偏癱很有一套。”


    “不必送了,殿下。屬下剛才去看過了,那韓先已經離開雲城了。”


    “離開了?”鳴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就連他的那些影衛也全部帶走了。屬下仔細檢查過了,屋內沒什麽打鬥痕跡,是他自願帶人離去的。”


    “我知曉了。”鳴軒麵上沒什麽表情,心中卻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蕩。


    韓先帶人一路追到了城外,便遭到了一夥黑衣人的伏擊,原本好不容易能勉強靠著拐杖站立的雙腿再度嚴重受創。


    影衛們拚死帶著他殺出一條血路,帶他迴到了城中,正要給他找大夫,被他堅決拒絕了。


    “你們去看看…再去找找…鳴軒在不在…如果他在,你們將他帶過來,我要親口問問他,是希望我活,還是希望我死…若是他說希望我死,我便不治了…用這苟延殘喘的賤命…博他一笑…也是極好…”韓先說完,便口吐鮮血的倒在了床榻之上。


    “主子!主子!”影衛們心急如焚,留了幾人守住韓先,其餘人前去尋找鳴軒。


    他們依稀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因此並未驚動金立豐,而是直接的找上了鳴軒。


    看到鳴軒後,他們二話不說便跪了下來,對著鳴軒磕頭請求不止,“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他已經危在旦夕了!”


    磕頭間已是哭聲四起,如同號喪。


    鳴軒察覺不妙,立刻站起來,“帶我去見你家主子!”


    京城,在錦衣衛們的護送下,小六渾渾噩噩的進了皇城。


    路上馬車在行進間不小心碾到了一塊鵝卵石,狠狠的顛了一下,其餘人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唿,隻有小六,腦袋都磕到馬車內壁了,臉上卻還是沒有半點表情,似乎根本不覺得痛。


    “六殿下,您沒事吧?”


    旁邊的錦衣衛心焦道。小六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似的,不跟他說話,也沒什麽表情,好似已經神魂俱滅,隻剩下這幅軀體似的。


    錦衣衛已經習慣他這樣,等了半刻沒等到他的迴答,對他說道,“六殿下,得罪了。”


    說完後便扣住了他的脈門,替他號脈。


    小六那日雖然受傷嚴重,但經過這半月的恢複,已經基本好了。


    錦衣衛替他號過脈,暫時的沒有那樣擔心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暗的時候,馬車浩浩蕩蕩的駛入了皇宮之中。


    周南和沈修宇早已讓禦膳房準備好了一桌他喜歡的菜,沈修宇特地熬了兩個通宵沒有睡覺,將今晚的時間擠了出來,打算好好的給心愛的小兒子接風。


    他們已經許久不見小六了,對這個本來便極為疼愛的幼子極為思念。


    隻是他們沒有等到小六,倒是先等來了錦衣衛。


    “屬下叩見皇上,皇後。”


    錦衣衛行過禮,周南迫不及待道,“你向皇上匯報便好了,小六呢?小六在哪裏?我去瞧瞧他。”


    “皇後,此事事關重大,您最好也聽聽。”


    周南感覺到不對勁,“怎麽了?什麽事關重大?”


    “情況是這樣的…”


    錦衣衛將當日救下小六的具體情形說了一遍,“迴京的這半月中,六殿下再無開口說過半個字。


    但六殿下的脈象一切都正常,保險起見,屬下覺得,該讓太醫再給六殿下診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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