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能好起來,和我安然無恙的走出這裏,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好起來,別再讓我擔心你…”


    他的聲音就是這世間最好的良藥,在他的安撫下,沈修宇漸漸忘卻了身上的劇痛。


    在他溫柔聲音的包裹下,去到了黑甜夢境之中。


    夢裏,他們仿佛又迴到了年少時,周南不小心將膝蓋給摔爛了。


    外麵又下了大雨,沈修宇便把他給背了起來,叫他撐著傘,靠在自己耳邊閑聊,兩人說不出的甜蜜默契。


    周南的大半個身體都叫他壓得麻了,說不出的酸脹難受,卻默默忍下來了。


    沈修宇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他不想再吵醒對方,叫對方難受。


    他們依偎著睡了小半個時辰,沈修宇又折騰了起來。


    “冷,好冷…”


    隻見他牙關打顫,身體瑟瑟,如同風中殘燭,痛苦不堪。


    周南很快便讓他吵醒了,抓著他的手一查探,發現他身上冷得像是死人似的,頓時大驚。


    人在失血過多後,的確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若是不能盡快叫他的身體迴溫,怕是他要有性命之憂了。


    “修宇哥哥,你快醒醒。”


    周南急切的喚他,但他已經神誌不清了,隻是不住的說著“小南,朕好冷”,“小南,朕知道錯了”,“小南,你不要走”這樣的話。


    周南沒法,隻能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摸索著給他披上了。


    然而,夜深寒重,一件薄薄的外袍根本不能叫沈修宇有所起色。


    沈修宇抖得更厲害了,上下牙齒戰戰相撞,抽氣不停。


    周南害怕這樣下去他會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又無奈自己眼睛什麽都看不見了,隻能窸窸窣窣的將自己的外袍褪下。


    又笨拙的將沈修宇的衣服解開,赤身果體的爬到了沈修宇身上,又將外袍給他們二人蓋上了。


    周南與他肌膚緊緊相貼,道,“修宇哥哥,還冷嗎?”


    沈修宇隻覺得自己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叫一片柔軟滑膩的溫熱給包裹住了。


    這種滋味實在太過銷魂美好,叫他情不自禁的離得更近,貼得更緊。


    周南動作格外小心,生怕壓到沈修宇身上那些嚴重的傷處。“修宇哥哥,快睡…”周南低聲道,誰知道沈修宇在聽到他的聲音後,那處竟起了反應,抵住了他,他們兩個全都片縷不著,坦誠相對,沈修宇一有反應,周南便感覺到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周南叫他臊得滿臉通紅,隻能極力忍著羞恥和不習慣,同他緊緊相貼著睡去了。


    沈修宇和周南這邊前所未有的情到濃時,仇絕和長歌那邊卻是鬧翻了天。


    長歌才迴宮,就被仇絕給擒住了。


    仇絕口口聲聲要他交出自己和洛離的定情信物,但長歌根本就沒見過他們的定情信物,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麽


    東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放開我!”


    仇絕快將長歌那細瘦的手腕給掰斷了,長歌幾番掙紮,都掙紮不脫,隻能站在原地受他的拷問。


    “劉長歌,別裝了!


    別的宮女都看見了,你趁著王後出去的時候,悄悄的溜進了王後房中!


    又鬼鬼祟祟的溜了!


    說,你把本皇和王後的定情信物藏在哪了?!”


    “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們的定情信物?”


    長歌目毗欲裂道。


    他從來不知道,仇絕無情起來可以這般不分黑白是非。


    “宮女都看見了,你還在狡辯什麽?”


    仇絕一把將他扯過去,幾乎要把他扯到自己身上,鷹爪般的有力大掌鉗住他的下頜。


    “現在把定情信物交出來,本皇還可以不計前嫌,放你一馬!


    若是待會兒在你房中搜到了,那你可別怪本皇對你手下不留情!”


    “我根本就沒偷什麽定情信物!”


    長歌拚死從他懷中掙出來,身形不穩,濁然欲泣道,“你難道要屈打成招嗎?”


    “偷沒偷,一搜便知道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本皇辣手無情了!去劉長歌的房中搜!”


    仇絕一聲令下,大批黑壓壓的侍衛便湧了進去,翻箱倒櫃、毫不留情的搜了起來。


    長歌麵色蒼白的站在門口,看著這群兇神惡煞的侍衛如同索命惡鬼般,在房中橫衝直撞,粗魯橫行,隻覺得心髒處傳來鑽心痛意。


    他聽陳青鬆說了,即便是移情蠱,隻要種在心誌堅定之人身上,也沒有這般容易動搖。


    仇絕心性頗堅,果敢狠絕,卻深陷此蠱不能自拔。


    唯一的可能便是仇絕對他的感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深。


    否則,仇絕怎可能將他奮不顧身擋劍的事情都給移到了洛離頭上。


    也罷,等到事情真相大白,危機徹底解除,他便迴去大凜了。


    仇絕根本沒有付出與他同等的感情,根本不配與他在一起。就在長歌思考今後何去何從時,裏麵傳來一個侍衛的聲音,“王上,找到了!”


    “你還說你沒偷!”


    仇絕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便衝了進去。


    “王上,這是我們在枕頭當中找到的。”


    那侍衛拿著一對鑲金玉佩說道。


    “太好了,王上。”


    洛離激動的接過那一對玉佩,宛若珍寶似的捧在手中親吻。仇絕則是麵色陰鴦的逼向了長歌,“劉長歌,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長歌抬頭,隻見洛離對他綻出一抹得意、挑釁又陰毒的笑容,他當即便什麽都明白了。


    “如果我說這玉佩不是我偷的,而是你的枕邊人放到我房中的,你會信麽?”


    長歌不抱任何希望的問道。


    迎接他的,是全力的一耳光,隻聽仇絕怒道,“來人,把劉長歌拉下去,杖責一百!以儆效尤!”


    “是,王上!”


    長歌麻木的叫侍衛給拖了下去,推到了地上。


    那沉重的木板一下下的敲擊在他的血肉之軀上,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樣給打散了。


    不知為何,責罰他之後,仇絕隻覺得心中有種相當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做了什麽不該做的錯事一般。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愈演愈烈,最後甚至驅使著仇絕走向了他受刑打散地方。


    “停一下。”


    仇絕對侍衛知道,他抬起長歌大汗淋漓的臉,逼問道,“劉長歌,你知道錯了嗎?


    現在向本皇認錯,本皇便免了你的刑罰。”


    長歌悲哀的笑起來,“我沒錯,憑什麽向你們認錯?”


    “很好,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來人,紿本皇狠狠的打!再多打一百下!”


    仇絕下完令便走了,留下長歌一人生不如死。


    等到刑罰結束的時候,長歌的下半身都沒有知覺了。


    他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沒走兩步便摔了,隻能艱難的向前跑去。


    他的身下全是流淌出來的血水,淅淅瀝瀝,蜿蜒了一地。


    第89章 就算爬沈修宇也要爬到周南身邊


    周南同沈修宇肌膚緊貼,親密相擁了整晚,直到日上三竿。


    沈修宇受傷過重,還在昏睡,周南卻是從他身上幽幽轉醒了。


    想到他們二人昨晚所做之事,周南不由得臉一紅,連忙從沈修宇身上離開了。


    他摸到一件外袍,給自己穿上,便摸著牆壁向外走去。


    雖然他的眼睛瞎了,但他的心不瞎。


    昨日他們初到這裏,沈修宇已經一一向他介紹過山洞周邊的方位和情況了。


    他也全部都牢牢記在了心裏。


    現下沈修宇最需要的便是食物和水,不管有多難,他都要弄來食物和水,叫沈修宇快些好起來。


    周南憑借著之前的記憶朝著河邊摸去,因為看不清和不熟悉,他走的很慢,一炷香的路硬是叫他走了大半個時辰。


    到了河邊,他拿著沈修宇昨晚鑿出來的一個石碗,費力的舀了一碗水。


    因為看不清,他差點栽進了河裏,雙腿也深深的陷入河邊的淤泥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來。


    失明後的緊張、慌亂,費力和不適應,逼得他出了一身大汗。


    迴去的時候,他又小心翼翼的將那石碗拿平,生怕灑出一點水來。


    他一手端碗,一手摸索,腳底下還得應付著那凹凸不平、荊棘遍地的泥濘小徑,簡直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迴去,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汗人。


    他拿袖子擦去臉上密布的熱汗,迴到沈修宇身邊,“修宇哥哥…”


    沈修宇還在昏睡,對他的唿喚置若罔聞,周南俯身坐下,在他臉上摸了摸,發現他的唇幹裂的就像風幹的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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