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皇上,您看清楚了,周南是您的統領啊,我們才是您的妃子!侍奉您的應該是我們,不是周南!


    憑什麽這賤人日日都能霸占著您,我們卻連見您一麵都困難!周南他是前朝之人,卻穢亂後宮,難道他不該挨打嗎?”


    麗妃看著暴怒的沈修宇,連日以來的所有不滿都爆發出來。


    “你這賤人!朕願意宿在誰處便宿在誰處,朕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沈修宇被她激得暴怒,抬手就紿了她一個巴掌,“你在後宮興風作浪,欺男霸女,朕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朕寬宏大量,不跟你這賤婦計較,現如今你這賤婦是要爬到朕的頭上了嗎?”


    他的掌力奇大無比,麗妃一介女子,又怎能同他相匹敵,當即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她自詡金枝玉葉,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便嚎啕大哭起來。“皇上,您怎可這樣!周南,你不得好死!”


    “大膽賤婦,朕在此,你竟然還敢胡說八道!來人,將麗妃的嘴堵上,送迴翠竹宮中,受鞭刑三十,十日之內不得走出翠竹宮,給朕好好的閉門思過!”


    他一聲令下,侍衛們便魚貫而入,不由分說的堵住了麗妃的嘴巴,將她架著向翠竹宮去了。


    —路上麗妃又踢又打,卻無濟於事。


    麗妃走後,將軍府親近了許多,沈修宇上去查看周南的情況,隻見周南的衣袍被撕扯的破敗不堪,一頭柔滑青絲也被扯斷許多,更遑論臉上那殷紅的指印和唇角的血絲了。


    “這些賤婦,竟敢這樣對你…”


    沈修宇猙獰道,“早知道就該叫她受一百鞭刑,三十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算了,陛下。”周南垂眸,“臣妾本來便是名不正言不順,她們為難臣妾也是正常的。臣妾都習慣了…”


    “你放心,朕決計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沈修宇冷道,“李公公!”


    “皇上__”


    李公公連忙迎了上來,隻見沈修宇身形肅立,麵容冷峻,一字一頓冰冷道,“去傳朕的命令,麗妃囂張跋扈,目無法紀,行事乖張,衝撞前朝重臣,現將麗妃打入冷宮。後宮若是再有人敢衝撞前朝重臣,那休怪朕對她們不客氣!”


    “是,陛下!”


    李公公一揮手,便有大批侍衛跟了上去,同他一起浩浩蕩蕩的朝著翠竹宮去了。


    沈修宇處理過麗妃,陰毒目光又落在了旁邊的淳妃和梅妃身上。在他冰冷的注視下,淳妃和梅妃隻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


    她們兩個瑟瑟的對視一眼,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沈修宇的腳邊,不住的求饒。


    淳妃:“陛下,臣妾是受了麗妃的蠱惑,所以才一時糊塗,跟著麗妃一同來將軍府鬧事!來了之後臣妾便察覺到了不妥,正想要迴去的時候,您便已經過來了!臣妾知道錯了,還請您饒了臣妾這次吧!”


    梅妃跟著哭訴道,“是啊皇上!臣妾們隻是太想您了,所以才做出了這等糊塗事!還請皇上看在臣妾們一片癡


    心的份上,饒了臣妾們這次吧!”


    兩個後妃都哭得梨花帶雨,叫人心生憐惜,但沈修宇不為所動,“降淳妃,梅妃為貴人,閉門思過三月,這三月內不得侍寢。”淳妃和梅妃哭得更加悲拗,“臣妾謝過皇上!”


    她們原本是想將沈修宇徹底的搶過來,卻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足足三個月不能見沈修宇。


    然而,這都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以沈修宇的脾性,未將她們打入冷宮都算好了。


    沈修宇懲罰過這些心思歹毒的女人,叫來宮人收拾了這些爛攤子,又派人紿周南重新賞了好些東西,把周南抱迴房中,叫小菊去內務府拿了上好的傷藥來,一點一點的親自給周南擦上。


    他擦藥的時候周南閉著眼睛默不作聲,他不能睜眼,一睜眼他對這人的恨便藏不住了。


    對方看似溫情的在這裏替他抹藥,根本不是真的關心他,而是怕他的這具皮囊毀了,就再也沒有這樣尋歡作樂的好去處了。


    他於沈修宇而言,是比侍奴們都要低賤的存在!


    沈修宇見他拳頭緊攥,問道,“周南,是痛嗎?”


    周南沒有作聲,而是直接朝著他湊去,依偎在他懷裏。沈修宇一愣,伸手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周南這般做,完全是為了躲避他的目光,而全無半點親近之意。


    可悲的是沈修宇被他的動作蒙蔽,內心竟然泛起了久違的溫情。


    他們抱了一會兒,沈修宇便走了,留下周南在將軍府歇息。


    此次後宮之事驚動了不少人,太後便是其中一位。沈修宇登基數年都未有子嗣,現在又專寵周南,這樣下去,皇嗣要成大問題。太後思來想去,最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周南叫到了自己殿中。


    “周南叩見太後。”


    周南向太後行禮,卻遲遲得不到迴應。


    他抬頭一看,太後不知何時拄著拐杖走到了他麵前,揚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周南已經挨沈修宇的巴掌挨得習慣了,太後的巴掌跟沈修宇的巴掌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所以他隻是淡漠的跪在地上,而全無反應。


    “周南,你怎可如此狐媚惑主,叫皇帝日夜的宿在你宮裏,不叫他去其他後妃處!”


    太後開口斥責道。周南淡淡道,“臣從未叫陛下連日的宿在臣宮裏,是陛下自己要來。臣一個小小的統領,又怎麽能拗得過陛下?”


    太後心知他所說屬實,卻又拿沈修宇拿捏不得,隻能朝著他開刀,“皇帝年輕不懂事,你這個做臣子的非但不勸著他些,還一味的縱著他,這像話嗎?”


    “臣不勸著陛下…嗬”


    周南臉上綻開一個古怪的笑容,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太後沉下臉來,“如何?難道哀家說的不對嗎?”


    周南沒有答話,而是抬掌朝著自己胸前擊了一掌,真氣震蕩,他上麵的衣帛盡數化為碎片。


    這個舉動可把太後嚇得不輕,“大膽周南,你要幹嘛?”


    卻見周南淒涼的對她笑了笑,“您說臣不勸著皇上,事實上,臣勸著皇上的時候比任何人都多!”


    他轉過身來,將自己印著賤奴二字的、傷痕累累的後背給太後看,“這便是臣勸誡皇上的後果!太後,您看清楚了!”


    太後駭得差點站也站不住了,周南背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


    “臣也想繼續勸皇上,所以臣也得留一條命,留一口氣。所以臣必須得討好皇上。如果您可以替臣勸服皇上,叫他不要再來臣宮裏了,那臣當真是感激不盡!”


    周南說完,便披上外袍走了。


    太後一夜未眠,第二日,太後便將沈修宇紿叫到了自己宮裏。


    “修宇,哀家聽說最近你一直都宿在將軍府中,許久都沒有去過後宮了,可有此事?”


    沈修宇漫不經心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是又如何?朕想宿在誰處便宿在誰處,朕是一國之君,難道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太後並非他的親生母親,卻一直以生母自居,這點早就令沈修宇感到不滿了。


    “你當然有這個權利。隻是你已登基數年,卻連一個子嗣都沒有,這實在太不像話。先帝在你這個年齡時,早已經兒女成群。修宇,就算是為了皇嗣考慮,你也該多去後宮嬪妃那裏住住了。”


    太後皺眉道,話中的指責之意顯而易見。


    隻見沈修宇詭譴一笑,“關於皇嗣的事,母後不用太擔心,朕已經找到了能夠叫男子受孕的神藥,現下周南已經在服用那藥了,沒過多久,周南便會為朕誕下子嗣了。”


    這話在太後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她拿起茶盞重重的扣在桌上,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沈修宇,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男子怎可與男子結合?男子怎可為男子誕下子嗣?你怎能如此違背倫常,逆天而行!哀家命你立刻結束同周南的此種逆倫關係,規規矩矩的去後宮臨幸妃子!”


    沈修宇勾唇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向她道,“朕是皇帝,是大凜的天子,朕才是這皇宮的主人。


    而不是母後您。朕的私事不用你管,你既然閑的發慌,便出去靜心寺散散心罷。朕現在便去為你安排。”


    沈修宇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全然不把太後給放在眼中。傍晚周南便收到消息,說太後出宮去了。


    周南隻是苦笑,區區一個有名無實的太後,怎能攔得住瘋狂的沈修宇呢?他早該想到。


    入夜了,房中燃著那種香,沈修宇睡得格外沉。


    他照例悄悄的溜了出去,朝著暗部所在之處去了。


    他率著暗部的人操練起來,和匈奴的大戰在即,他們必須爭分奪秒。


    就在周南率眾人苦練時,他忽然聽到不遠處似乎傳來了馬蹄聲,而且數量絕對不少。


    多年以來在戰場上練出來的敏銳直覺叫周南立刻便察覺到了危險,對著身後人低喝道,“快撤!”


    而他自己則是以黑布蒙麵,挺身迎了上去。


    第63章


    令周南感到棘手的是,來者不是其他人,是沈修宇的影子金元愷。


    金元愷的功夫和他不相上下,招數詭請多變,看來今日要有一番苦戰了!


    他培養暗部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叫沈修宇知曉的,沈修宇的疑心那般大,要是給他知道了,恐怕會徹底卸掉他手裏的所有兵權,將他當一個禁窗給徹底幽禁起來,到時候,他便再也無法接近匈奴。


    思及至此,周南直接動用了殺招,提劍便朝著那金元愷的命門處刺去。


    若是換成以前的他,對付區區一個金元愷還不在話下,但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因為那些避子藥大受折損了。


    所以,金元愷躲過了他的這一劍,淩厲的向他發出了一排毒鏢,被他用劍給擊飛了。


    他們兩個纏鬥了幾十個迴合,周南的人已經撤離到了安全的地方,周南也無心戀戰,取出一把毒粉便朝著金元愷撒去。金元愷被毒粉迷眼,痛苦的跪地嚎叫起來。


    周南一躍而起,金元愷聽到他要撤離的聲音,孤注一擲的朝著他離去的方向射出一支淬毒的弓弩。


    這一支弓弩準確無誤的射入了周南的後背,周南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蔓延開來。這弓弩上有毒,且是劇毒。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正在快速流失,甚至快要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他用盡全力想要把那支弓弩給拔出來,卻沒想到那弓弩從中間斷裂了,有毒的一半徹底的留在了他的體內。


    他勉強用內力護體,支撐著自己飛身上馬,狠狠的在馬身上抽了一鞭子,朝著劉長歌那處去了。


    到了劉長歌那處,他已經快不行了,他口中不住的向外吐出鮮血,心口處傳來陣陣鑽心痛楚。


    劉長歌恰好今日有事,起的早了些,聽到門口傳來踏踏馬蹄聲,便前去查看,就看到了倒在馬背上不省人事的周南。


    “周南!周南!”


    劉長歌心急如焚的喚了兩聲,急忙將人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他將周南抱迴房中,湊著燭光一看,隻覺得大事不妙。


    周南的整張麵孔都泛起死氣來,慘白的嚇人,紅潤的嘴唇已經變得烏黑,口中還源源不斷的向外吐出血沫來。


    劉長歌當機立斷的給周南服下了解毒丸,又把他的衣服脫了,去查看他的傷勢。


    隻見周南後背已經血肉模糊,當中插著半支毒箭。


    劉長歌沒有辦法,隻能狠下心來,咬著牙用刀子割去了他後背的腐肉,他疼得慘叫連連,翻滾不停,但劉長歌還是死命的壓住了他。


    這東西要是不取出來,他連今晚都活不過。


    劉長歌將他的後背清理幹淨,橫下心來,一把把那毒箭給拔了出來。


    大股的鮮血噴出,周南淩厲的痛唿也劃破了靜謐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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