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內,陳子夫小心翼翼地將彭太後的手抓在手心,寬大的背靠在床欄上,他將彭太後抱得更緊了一些,下巴磨蹭著她的耳垂,柔聲細語講道:“這戒指是血月精華。”


    彭太後的眼睛倏然睜大。晨光照在她臉上,被她顫抖的眼睫毛割開,散開一圈圈光暈。


    她將手上的戒指至於窗口灑入的光束之中。頓時,血色爆發了。那迷離又美的驚心動魄的血色洋溢在整座寢房之中。


    彭太後身處血紅之中,眼中冰冷徹骨的死寂之意,被這一抹血色驅退。


    “血月精華?真的是血月精華嗎?”


    她有些難以置信,她夢寐以求,日思夜想,求神拜佛想要得到的東西,竟然真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尋找此物,已經三十年了。


    ……


    彭太後之所以一直未能誕下龍嗣,是因為她得有鎖宮之症。


    倒是能懷上孩子,但孩子往往身體孱弱,很難生下來,生下來也極難存活。


    此症為先天疾患,不可醫治。


    唯一的轉機便是在紅血月降靈之日,引靈入體,孕育出高品級靈童,讓胎兒依靠異骨強大的生命力存活下來。


    然而高品級靈童鳳毛麟角,求之不得。


    彭太後曾懷孕四次,次次都養胎十月,每一次都趕在降靈日生產,然而從未有靈童降世。胎兒們無一例外全都死了。


    最後一次生出來的死胎甚至奇形怪狀,是個不成人樣的怪物。先帝看過之後大唿晦氣。彭太後也因此失寵。


    此事是彭太後的心結。身為女人無法生育,這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唯一能夠改變這一切的就是血月精華了。


    “是真的,這就是血月精華。”陳子夫的聲音很柔和,帶著些魅惑的力量,“所以,咱們生個孩子吧。生下個一品骨的靈童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這血月精華能夠滿足你的願望。”


    彭太後的神情有些迷亂,她並未迴應陳子夫的請求,而是反問道:“這東西你哪來的?”


    陳子夫把他從許凡那裏偷走寶石的過程講了一遍。


    “宇宙洪荒無上寶箱?”彭太後敏感的意識到這件事似乎沒那麽簡單。但又判斷不出到底哪裏有問題。


    她問道:“你確定這不是個陷阱嗎?”


    陳子夫搖了搖頭,很肯定地迴答道:“不可能的,關於寶箱的信息是我在許凡的夢境中得知的。他不可能撒謊。況且,天底下能被稱作為無上秘寶的,也就隻有血月精華了。”


    陳子夫的【無瑕漣漪】從來都沒有出錯過,所以彭太後稍稍放心。


    但她立刻又想到了另一個麻煩,她問道:“如果許凡發現寶箱是空的怎麽辦?臥龍先生迴來之後,我們又該如何交代呢?”


    陳子夫道:“我改了機關鎖的密碼,那個箱子許凡是永遠都打不開的。臥龍先生去了北俱蘆洲,至少得過上一年半載才能迴來。”


    “這段時間裏,我們隻要讓許凡和聖上結下血海深仇就可以了。屆時臥龍先生返迴之後,隻會懷疑箱子裏的寶物是聖上的人偷走的。絕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彭太後皺著眉頭思考了一番,覺得陳子夫的說法可行。漸漸從黃璃郡主過世的悲傷中解脫了出來。


    她眼中有精芒凝聚,摸索著那顆紅寶石,又是笑,又是哭,眼神之中有興奮、有期待、有幸福、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她目光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要當上女皇帝。隻有改朝換代,成為南域真正的王,我才有資格孕育自己的孩子,才能保護我的孩子……”


    “隻是,這顆血月精華實在是太小了一些,恐怕是生不出一品骨的。不過,能生個三品骨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轉過身,攬住陳子夫的脖頸,吻在了他的下巴上。兩人欲火焚身,在床上滾作一團,方才因黃璃郡主過世所產生的悲傷情緒已經退散。


    許凡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尷尬地抓耳撓腮。前世的島國電影什麽類型的都有,偏偏沒見過這種兩位老人抱在一塊的奇景。讓他不忍直視。


    “沒想到啊,堂堂一國之母,竟然與貼身侍衛苟且,這後宮是真的亂呐。”


    他從【膝倉】中拿出幾幅畫像查看,這是李掌櫃給他的大周七位不律的畫像。


    他將陳子夫的畫像找了出來,感冷笑點頭道:“果然是你呀,陳子夫,影子侍衛,與彭太後形影不離。嘖嘖嘖……真是如膠似漆了。若是將你兩人苟且之事公之於眾,也不知會招來天下人多少非議。屆時,隻怕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倆給淹死。”


    【神紋】中的畫麵很離譜,陳子夫似乎是個受虐狂,始終被彭太後壓在身下折磨。花樣屬實變態。


    許凡實在看不下去,放棄了神紋的視野,隻聽著二人浪蕩的叫聲。


    他將桌子上的寶箱翻了個個,派出一隊蟲崽附著在寶箱底部,命令他們釋放了極寒氣息,將寶箱凍裂,從裏麵取出了【地火翁】和【鳳鳴珠】。


    這兩件四品玄玉法器,是梅榮賠給他的。


    被他安置在了寶箱內的夾層之中。


    原本的計劃是等寶箱打開之時,憑蟲崽輸送玄氣,同時啟動兩件法器,襲擊開箱者。


    結果,中途計劃有變,兩件法器未能用上。箱子的機關鎖又被陳子夫給打亂了,他隻能破箱取法器了。


    ……


    郭公公帶著梳妝打扮好的千萍郡主,來到了太後的寢宮。兩個丫鬟攔住了他的去路,說是太後現在不方便待客。


    郭公公便立在寢宮之外等待。


    千萍郡主跟在他屁股後麵,低著腦袋瑟瑟發抖。


    她俊俏的小臉麵無血色,看著穿在身上的紅霞流雲袍,眼中滿是不舍。


    她每次來見彭太後都要挨打的,也都要被打出血的。


    她為身上的流雲袍感到擔憂。如果自己的血弄髒了紅霞流雲袍,那就真的太可惜了。她可從來都沒穿過如此好看的衣服。


    直到巳時,彭太後和陳子夫終於雨收雲散。彭太後打理好自己的衣裝,陳子夫也隱匿在她的影子裏。


    郭公公終於等到了傳喚。


    他領著千萍郡主進入寢宮,來到了彭太後的身邊。


    彭太後上下打量著縮著身子的千萍,感覺她就像一隻站立寒風中的小鳥。


    此時的千萍,身上的傷疤全都不見了,永遠佝僂著的背也挺直了。她的皮膚白皙細膩,猶如牛奶一般。五官精美的就像一件件藝術品。這一張臉怎麽看都美妙絕倫,叫人挪不開眼睛。


    然而,她的頹喪氣質始終未減,重重的黑眼圈即使用了最好的藥浴也未能消除,似乎一萬年都沒有睡過覺。


    彭太後喜歡千萍這股喪門星的氣質,這是她將其折磨八年之後的產物。


    她的嘴角掛著一絲笑容,緩緩點頭道:“不錯嘛,這才像一位郡主。這紅霞流雲袍很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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