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蟲族的入侵引發的人類生存危機,則將這個進程徹底加速。地球議會頒布的第一條法令,就是暫時實行全球性的軍事管製。一切資源與資產,都歸聯合政府所有,由聯合政府統一分配物資。而地球聯合軍司令部已經完成初步整合,由軍事委員會組成最高作戰指揮機構,負責全球軍事行動。此條令一出,各界評論紛紛,不少人指出這是社會主義的勝利,是馬克思理想中的共產主義的到來;而不少人則認為是資本主義的倒退,迴到分配平均的原始社會。

    電視裏翻來覆去的都是各類人對軍事管製的評論,我搖搖頭,冷笑道:“能夠在安全區吃飽喝足,已是老百姓最幸福的事。”

    “說的很對”,娜娜搖了搖手中的酒杯,道:“無論是什麽主義,什麽政府,隻要能保障老百姓的安居樂業,就是好主義,就是好政府!”

    不過,電視裏也不斷播報聯合軍與蟲獸作戰順利的報道。報道中還對一名士兵踩著蟲狗屍體慶賀勝利給了個特寫鏡頭,我笑道:“新聞部門真會鼓舞士氣呀。”

    “老百姓需要英雄,需要希望”,旁邊有人淡淡地說道。這聲音特熟悉,當我的目光落到一個額頭發亮的上尉時,我不禁大笑了起來:“高翔,居然是你!”

    高翔也驚喜道:“英雄,你居然迴來了!”

    當我們強健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時,娜娜走了過來,高翔立馬立正敬禮。娜娜擺了擺手,道:“怎麽,你與他很熟。”

    “熟啊”,我倆不約而同道。高翔要了杯啤酒,與我一幹而盡。娜娜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給你半個小時。”

    當高翔目送娜娜離開酒吧時,朝我羨慕的道:“老弟,連比你大三級的長官也對你服服帖帖的,真牛!”

    “行了,少來取笑我。對了,好久不聯係,你死到哪去了,也沒個音信”,我氣的打了他一拳,沒想到他居然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我連忙把他扶起,賠禮道歉。他額頭冒出汗珠,揉著右胸,長吸口氣道:“老弟,你是經過肌肉強化的特種兵,我隻是普通的軍部參謀,下手也忒狠了吧,差點讓我憋死。”

    一段小插曲後,高翔的目光轉向舞台中央的舞女,道:“上海那一戰,我們師全軍覆沒,我還是躲在了參謀部大文件櫃中,才得已留的性命,後來被營救,轉移到了這裏。正好我原來就是師參謀,又有指揮軍隊與蟲獸作戰的經驗,就被元帥召入了指揮部,幹起了老本行。”

    “想當年,我們大學畢業後,各分東西,結果,還是在軍隊中相遇”,我笑了笑,問道:“有女人了沒有?”

    高翔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軍隊裏想討個老婆,比登天還難。首先要有指標,其次還要有合適的人,你想想看,全師萬把男人,就後勤與醫療隊有幾個女兵,不到百來個女人,還有一半以上是軍官夫人,你算算概率吧。”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秒鍾後,隨即愣住了:胡小娟就是在醫療隊裏,而且未婚的漂亮女性,估計已經成了分配的頭等指標了吧。想到此處,我不由歎了口氣。高翔見我愁眉苦臉,打趣道:“對了,剛才那個少校,是你的相好?”

    見到我握拳欲揍的姿勢時,高翔縮了縮頭,戲笑道:“是叫何雯娜吧,聽說是某個頭頭的女兒,不少人垂涎著呢。不是你相好的,那我可要想辦法追求咯!”

    “這副德行”,我沒好氣的轉過身,道:“別對我使激將法,你的老套路也該改改了。她隻是我的上級,其他的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我可是說真的呀,我還真看上她了”,他握緊了拳頭,信誓旦旦的道:“我這個人很專一的,看中的女人,一定要弄到手!”

    看了看腕表,快半個小時了,我連忙與高翔約定通信頻率,跳上磁能車,迴到了特種部隊指揮中心。娜娜示意我坐下,然後唿喚女媧調出一段影像,那是空間站的宇航員拍攝的一段錄像,以及一些衛星拍攝的幾幅照片。錄像與照片都顯示了一個發光的亮點從地球大氣層中飛出,以極快的速度遠離地球。而駐火星的探測站雷達捕獲的圖片上,也顯示一個非行星的物體飛越的軌跡。

    “我們沒有發射過任何宇航飛機,而且目前人類的宇航載具還不能達到這個速度。這應該是ufo,你有什麽看法。”

    我仔細看了看影像與照片,發現由於距離較遠,都不是十分清晰。“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下意識的問道。

    “25天前”,娜娜替我端了杯咖啡,道:“通過分析它衝破大氣層的運動軌跡,我們初步圈定了三個來源地,一個是南極這個地方,一個在太平洋中部,一個是這。”

    順著娜娜指的方向,我見電子屏幕上顯示的居然是:西藏。

    “探測的結果怎樣?”

    “非常困難,幾乎沒有任何結果。從它起飛至脫離地球大氣層,我們的雷達與衛星都沒有發現,而且,沒有任何目擊記錄上報。”西藏。我腦海中突然記起當地曾有雪人的目擊記載,而且二戰前期,納粹德國也派遣了一支科考隊到西藏考察的,這應該是一條線索!

    “從公元前326年起,世間就開始流傳關於雪人的種種傳說。在人們的印象裏,雪人時而仁慈、溫柔,時而兇猛、剽悍。 1975年,一名尼泊爾夏爾巴族姑娘像往常一樣在山上砍柴,遠處有一頭兇狠的雪豹已經悄悄跟蹤她十幾分鍾,姑娘卻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雪豹突然發起猛攻,沒想到,一個像兇狠雪人的紅發白毛動物衝出來,和雪豹殊死搏鬥。姑娘這才得以逃迴村子。 另一個雪人救命的故事發生在1938年。當時加爾各答維多利亞紀念館的館長奧維古上尉單獨在喜馬拉雅山旅行,突然遭遇了強勁的暴風雪,強烈的雪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他懷疑自己患上了雪盲。沒有任何措施可以唿叫救援,奧維古隻能等待著自己變成僵硬的屍體。就在他接近死亡時,覺得自己被一個近3米高的動物掩護住身體,保住了性命。慢慢地,自己意識清晰了,那個大體動物又神秘地消失了,臨走還留下了像狐臭一樣的味道。

    1848年,中國西藏墨脫縣西宮村桑達被雪人抓死,留在他身上的氣味臭不可聞。1951年英國珠穆朗瑪峰登山隊拍下第一張雪人清晰的腳印的照片。這腳印是在堅硬冰麵的薄薄一層雪上留下的,長31。3厘米,寬18。8厘米,拇指很大向外張開。1960年,埃德蒙•希拉裏又一次聯合著名作家、冒險家黛斯蒙德•道伊格組織了一次探險。他們帶上了價值上百萬的裝備,希拉裏甚至在寺廟裏接受了喇嘛送給他的雪人的一塊帶發頭皮,同時還帶迴來了兩塊身體其他部分的皮毛。英國《泰晤士報》2002年報道,動物學家羅波•麥克卡爾宣布,英國牛津大學的科學家對在不丹喜馬拉雅山區的一棵樹上發現的一團毛發進行的脫氧脫糖核酸(dna)分析,這是一團不屬於任何現在已經定種的動物的脫氧脫糖核酸。這次,似乎是確確實實的證據。”

    看著女媧主機裏調出的關於雪人的記載,我不禁抓了抓頭皮,道:“感覺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不過,神確實有近一個月沒有與我聯係了,我猜測,應該是他離開地球了。”

    “聯合政府下設的宇航局計劃發射兩百多枚衛星,構成環繞地球的預警網絡,並在六個空間站上加裝特殊武器,準備擊毀任何撞擊地球的不明物體”,娜娜懊惱道:“如果這項計劃早兩年實施的話,蟲獸是無法進入地球的。”

    我呆呆地想道:既然神已經離開地球,那麽我也沒有在基地存在的必要了。喝了口咖啡,感覺有點甜,隨口道:“能安排我見見元帥麽?”

    “我試試看吧”,娜娜轉身推開門,道:“好好休息吧。”

    感應門隨即關上,我按動腕表,唿喚出女媧,讓她幫我找出老鷹等人的蹤跡。腕表投射出三維立體圖像,老鷹等四人正趴在地表某處,正端著夜視偵察儀觀測著什麽。

    還好,四人是安全的。我歎了口氣,躺在床上,靜靜的透過窗戶,看著外麵閃爍的星空。

    自蟲獸入侵地球後,地球上工業生產企業大半關閉,缺少了廢氣的汙染,夜空也變的異常明亮。或許,從某種程度來講,蟲獸入侵,的確是人類進化的契機。麵對滅種危機,人類拋卻了種族觀念、貧富觀念、甚至是意識形態觀念,消除了分歧,消滅了鬥爭,空前的團結起來。因為這個時候,一切爭權奪利,一切自相殘殺都失去了意義,隻有集中一切人力物力,開發新的科技與文化,才能擊退蟲族的入侵,才能適應後危機時代的生存。

    我的腦子裏盡是這些瑣碎的想法,搞的我後半夜,才沉沉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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