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耳朵裏滿是鬼斧琴悠揚又讓人充滿力量的聲音。


    “惟兒!”張臨凡心疼地握住了我的手,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嗯!”輕聲地應了一句,我強撐著坐了起來,感覺全身上下都是疼的,仿佛之前才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淩遲一般。


    “你嚇死我了!”一把把我抱進懷裏,張臨凡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啞。


    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我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萇菁仙君,道:“萇菁兄,我已經沒事了,可以停下了!”


    深吸了一口氣,萇菁仙君吃力地收了起了自己的仙氣,一雙好看的手上十指指尖滲著絲絲血紅。


    坐到了我的床邊,他的臉上帶著慍色,質問道:“為什麽這麽做?”


    抬起手來輕輕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我笑道:“因為我是女媧後人,而你是盤古大神的兵器!我昏了之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麽,還有我身上的繃帶是誰纏的?那倆小孩兒沒事兒吧?”


    感覺體力恢複了很多,我又看了看趴在桌上睡得香甜顯然累壞的淩真和胡布,整理衣服的時候,摸到了自己身上一圈一圈緊緊纏著的繃帶。


    將我扶好倚坐在床上,張臨凡暫時先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走出我的房間取來了醫院箱,又從裏麵拿出了我獨門秘製的金創藥替萇菁仙君包紮好雙手,然後遞給我一顆不知道是什麽的丹丸,倒了一杯“百花釀”遞給我。


    “把這個先服下!”他麵無表情地說道,“等你好了,我再和你算賬!”


    乖乖地吞了丹丸,我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無奈地托了托自己的額頭,萇菁仙君這迴看上去可比張臨凡好說話多了,伸手揉搓了幾下我的頭發,把那天我不知道的事一點地講給我聽。


    原來,為了吸開張臨凡的注意,習姝把攻擊轉向了毫無防備的萇菁仙君,而我為了救萇菁仙君而身受重傷。


    當時那種情況,張臨凡心亂如麻,再加上鬼煞之氣過多過重,淩真和胡布也全部中招倒地不醒,說得雖然好聽,但是,失去了我的支撐,那“沉柳陣”僅憑張臨凡和萇菁仙君根本無法破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一個人影突然竄了出來,並一把將貼在柳樹上的黑色符紙扯了下來,而那符紙也在被扯下來的一瞬間燃燒起來,很快便化為了灰燼。


    頓時,整個人工湖邊鬼煞之氣驟減,而淩真和胡布也暫時脫離了危險。


    隨著一聲“退散之後,來人正是之前已經離開的鹿銘。


    習姝本來想要再來一擊取了我的(小生)命,眼下不僅被阻止了,甚至還被人破壞了陣法,自然非常生氣。


    她本以為鹿銘是來搶“神鬼誅殺術”的,結果,鹿銘卻狠狠地抽了她一記耳光,並質問她為什麽要擅自啟用“沉柳陣”。


    習姝詭辯不過,隻得以不向掌門告發鹿銘救了我們一事相要挾。


    然而,卻被鹿銘喝退了。


    之後,就是鹿銘告訴張臨凡和萇菁仙君,我被鬼煞之氣侵了仙體,必須“八法定神針”才能施救。


    “這麽說來,我之所以身體上有傷,並不是那些鬼煞之氣造成的?”說著,我再次摸了摸身上緊緊纏裹的繃帶,道,“而是鹿銘對我施了‘八法定神針’?”


    “不錯!”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而鹿銘手中托著一隻白淨的瓷碗走了進來,笑眯眯地說道,“不過,給你包紮的可是這位張小哥,我什麽也沒看到!”


    臉上一紅,我低下頭去,咬了咬下唇,道:“你總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們,就不怕被你們掌門知道嗎?”


    將藥碗遞給了萇菁仙君,鹿銘道:“你之前受了內傷,又催動大量仙力替她修補仙身,這些可以幫你恢複,但是,那內傷隻怕要變成頑疾,很難根除了!”


    萇菁仙君搖了搖頭,先將藥一飲而盡之後,道:“無所謂,哪個神仙還沒點兒老病兒?我不在乎!”


    “鹿老師,你這麽做真的沒問題嗎?”我往上提了提被子,讓自己蓋得更嚴實一些,並問道。


    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鹿銘微微蹙了蹙眉頭,歎了口氣,道:“你們不要誤會了,我並沒有想救你們的意思,如果不是她擅自動了那‘沉柳陣’,我絕不會出手!更何況,淩真和胡布好歹是我的學生,我就算是救,也是救他們而不是你們!”


    他這句話一說完,我、張臨凡和萇菁仙君都無奈地笑了笑,救他們和救我們這又有什麽區別呢?


    望著眼前這個魔化梵陽門的鹿銘,我竟然有些討厭不起來的感覺,甚至有了些似曾相識的錯覺。


    “張小哥!”對我笑了笑,鹿銘收迴了我落在我臉上的目光,而問向了張臨凡,道,“那梵陽禁術的修行是否很困難?”


    也許張臨凡並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整個人先是一怔,跟著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而且以你們已經魔化梵陽門人的心智來說,我敢打包票,一但修習定是自我毀滅!”


    低下頭去沉思了片刻,鹿銘又問道:“那秘笈裏是否真有可以教死人還陽一術?”


    “你為什麽要問這個?”張臨凡的目光瞬間警惕了起來,道,“生死自有定數,還陽本是禁術中的大忌,莫要沒有,便是有你一個肉身凡胎也使不得的!”


    聽到他這麽一說,鹿銘的臉上瞬間滿是失望。


    看著他的樣子,我不禁有些難過,畢竟,之前他曾一而再再而三的救過我們。


    “鹿老師!”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道,“自從到了雲南,我的仙力仙體都受到了不小的損害,就算下了地府去掬迴你想救的人的魂魄,一時半刻也無法催動‘歸魂咒’來讓靈肉結合,所以,你待我調息好,我可以幫你試著讓那個人還陽,但是,你要明白,死人還陽並非易事,我之前也從未成功過!”


    這番話讓鹿銘瞬間紅了眼眶,聲音顫抖地說道:“有你晝老板這句話,我就知足了,這說明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其實,就那“歸魂咒”來說,我以前也曾用過,卻是真的一次也沒有成功過,先不說這咒能不能成,就是下地府去掬的那個魂是否還在,都已經是個很大的問題了。


    但是,我們欠了鹿銘幾次人情,就算我們不是朋友,至少也是暫時的盟友,他如此真誠地求助,說什麽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把了把萇菁仙君的脈,鹿銘站起身來對我們說道:“好了,過幾年我會再來找你們的,萇菁小哥的傷情基本穩定,晝老板也算無恙,我就先告辭了!”


    鹿銘的離開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但是,習姝也離開了卻是我們預料之外的事。


    當然,不光是我們,就連他們的學校也都很震驚,校花女神退學,這讓多少男生心態啊!


    “仙女姐姐,你看著也很年輕,要不你去我們學校當女神吧!”胡布一邊吃著桌上的燒白果,一邊壞笑著說道,“我保證你的追求者比習姝要多得多了!”


    “滾!”隨手拿起幾顆白果丟了過去,我無奈地罵道,“你這個小胖子腦子裏整天想的都是女人,還能不能有點兒別的了!”


    其實,習姝離開的不僅僅是學校,還有她的家,聽說習飛龍四處張貼啟示,還在電視台尋人,又去找了劉濤幫忙,希望能把女兒找迴來,看來對於自己女兒並非簡單人物的事兒,他是全然不知情的。


    直到後來,劉濤沒辦法帶他來到“琴樂聲囂”找到了我們,而我們又把一些真相告訴他之後,他才像丟了魂一樣的離開了。


    最近淩真和胡布來得次數越來越少,盡管沒有了習姝,他們兩個卻還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考研究生,終日都窩在圖書館裏跟題海玩命,看樣子是非要考上不可。


    “臨凡,你最近是怎麽了?”我走到又坐在後院裏發呆的張臨凡身邊,疑惑地問道,“最近你整個人的狀態都太差了!”


    “其實,惟兒,我很擔心我師父!”張臨凡如是說道,“自從他失蹤之後,我就一直在尋找他,直到遇到了你,我才停下腳步,但是,我從來都不曾放棄過!”


    萇菁仙君也走了出來,坐在我們身邊,低下頭去想了想,道:“臨凡,你身上還有什麽關於你師父的東西嗎?”


    仔細迴想了半晌,張臨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竹簡,道:“這就是‘神鬼誅殺術’的秘笈,師父失蹤前突然交給我的!”


    接過竹簡,萇菁仙君閉上眼睛掬起仙力,片刻之後,散去仙力之後,對我說道:“惟兒,這上麵還殘存了不少玄煉前輩的氣息,如果你體力達得到,是不是可以催動‘砌天石’看看到底玄煉前輩後來經曆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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