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臨凡此時此刻咒術已經成,是斷斷沒有餘下精力去對付突然發難的馮費帆的,如果強行抵抗,很容易經脈逆轉反倒咒術反噬傷了自己。


    所以,我趕緊雙手掐出蓮花,掬出靈氣並瞬間閃身到張臨凡身後,交疊雙手撐出一道屏障。


    “嘭”的一聲巨響,馮費帆被重重地彈了出去,雙手撐地才勉強自己穩住身形,嘴角也瞬間溢出了一條鮮紅刺目的血線。


    “丫頭,你到底是什麽人?”也許是感受到我的靈氣與常人不同,馮費帆抹了一把嘴角,站起來厲聲問道,“為何你的氣如此仙純?”


    鬆開雙手化掉屏障,我冷冷地望著他,淡淡地說道:“你無需知道我是何人,我隻想你能明白,煉化行屍本就是逆天而為,如果你執意孤行,定會後悔莫及!”


    “哈哈哈哈哈哈!”馮費帆非但沒有理會我的話,反而狂浪的大笑起來,狠狠地啐出口中血沫,道,“丫頭,別以為你們厲害我就怕了你們,我怎能——”


    然而,他的話沒能說完,張臨凡竟被那個突然瘋了一樣的女行屍掀到了一邊。


    “臨凡!”我連忙迴身想要幫忙,而那個女行屍卻在我拖扶住張臨凡的一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跟著如閃電一般衝向了馮費帆。


    “啊!!!”馮費帆就這樣眼睜睜的被自己一手煉化的女行屍撲了個措手不及,跟著被咬在了脖子上。


    “這!”我和張臨凡相互抱扶著旋轉落地之後,疑惑地問道,“這,這是怎麽迴事?”


    將我摟在懷裏,張臨凡上下左右仔細地檢查半天,確定我沒有受到絲毫傷害之後,才長鬆了一口氣,說道:“這馮費帆煉化行屍的時候想必是用了自己的(米青)血,所以,剛才我咒術才成,那女行屍嗅到了他血的味道本就會發了狂,再加上今天又是滿月更是使屍意大漲才會如此,不過也不用擔心,很快就會過去了!”


    再陰毒那馮費帆也不過一介肉身凡胎,哪怕隻是一瞬間,也足可以要了他的命了!


    女行屍“吧唧吧唧”地咀嚼聲在這寂寞的空曠崖邊顯得異常突兀,夾雜其中的有她的“咕嚕咕嚕”地吞咽聲,還有馮費帆撕心裂肺地嚎叫。


    “就說你會後悔,還不聽!”要不是看他這麽痛苦,我真想過去抽他幾巴掌,這不沒事兒找事兒嗎?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殺死,所以,我狠狠地罵了一句,便掬起大地之氣就要往上衝。


    “不用!”張臨凡見我正要掙出他的懷抱,竟然將我抱得更緊了些,柔聲道,“隻是這樣而已,他死不了!”


    才要開口反駁他,我就聽到“呀——”的一聲尖叫,跟著又是“啪”的一聲,那個之前還爬在馮費帆身上狂吸血猛啃肉的女行屍,此時已經爆碎成為一攤膿血四散飛濺開來。


    “護!”張臨凡將我護在懷中轉過身去,而我擔心那些帶有屍毒的膿血沾在他身上,便趕緊彈起一個屏障,將我們兩個一起護在了靈氣中。


    片刻之後,當我們重新轉迴身來看向馮費帆的時候,發現他正對我們伸長了手臂,眼神裏盡是渴望。


    “救,救,救救我!”他的口中發出了含含糊糊的聲音。


    一起走到馮費帆跟前,我盤腿坐下,雙手掐成蓮花狀交錯變幻,跟著將大量的大地之氣輔以“氣療咒”籠罩在他身上,一點一點的以靈氣封堵住他的大穴。其實,這樣救他還挺麻煩的,因為這種治療的術法除卻仙家外沒有任何凡人可以施展,但是,在這麽一個深山老林裏,沒有靠譜的醫生,更沒有一個像樣的醫院,就算能打電話叫救護車,估計等車到了,他也早就失血過多而死了。


    “哎,你說說你!”我一邊施術救馮費帆,一邊又忍不住罵起他,道,“你學的這種煉化行屍的方法本就不完善,再加上你以自身(米青)血喂養,趕上這滿月夜放出來,聞到你的血‘她’能不發狂嗎?真是害人害己!”


    也許是我隻顧著教訓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經滿頭大汗了。張臨凡輕輕地伸出手來,溫柔地替我擦拭著額頭。


    偷眼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他專注的目光正凝視在我的額頭上,眉頭微微蹙著,眼神裏流露出絲絲心疼來。


    眼見著馮費帆的傷口一點一點的愈合了起來,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顫抖。又過了十幾分鍾,我總算把他治好了,隻是他這一身靈力也因為失血過多而喪盡了。


    “謝謝你,小姑娘!”吃力地坐了起來,馮費帆麵露感激地說道,“你,你是仙女嗎?”


    為了救他的命重織他的靜脈,我消耗了大量的大地之氣,現在就隻感覺身體發軟,沒有一絲力氣,整個人就要倒下去了。


    “當心!”將我摟進懷裏抱住,張臨凡溫柔地握住了我的手,道,“這個交給我!”說著,他就拿過了我手中握著的“忘憂蠱”,並淺淺地對我笑了笑。


    “我——”


    馮費帆似乎還要說些什麽,卻沒能說出來。因為,張臨凡抬起手來將“忘憂蠱”直接塞進了他的口中,並一托他的下巴讓他直接吞了下去。


    “你動作還真快!”我本想調笑他一下,卻不想聲音出來竟會是這麽虛弱,無奈之下,我隻得苦笑一聲,道,“難道不怕把他噎死嗎?”


    馮費帆口中被塞了東西,手扶咽喉才哽了兩下,跟著就兩眼一翻昏倒了過去。我想,醒來之後,他就會變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莊稼漢了吧!


    “臨凡,咱們還是趕緊迴去吧!”想到萇菁仙君還在那個“紙紮鋪”裏,我多少有些許擔憂,便強撐著身體想要再施“遁身咒”卻發現如何都掬不住靈氣。


    看了看我狼狽的樣子,張臨凡嘴角微揚露出一個壞笑,道:“我帶你迴去!”


    “臨凡——”就在我還沒能把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一彎腰將我抱了起來,並穩穩地端在懷中。


    除了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絲力氣外,我還能感覺到自己的一張臉紅到幾乎燙手,喉嚨裏仿佛燒著一團火,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了,嗯?”低頭看看窩在自己懷中一臉錯愕盯著他的我,張臨凡問道。他的聲音輕柔到讓我心中仿佛揣著一隻胡亂撲騰的小兔子一般。


    微微搖了搖頭,我咬了咬下唇,抬起手來環住了他的脖子,輕聲問道:“臨凡,你、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一邊抱著我往迴走,他一邊堅定地迴答道:“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


    心狠狠地收縮了一下,這一瞬間我幾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自從失去宿陽之後,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對任何男子心動,一直以來我以為對於張臨凡的依賴,都是因為他這張與宿陽一模一樣的臉,與宿陽一模一樣的氣息和氣質。


    然而,直到此時我才明白,或許,從張臨凡出現的那一瞬間,我就從未將他和宿陽相較,宿陽是宿陽,而張臨凡是張臨凡!


    那我的心動,就是心動,不是因為那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你不用胡思亂想!”就在我一個人沉默不語的時候,張臨凡再次柔聲開口道,“這麽多年,你以為你看破了世間之事,其實,你一直困在局裏出不來,我不管我的以前是什麽樣子,更不管我到底是不是宿陽,我隻知道,自己現在是張臨凡,而張臨凡,就隻想守護在你身邊!”


    沒有迴應他的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頭輕輕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一雙眼睛緩緩閉了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一點一點地占據了我那顆似乎冰封已久的心。


    抱著我迴到“紙紮鋪”的時候,萇菁仙君正站在鋪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不住地往我們的方向眺望。


    “怎麽了?”一見我們迴來,他趕緊走過來問道。


    “放心吧,我隻是有些累了!”強撐著對他笑了笑,我微微搖了搖頭迴答道。


    張臨凡似乎不太滿意的我迴答,便開口道:“馮費帆被自己養的行屍咬傷了,要不是惟兒用大地之氣替他續命,恐怕他早死了,惟兒也因此耗費了大量大地之氣,身體多少有些吃不消了!”


    “哎!”將我的一隻手合進掌中,萇菁仙君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略帶埋怨地嗔怪道,“那種人你救他幹什麽?他自己種的惡果,自己吃不也理所應當嗎?你還費這麽大勁救他!”


    “再怎麽不對,也不過是我一個走錯了路 子民,不是嗎?”我繼續保持著微笑,半撒嬌似地說道,“你不也一樣,明明在罵我,不也還在替我續靈氣嘛!”


    張臨凡被我們兩個逗得嗬嗬笑了幾聲,跟著將我抱得更緊了些,道:“既然知道萇菁兄疼你,以後你就應該更愛惜自己一點才是!”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句話一出,我感覺到萇菁仙君握著我的手,竟然微微顫抖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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